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任务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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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远离。宋韫予直起身,手仍覆在言里的额间，轻轻捋着那些微蓬的碎发，目光温柔。
应该是今天玩累了的缘故,小朋友睡得很熟，眼睛紧闭，面颊也透着些淡淡的粉色。
夜空寂静,连蝉鸣都寥寥无几，室内开着几盏小灯,万籁被包裹在浅淡的影子里，有一种悄然、朦胧的气息在蔓延，缓缓渗入深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俯下身,在言里额间落下一个吻,可能是小朋友生得太过可爱,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也可能有些说不出口的其他原因。
宋韫予收回手,指节微曲着抵在自己唇边,那里触感柔软,还残余着些许温度。
其实,这样就很好。
夏天终究会结束，自己会搬离这里，言里也一定会回到她的车队中去，只要将感情压制在这个阶段,不要再进一步，不要说出口,对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小孩子忘性大，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她很快就会忘了自己，就算是许久之后忽然想起来，可能也只是模糊记忆之中，那个叫不上名字的邻居姐姐。
风将灼热的呼吸吹冷，连带着心跳也一齐平静下来，宋韫予轻轻叹气，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未曾想过
手腕忽然被人轻轻攥着，连带着身体也向后倾，宋韫予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到本应该熟睡的言里睁着眼睛，目光清澈干净，哪有半点倦意。
她一下勾住自己的脖颈，在慌乱无措的心跳声中，忽然抿唇笑了，声音细腻：“姐姐。”
布料窸窣摩挲着，身体更深地嵌入沙发中，细小响动却被心跳声所覆盖，像是沉入了寂静无人的海底。
温软的香撞入怀中。
姐姐并没有反抗，耳尖也腾着些微红晕，言里愈发肆意大胆，她鼓起勇气，将宋韫予的手拢入自己掌心。
姐姐的手指冰凉，有着一层淡淡的薄茧，言里拢着她，将自己的温度慢慢染过去，让她能够触碰到自己的心跳。
言里双眼一弯，长睫扑闪着，满溢而出的笑意像是小星星，藏在漆黑的瞳孔中。
她牵着宋韫予的手，将指尖放在自己的唇间，那里触感柔软，一碰便像是棉花糖般下陷些许。
炙热的呼吸拂过指尖，湿润、绵痒，细细密密地将她缠住，“姐姐，你……”
“是不亲错地方啦？”
见姐姐没有回应，言里微垂着眼帘，向她靠近一点点，又靠近一点点，几乎要抵上宋韫予鼻尖，肩膀却被人颤抖着扶住。
“言里。”宋韫予张了张口，接下来的话却变成了无声的叹息，将言里推开些许。
大团空气窜入两人之中，带着夜晚沁冷的水汽，宋韫予闭了闭眼睛，声音里有着几分不易察觉，被深深藏起来的落寞。
“对不起，我不应该，”宋韫予低声说，“不应该让你误会什么。”
误会，什么误会。ωww.五⑧①б０.℃ōΜ
言里一个字都不会信她，揽着脖颈的手臂紧了几分，猫似的眼睛眯起，说：“那姐姐为什么要亲我？”
宋韫予不知该怎么回复，沉默半晌，才轻声说：“只是额间，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亲额头也是亲，亲面颊也是亲，”言里理直气壮，声音丝毫没有减小，“所以说姐姐亲错地方了，应该亲这里。”
一向温顺、乖巧的小朋友忽然便变得强硬，甚至胡搅蛮缠起来，宋韫予有些头疼，试图解释说：“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连宋韫予自己都听出来了，她所谓的解释，是有多么的苍白无力。
出乎意料的，言里竟然真的松开了她，可两人还维持着面对面的姿势，中间只隔着一个缱绻的呼吸。
“姐姐……”
看着宋韫予的表情，听她抗拒着自己的接触，满腔欢喜忽然就坠入冰点，勇气也像是被扎破孔的气球，一下子就全都溜走了。
言里低着头，她眼眶泛红，雾气从下眼睑蔓上来，嘴唇也被咬得发白。
不用想，自己现在肯定是一副狼狈、丢脸的模样，可是言里还不想放弃。
喉咙中像是有一根鱼骨头卡着，星星点点的疼，言里吸了吸鼻子，小声开口：“姐姐，可是我喜欢你。”
可是我喜欢你啊。
所以，我不想这么快就放弃，想要再努力一下，再尝试最后一次，哪怕结果不会改变。
言里用尽所有力气，可声音依旧细如蚊呐，她自己都快听不清了，姐姐又怎能听到呢。
她低下头，用手指揉着眼角，宋韫予沉默地坐在对面，直到水雾将指节染湿，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妈妈她…妈妈她应该差不多到了，”言里深呼吸着，努力稳住声音，让自己听起来平静，“姐姐，那我先走了。”
宋韫予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我送你。”
言里慢吞吞站起身子，长发被她睡得有些许凌乱，散落在肩膀上，被室光勾勒出微暖的轮廓。
她一路走到门口，宋韫予便在身后跟着，步子很轻，被言里沉沉的喘息盖去大半。
手指覆上门把，光滑的金属面贴合着肌肤，随压力轻轻转动，只听“咔嗒”一声，门打开了。
冷风顿时便涌了进来，将言里的长发吹起，钻进她微敞的衣领间，带来刺骨凉意。
外面好冷啊。
言里想起之前逛庆典的时候，自己嚷嚷说风很凉，姐姐会温柔地将自己握住，还会笑着问她：“有没有暖和一点？”
但因为自己的鲁莽，这些可能都不会再有了，姐姐会从此躲着自己吗，她还能再见到姐姐吗，各种各样的问题塞在言里脑子里，让她感觉乱糟糟的。
幸好夜色漆黑，星星也不见几个，言里可以藏住自己的表情。她不想离开，甚至有些嫉妒门口挂着的那棵多肉小盆栽，每天只用安安静静地躺着，不用说话，也不用担心，还有姐姐时不时过来浇点水。
“姐姐，我走了，”言里低着头，足尖在瓷砖间的缝隙中摩擦，“晚安。”
宋韫予说：“晚安。”
言里鼻尖一酸，她转身向后跑，胸膛中空落落的，一颗心像是飘落的枯叶，回不去繁茂枝头，便只能茫然漂泊。
她跑过湿润的草坪，露水打湿鞋边，风刮得耳廓刺痛，鼻子堵得厉害，只能用嘴巴来呼吸。
“哐”一声，四周太黑了看不清，言里猛地撞上庭院中铁门，疼得她向后踉跄，步子也慢了下来。
她手腕还挂着那串据说能“心想事成”的玉手链，还有今天买的香囊，是自己在小摊前挑了好久选出来的，都没有来得及送给姐姐。
言里更难过了，说不出口的难过，一件件小事堆起来，像是稻草压弯骆驼，快要把她击垮。
她努力地不在姐姐面前丢脸，被拒绝也走的干脆利落，不敢再过多地纠缠惹姐姐心烦。可是当这道铁门撞在肩膀上，她却难受地想要哭出声，没办法自己走回家了。
言里揉揉肩膀，在昏暗中摸索着铁门的开关，想要把插销拔出来，“哐哐当当”弄半天，铁门却像是死了心，就是不愿意让她打开。
身后传来些零碎的脚步声，手背忽然被人捂住，紧接着十指相扣拢入掌心，温暖的气息从身后传来，是姐姐来了。
“姐、姐姐？”
言里结巴着问到，不敢回头，生怕这一切是黄粱梦境，是晶莹剔透的肥皂泡，触及便会悄然崩塌碎裂。
“对不起。”宋韫予低声说着，呼吸落在脖颈间，温热，还有些许湿润，“言言，可以让我再考虑一下吗？”
言里屏住呼吸。
姐姐不是拒绝了自己吗，现在为什么要追过来，她说的“考虑”又是什么意思，是留下希望，还是要将自己拒绝的更加彻底一点？
言里焦灼不安地等待着，她不敢动，也不敢回头看，目光稍稍下移，落在相扣的手间。
哪怕只有手背处的一点点肌肤，姐姐也帮她挡住了寒风，她手心间滚烫，滚烫而柔软。
“言言，给我一点时间。”
宋韫予轻声说道：“不多，让我再考虑一天就好，明天早上我会给你个明确的答复。”
月光躺在云隙之间，倾落柔软的光，夏蝉窃窃私语，悄然间草木生出点点萤火，为她点亮一盏小小的灯笼。
心脏猛烈跳动着，暖意无边无垠，姐姐轻靠在她肩膀后，呼吸吹拂过耳际，声音安静而温柔，“好不好？”
言里没有拒绝的理由，她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便轻轻点头，低声说：“嗯，听你的。”
宋韫予松开她，退开两步，她想帮言里开门，谁知道小朋友转过身，忽然猛地将自己抱住。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水汽，撞进姐姐的怀里，看起来很凶、很霸道，可是动作却轻得在颤抖，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将对方给摔碎。
“姐姐，你不许骗我。”
言里用力抱住她，头埋在颈窝处，声音不复往日里的清亮干净，而是有些微沙哑，满是委屈，满是不安。
“我明天一大早就来找你，你不许躲着我，也不许偷偷离开，说好的，要给我明确的答案。”
言里闷声说着，“就算还是不行的话，我也想和姐姐成为朋友，我想你能记得我，就算是邻居家爱捣乱的小朋友，还是一个画画特别差的学生无论怎样都好，我不想你讨厌我。”
声音里带着哭腔，尾调不止地颤抖，吹散流动的云、飘散的雾，穿透耳膜，直达最隐秘的深处。
一切灿烂的、埋藏的、呼之欲出的，让人恍然间忘记许多事情，再多的顾虑与担忧，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个拥抱。
姐姐这次沉默了许久，言里忐忑地等待着，急到快要跳起来，却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趁着对方还没将自己推开，再抱多一小会时间。
许久之后，发间覆上一双温软的手，将头发揉乱些许，轻声说道：“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言里：死刑变成了死缓，我好难，我要拿刀砍作者。
作者：给你提个建议，你可以买水军用可爱的评论砸昏我，用营养液灌昏我，我这么正直善良，肯定会接受一切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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