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8章 冲击武帝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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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娃亲
    任湘是甘文峰攻读博士期间谈的第一个女朋友。与甘文峰读研期间所谈的那六个女朋友相比，眼前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可是要漂亮许多，而且这个女人与甘文峰的感情维持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侯小君对沈跃说道：“沈博士，你发现没有，这个女的和甘文峰后来的妻子很相像。我说的是气质。”
    沈跃点头道：“也许，他到了这个时候才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明确的定型，包括事业和感情等方面。”
    侯小君不大明白，问道：“沈博士，你为什么这样认为呢？”
    沈跃道：“我们每个人走向成熟的时间段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讲，家庭负担重或者出生在官宦家庭的孩子要成熟得早一些，前者是因为压力，后者是耳濡目染。很显然，甘文峰是一个例外。他为什么例外？我想，这应该和他个人的理想有关。甘文峰虽然出身贫寒，但他内心深处并不甘于平庸，所以他一直力图去改变自己的命运。面对现实的艰难，他依然充满着梦想。他发现，自己的智商可以帮助他实现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身材相貌可以让自己在情感上有更高的追求，而这样的自信是在他攻读博士阶段才建立起来的，因为那时候他发现自己距离梦想已经不远。”
    侯小君点头道：“看来确实是这样。但愿我们能够从后面的这两个女人身上找到线索。”
    沈跃的心里也是这样期待着的，不过他嘴上却这样说了一句：“但愿吧。”
    任湘比照片上的她更好看，成熟的气质会让一个女人更具魅力，从身上的穿着和配饰可以看出现在的她过着富裕的生活，微微仰起的下巴显示出她的高傲。她只是一个内科医生，这说明她的父母或者她所嫁的那个男人的家庭背景有些不大寻常。
    沈跃看着她，随意般地问了一句：“你还记得甘文峰吗？”
    任湘的身体战栗了一瞬，满脸的警惕，道：“我早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她说的是真话。沈跃继续说道：“他杀害了自己的妻子，是在被人催眠的情况下掐死了她。”
    她的身体哆嗦了起来：“啊？可是，这和我有关系吗？”
    沈跃摇头道：“看来和你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催眠甘文峰的那个人，或者说指使他人去催眠甘文峰的那个人必定与他有着解不开的仇怨。任湘，以你对甘文峰的了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任湘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我和他之间从分手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沈跃看了她一眼，说道：“嗯，我相信你说的话。那请你告诉我们，甘文峰在你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任湘却摇头道：“其实我并不了解他。”
    旁边的侯小君诧异地问道：“你和他可是保持了近一年的恋爱关系，怎么会不了解他呢？”
    任湘道：“他长得帅，对人很真诚，那时候我很单纯，觉得他不错。就这样。”
    侯小君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问道：“你们不是谈恋爱？”
    任湘道：“那时候我刚刚失恋不久，我在学校的舞会上遇见了他，然后他就开始追求我，那时候我确实需要有人安慰。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一年，后来是我向他提出分手的。”
    侯小君正准备继续提问，却听到沈跃在问：“我明白了，后来是因为你遇到了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吧？”
    任湘依然在摇头，说道：“不是。是另外有个人开始追求我，我觉得那个人更值得我依靠。”
    沈跃顿时明白了，微微一笑，问道：“那个人就是你现在的丈夫，因为他有一个非常不错的家庭出身，而且事业有成。”
    任湘点头道：“是这样。”
    侯小君怔怔地看着她，问道：“你并不是因为爱情才离开了甘文峰？”
    任湘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说道：“爱情？从初恋之后我就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了。爱情是什么？那不过是少女梦中的童话罢了。”
    侯小君瞠目结舌，道：“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对甘文峰、对你现在的丈夫都是不公平的。”
    任湘淡淡地道：“你错了，我对我的丈夫很好，现在我非常幸福。他也是。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我们总得结婚，总得要孩子，然后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这就是幸福。”
    侯小君竟然无言以对。沈跃点头道：“是的，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幸福与否不需要他人去评判，自己感觉到满意就行。谢谢你对我们说了这么多，打搅了。”
    任湘诧异地看着沈跃，问道：“这样就问完了？”
    沈跃看着她：“难道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们讲的吗？”
    任湘怔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了……”
    到了大街上，侯小君不解地问沈跃：“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沈跃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她需要倾诉，因为她曾经被人深深地伤害过，只不过伤害她的那个人并不是甘文峰。”说到这里，沈跃心里一动，“也许，是她让甘文峰受到了一定的伤害……”
    兰如云下午有一台手术，沈跃和侯小君在医院对面的茶楼里面等候了近两小时才见到她。让沈跃和侯小君没想到的是，兰如云一见到他们就直接问道：“你们是来找我了解甘文峰的情况是吧？”
    兰如云的模样并不特别漂亮，但是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沈跃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兰如云回答道：“蔡兰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的这个回答让侯小君惊讶万分，问道：“你和蔡兰认识？”
    兰如云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说道：“我和她一直是好朋友。当初我和甘文峰谈恋爱的时候蔡兰来找过我，她告诉我说甘文峰不是好人。”
    侯小君不解地问道：“可是，你还是和甘文峰保持了一年多的感情，一直到他博士毕业的时候才分手。”
    兰如云点头道：“是的。当时蔡兰来找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因为我在那之前也和别人谈过恋爱。我和蔡兰成为好朋友是在和甘文峰分手之后，因为那时候我才发现蔡兰曾经告诉我的事情是真的。”
    侯小君问道：“同病相怜？”
    兰如云怔了一下，苦笑着说道：“也许有那么点意思吧。”
    侯小君又问道：“当时甘文峰是以什么理由和你分的手？”
    兰如云似乎有些激动，道：“是我主动和他分的手，因为我发现他早就有别的女人了，而且他和那个女人还有了个孩子。”
    沈跃大吃一惊。侯小君也是如此，禁不住大声问道：“什么？你怎么发现的？”
    兰如云道：“是蔡兰告诉我的。”
    侯小君明白了，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蔡兰一直在跟踪甘文峰？”
    兰如云摇头，满脸凄楚地道：“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在甘文峰博士毕业前不久，蔡兰跑来告诉我说，她发现甘文峰早已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而且他和那个女人还有了孩子。开始的时候我当然不相信，蔡兰拉着我去找到了那个女人和孩子，蔡兰拿出甘文峰的照片给那孩子看，问道：这是谁？那孩子回答道：爸爸……就在那一瞬，我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究竟是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都已经记不得了。”
    侯小君完全能够理解她当时的心境，轻声问道：“那么后来呢，后来甘文峰是如何向你解释这件事情的？”
    兰如云回答道：“我非常生气，直接跑去质问他，他、他竟然一下子在我面前跪下了，他对我说：那是一个错误……”
    兰如云所说的那个女人叫丁晓嘉，如今住在城南的一个小区里面。小区里面的树木郁郁葱葱，一排排高楼耸立。沈跃对侯小君说道：“这个小区起码有五年以上的时间了，想必当初甘文峰给丁晓嘉买房的时候价格并不贵。”
    侯小君点头道：“那也起码得要好几十万。”
    沈跃抬头看了看那一排排的高楼，叹息着说道：“大多数人奋斗一辈子就只是为了一套房子。你看看这些房子，远远看去就像火柴盒一样……”
    侯小君忽然就笑了，说道：“比火柴盒还是要大许多，我觉得像骨灰盒。我们活着的时候住在这样的盒子里面，死了后也差不多……沈博士，听你这样一说，我怎么觉得自己活着很没劲啊？”
    沈跃也笑，说道：“这个问题得看你怎么想。房子可是我们大多数人这一辈子奋斗的目标，有了目标，活着当然就有劲了。嗯，也许当时甘文峰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于是就让丁晓嘉按揭，说不定这些年来丁晓嘉每个月还贷都是甘文峰给的钱。”
    侯小君点头道：“肯定是这样，不然的话甘文峰不会那么看重钱……不对呀，既然甘文峰一直养着她，她不应该那么恨甘文峰才是。”
    其实沈跃刚才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沉吟着说道：“我们先去见见她吧，见到了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丁晓嘉的家门口，摁了门铃后就隔门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问：“谁呀？”
    沈跃看了侯小君一眼，侯小君即刻回答道：“我们是甘医生的朋友，来找你了解点事情。”
    防盗门上面的小窗打开了，一双大大的眼睛出现在他们眼前，女人语气疑惑：“他的朋友都不认识我。你们……”
    这个女人很没有安全感。沈跃如此想道，即刻说了一句：“甘文峰出事了，我们来了解点情况。”
    门一下子就打开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出现在沈跃和侯小君面前，她满脸的慌张，问道：“他，出什么事情了？”
    侯小君看着她，问道：“我们可以进去坐坐吗？”
    女人犹豫了一瞬，侧身道：“那，你们进来吧。”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得比较简单，不过里面的家具电器倒是一应俱全，最显眼的是靠近阳台窗户处的那架黑色的钢琴。屋子里面没有孩子的踪影，肯定是上学去了。沈跃没有立即到沙发上坐下，他注意到了电视机旁边的那个相框。相框里面是一张合影照，甘文峰和眼前这个女人之间有一个男孩，男孩眉目清秀，像极了甘文峰的模样。虽然已经从兰如云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大致情况，沈跃还是转身去问了丁晓嘉一句：“你和甘文峰一直没有婚姻关系？”
    从沈跃和侯小君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丁晓嘉的心里就一直忐忑着，此时听见沈跃忽然问到这个问题，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回答道：“没呢……”
    沈跃看着她：“为什么？”
    丁晓嘉一生下来就成了甘文峰的媳妇，因为甘、丁两家结娃娃亲的约定。甘文峰比丁晓嘉大四岁，小时候甘文峰并不在意这门亲事，经常带着丁晓嘉一起玩，后来当甘文峰去县城读初中后，因为这件事情经常被同学嘲笑，他这才开始引以为耻，从此不再和丁晓嘉接近，高中的时候甚至还因为此事与父母发生过争吵。
    甘文峰上大学后不久，丁晓嘉的父母双双死于车祸，丁晓嘉从此就住进了甘文峰父母的家里，甘家家贫，丁晓嘉初中没毕业就辍学。甘文峰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中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丁晓嘉卖野生中药材赚的钱。
    甘文峰从骨子里反对这门亲事，他只是把丁晓嘉当成是自己的妹妹。大三那年的暑假甘文峰回家，他忽然发现曾经并不起眼的丁晓嘉竟然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肤白貌美的姑娘，甘文峰的父母注意到了自己儿子看丁晓嘉时候眼神的异样。有天晚上，在甘文峰父母的唆使下，丁晓嘉鼓起勇气，带着羞涩，趁甘文峰熟睡的时候脱光了衣服依偎在了他的身旁。
    丁晓嘉是深爱着甘文峰的，一直以来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有一天会失去他。她知道自己与甘文峰之间的差距，她需要这样一个男人作为自己终身的依靠，她对自己的美丽有着最起码的自信。自从成年之后，她不止一次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身体，日晒雨淋之下她依然是那么的白皙，贫穷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发育，胸部早已饱满、含苞欲放，长期的体力劳动使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双腿修长结实。
    甘文峰果然没有经受住诱惑。那天晚上正是月圆之日，甘文峰在异样的温暖感觉中醒来，睁开眼后的第一眼就被身旁婀娜的曲线彻底征服，他的脑海里瞬间显现出那张明眸皓齿、笑容纯净的脸，就像从窗外飘洒进来的月光。
    然而，当激情刚刚逝去的那一瞬甘文峰就后悔了。丁晓嘉的身体还依偎在甘文峰的怀里，她没有感受到传说中的那种美好，刚才的疼痛让她差点晕厥过去，她羞涩地对身上汗津津的甘文峰说：“我是你的了，你终于属于我了。”
    当时，甘文峰没有说话，他转过身去，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丁晓嘉的心里并没有感到不安，也跟随着甜蜜地睡去。
    可是第二天上午甘文峰就离开了家，他离开的时候把丁晓嘉叫到一旁，看着她说了一句：“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一个错误。”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丁晓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去，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那道山梁的下边……那一刻，她的眼泪汹涌而出。
    然而让甘文峰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夜冲动而短暂的欢愉竟然给他带来了难以预料的后果。丁晓嘉怀孕了，而且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在甘文峰父母的保护下来到了这个世界。她生下的是一个儿子。
    甘文峰坚决不同意和丁晓嘉结婚，而且在大学毕业前那年考上了研究生。甘文峰的父母不敢逼迫儿子太甚，担心因此毁掉了儿子的前程。甘文峰博士毕业留在了省城的大医院，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张倩茹，当两人正准备结婚的时候甘文峰的父母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晓嘉和孩子怎么办？”父亲问儿子。
    “我不会和她结婚的，我不喜欢她。”甘文峰说。
    “你不喜欢她怎么和人家睡觉？还让人家给你生了儿子？”父亲气急败坏。
    “你们非要逼我和她结婚的话，我就去自杀。”甘文峰决绝地说道。
    父母顿时败下阵来，他们不敢拿儿子的生命开玩笑。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母亲才弱弱地问了一句：“晓嘉和你儿子怎么办？”
    甘文峰紧闭着嘴唇不说话。父亲叹息了一声，说道：“你给晓嘉买一套房子，把他们娘俩养起来吧，晓嘉毕竟是你的女人，那孩子毕竟是你的儿子。”
    甘文峰妥协了。
    沈跃和侯小君听完了丁晓嘉的讲述后沉默了好一会儿，两人都在心里嗟叹不已。侯小君问道：“甘文峰的父母为什么不与你和孩子住在一起？”
    丁晓嘉回答道：“文峰不准。他说，他们住在这里会忍不住两边跑，事情被别人知道了他就没法做人了。”
    侯小君又问道：“甘文峰一般多久来这里一次？”
    丁晓嘉回答道：“半年，有时候一年。就是拿钱来，他每次来都是给现金。”
    侯小君看着她，低声又问了一句：“从他和你有了第一次之后，还和你有过那样的关系没有？”
    丁晓嘉苦涩地道：“没有……他不喜欢我，甚至厌恶我……”
    这时候沈跃忽然问了一句：“那么你呢？你恨他吗？”
    丁晓嘉不住地摇头：“不。是我对不起他，可是我……我觉得这样很好，只要能够把我们的孩子养大，像他爸爸一样上大学、读博士，我这辈子就满足了。”
    沈跃和侯小君两人面面相觑。
    “为什么会这样？”电梯里面，侯小君这样问沈跃。
    这时候沈跃已经想明白了，他看着侯小君，问道：“小君，如果你站在丁晓嘉的角度就可以理解她了。”
    侯小君摇头道：“我不这样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过丁晓嘉那种情况的女人可不止她一个。”
    沈跃即刻道：“不，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丁晓嘉。娃娃亲，父母早亡，低学历，还有她喜欢的甘文峰，如此等等，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一个人遇上了这些情况，所以她的心理才会理所当然地变成这样。”
    侯小君想了想，道：“好吧。那么甘文峰呢？”
    沈跃早已不再习惯做耸肩的动作，不过这时候竟然抖动了两下肩膀，他说道：“甘文峰和丁晓嘉，还有那个孩子的这种关系，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一种妥协，他向父母妥协，向自己妥协。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办？”
    侯小君皱眉道：“可是，他为什么紧接着开始谈了那么多的女朋友？这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沈跃朝她摆手道：“不，这恰恰很好理解。他在丁晓嘉身上犯下了错误，于是试图开始去寻找爱情。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寻找到的每一个女朋友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传说中的爱情并不像自己原先以为的那样，但是他不甘心，不想将就，否则还不如干脆和丁晓嘉结婚算了。”
    侯小君看着他：“可是沈博士，你前面对甘文峰的心理分析不是这样的……”
    沈跃点头道：“前面的分析是因为我对他还不完全了解，不过我并不认为那样的分析是错误的，相反，我认为那应该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而我刚才对他的分析是他心理的另一方面，那就是他的梦想，他追求真正爱情的梦想，还有就是，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侯小君愕然：“完美主义者？”
    沈跃轻声叹息着说道：“是的。从他后来对待病人、对待专业的态度上看，他确实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而一个人的这种心理往往会贯穿其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他对情感的追求。”
    侯小君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看着沈跃，忽然就笑了起来，问道：“沈博士，其实你也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是吧？”
    沈跃哭笑不得，马上就转移了话题：“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调查的线索好像又一次断掉了。”
    侯小君一下子就被他拉回到现实中来，苦恼地道：“是啊，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这一刻，沈跃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仰头看着天上。侯小君顿时被他所感染，也禁不住仰头去看，只见天空中一片铅色的乌云，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她收回了目光，却发现沈跃依然在仰望着天空，整个人像一座雕像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侯小君知道他正在思考着某个问题，或者是刚才已经心有所悟，只不过却因为某种原因转瞬即逝。
    于是，侯小君也就一直乖乖地站在沈跃的身旁，不言不语。果然，过了数分钟之后，她忽然听到沈跃问：“小君，你说甘文峰最终找到了他梦想中的爱情没有？”
    侯小君愣了一下，回答道：“似乎没有找到，不然的话他也就不会和他的那些女朋友分手了。”
    沈跃又问道：“那么，他和他的妻子呢？”
    侯小君反问道：“沈博士，你觉得那是爱情吗？”
    沈跃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问道：“应该不是。可是，他为什么依然不愿意和丁晓嘉结婚，而是选择了张倩茹呢？”
    侯小君皱眉回答道：“丁晓嘉说了，甘文峰不但不喜欢她，甚至还有些厌恶她，所以，甘文峰是不可能和她结婚的。但是甘文峰对爱情的梦想并没有彻底放弃，也许他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应该解决婚姻问题了，相对来讲张倩茹还比较符合他理想中的条件。”
    沈跃点头道：“嗯，这个分析比较符合甘文峰的心理逻辑。是的，甘文峰后来累了，于是决定找一个基本上符合条件的女人结婚。这其中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任湘对他的背叛，这让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不是存在着真正的爱情。”
    侯小君诧异地问道：“他真的很在乎这件事情吗？要知道，被他抛弃的女孩子可不止一个。”
    沈跃看着她，目光炯炯：“小君，难道你还没有发现？甘文峰这个人其实很自私，这一点从他对待丁晓嘉和孩子的事情上就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像他这样的人，从来都只是考虑自己的感受。”
    侯小君点头道：“嗯，确实是这样。”
    沈跃继续说道：“此外，甘文峰选择与张倩茹结婚应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可以从此阻断来自父母那里的压力，并且断绝丁晓嘉最后的幻想。”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些奇怪：既然蔡兰和兰如云都知道丁晓嘉的存在，她们为什么不将这件事情告诉张倩茹呢？”
    侯小君想了想，说道：“我大概明白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很显然，蔡兰和兰如云都是非常痛恨甘文峰的，如果我是她们的话，肯定要等到甘文峰和张倩茹的婚姻稳固、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才去告诉张倩茹那件事情……”
    沈跃顿时感到不寒而栗，急忙朝侯小君摆手，道：“我们还是回到前面的问题上来吧……”
    侯小君忽然意识到刚才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内心的狠毒，急忙解释道：“沈博士，我只是……”
    沈跃并没有丝毫责怪她的意思，而且他也完全相信刚才侯小君的分析很可能就是蔡兰和兰如云心中所想。他没等侯小君把话说完就问道：“刚才你好像在说，其实甘文峰并没有找到他梦想中真正的爱情，是吧？”
    侯小君点头道：“是的。”
    沈跃忽然就笑了起来，说道：“但是他有一个梦中情人……”
    侯小君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的是金虹？”
    沈跃的眼睛也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刚才一闪即逝的那个念头瞬间变得清晰了许多，他激动地道：“甘文峰和金虹几乎同时做了那样一个梦，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