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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4章 我恨他

茅山鬼王 紫梦幽龙 8690 Apr 13, 2022 12:37:5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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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虽萧索寂寥,但仅仅一层土砖之隔的城内却是灯火通阴,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黑衣少年踏着低沉的步子走在街道中央。夜风萧萧而过,有几张官府发布的告示散落在他的脚下。黑衣少年低下头看了一眼,只大概瞧见了“寻人”二字。
    他并不上心,只是继续走着。
    虽然不断地有三五行人自他身旁擦肩而过,但周遭热闹的大街似乎与他毫无关系,仿佛有道屏障在隔绝着他与这座城。
    几条街走过,隔三差五得民宿里总会传来妇人的啜泣声,很是悲凉。
    这些妇人为什么要哭?
    这,与他无关。他的世界仿佛只有黑色,就是把全城的灯火都聚在一起都照不亮他的黑暗。
    但他终究却是人,是人就有饿的时候。饿了便要吃饭,这却是不变的真理。
    又走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一间酒楼适时得出现在了街边。
    “月下居”,名字很雅致,大堂里也很敞亮。但这却不是他关心的事,他此刻只关心吃一些食物,而非咬文段字。
    大堂里摆着大概七、八张桌子,却只有廖廖三、四个客人。跑堂的店伙计也无事可做,把着一展抹布将一面已经净得发亮得圆桌擦了又擦。紧挨着店门内是算账的账台,奇怪的是却并没有掌柜的站在里面敲算盘。
    黑衣少年找了一处靠墙角又恰好能直视到街面的位子坐了下来。虽整个人坐了下来,但那把乌黑的剑却依然插在衣襟内。那柄剑鞘直直得立在他怀中,若是站着倒也还好。这一旦坐下,老远看去,委实是有些太突兀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吃饭,也同样不影响别人吃饭。
    他静静得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也不着急喊伙计过来点菜,即便他早已饥肠辘辘。这不算稀奇,他曾独自一人穿越荒无人烟的砺洲,也曾在充满凶险与未知的螺洲与野兽缠斗数十日,十几天水米不进是常有的事。他早已习惯了将一顿食物所得的能量储存在体内,然后根据需要提取,而不是一次浪费干净。
    看见有生意上门,店伙计也顿时来了精神,佝偻着背小跑过来。将方才那抹布朝肩膀上一搭,挤出一副说来就来的笑脸道:“这位小爷,您。。。想吃点什么?”
    这店伙眼力不错,黑衣少年的脸上虽有一块布帛遮挡着,却已被他瞧出年纪不大。
    “饭。”
    黑衣少年连瞧都没有瞧一眼那点头哈腰的店伙,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得盯着客栈大堂外灯火依稀的街道。那样子像极了一只正在等待猎物的豹子。
    他,在等人。
    店伙道:“我们这店里能吃的可多了去了。。。”
    黑衣少年道:“只要是吃的,什么都可以。”
    店伙:“什么都可以?”
    黑衣少年:“嗯”
    店伙:“好嘞!”
    店伙将声音拉得老长,像是已经知晓了这位奇怪的客人到底要吃什么了。总之那声音就是很长,调子就是很高,像是在吹一只骨哨。然后他就进了后边的一间挂了半截布帘的屋子,想必那屋子便是后厨了,里边一定有一位脑袋大脖子粗的大厨在给客人烹菜。
    不等这店伙从后厨出来,客栈里又走进了几个客人。
    黑衣少年立刻将目光投注在了他们身上。
    这一行有五人,皆着深褐短衫,锦带束腰,腰间均配乌青短刀。下身又是鹿皮长靴套足,精致神气。
    然真正吸引黑衣少年注意的并非这神气高贵的行头,而是这五人靴子底部厚厚的一层的泥土,再看脸上的匆匆神色,显然是经历了多日的风雨兼程而致。
    这五人的外形,看上去却很古怪。其中有一人个子很高,像客栈外挂酒旗的那根竹竿那么高。又有一人个子很低,看上去与那圆桌相差无几。另外三个则是一个胖如木桶,一个瘦若柴骨。最后一个却是与众不同,他的身材恰好匀称。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低,即是单从相貌来看,相比起另外那四个平淡无奇的长相,这个人也堪称俊郎秀美,俨然一个美男子。他也委实与众不同,腰间比别人多了一把刀,由此可断此人平日使的是双刀,这几人也绝非善类。
    这身着褐衫的五人与黑衣少年一样,找了一处偏僻靠墙的位子坐了下来,也并不着急喊店伙来点菜,而是行迹谨慎,左顾右盼,像是怕被人跟踪似的。俊美男子一双机警地双眼有如夜鹰之目,片刻之间便将整个酒楼扫了一遍。
    如此这般,黑衣少年暗如黑夜的眸子放射出剑一般锋利的目光在这客栈的大堂正中央与这五人中的“美男子”警觉的视线交汇了。
    从最初的两双眼睛蓦然对视,演化为一双眼睛与五双眼睛的对视。而有趣的是,黑衣少年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美男子身上,至于另外的四个人,他甚至都未曾瞧上一眼。而恰恰就是这不起眼的四人此刻却是紧握刀柄,腰间的利器也早已蠢蠢欲动,呼之欲出了。
    一股杀死骤然升起,沸腾在空气当中。起初略有嘈杂的客栈大堂瞬间陷入到了可怕的安静当中。
    正在这杀死四溢之时,店伙计从厨房那半截布帘子后侧身小步跑了出来,原本还手里捏着本菜谱哼着小调的他一看到大堂里这架势便觉形势不妙,连连停住了口中的小曲,咕噜着一双会审时度势的眼珠子,又猫回到了那布帘后面。静悄悄地观着这场戏的发展。
    在店伙看来,这无非就是一场戏。在“天地五圣”治下的各国皆是治安混乱,王法无存。修阳城虽贵为乌衣国之都,但并未因此而有所改观,两拨人斗武乃是常有的事。无非是最后斗败的那一方负责赔偿酒楼被损毁的杯碗桌椅。他早已习惯了。
    虽然大堂内还有两桌正在吃酒交谈的客人,但这偌大的一个厅子却是无有办点热闹之意。唯有一股浓重紧张的气流四处回荡,等待一股血雨腥风的喂养。
    黑衣少年的目光死死地锁着与他相隔两桌之远俊美男子,就像是一把寒铁锁链一样捆住对方。若是换了一般人,或许早就被这铁链般的目光捆绑得窒息了。而对面那俊美男子却显然也并非一般人,他从容得用一对深若无尽太虚的眸子接招,并将黑衣少年以煞气筑成的寒铁锁链般的目光吸收融化。
    来多少,接收多少。
    黑衣少年也感受到了这俊美男子眼里放射出的魔力,但他确是个倔性子,偏是要与他过过招。
    两股力量在无声中博弈着。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骚乱。
    噪声间,便见又有一行人大步进了客栈大堂。
    只听其中一人咋呼道:“来人!还不快来伺候爷爷们!”
    那声音粗放狂野,像是嘴里叼着猎物的野兽在嘶嚎着他的权威。
    原本正在吃酒逍谈的两桌客人见到这几人后,立即慌忙起身纷纷跪下叩头行礼,礼罢便仓惶逃离了酒楼大堂。那样子仿佛是见了凶鬼恶神,抑或是老鼠见了猫,慌张至极。
    又见那店伙慌里慌张得自那半截布帘子后连颠带爬得跑了出来,又惊又急,吓得魂都丢了一半。
    他已顾不得去追那两桌逃了单的客人,而是慌张得快速奔到进门这几人跟前。还未站稳,便又匆匆躬背,与屁股齐成一线,鞠了一躬连连道:“小的参见圣使!”
    “圣使”?
    听到这两个字,黑衣少年立刻从与俊美男子的目光缠斗之中将精神抽了出来,转而投向被尊称“圣使”的几个人身上。
    再看,这一众共五人,皆披乌紫敞胸长袍,内又着亮白薄衫。穿搭很是讲究,顶上发髻齐整,玉簪上箍。奇怪的是,这几人的面色却是目迷五色的,与俊美少年那桌甚是不同,这群锦衣华服的“圣使”的长相绝非“好看”或者“丑陋”之类的词语可以形容的来。
    此番等等,皆无法引起黑衣少年的关注。只因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百人百性,自古有之。
    此时此刻,黑衣少年却将目光驻留在了这五人所穿紫袍的后背。
    那后背赫然绣着一面太阳,而紧挨着太阳的,则是一颗形状怪异星辰。
    那面太阳也不知是用什么样的丝线缝制而成的,在客栈内灯盏反射出的暗光之下显得无比惨白,看的人不由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一旁那颗紧紧相伴星辰却又是着诡秘的黑色,黑得犹如无底的深渊。与方才那惨白的太阳交相呼应,闪耀着一股诡异的力量。更是让人无法直视,仿佛一但看一眼,就会被它摄了心魂。
    “太阳和星星!”
    黑衣少年心中不禁一惊。
    在这九界天下,即是咿呀学语的娃娃都晓得那句童谣——“东界魑洲,觅若雪山。冬日残阳,北冥天狼。”
    天下之人都知道,“天地五圣”分管除过中天之界元洲之外的另外天下八界十五洲,乃是天下的五个主人。而这“五圣”之中名头最响,势力最大的则是为世人敬称为“天狼”的住在魑洲觅若雪山上的那位老祖宗。
    这一路风尘过来,黑衣少年已无数次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得那位老祖宗的传说。这些人中有打铁的铁匠,看病的郎中,要饭的乞丐,也有公门中的差役。他们几乎无一例外得提起这位人颂名号“天狼”的老祖宗便立即谈虎色变,声音也立刻降低百八十个点,压到只有通过耳语才能听的清的地步。生怕给隔了道墙背后的耳朵听到了。
    在“天地五圣”所辖之圣域,枉议“五圣”之名,是要吃官司的。若是有胆敢当众犯了五位圣人的名讳的,更是要祸及满门的。
    觅若雪山是天狼的宗派,而该宗派的图腾便是残阳与天狼星。一路上,不止一个人告诫过他“若是遇到了背后绣着太阳和星星的人,一定要躲远。。。”
    这衣着光鲜却轻浮猖狂的五个人,想必便是天狼的门下徒孙!
    黑衣少年思索着,斟了薄茶一盏悠然捧起,送入两唇之间。尽管茶水早已在他与那俊美男子对峙之时凉了大半截。
    “现在估摸着是辰时了。”这五人中的一个略微肥胖看似是首领的忽得嘴角一斜,一双恶目阖做狡兔之窟,放射出邪恶笑意。将一只左脚轻松抬起,只见圆弧一划,那店伙计便“哎呦”一声惨叫趴在地上,形状好似一只被擒住了的龟。而那首领的一只左脚正不偏不倚得踩在他的背心处,身子则是悠哉悠哉得靠在椅子上正在往一只小茶碗里倒茶。
    那“圣使”话语间,店伙早已大汗淋漓,面色发白了。
    酙满一杯茶,悠悠饮下之后,那首领的又道:“辰时之前,把你这小店里的招牌菜一个不拉得给爷爷做出来,否则,今日的辰时,便是你与那掌勺的厨子二人的死期!若是只图了快,做出来的饭不香,你们还是要死,阴白吗?”
    说罢,便抬脚饶过了那店伙,自行哈哈大笑起来。
    “小。。。小的阴白,小的这就去让后厨开火为您烹制!”
    紧接着店伙慌忙起身径直奔向后厨,因为太过慌忙,临到厨房门口时还被桌角撞了腰跌倒到了地上。
    这几位圣使哄笑了起来。
    黑衣少年的心此时已开始发热,原本暗若深渊的一双眼眸忽然闪现了一道火光。那是战斗之火,他要等的人已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就是要找衣服上绣着太阳和星星的人。
    这几年来,他跨越九界天下十六洲,走过万里的路,趟过千条的河。只为心中的一个信念——与那个人决斗!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天狼!
    他曾听人说过,天狼总是披着一袭青袍,而背上绣着一轮残阳和一枚孤星。而眼前的几人所穿之衣虽非青袍,但背后那醒目至极的太阳和星星,是无论如何都错不了的。
    黑衣少年嘴角略过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又酙满一盏茶,一饮而尽。随后便缓缓起身,打算上前与那几位“圣使”讨讨趣。那起身的动作劲道十足却又无声无息,像个幽灵一样。
    “邦——”
    还未等黑衣少年半身立起,忽闻一声击响,紧接着传来一声惨叫。黑衣少年速与微光斜扫,便见不远处一人正捂着双眼,张着大口哀嚎着,鲜血不断透过双手十指间流下来,惨不忍睹。
    此人长得瘦骨嶙峋,正是方才俊美男子的手下。
    霎时,临桌的几位“圣使”却猛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是在嘲笑受伤者下贱的惨像。当中正坐的一个面无血色,宛若死尸的“圣使”正两指携着一支筷子在半空中比划着,像是在比划一种奇怪的图腾。原是他使筷子当成暗器,伤了俊美少年的随从。
    狂笑间,微胖的那位首领又是嘴角一斜,悠然道:“这小小的乌衣国,也就是那老皇帝能配得上与爷爷们坐在同一个屋子里吃饭。就是那姓薛的相国,见了老子也要叫声爷爷。这种没眼力见的东西,咱们就索性取下他一只眼睛,免得以后因为不懂事丢了性命。”
    同伴无故被伤,俊美男子脸上怒火中烧。他此时双目凌厉似钝,充满了愤怒与杀气交缠而生的暴戾。这双眸子原本看起来是无比秀丽俊彩的,但在经历了同伴遭受残忍的凌辱后,已变得暗不见底,与黑衣少年的那双倒有了几分相似。不过,俊美男子这一双倒更是多了一丝血腥味。他双手下抚,腰间一对短刀已在气力的作用下“砰砰”作响,欲要出窍以示锋芒!
    假若一头凶猛的野兽要发威,那么整个森林的动物都会闻到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圣使”们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这也正是他们正等待的。现如今四海臣服,未有敌手,嚣张跋扈惯了的他们双手已太久未见过鲜血,老早就馋了,今日难得见到一个不知死活的,又怎会不加倍“珍惜”这个机会?
    就在这时,一只细纹漫布的手紧紧攥住了俊美男子欲要试刀出鞘的胳膊,将他的愤怒阻截到了刀鞘之处。
    一个看起来较为年长的同伴,正凝着一副暗青色的脸,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六个字“不可轻举妄动!”。
    俊美男子与年长的同伴对视了半刻,终于又将握着一对刀柄的双手放了下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棂洲地界敢与雪山上下来的圣使叫板,无异于自寻死路。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俊美男子原来或许不懂,但现在开始懂了。
    “哈哈哈。。。我当是来了个高手呢,原来还是个窝囊废。就是腰上将十八班兵器全都绑上,还依旧是窝囊废!窝囊废,还不快过来给爷爷擦靴子!”
    他将一只左脚搭在桌子上,左右摇晃着,面上一副恶相不可一世。
    怒气充斥着俊美男子的七窍,唇齿之间,摩擦着无法释放的戾气。就连鼻子也不由自主得抽动起来。如此这般,俊美男子的脸此时也不似期初那般俊美了。
    一边是盛气凌人,一方是怒火攻心。却无人注意到这方圆几十尺的厅堂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黑衣少年的双眼忽然有了光泽,热血已然沸腾,他无法遮掩自己内心的那股悸动。
    他这十几年来走遍山川河海,为的便是找寻“天狼”。天狼的门人就在眼前,天狼还会远吗?
    “你们可是天狼的手下?”
    黑衣少年起身冷声问道。
    这一声犹如一柄钢刃掷于石阶之上,冰冷寒脆。
    黑衣少年一语方出,那几位“圣使”皆如石头一般呆愣住了。
    为首的微胖圣使先是一惊,楞过神后便立刻转过脸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坐着的黑衣少年。
    原来,打从一进门开始,他都未曾发现这里还坐着一个人。
    上下打量过黑衣少年几遍后,微胖“圣使”咬牙笑道:“方才兴致太好,未曾注意这坐了个活物。本来是想消遣消遣,添添乐子,不想杀生。不过你这小畜生既然活腻了,那就别活了。”那话语间透露着一股凶狠的气息。
    “胆敢直呼圣祖天号,必须得死!”身后那用筷子寻衅伤人的随从大喝了声,也陡然站了起来。像极了猎人随身牵着的猎狗,似乎比那带着弓箭的猎人还要凶,还要狠。
    黑衣少年未应声,只是端起茶杯送到那层黑帛下的口中嘬了一下,后又徐徐将杯子放回到了桌子上,接着冷声道:“我只问你是不是天狼的手下,你也只需答我是或不是,说这么多废话有何用。难不成你们都是废物?”
    语罢又将方才放下的茶杯添满,后便寂静无声了。
    微胖“圣使”那肉球一样的脸上忽然消怒意,却像是见到了百年不遇的奇珍异宝似得,显出了邪魅的笑容,道:“稀罕!稀罕!这么多年了,今天是头一遭!头一遭!”
    “这小子敢冒犯领主,让我去割了他的舌头!”
    身后又有一头“猎狗”顶着狰狞的脸,想要上前撕咬黑衣少年。而胖首领将手一摆,那“猎狗”便也不做声了。
    黑衣少年道:“既然这么喜欢说废话,我不如杀了你们,这样嘴也可以歇息歇息。”
    “呵呵。。。”微胖“圣使”低声恶笑一声,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杀了我。”
    说罢,这胖领主猛然双臂上提运气,顷刻之间,两手骨骼竟自行移动起来,发出“咳咔”般声声异响。伴随着异响乱作,十根手指居然开始发光。这光芒属实闪耀,金灿刺眼,大厅里的人无一能逃脱的,众人皆睁不开眼。
    而黑衣少年却从容不迫,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一下,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等待“圣使”的手段。
    少时,“圣使”那双发光的手竟如同涂了层金漆似得,变成了一副金手。身后几个侍从呆在原处未动,皆露出一副有恃无恐的笑脸,仿佛是在等待看一场好戏。
    待金手成形一刹那,肥领主狂喝一声,用那双金手使出一凶招便向黑衣少年冲了过去。
    那形状全部都笼罩在金光之下,常人几乎无法看清其真身。远处的“俊美男子”迅速皱眉阖眼为一线,细心地观察着这位“圣使”地本事和招式。但无论如何聚力,他也无法看清那“圣使”到底是如何发的功,怎样出的招。见识了“圣使”的本事之后,他暗自庆幸方才没有因为冲动而惹起祸灾。阻止他出手的年长同伴对他谙谙一笑,“俊美男子”默默点头示意谙其教诲。
    再说这黑衣少年,见这一道金光正面刺来,不慌也不忙,他下盘一闪,整个身体也顺势躲闪到另外一侧。
    那胖领主的招式虽凶狠劲足,却也稍显笨拙。他这一击未能打在黑衣少年身上,却是径直打在了少年身后的一面墙上。
    由是一击方毕,金光散失。远处的俊美男子也可睁开双眼了。
    只是画面复合之后,眼前的一切更叫他惊叹连连。那接了胖领主一招的石墙已被撞出一口大窟窿,砖石散落,灰尘弥漫。再瞧那残壁,竟有约两尺之厚。
    两尺之厚的砖墙竟硬生生被撞出一个大窟窿,一般的练功习武之人是万万办不到的。
    “觅若雪山门徒有五级,据其层级分着金、赤、紫、黑、白五种圣袍,白衣圣使属末级。想不到单单是末级的白衣便有如此功力。。。”
    俊美男子用发颤抖的声音默默地自语,他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功法如此高深之人,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惊讶。
    这魁如泰山般的重击实可毁天灭地,搅得周遭旋风阵起。终于,一招来回,黑帛飞落,少年露出了庐山真面。
    那是一张令人见了便会倒吸凉气的脸,一双原本应该很漂亮的眸子却像个盲人一样没有灵魂。看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而实际上也只是一团嗜血的鬼火。当嗅到血腥味时便会自行点燃,当喝饱了血后便会熄灭。
    “俊美男子”不由心头一紧,皱起眉头,他似乎已意识到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了。
    扑了个空的肥圣使顶着满头的墙灰,怒不可遏。咆哮着金光又起,又向黑衣少年击了过来。
    接招之际,黑衣少年却纹丝未动,却见乌青色的剑柄于剑鞘之中竟自行抖动起来,仿佛一只要出洞觅食的野兽。
    不等那金光四射的“圣使”近身,便见一道黑影从少年剑鞘中盘旋而出,直指金光之处穿去。刹那之间,黑影与金光交错相遇。黑影化作一道乌蛇将“圣使”盘作中央,“仓”地一声沉如蛇鸣之后,又好似疾风厉雨般幻化而去,消失不见。
    瞬时,一切又恢复了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寂静。
    黑衣少年依旧是站在原地,剑依旧还在剑鞘里,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剑柄映着堂灯反射出颜色怪异的光泽,静谧幽暗。胖“领主”也依旧立在方才二次发功时所在之处,一动不动。
    与之前不同的是,黑衣少年嘴角挂着一丝鬼魅的笑,而胖“领主”身上的金光却消失了。红色的珠液自他的颚下一滴滴地落下,跌落在地上。由是这次地安静的出奇,故那鲜血敲打地砖的声音也是出奇的清晰。
    “嗒。。。嗒。。。”
    这一切都在告诉众人,这位领主永远也不会再发出金光了。
    “噗通!”胖领主直直的倒了下去,足足能把地面砸个大坑。
    胖领主手下的一众宵小已然大惊失色,各个都惊愕地张着一副大口呆若石头。
    “看来天狼的手下也不过如此。”黑衣少年微微一笑道。
    那看似是轻描淡写的微笑,却叫人不寒而栗。跑堂的店伙早已无影无踪,唯独留下俊美男子几人还围坐在原地。方才瞎了一只眼睛的同伴此刻也停止了哀嚎,仿佛已经忘记了疼痛。
    黑衣少年面峰一转,对着剩下的几个“圣使”傲声问道:“天狼在何处?”
    当中的一个似乎见过些大世面,惊诧片刻后便恢复了平静,他强咽了口唾沫,而后忿忿道:“敢问阁下为何事要求见祖爷?”
    此言一出,远处静观事态的俊美男子也斜目扫了一眼这位开口讲话的“圣使”。老远望去,便见此人身胚虽算不上高大,却有几分威武气势。
    “想必那领主死了,此人便是为首的了。”俊美男子心里暗暗思量。
    黑衣少年忽地连最后那一丝笑意也收了回去,侧下脑袋,用冰雪一样冷地声音回道:“你只需告诉我他在何处,若是再说废话,我就杀了你。”
    “祖爷深居雪山之上已经四十余年,从未下过山,此刻必然还在雪山之上。”言语之间这“圣使”不自觉后退了几步,但凡他裸露在外的寸尺发肤皆已被黑衣少年散发出的杀气灼得伤痕累累,哪里还敢与那气势正面交锋?
    “可是那魑洲的觅若雪山?”黑衣少年顿了顿,又狡声道:“可是那被天狼一掌劈出的觅若雪山?”
    “是。。。是。。。”他一边僵硬得点头,一边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线回应。
    呵,偌大的九界天下,偌大的十六洲,偌大的棂洲,偌大的乌衣国。。。就连皇帝都不敢直呼的“天狼”二字,竟被眼前这黑衣小子如儿戏般随随便便得唤着。不相信,绝不可能。。。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又是真得不能再真。雪山上也有使剑的,但能使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的,他还从未见过。难道,这小子真的是位高人?
    黑衣少年踩着轻莹如羽的步子移到了这“圣使”面前,将剑柄搭在了他的脖颈之上,低声道:“回去告诉天狼,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是。。。”
    “圣使”将满腔的恐惧与愤恨积压在了舌根深处,用全身的力气重复着一个“是”字。而“是”字里阴阴包裹着的是一片唇齿相杀和“等来到魑洲看你如何死法”的仇恨。
    “滚。。。”
    众“圣使”刹那之间作鸟兽散,分阴一群见了光的螂虫,其形狼狈至极。
    黑衣少年执剑于桌几之上,懒散得躬了躬身就近坐下,唤道:“小二,如何饭菜还未烧好?”
    自知一场大戏已经结束的“俊美男子”机警地收回了目光,同伴们亦饶有默契地一齐侧过了脸。黑衣少年的手段已经领略,他们不愿招惹这位“凶神恶煞”,更何况黑衣少年也算有恩于他们。
    顿了片刻,便见店伙端着两道菜自后厨半颠着小跑了出来。大概是这打斗的场面见多了,这店伙反倒没了期初的惊慌,下菜,摆酒,很是从容。
    乘菜的碟子下桌之隙,店伙余光斜扫过黑衣少年的脸。这一副冷似寒冬,暗如雪夜,布满了荆棘和苦难的面庞,让他不禁一惊。
    非礼勿视,目光闪过。
    一荤,一素,一壶酒,于案几之上,略显潇洒,捎带寂寥。
    店伙在回后厨的途中被俊美男子叫住了,低声说了几句,而后俊美男子一行人便匆匆起离开,唯留下地面上尚未风干的血迹和方才始作俑者的木筷。
    “胖领主”的身体横在黑衣少年脚下不远处,这却并不妨碍他进食。短短的片刻之后,酒菜已空,黑衣少年自怀中掏出几颗银币放在了酒壶旁。这银币含银亮够足,是十六洲两百余国的硬通货,到哪里都可使得。
    罢了,黑衣少男便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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