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3章 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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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下一城，只剩最后一件事，楚锋故作苦恼地说道：“昨天下午在南城门外发生的事，各位应该都听说了，所以正明在平阳那暂住，这不是长久之计。朕想啊，是不是为正明筹建两卫亲卫，以备将来不时之需，这两卫亲卫的军费能不能采取贡奉方式，比如内帑出一部分，各家各族也出一部分，各位有跟进的吗？”
　　楚锋这话一出，正元殿中炸锅了，都愁找不到门路接近辛生明呢，现在有这等好事，谁会放过？有机会给钱，也就同时有了往辛生明身边塞人的机会，亲卫亲卫，贴身侍卫，虽然两卫编制人很多，但总会有人是真正贴身的，想想李平阳只是运气好先碰到辛生明，然后护送他回京城，就能混得这么熟，成为辛生明的贴身侍卫后，肯定有更多的时间更好的机会。
　　有些家底的纷纷当场表示支持，没家底的也开始琢磨能不能出去拉点援助。没有人对为辛生明筹建亲卫有异议，也没有任何人认为两卫太多。宣经世等人隐约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但找不到头绪，只能暂时放下疑惑，先考虑下自己能拿出多少贡奉，能塞进多少人。
　　内帑再穷，两卫军队还是养得起的，再说娘子军都能自给自足有余，楚锋不相信掌握大量先进知识的辛生明养不起自己的亲卫，估计光是奶粉的分成就够。之所以那么说，主要目的是看下众人对为辛生明筹建亲卫的态度，结果是显然的，根本没人考虑该不该的问题，所有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那是“青城”。
　　既然如此，楚锋赶紧说这只是他的想法，还没征求辛生明的意见，万一辛生明觉得娘子军用得很顺手不想换人了呢？还有不知道辛生明能在这方世界呆多久，像以前的使者那样至少三五年的话，组建亲卫很有必要，如果一年半载就要走，那就没多大意义了。不过大家都这么积极，等会让太子把这情况告诉辛生明，不管最后是不是筹建，都会让辛生明知道大家的心意。
　　楚锋确实很担心辛生明呆不久，最关键的因素，辛生明带着小九。出来的时候小九刚满周岁，回去却会满山跑甚至长大成人，家里会没意见？所以这件事楚锋今天只是先提出来，没打算马上执行，李平阳授开府才是关键，为此还用取消神道通行禁令作铺垫。看着群臣依次退出，想起娘子军的过往，楚锋不由感慨万千。
　　娘子军刚成立只有一个队的时候，听说每战必胜打败所有李平阳的追求者，楚锋只觉得有趣。后来娘子军扩编到一个营进入草原，扬言要解救被掳去的中原姐妹，楚锋开始密切关注，但主要是担心李平阳的安全，虽然这次去的地方没有特别强大的部落，控弦过千的部落还是挺多的。没想到娘子军伪装、造谣、偷袭，无所不用其极，靠着灵活的战术和强大的机动力，三个月后全部归来时不仅原班人马都在，还陆陆续续送回几十倍人数的被解救的中原人、被蛊惑来的贫穷女牧民和个别草原贵族女子。
　　竟然能在草原上如入无人之镜，楚锋这才不再完全把娘子军当做小女孩的玩闹，力排众议封李平阳为将军，大方地说娘子军军费由内帑支出，还承诺李平阳能带多少兵就算哪一级。不过这时楚锋其实也没对娘子军抱太高期望，纯粹是为“我家有女初长成”感到高兴，来个锦上添花。
　　李平阳没有品级，所以娘子军本质上属于民团，连私军都算不上。按照大楚律，民团最高建制单位不能超过营。但有皇帝的承诺，李平阳就有理由了，娘子军再次扩编，达到一个旅的规模。然后再一次次深入草原，一年后扩编到两个旅。再过一年，在雍州北与游牧民族交界的地方占了一大块地盘，有牧场也有耕地，以安置被娘子军解救回来但达不到从军条件的人。
　　有军队，有平民，还有自己的地盘，李平阳俨然成了微型的节度使，让大家都看傻了眼，其中当然也包括楚锋。但因为娘子军全员女兵，而且兵将中有不少是大楚内地或者草原部落的贵女，关系错综复杂，一般人惹不起，加上皇帝和李家两个护妹狂魔大力支持，大楚朝堂内外只好权当没看见。
　　不过北方草原只是娘子军征途的开始，占领的地盘大致安稳后，两个旅就轮流成建制地西出昆仑关到西大陆练兵，理由是为商团护卫。娘子军的本质是自成一系的民团，没有法定驻地也没有上级部门，而民团给商队护卫赚钱是本分，只要皇帝没意见，谁都不好说什么，连李泉都拿她们没办法，只能放行。
　　如果是其他部队成建制西出昆仑关，西大陆诸国可能会抗议，但一群看起来娇嫡嫡的女兵，都没太当回事，有的还以为是一帮贵族小姐结伴出游呢，更有不少人起了坏心思，然后就是娘子军全军出动在西大陆横行霸道的传奇。
　　西大陆靠近昆仑关的地方没有大国，全是城邦小国，许多小国的总兵力还不到一个旅。兵种的缘故娘子军攻城不行，但野战是谁也不惧的，敌人少了就围上去打，敌人多了就跑，多得太多干脆撤回昆仑关，把在草原上练出来的机动战法发挥得淋漓尽致，再加上堵路、骚扰，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年多，把惹了她们的城邦国折腾得苦不堪言。那些城邦实在受不了，投降不愿意也抹不下脸，派使者向大楚抗议还被娘子军堵着路，只好向西方大国求助请派援兵。
　　接到求援的国家很为难，西大陆没有大楚这样的超级大国，跟城邦国比他们很大，但跟大楚却不是一个量级，最大的国家总兵力也只和昆仑关守军相当，而人家娘子军的主将是昆仑关镇将的女儿，关键是娘子军还占着理，所以出兵肯定不行。帮城邦国打娘子军不用说，就算不打只去围观，可能都会被昆仑关守军视为挑衅出关迎击，他们一两个国家打不过，所有国家一起上就会引起世界大战。
　　帮着说和吧，女人没理占三分，现在有理恐怕要上天，搞不好自己也沾一身骚。
　　拖下去也不行，首先女人善变，有可能哪天不耐烦了引昆仑关守军出关。昆仑关守军一直很守规矩轻易不出关，现在有了借口，说不定也会趁机练练兵，这次尝到甜头，以后会不会经常出来转一转？这种风险不能冒。另外，娘子军堵在交通要道上只允许大楚商队通行，也严重影响西方各国的经济利益。
　　几个西方大国一合计，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干脆帮娘子军打城邦国吧，就派出使者找娘子军协商。正好李平阳也受到大楚国内的压力，加上城邦国都龟缩起来了已经练不了兵，双方一拍即合。于是娘子军跟西方大国里应外合开始动手，那些在一年多对战中给娘子军造成过人员伤亡的城邦直接灭国，其他得罪过娘子军的作出赔偿。被灭国的城邦变成自由贸易区，由联军各方共管，娘子军在每年可以得到分红的同时，还分到在两个城市驻军的权利。
　　娘子军是民团自由度很高没错，出昆仑关打打剪径的强盗没问题，为报仇围围城堵堵路也勉强说得过去，但在西大陆灭国无数就过线了，消息传回，大楚朝堂一片哗然。某些人担心这帮疯女人越打越多越来越强，更是合纵连横给楚锋施加压力，要求把娘子军从西大陆召回，光是回国还不行，必须把娘子军放在京郊看起来。
　　在朝堂内外巨大的压力下，楚锋只好把娘子军从西大陆召回，连那两座城市都由别的部队接管。内阁还在京城南郊为娘子军划了块营地，真的打算把她们看起来。但那些人小看了李平阳和她的娘子军，注定偷鸡不成反会蚀把米。
　　大楚立国后，虽然小冲突一直不断，但无论东大陆还是西大陆，都没有发生过万人以上的大战，李平阳带着两旅娘子军西出昆仑关，差不多是百年来单方出动兵力最多的。李平阳十七岁建立娘子军，十八岁开始在北部草原纵横三年，到西大陆又是一年，连着打了四年仗。所以包括她老爸李泉在内的大楚其他所有将领，实战经验都不如她。此外也没有任何一支部队见过的血比娘子军多，其中包括昆仑关守军。这样的将军带着这样一支军队进京，皇帝还在边上煽风点火，新安城鸡飞狗跳了整整一年。
　　首先倒霉的是各个家族的护卫。娘子军有一些兵将是京城人，受了委曲甚至受到迫害跑去投奔娘子军的不在少数，现在衣锦还乡，自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娘子军在西大陆都能横行霸道，回到京城不屑使用小手段，打听清楚对方有多少护卫，就向上级申请带多少人去，堂堂正正地堵门、拦路，然后开打，不给满意的交待明天还来。
　　娘子军以前的战绩都在北地和西大陆，京城人听了只当故事，开始谁也没当回事，后来发现真的很厉害，又不想向一帮女人认输，就呼朋唤友地找援军。于是打了一家惹出一窝，不到半年时间，娘子军和一大半家族的护卫交过手。规模最大的一次，娘子军出动两个营挑战对方五个营，仍然一如既往地完胜。
　　大楚皇室原来有一支专门的女内卫部队，人数不多只有一个营，单人武力值凑合足以看家护院，只是后宫太大，平时比较辛苦。另外在娘子军刚进京的时候，女内卫的年龄已经普遍偏大，正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亲眼看过娘子军的几场对战，楚锋干脆直接裁掉女内卫，年龄大的除了个别武力值很高的留作后妃的贴身护卫，剩余的直接退役，还年轻的则由娘子军接管，皇宫内卫由娘子军以旅为单位轮值，不仅负责后宫，白天还要负责内朝。
　　被皇帝借去一个旅，李平阳就以此由在雍北安置基地新建两个旅，把娘子军扩编到四个旅达到满编一卫的规模，四旅留在雍北，三旅进京，到达时间和娘子军打遍京城家族护卫无敌手正好重合。
　　京城的大多数家族都沾亲带故，中央军里的人也不例外，早就蠢蠢欲动。但他们是正规军，开始的时候要面子不想跟一帮女人打，后来发现可能打不过又不敢打，犹犹豫豫的一直拖了半年。等到三旅进京，觉得这是一帮新兵应该没那些老兵厉害，太子六卫的一部被人鼓动后主动发出挑战。
　　没想到三旅也是在雍北打出来的，许多人都见过血，只不过以前没正式入编，以旅、营为单位在配合上可能不如一二旅，队一级的对战还是差不太多的。于是太子六卫也开始被横扫，从队为规模打到营级，三旅越打配合越熟练，太子六卫越来越惊心，最后只好跟娘子军讲和，对战规模止步于营级。
　　李平阳认为这种对战虽然不如实战，但磨合部队效果不错，就主动向皇帝亲军发出挑战，因为左右羽林卫轮值外朝护卫，和娘子军低头不见抬头见，就把这两卫排除在外。这一轮对战一直打到旅级规模，不是不想扩大到卫级，实在是娘子军能拉出来的只有两个旅加上一个亲卫营。两旅对两旅和各出一个旅没区别，出三个旅吧，娘子军的亲卫营也一起上他们大概率还是输。全卫出动，打赢了涨不了面子，万一打输脸丢得更狠。
　　没人跟她们打了，闲极无聊，李平阳以现在人太多养不过来为由，派一旅去梁州南部故技重施，又圈了一大片土地作为第二安置基地。半年后一旅归京，在梁南留下新成立的第五旅，娘子军超编为五个旅的规模。
　　某些人以为把娘子军放在京郊看起来就能让她们停下扩张的脚步，没想到娘子军仍然以平均每半年一个旅的速度扩编。而且在打下梁南基地后，西大陆自贸区的分红加上两个安置基地的收入，娘子军已经自给自足有余，不再需要楚锋动用内帑支持。
　　有娘子军驻扎在京郊，楚锋腰杆越来越硬不说，朝中大臣和世家大族都过得心惊胆战的，惟恐家中子弟哪天惹了那帮疯女人。好不容易左羽林卫的将军招惹了娘子军，李平阳下了重注，以为机会来了，谁知左羽林卫那么不经打。以太能惹事为由把她们赶出京城轮巡神道，居然遇到已经五百年没出现的青城使者，楚锋想某些人现在应该很郁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