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追踪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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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临安时期，完颜洪烈这次很低调，除了裘千仞之外，陪同的只有一人，就是陆云上次在王府遇到的那位陌生老者。
　　此人实力不弱，比彭连虎、沙通天等人要强出一筹，给陆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师兄，你常年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可识得此人身份？”
　　陆云和丘处机躲在暗处监视完颜洪烈等人，郭靖和黄蓉则去城中租了个庭院，将马车上的财宝小心掩藏。
　　“此人我也不熟，看年龄应当是老一辈的人物，可惜如此高手却成了完颜洪烈的走狗。”
　　丘处机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认识老者是何人。
　　陆云低声说道：“功名利禄这东西，世间本就少有人能看破，不奇怪！”
　　江湖中人之所以少与官府中人来往，除了受不了那复杂严苛的规矩外，主要还是因为官府中人普遍看不起江湖人。
　　放眼天下，能做到像完颜洪烈这般礼遇江湖人士的贵族官宦，可谓少之又少，也难怪能拉拢这么多江湖好手为其效力。
　　完颜洪烈三人似乎有某种顾虑，并未急于赶路，坐在茶馆一直到了傍晚时刻，才选择动身，出了城往伏牛山清风寨行去。
　　数月未见，此时的清风寨有了不小的变化，寨子足足扩大了一倍有余，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要塞小城。
　　完颜洪烈三人并没有走正路，而是来到寨子侧方的僻静处，趁着天色昏暗偷偷潜入了寨中。
　　不同于伊阳城的热闹，清风寨里面虽然也有商贩，但更多的却是四处巡逻的士卒，纵横交错，防卫很是严密。
　　陆云和郭靖四人远远跟着完颜洪烈等人，目送他们穿过层层守卫进入了中心阁楼，那里显然正是杨康的住所。
　　四人轻功都不错，避过巡防士卒，悄无声息来到了阁楼后方，潜藏在窗户上方的房梁上，透过窗户缝隙，静心偷听屋中的谈话。ŴŴŴ.
　　“康儿，好久不见，自那日王府一别，已经有大半年了。”
　　这是一间书房，完颜洪烈站在门里，看向两丈外书桌后的杨康，神情很是激动。
　　杨康此时却陷入了沉默，盯着完颜洪烈，神情复杂至极。
　　“康儿，自那日你被人掳走之后，为父心急如焚，日夜忧心，前几天意外听到你在此地的消息，就立刻赶来相见。”
　　完颜洪烈情绪变得愈发激动，说道：“走吧，跟父王回王府吧，你一个堂堂的大金国小王爷，怎么能在这里做山贼。”
　　杨康依旧沉默，片刻后，长叹一声，说道：“你回去吧，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完颜洪烈闻言也沉默了，直视杨康的眼睛，面上的激动之色逐渐消失不见，叹息说道：“看情形，你是不打算认我这个父王了？”
　　“你应该清楚，我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杨康平静说道，看不出此时的真实情绪。
　　“康儿，我不知道当初掳走你的人到底说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你都是父王养大的。”
　　完颜洪烈认真说道：“只要你愿愿意跟父王回去，就仍旧是我大金的小王爷，也是将来赵王府的唯一继承人。”
　　“我说过，我不可能跟你走，此时我的亲生父母已经团聚，我自己也做回了汉人，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杨康轻叹一声，眼神既感慨又充满坚定。
　　“惜弱当日失踪不见，原来竟是跟着那个人走了。”
　　完颜洪烈一怔，眼中浮现一抹苦涩，随即很快恢复了平静，看向杨康，沉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那父王也不强求。”
　　“不过，有件事父王必须要问一下，你在这伏牛山占山为王，操练士卒，是不是打算要造反了？”
　　语气听上去很平淡，但屋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凝重。
　　杨康没有出声回答，看着完颜洪烈，眼神十分复杂，呼吸也明显急促了几分。
　　“看样子我果然没有猜错，你的确是准备要在此地起事造反。”
　　完颜洪烈声音非常的低沉，质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大金国对你不薄，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也罢，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告诉你我心里的真实想法。”
　　杨康轻叹一声，说道：“身为位高权重的赵王，你应该很清楚眼下大金的局势，可谓水生火热，民不聊生，加之蒙古人的崛起，已然是王朝末世的光景。”
　　“如果继续留在大金效力，最后只会为之陪葬，既如此，何不另起炉灶，没准就能亲手开辟出一个新王朝，建立一番丰功伟业！”
　　“好大的口气，我大金立国百年，底蕴深厚无比，岂会如此轻易覆灭？你这么做是在找死！”
　　完颜洪烈面上浮现出怒气，说道：“识相的话，立刻放弃这个想法，不然，等大金铁骑一到，只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呵呵，休要恫吓于我，大金现在是何情况，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杨康冷笑说道：“若非到了到了如今这步境地，你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这些年又何苦拼了命地在天下四处奔走。”
　　“大金如果真有力量对付我，也不会在我实际占据了数座城池后仍然无动于衷，恐怕精锐士卒此时已经全都调往北境，去防备那蒙古人了吧？”
　　“如此看来，你是执意要做叛臣逆贼了？”完颜洪烈神色愈发阴沉了，眸中隐隐有杀气在升腾。
　　“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知事不可为，却还要执意如此，最后只能惨淡收场。”
　　杨康认真说道：“看在曾经的养育之恩上，我也劝你一句，趁着时局未完全糜烂，还是赶紧抽身而退吧，金国这座大船就要沉了！”
　　“很好，没想到往日里父王还是小瞧了你，竟有如此胆魄，连我大金都不放在眼里！”
　　完颜洪烈冷声说道：“你如此执拗，父王即便再看重你，为了大金基业，终究还是留你不得了。”
　　说罢，他背在身后的右手忽地微微摆动了下，朝身旁的裘千仞以及无名白发老者示意动手。
　　裘千仞二人毫不犹豫，各自使出了杀招，左右夹击，想要对杨康一击必杀。
　　杨康似乎早有准备，左臂一抬砰的一声将身前的书桌掀起，以做防御，同时脚下急退，准备越过窗户逃出屋内。
　　可是他有些小看裘千仞的武功了，只见其身形一个变幻刹那就来到侧方，一记铁掌拍出，直往窗户而去，封锁住了杨康的退路。
　　“来人，有刺客！”杨康反应很快，当即腰身一转避开了攻击，大声高喝。
　　“两位速速动手，等外面的人闯进来就麻烦了。”完颜洪烈眼神冰冷，向裘千仞二人急声吩咐。
　　裘千仞二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当下拿出全部实力，一拥而上，展开围攻。
　　杨康身手不错，可武功差距着实有些大，只过了几招就显得手忙脚乱，情势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屋子侧方的窗户破碎了，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窜了进来，分别朝裘千仞和无名老者攻击而去，赫然正是偷听的陆云和丘处机。
　　陆云一出手就是全力，运转先天功，一记三花聚顶掌狠狠地与裘千仞当空硬撼在一起。
　　“砰！”
　　一声巨响，裘千仞面色骤变，感觉有千斤巨力朝他袭来，胳膊被震得微微发颤，忍不住向后急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在他的对面，陆云面色如常，身躯只是微微晃动了下，两人功力之高下，显露分明。
　　另一边，丘处机与白发老者倒是拼了个旗鼓相当，激烈的劲气溢散而出，将屋中的物品冲得一片凌乱。
　　“师父！陆师叔！”对于突如其来的一幕，杨康先是怔了怔，继而大喜，眼中再无丝毫担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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