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6章他还只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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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塘警务站此刻是死一般的沉寂，啸天麒麟身子一颤，用前爪轻轻推开了警务站的大门。眼前是一片废墟，曾经一排又一排的建筑轰然倒地，到处是火，是焦土，连夜火灯烛都倒映在河流上，晃荡不已。
    黑暗中，一个男子羽扇纶巾，二人都是在心中轻轻咦了一声，而顾红袖则是大步走上前去，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就像这是她家被人给侵入了一般。
    已经是十一月，男子却不合时宜地摇着扇子，笑意盈盈。
    顾红袖皱了皱眉头，愤怒地咆哮说道：“周瑜，你怎么会在这里？吕布呢？九头蛇呢？这里发生了什么？”
    周瑜又摇摇扇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说：“我若说我刚来，还被一红脸汉子给暴揍了一顿，仙子你可相信？”
    “红脸汉子？你有通天蟒的战斗力加持，怎会不是一寂寂无名之人的对手？”顾红袖一脸的愤懑：“你说我信不信？”她霍地转身，一双柳眉挑着，眼中隐含怒气，她坚决地摇摇头，啸天麒麟更是朝他猛地咆哮起来，要不是顾红袖阻止，它早已经扑向了他，将他撕成碎片。
    周瑜一脸委屈：“仙子请了，我周瑜不说妄言，我之所以被揍，因为人家以为我是温侯，而那个红脸汉子也非籍籍无名之辈，乃是刘大耳旗下第一号打手关云长，你说，我即便加持了通天蟒的实力，是不是他的对手？”
    关羽？这刘大耳真要赶尽杀绝？
    顾红袖心神不属地看着四周，两道秀气的眉微微拧着，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莹润如玉，那饱满光滑的前额、翘挺的鼻梁、菱角似的双唇，宛如一道优美鲜明的剪影。此刻，池塘站寂静如水，暗夜里唯有那长而整齐的睫毛轻轻地眨动着，显示着那剪影是活的，旋即，那形状优美的唇瓣也张开了她问：“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我不相信你和九头蛇的突然袭击无关，周瑜，你且告诉我：他是生是死？”
    周瑜一副无赖样子，呵呵一乐道：“这么说吧：应是九死一生！”
    “参加攻击的还有谁？就九头蛇和刘备我不信吕布会九死一生。”顾红袖亭亭玉立，眉眼如画，一颦一笑时都别具韵味，此刻说起话来也是不卑不亢。可是周瑜却感受到了一股威压，这股威压在不断地增强，饶是有着通天巨蟒力量糅合的周瑜也是招架不住，他扔了扇子，连连摆手，说道，“仙子息怒，我说的九死一生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九死是九头蛇死，一生是吕小布一人生。”
    他么的咬文嚼字扭捏半天，竟然是这个九死一生。不带这样玩儿的好吗？我去你大爷的！
    啸天麒麟暴怒之气瞬间消弭，嘶吼出来的句子竟然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汪汪汪！”
    顾红袖心神一定，慢慢走过周瑜身边，皱着眉头说：“说说战况，其他人呢？”
    “唉……”周瑜又叹了口气：“不是我想要的结局，”他反手扬了一下扇子说：“到底是仙子，瞒不住，刘大耳被我给擒住了，就绑在这水芽之下，红脸关羽看似讨了便宜，却因小失大，他加之于某的，我会加倍还给他的主公。”
    “捡重要的说，我问的是他么？”顾红袖突然将纤手压在了周瑜的肩膀之上，给了他无限威压，旋即暴斥：“要不要某手重点儿！”九尾狐是山海时代的第一高手，纵是这轻轻的一点，也是压力巨大，周瑜全身颤抖，像是被电击了一般，陪笑着答：“够了够了！仙子，再大力就能捏死老周了！好了，某不装了，那吕小布和高顺等人的行踪某不知也，这不，刚感受到九头蛇的气息我就来了，这不是我的问题，通天蟒和那玩意心心相印，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仙子。哎呀哎呀，轻点轻点...某来的时候，那吕小布正一跃而出，嘴里还念叨着太好了，婵儿...”
    “貂蝉！”顾红袖闻言忽然站住脚步，松开了搭在周瑜肩膀的手，她开始仰首望着天上的明月，这月色如霜，照在脸上有些清冷的感觉。
    “继续说...”
    周瑜故意顿了一下，顾红袖变戏法一样，掌心一翻，手中出现了一块儿黑色的晶石，正是蛇类最喜欢的能量源晶。
    周瑜面露惊喜之色：“应该是在彭城附近的一处山脉。”
    顾红袖掌心向下一翻，“带我去...”
    2、
    人的一生就是可怜的数十寒暑，一趟旅途最让人深刻的，无非就是几个人几个片刻。
    一旦这些重要的人重要的时刻逝去，你会觉得整个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半个时辰之前，未达巅峰状态的吕布在被九头蛇暴揍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接近了爆裂之态。护道士？人类最强者，我去他妈的，老子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此时他丹田之中的那尊小鼎，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哀伤和绝望，突然疯狂地运转了起来。这是集天地之能的护道之鼎，一旦运转，整个丹田之中形成了一个庞大有力的气旋，接着又以丹田为气旋中心，将吕布的身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旋，尽管全身是伤，他的身体却在一种越来越舒服的状态。
    整个黄土沟的芦苇荡都在升温，沸腾，突然变成了火焰山一般，连里面的水的都是滚烫的，这河水之中浮现出一股强大的势。
    悄然无声，悄然成型。
    九头蛇幻化的人身是一个满头银发的中年人，此刻他在狂笑不止道：“人类真是可笑，可怜的实力，可笑的情感，可怕的相互倾轧...吕布，作为人类头牌的你，我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弱，真让老夫失望，为了激发你的斗志，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老夫来到这现世之后，有一个叫做王允的人曾经献过一个女子给我，应该就是你中意了千年的貂蝉。”
    “婵儿，她在哪？”吕布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出了一声非常痛苦的骨骼爆裂之声，情绪在一股阴影下，澎湃汹涌。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目光冒火一般地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九头蛇。
    吕布的战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大。他体力小鼎提供的血红色的罡气变得越发的猖狂凶猛，在他的经脉之中疯狂地撞击着。
    “咦，反应这么强烈，果真是念念不忘啊！哈哈！”九头蛇银发一扬，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对你们人类的小情小爱没有兴趣...不过，这女人倒是香喷喷的，很是能满足老夫的食欲，所以老夫生吞了...”
    “我曹你二大爷！”那血红色的罡气带着强烈的恨意，一点一点地朝着吕布汇聚而来。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脚下的池塘警务站的地面寸寸崩碎，他身上突然而来的势，让九头蛇也为之侧目。它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绝望的气息。
    “几个意思，想要和我同归于尽么？”
    这股绝望的罡气将吕布的无双小鼎带入了更高的层级，他感觉到自己脑袋里面像是一扇大门被突然打开了一样，面前豁然开朗。
    这吕布骨骼在格格作响，站起的身子也比刚才要高大许多。
    他的浑身发红，一双眼睛几乎夺眶而出。
    此刻，他更是扔掉了手中的长戟，整个人都呈现出一股灰败的死气。
    这一股气势还在蔓延，笼罩了整个池塘警务站，甚至整个黄土沟...他这一生，就为这个女子而活，貂蝉就是他天空的全部色彩，其余世间的千娇百媚皆无颜色。如今，伊人已逝，信念既失，他是存了和九头蛇同归于尽的想法。
    这一刻，褪去了所有抵抗的吕小布，整个人呈现一种接纳的状态。
    风，他接纳！水，他也接纳！甚至这臭烘烘的河水，他也不排斥！在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与天地渐渐融为一体，身上被封印了的护道之体的力量开始慢慢觉醒，那被九头蛇打爆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吕小布睁开半闭的眼睛，突然近前一步，手执小鼎，右手朝九头蛇一指道：“怪物，你的死期就在今日。”
    声音落下，他身上汇聚的那股势瞬间冲天而起。整个河面也顿时沸腾不已！
    九州鼎之气！吕布是护道之人？被他的气势一窒，九头蛇心中惊骇，但是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异常，它退了数步才将将抵消掉这股气压。九头蛇的嘴角微微掀了起来，现在，才有找到对手的感觉，他的眼中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旋即说道：“你蜕变了，还有护道者的身份，很好，总算找到一个比九尾狐那娘们更有趣的对手。”
    “鼎来！”吕小布并没有理会他，轻喝一声，伸手往前方一探，一道红光从天空破开裂口而来，小鼎宛如有了灵性一般，就在吕小布的手上震颤不已。
    小鼎在手，他满是死气的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笑容：“老伙计，终于又见到了你！今天我们并肩作战！为婵儿而战！”
    他现在的攻击战术，相比之前，不管是在速度还是力量上，都已经发生了一个质的蜕变。
    天很冷，风很大，雨点打在脸上，吕小布是一脸沉着稳定。
    这种反常的平静让九头蛇心感不安。
    此刻，吕小布向着前方轻轻掷出一鼎，这小鼎临空，看上去平淡无奇，只占据了小小的一块方圆，却在近前的时候带来了一股冲天的怒意，这怒意瞬间释放，产生了核爆一般的效果。
    “蓬”的一声，九头蛇瞬间被打回了原形，探在最前面的一颗蛇头被小鼎生生斩断，它又是一声惨叫，暴怒地翻滚着身体，将这池塘警务站的三层小楼拆了个片甲不留，一股强大的杀意宛如潮水一般不断震荡而出。
    这九头蛇在暴虐的过程之中，肉身开始寸寸崩裂，它在空中翻滚咆哮，整个江河为之变色，此刻它的嘴角泛起一抹讥讽：“人类，你成功地激怒了我？好，来看看老夫的绝招？”话毕，一股阴寒气息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吕小布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气息锁定了自己。九头蛇那犀利的爪子隔空对着吕小布就是一抓。这一抓，含着恐怖的气势，他所处的空间直接扭曲起来，一股强大的空间之力就要将自己蹂碎。
    已有了护道之能的吕小布那会将其放在眼中，默念了一下破的口诀，小鼎朝前又是一挡，转瞬，他周遭空间直接恢复正常。
    “这个小鼎真他么的古怪，要不是它，吕布岂是我的对手。”绝招被破的九头蛇呆了一呆，咆哮道：“你给老夫去死！”
    九头蛇，不，现在是八头身，在空中翻滚。
    整个天空电闪雷鸣，面前空间被它顿时撕裂开来，紧接着，八道带着冷霜一般的黑色气流自其中迸发出来，这些黑色气流原本并无交集，但是在九头蛇的操控之下，在空中快速地合拢，瞬间凝聚成了一只黑色拳头。
    硕大的拳头，几乎有一百个吕小布那么大，九头蛇带着狞笑之声，轰的一拳轰出。拳势很足，宛如带着一座山峰，直轰吕小布的面门。
    这带着暗能量的拳，让整个湖跺城都在颤抖。
    身后可是全城的百姓，这一拳不能退，只能迎。吕小布不敢大意，他运转护道之气，收回小鼎，朝前一个疾冲，右手也捏了个拳诀，向上冲天而起。
    这一刻，他选择了硬刚！
    “蓬蓬！”宛如两道闷雷的撞击，一道黑光和一道红光一闪而逝。
    黑色拳头硬生生被红光逼停在了原地。吕小布右手朝前用力一顶，大叫一声：“破！”
    轰！
    那只黑色拳头竟轰然蹦碎，九头蛇又被吕布祭出的小鼎迅疾地轰去两头，惨叫声不绝于耳...
    脑袋遭重击，九头蛇剩余的五个蛇头也是鲜血直溢，骇人无比。
    它在疯狂翻滚，哀嚎求饶，和前世一般，又被吕布给虐了。这场战斗，来得极快，结束的也快，非常惨烈，也非常迅速，不过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给某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一股强大的杀意自他体内冲天而起，吕布收回小鼎，方天画戟挥出，离九头蛇只有数公分之距。
    九头蛇看似粗犷，实则心机极深！他知道保命之术，连忙道：“那...那女子老夫没有吃她，她还活着，就在...”
    吕布凌厉光芒一闪而过，一脚将它踢开道：“不必说了，某已知晓！滚！下次再见面，某绝不轻饶。”
    这并非妄言，此刻的吕小布已经感应到貂蝉所在的位置。
    那里水声潺潺，鸟声不绝。
    是在一座高耸入云、景色绝美的山间，一条瀑布横穿而过，它足有数十丈之宽，二十来丈高，那水流倾泻而下，落入下方一个小水潭之中，水花四溅。
    水潭旁，一名温润如玉的女子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可爱的小脚轻轻放入水中，微微荡漾着，任由水流缓缓冲击。感受这唯美的画卷，此刻的吕小布，内心有一股从未有过的宁静...
    他在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