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节 两个巨头的接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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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星冰乐姜窈面无表情地瞥开脸看向车外目光落在地上的斑斑光痕。
昨天她还在为他的接近小鹿乱撞, 今天他就能用一句话让她破灭希望。
她宣布单方面和顾清河决裂——十分钟。
到目的地就和好。
小白龙内没有空调，即使所有车窗都摇下, 车内依旧闷热。
而且座位与座位之间的距离很近, 人身上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格外不好闻。
姜窈没坐多久就觉得自己后背湿黏一片，汗珠顺着脖颈滑下去, 在裸露出的那片肌肤上留下一道水痕, 洇湿领口。
很不舒服。
而身边顾清河又动了。
贴着她的腿坐直身体，又和她贴近不少。
姜窈转头回来就看见顾清河双手环胸, 下压的眉眼里透着有几丝冷意。
她喊了声：“顾师兄。”
顾清河没应, 反而是出声：“有下。”
“好。”
姜窈没反应过来, 师傅已经应下。
顾清河转头来看着姜窈：“你先下去。”
“好。”
姜窈不明所以, 但还是起身弯腰下车。
反手压着裙摆, 手指触到点温热。
有点像是谁的指尖。
“走。”
顾清河的声音紧随其后。
姜窈收起心里那点意动, 小心避开这些人的腿，跳下车。
顾清河收回看着对面的眼神，手握着车内的把杆一拉起身, 两步迈下车。
小白龙开走, 姜窈回身看眼身后的建筑。
他们下车的地方在第三教学楼。
虽然三教和行政楼连通, 从通道走可以缩短路程。
但是距离实验楼, 很远, 很远。
姜窈探寻的目光落在顾清河的身上：“顾师兄，在这儿下车干什么呀？”
顾清河垂眼下来, 漆黑的眼瞳里情绪淡淡：“你不是热？”
姜窈：“？”
姜窈抬头看着从树叶罅隙间落下的日光, 照在身上还有几分疼, 她眼睫眨动，在眼底投下一圈极小的阴影：“……顾师兄你是不是中暑了？”
顾清河的视线收回, 重新落在姜窈身上。
姜抬起眼来，看着顾清河满眼真诚：“不然坐车十分钟和走路半小时的出汗量你不可能算不清。”
“呵。”
舌尖顶起侧颊，顾清河轻笑一声，看着姜窈的目光升起几分危险。
“还是说，”姜窈走近一步，仰头看着顾清河，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顾师兄你吃醋了？”
虽然心思放在顾清河身上，但是坐在她对面那个男生的眼神她并没忽略。
在她胸口和大腿徘徊的目光透着几分恶意和下流，让她极度恶心。
如果顾清河再晚几分出声，先动手的会是她。
少女距离自己不过咫尺，仰头时脖颈线条修长，锁骨深陷，一字肩的上衣露出白皙莹润的直角肩。
顾清河神情未变，只是垂着眼看她，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热意掩盖的雪松香气开始逐渐清晰。
姜窈轻轻眨眼，等着顾清河开口。
“醒醒，”顾清河唇角一勾，“这才早上。”
姜窈：“……”
又拐着弯说她做梦！是不是找不到形容词了！
“呵呵。”
收回所有表情，姜窈扭头站在路边。
顾清河真的是个非常神奇的物种。
鼻翼前的青桔香气淡去，顾清河深呼吸，手指勾起领口，带来些许凉意。
他撩眼看眼头顶。
天是真的热。
等再次坐上小白龙到达实验楼，时间已经超出很多了。
杜仲双手环胸站在门口，看着两人姗姗来迟，神情不善。
脚还没踏上台阶，杜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俩干嘛去了？
我都到半小时了。”
顾清河应：“坐车。”
杜仲：“？”
“我坐的难道是鬼啊！我也坐车过来的，也就半小时，你俩花一小时是几个意思？”
说着说着，杜仲的神情逐渐暧昧，“还是说你和……”
顾清河一胳膊肘怼在杜仲的肚子上。
剩下的话被强制咽回去，杜仲只能捂着肚子，发出一声国骂：“顾二你真他娘的是好兄弟。”
“不谢。”
顾清河绕过他身侧，直接走进实验楼。
杜仲回身，对着顾清河竖个中指：“谢你妹。”
转眼对上姜窈清凌凌的眼神，杜仲收手正身，摸摸鼻子干咳一声：“那什么，小师妹进去吧，教授们快过来了。”
姜窈压住眼底的笑意，唇角微扬：“好。”
坐进会议室，冷气一吹，姜窈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也不知道这十月底的秋老虎什么时候才能走。
再这样热下去，真的受不了了。
没一会儿，杜仲走进会议室，矮身来问姜窈：“小师妹，一会儿可能需要你做个讲解，能行吗？”
“讲解？”
姜窈正疑惑，手背被冰凉的东西轻碰了下。
楚笑递来一瓶矿泉水，冲她挤挤眼。
姜窈眉眼一弯：“谢谢楚笑师姐。”
“不客气。”
楚笑离开，杜仲继续说：“说设计意图。”
姜窈点头应下：“可以的，没问题。”
“行，我去给你拿画稿。”
之前原画稿一敲定就交给建模组，方便建模组进行参考，就由杜仲收着。
“谢谢杜师兄。”
姜窈应下，杜仲起身离开。
身边顾清河拉开板凳坐下来。
姜窈抱着矿泉水，眼露惊讶：“顾师兄不往前面坐？”
顾清河垂眼看着手机：“不需要。”
“噢。”
没等多久，视察的几位老师来了。
姜窈在看到走在最后面的那位女教授时，整个人都愣住。
那位头发花白的女先生，是C大名誉副院长——李常恩教授。
极其擅长将传统中国画与西画之长融合，极大地的拓展了中国水墨人物画的技巧。
在海内外举办个展超双数，出版个人书画也有十二种。
获得的奖项更是数不胜数。
而姜窈的美术启蒙就是因为李常恩先生的山水工笔。
以至于姜窈看见她完全愣住，根本没想到这次的校方CG竟然会请李常恩教授来视察。
几位老师话也不多，坐下就直接让杜仲放起CG。
一遍看完，李常恩教授面带笑意，搭着扶手，轻声问了句：“这底稿是哪位小朋友负责的啊？”
姜窈起举手，起身问好：“李教授好，我是姜窈，画是我负责的。”
“那请你讲解一下，行吗？”
李常恩教授看着姜窈，语气和蔼。
“好的老师。”
拿着底稿走到电子白板前，将画稿投放在大屏幕上，转回身，深吸口气：“老师们好，我设计的整个故事脉络是根据我们C大的校史及S省的历史融合后进行合理窗边。
通过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描绘C大所经历的破坏、校园重建、学生觉醒和人民游行。
而我选择以水墨为基础——”
对于自己设计的底稿，姜窈侃侃而谈，另外两位教授听着频频点头。
等姜窈解说完，李常恩教授眼底的笑意已经泄出来。
“很好，请坐吧。”
“谢谢李教授。”
姜窈坐下后就觉得喉咙干渴，从灵感讲解到意图，再到呈现目标，她一连说了十分钟，只差点就能冒烟。
拿起之前楚笑递来的矿泉水，姜窈慢吞吞拧着瓶盖，然而她使出吃奶的力都没能打开。
姜窈：“？”
奇了怪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水，不还是同样的V宝嘛？
平时也没见这么难拧啊。
姜窈脸颊鼓鼓，视线瞥向身侧的顾清河，果断靠向右侧的扶手放轻了嗓音：“顾师兄。”
男人支着下颌，转眼看来。
“帮我拧一下水好不好？
我真的拧不开。”
姜窈边说边摊开自己的手心，原本干净白嫩的掌心此刻泛起绯红。
证明她说的不是假话。
顾清河顿了下，才抬手接过，掌心裹着瓶盖，手指用力，手背的骨节青筋随着他的用力而鼓起，格外明显。
也格外地——嘶，咳嗯。
瓶盖被拧开，递到她手边。
虽然顾清河没吭声，但姜窈此时心情甚好，眼波潋滟地伸手去接：“谢谢顾师兄。”
手指刚触到瓶身。
李常恩教授却突然偏头看向她，真切地询问着：“小姜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呢？”
突然被点名的姜窈懵然抬头：“？”
什么题？
问什么？
有什么问题？
李常恩教授的视线落在两个小朋友身上，眉眼间带上一抹了然：“没事没事，你先喝水。”
姜窈的目光扫过会议室内大家的表情，碍于在场的三位教授，没敢出声调侃，但个个都打着眉眼官司。
暧昧地冲她挑眉挤眼，分外调侃。
“不喝？”
见姜窈一直不伸手，顾清河眉梢微扬。
莫名其妙地，姜窈觉得会议室里有点热得慌。
李常恩教授笑眯眯地开口：“小姜啊，人口渴就一定要喝水，喝个水不用在意我们的。”
姜窈：“……”
“噗。”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喷笑出声。
姜窈冲李常恩教授轻轻笑了笑，抬手接过顾清河手里的水。
揭开瓶盖，轻抿一口赶紧放下了。
李常恩教授收回目光，语调和蔼地开口：“都是些好孩子呀，现在能够静下心来了解这段历史的学生不多了。”
“相信你们一定会成功，加油孩子们。”
几位教授打算离开，还没跨出门，李常恩教授突然转回头来：“小姜呀，你可要努力呀。”
忍了很久，正准备偷偷喝水的姜窈：“？”
李常恩笑眯眯地开口：“你是个好苗子，好好努力一定有成绩。”
这话落在耳里，总让人觉得话里有话。
一口水进到喉咙里，下不去上不来姜窈直接被呛住，气管被堵，痛意直接翻涌而上。
李常恩几位教授离开后，会议室里异常的安静，只剩下姜窈咳嗽的声音。
三秒后，会议室里的人哄然大笑，笑声和打趣声接连不断。
“小师妹，要努力呀！”
“就是嘛，都是过来人。”
“顾神也帮我拧拧瓶盖呗。”
“我也拧不动啊顾神！”
姜窈咳得从脸红到脖颈，就连肩膀都泛起红晕。
人在抖，手也在抖，怎么都盖不好瓶盖。
旁边顾清河伸手抽走姜窈手里的矿泉水，盖好盖子，放上桌。
他抬起眼，声音淡淡：“老师面前过关，不代表我这里过关。”
会议室里的调侃声瞬间消失殆尽。
“？”
“？”
“卧槽顾神不是吧？”
“你这是干嘛啊？”
“你这叫公报私仇！”
顾清河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手抄进口袋里：“动画只剩最后五分钟，大家就加个班，今晚必须搞定优化。”
“明天我检查。”
“散会。”
说完，抬脚出门，连反驳的余地都不给。
组员们：“……”无语×N。
公报私仇顾清河！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