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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1章 久攻不下

龙王殿萧阳(萧阳叶云舒) 一杯八宝茶 2154 Aug 5, 2021 10:26: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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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脚冰凉,陈芃儿站在那里,眼珠子不能动弹了,死死盯在地上。
    地上那滩血肉,明明是个人,是个很好看的女人,穿着普通的鸭蛋青的旗袍,红缎子的绣花鞋,半张脑袋轰没了,用还剩下的一只眼睛,血糊淋拉里斜瞄着她。
    陆安挡去她身前,一只手将她按去胸前,另一只手把枪管还发烫的手枪,塞进自己后腰。
    一个副官拿帕子托了枪,向他请示:“长官,这贼人的枪,就是最普通的驳壳枪,倒不像是女人用的。”
    陈芃儿隐隐发抖,他轻拢着她的发,唇安慰的压上去吻了吻,再抬头,口吻清淡:“把击毙女贼的消息放出去,尸体好生看管。”
    “是。”
    “还有,”他沉吟一下,副官解其意的忙一挥手,两个兵士放在门板上的尸体抬了过来。
    陆安掀起蒙在尸体上的白布一角,低头瞧了一眼,扬手一抛:“让他来认尸。”
    副官低头:“是。”
    几个士兵清理尸体,更多的士兵荷枪实弹在周围围成一个圈。这毕竟是在大街上,活生生的一枪爆头还是把周围的小老百姓给惊得一哆嗦,但很快,恐惧消退后的好奇心,占了上风,好多人听到声响纷纷朝这边聚过来,不顾士兵的大声吆喝,挤在一旁探头探脑。
    有人大着胆子打听:“请问长官,这是出了啥子事?”
    士兵挥着胳膊吆喝:“有贼人行刺,被打死了。有啥好看的,散了!赶紧都散了!”
    那人不肯罢休,敬上一只卷烟,扒着往里瞅:“瞧着像个女的?”
    士兵烟卷叼在嘴里,大喇喇喷出一股烟:“是个女的,非要找死!这年头,娘们都这么猛!”
    陈芃儿坐在屋里,手心一汪汗,捏着茶杯滑腻腻的几要抓不住。
    本来他们今天要动身启程去南京,外面车辆一应都准备好。但她不肯,她不要去劳什子的什么南京,她想回上海,去林凉哥身边!
    应该说她运气不错,恰逢是个赶集日,主干道被小摊小贩和赶集的人给塞的个满满当当,她有心坐去靠车门的一边,瞅准了个车行至闹市区行驶缓慢的当空,推开车门就跳了下来!
    身后陆安声音都变了调:“芃儿!”
    但她头也不回的,一溜烟就钻去了人群里。
    她不敢回头,边跑便把外套给脱下来,好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目,一气奔过两条街,跑到实在跑不动,摸去了个胡同口,蹲去墙角喘口气。
    气还没喘完,眼前出现了一双鞋。
    一双女人的鞋,红绸绣花,视线再往上,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
    女人一张脸,生的颇妩媚,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张脸,与上一回一样,一副定要置她于死地的神情。
    红唇一翘,冲她一笑:“我还寻思着,难道果真眼睁睁瞧着你就这么溜了——”
    枪口再逼近几分,一口银牙咬碎样的切齿:“说,斐在哪里?!”
    阿斐在哪里?
    陈芃儿不知道。
    她连英奇的面都没见过,追问起来,陆安只轻描淡写的说已经把人安排稳妥,其他再多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然说不出来,那女人较之在船上时冷静了很多,也不多话,只说:“不急,我总能找到他。”
    “现在,”她突然咯咯笑的浑身花枝乱颤,“先送你上路也不错。”
    眼前身影一晃,一声枪响。
    女人被陆安一枪爆头,血溅当场。
    陆安在她身边坐下来,摸了摸她手里的茶杯,似是觉得有些凉,唤人来重新换过新茶,重新给她倒了一杯,塞去她手中。
    他们因为这桩事折了回来,手下来请示是否上路上路,陆安说:“等过了今夜。”
    他又转身叮嘱了几句,手下领命而去,再来的是阿斐。
    这是这几天功夫她头一次见阿斐。
    他衣服穿的还算周正,就是脸色苍白的可怕。
    陆安坐在桌边,手下轻捻着茶杯,吹了吹热气:“可瞧清楚了?”
    “是。”
    “是谁?”
    “……是她。”
    他笑的十分玩味:“她又是谁?”
    阿斐低着头,她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袖口下露出的手指微微蜷缩着抖动:“是……龚阿春。”
    “哦?”指尖轻轻擦动杯口,陆安轻笑一声:“你不妨给我们介绍下,这龚阿春到底何许人也。”
    指甲轻弹杯面,叮一声响,茶喝得慢条斯理:“也让芃儿知道,这几次三番都想要她性命的女人,到底是谁。”
    阿斐喉结滚动,身子晃了晃,却没声。
    “那不妨我来替你说?”
    陆安站起身,踱步去陈芃儿背后,双手按去她的肩头。
    声线平和温醇,就像在聊最平常不过的家常:“龚阿春,昆明玉堂春滇剧戏班子的顶梁柱,艺名小堂春,天生一副好嗓子及风流貌,在昆明社交界是朵最著名的交际花,很多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都曾为她的入幕之宾。可是,最近却听说她只钟情了一个,对其青眼有加,更甚至不惜几千里一路追随心上人辗转大江南北……”
    他顿了顿,唇边笑纹加深:“阿斐,能叫这样一个女人为你要死要活,表哥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站立他们前方的男人,深深勾着脑袋,没有言语。
    其实,不用这番解说,陈芃儿心里也早就猜度了个**不离十。那个女人对自己恨到极点,恨不得手刃之而后快,她自问平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如果能叫人如此记恨,怕也只能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牵扯了。
    现在她死了,死不足惜。但是,看来这个女人也曾真心待过阿斐,那么,阿斐现下被拉出来的这番敲打,总归是伤心事一桩。
    陈芃儿想要站起身来,被陆安两只手按压的纹丝不动
    头顶他的声音,转而讥讽起来:“或者,你也许觉得是表哥下手太狠?”
    他面朝阿斐,语气轻而飘,含了那么一点点的笑意:“毕竟,活生生的辣手摧花,总归是桩憾事。”
    “不。”
    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迎向他们,仰起头来:“我说过,芃儿是我的命。”
    苍白的脸,一双黑瞳里火苗灼灼,直迫向她心底,一字一句:“这世上任谁想要伤害她,我一定杀了他!”
    “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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