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4章 道德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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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周道来了，只有周道知道自己家门的密码。
    “诶，阿深，你还打算闭关多久？”周道推开了房门，被迎面扑来的烟雾，熏得呛了口气。
    “不是吧，古有黛玉妹妹葬花，你是打算焚烟殉情？”周道快步进门，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透气。
    明亮的光线穿透而进，新鲜的空气慢慢冲淡了浓重的烟味。
    莫深默不作声，只是抬手挡了挡眼前的光，突然照射进来的光线让他觉得刺眼。
    通红的双眼，厚重的青圈，下巴的胡渣，眉宇之间尽显颓丧。
    看着犹如行尸走肉的莫深，周道叹了口气，走到莫深身旁坐下。
    “早知你会伤得如此重，我当初就不该撮合你们俩。”周道有些后悔。
    他实在没想到，从不动情的莫深，一旦动心，竟会用情至深。也不曾预料，热情洋溢的易然，谈及感情，竟冷情如斯。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要不咱换一朵？”
    “阿深，你这关了几天，是失聪失语失明了？”
    任凭周道磨破了嘴皮子，莫深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双目空洞地盯着前方的白墙。
    “我在医院碰到易然了。”周道只能搬出杀手锏了。
    “她怎么了？”莫深听到易然去医院，失神的目光起了波澜，立刻紧张了起来。
    “她说...”周道特意停顿了几秒，吊足了莫深的情绪，“去探望病人。”
    莫深一听她人没事，便放下心来，眼神里的波澜也随之消散，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你真这么在意她，就去告诉她守着她，把自己关在黑屋子里算几个意思？你怂不怂！”周道刺激道。
    “她并不需要我守...”莫深无力叹气。
    “没有人不渴望守护。如果有，只能说明你给的守护还不足以支撑她的安全感。
    可能她觉得这份守护，随时会被撤销，那倒不如一开始就别拥有。”周道旁观者清，这也是他去找了顾心探消息后得到的情报。
    “是这样么...”莫深低声呢喃，他在反思，是自己给的安全感不够么...是哪里的行为让她觉得不安了么..
    “这可是我费力找阿心盟友刺探到的军情，怎么领悟看你自己。”周道言尽于此，他相信莫深听进去了。
    “噢，对了，再顺便说个事，你闭关这几天，方之溯可一直守在办公楼下，寸步不离，深情款款。
    你再闭个一年半载，出关时，说不定刚好能赶上喝她喜酒。”周道临走前不忘再下一剂猛药。
    莫深一听情敌方之溯居然趁虚而入，再一听喝易然的喜酒但新郎不是他，眼眸里斗志瞬间被点燃。
    “等下，我跟你一起去公司。”莫深快速起身，冲进卫生间洗漱、换装、刮胡子、捯饬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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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然左手提着药，又环抱着文件袋，往电梯门口走去，眼看着电梯即将关门，她加快了步伐。
    只见电梯里伸出一只手，拦了拦，电梯门重新打开。
    “谢谢。”易然走进电梯站定，才发现电梯里的人是周道和许久不见的莫深。
    易然本想退离电梯，又觉不妥，她将手中的药袋子往身后藏了藏，轻声而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巧啊。”
    莫深静默不语，将原先落定在易然身上的目光移开。
    “是啊，易律师，真巧，今天都偶遇两回了。”周道只得笑着应和。
    他看了眼故作高冷的莫深，心底无奈地吐了口槽，没见到人时望眼欲穿，如今见到人了，反而又端上架子，目中无人了。
    招呼声一结束，狭小的电梯空间里，也恢复了诡异的安静。
    易然见礼节已至，微笑地点头示意后，便转身背对着他们，她看到电梯按钮，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按楼层了。
    易然习惯性想伸右手去按楼层，却发现稍一动弹，就疼得厉害。
    她痛得下意识想喊出声，却又生生地忍下了。
    她缓过这一阵痛感，伸出抱着文件袋又提着药的左手，倾身凑近墙壁，才吃力地按下了“25”楼。
    自易然转身后，便立刻挪回目光的莫深，一直留意着易然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易然吃力不便的动作，和低垂不动的右手，意识到情况不太对。
    莫深定睛一看，发现易然手中提着一大袋药，印着人民医院的字样。
    刚才便看她脸色不佳，唇色苍白，所以，她下午去医院看病了，她怎么了...
    莫深心情复杂，短短几日不见，她怎么又把自己折腾病了，她总这样，对旁人的事上心细心，对她自己的事却随意粗心。
    莫深的眼底满是疼惜，却又忍不住凝起几分薄怒。既责怪自己这几日的颓丧缺席，也气易然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一直站在莫深身旁的周道，察觉到莫深的情绪变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冷峻的气息，与寂静的空间，真令人感到窒息...
    恰好此时电梯门停了，停在十五楼，外面有人想走进来。
    周道并步向前，一把虚揽过眼前这位男士的后肩，将人往外推，“哥们，这电梯贼怪。咱们换一部坐。”
    无人进门，电梯门再次缓缓关闭，电梯里只剩下易然与莫深两人。
    “你病了？”莫深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静谧。
    “没事。”易然轻轻地回应，有些不敢转身。
    莫深走到电梯口的位置，也刚好站在了易然的正对面，他温柔地凝望着易然的眉眼，小脸瘦削了，唇色有些苍白，皮肤有些干燥，额头渗着细密的薄汗。
    莫深抬手探了探易然的额头，这个动作却惊得易然后退了一步。
    “紧张什么？”莫深向前走近了一步。
    “没...没烧。”易然抬头正眼看向莫深，以示自己并没有紧张。
    可这一望，却让易然心头一震，心底的酸楚有些难以抑制。
    短短几日不见，莫深竟变得如此消瘦，本就分明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下颚的线条坚硬得有几分陡峭，青色的黑眼圈在白皙肌肤映衬下，显得有些突兀。
    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消沉倦怠。
    “你...瘦了。”易然隐忍着微颤的声音，故作轻松地道了句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