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胜负生死

　　如果这场比赛是现场直播，那么播音员一定会用这样一句话概括马穆二人的状况：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彻底被刘江和赫曼抓住了弱点，一顿精准打击之后，马力和穆阿图就已经失去了翻盘的筹码。此时此刻，他们的内心只剩下最后的不甘，他们更不愿意生命就此结束。好不容易开始熬出头了，就这样戛然而止？
　　不！不管怎样，都不能跪！马力和穆阿图对视一眼，达成默契，他们不再去看时间，只专注于眼前的防守。对手是强大，但再强大的对手肯定也有弱点，也有短处。输赢、生死已经不重要了。
　　刘江眼花缭乱的运球让马力差点奔溃，但他顶住了压力，摒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手的动向。在刘江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马力成功做出了预判，挡住了后者的行进路线。然而，刘江毕竟是刘江，他一转身，开始背打马力。
　　力量上的差距让马力节节后退。到了差不多罚球线的位置，刘江开始左右晃动，马力根本无从判断。最后，在马力做出防守动作之后，刘江翻身跳投。篮球从马力的手掌边擦过，直接飞向了篮筐的方向。
　　13-26！
　　时间还剩下最后22秒，比赛已经彻底失去了悬念。
　　“认输吧？”刘江看着扶着膝盖喘气的马力，“你们已经失去了机会。”
　　“打完再说。”马力一边喘气一边说。
　　“有什么意义呢？”刘江说着，把球传给了赫曼，“赫曼，你攻一个！”
　　赫曼接过球，然后开始运球进攻。他的速度如此之快，穆阿图的脚步都只能勉强跟上。几个试探步，瞅准空隙他就开始突破，如同一把尖刀刺穿了穆阿图的防守区域。穆阿图本以为他会跟之前那样来一个急停跳投，没想到这一回赫曼直接攻击篮筐。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到后者已经扣篮得分。
　　13-28！
　　当时间走完，最后的比分定格在13-30的时候，马力蹲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场比赛，他和穆阿图输得彻彻底底。刘江攻防一体的确强大，再加上一个幽灵般的穆阿图，这两人的组合杀气十足。反观马穆这边，两人短板明显，不会运球的不会运球，不会投篮的不会投篮。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着重提升这些方面的能力……想到这里，马力不由得苦笑起来——自己还有机会吗？赫曼都说了，这场球输了就没命了。
　　抬起头来，整个球馆依然一片寂静。所有的观众都保持着欢呼、喊叫的姿势，这场景，刚才还让马力觉得些许热血沸腾，但现在已然成为了修罗地狱的景象。那些喊叫着人，在此时此刻的他的眼中，就像是名画《呐喊》中的那些人，充满着绝望、恐怖的气息。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这场比赛印象最深刻吗？”身边响起了刘江的声音，这一次，他的语气显得柔和、温暖，“这是54年前我最后一次为国家出战的那场比赛，也可以说是我的国家队退役之战吧。对手是西班牙，他们在全世界的排名比我们要高出50个名次，而当时我们都已经进入了职业生涯末期，球队青黄不接……怎么看，这场比赛我们都是必输无疑。”
　　刘江说着，抬头看向上方，动情地说：“可是，我们都没有放弃！比赛前，所有的人集中在一起，互相鼓劲，我们甚至效仿古代军队出战，立下了军令状。我们决心赢下这场比赛，刷新国家队的历史战绩。”
　　听着刘江的叙述，马力眼前浮现出了当时比赛的情景。一个个如同死士一般的运动员，眼睛里的火焰几乎就要迸发而出。他们的只为胜利而来，绝不接受失败。
　　“你们最后是赢了，但是……刘指导，你也付出了一切……你在受伤之后坚持上场……“
　　刘江摇了摇头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芒。他流泪了吗？
　　”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