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年终，世上再无你
许湛把李嘉怡直接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安抚着她，“宝宝，又做噩梦啦？”
李嘉怡趴在许湛的肩膀上，紧闭双眼，“我梦到，梦到我，我姥爷去世了。我疯狂地跑，跑，可是，可是就是跑不动。”
“没事了，没事了，是梦而已。嘉宝，实在不放心的话，你打个电话回家问问看。”
“现在，现在太晚了，明天的吧，应该没什么事，如果，如果真的有事，他们会告诉我的。”
“嗯，再睡会吧。”许湛轻轻拍着李嘉怡的背，唱着歌哄她入睡。
天刚蒙蒙亮，李嘉怡就醒了，她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妈，你去俺姥娘家的吗？他们两个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前天刚去，怎么啦？挺好的呀，没什么事。”
听到妈妈这样说，李嘉怡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没事就好。我也没什么事。”
许湛端来一杯牛奶递给李嘉怡，摸摸她的头，“没事的吧，就是一个梦而已。”
“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太真实了，他们两确实也老了，都八十多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主要是最近我舅舅又在这老两口的家里喂了两头牛，太不安全了。”
“怎么会在姥姥姥爷家里喂呢？”
“地方大呀。”
“害，这……”一时间，许湛也觉得无语。
“能怎么办呢？”李嘉怡很无奈。
“不停地嘱咐着他们千万不要靠近牛棚。”
“嗯，嘴都磨破了。我只希望他们老两口可以长命百岁，他们还没看到我有出息呢，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他们两位老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许湛安慰着李嘉怡。
李嘉怡坐在床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跟着许湛一同前往工作室了，今天要给大家发福利，顺便开个年会。
开会的时候，李嘉怡左眼皮一直跳，她直接撕下一张小白纸贴在眼皮上。在心里默念，“没事的，姥爷身体那么好，不会突然有事的。”
会议随着许湛的结束语而结束，“那我们大年初六在这里会和，祝大家过个好年，新的一年大家都要顺顺利利健健康康的哦。”
工作室的大家互相贺新年，说祝福，然后各自回家收拾，准备过年了。
李嘉怡和许湛也开车回家了，距离两家父母来B城见面还有三天，这几天，许湛和李嘉怡一起打扫两个人各自的家，为父母们来B城做准备。
就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天的时候，李嘉怡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爸爸。”
“嘉怡啊，你旁边有人吗？和你说件事。”
“就湛哥在，怎么了？”此时的李嘉怡心里已经咯噔了一下，她预感到爸爸会说什么了，只是她还抱有一点点的期待，万一不是呢？
“你姥爷死了，你赶快回来吧，你妈正在忙，我打个电话告诉你。”
“哦。”李嘉怡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宝儿，怎么了？”
面对许湛的关心，李嘉怡一下扑在他的怀里，“我姥爷还是走了，还是没能坚持住。”
许湛不停地安慰着她，“宝儿，姥爷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对不对？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再看他最后一眼。”
“嗯。”李嘉怡擦擦眼泪，坐在沙发上，许湛收拾着他和李嘉怡的行李，“宝儿，我和你一起回去。”
“湛哥，你第一次去我们家就是来这个事儿上，会不会不太好呀？”
“没事儿，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就是有点遗憾，一直忙着工作，说要抽时间回去看看姥姥姥爷却一直被耽搁，他还没看到我就走了。”
“湛哥。”李嘉怡坐在沙发上，情绪失控了。
姥姥姥爷，是李嘉怡全部的童年回忆了。
她小的时候，爷爷奶奶不在家，在外地工作，爸爸妈妈也忙于生计，就把李嘉怡丢给姥姥姥爷了。
那个时候，他们老两口其实已经六十多岁，不再年轻了，可还是努力地跟上现在的教育观念，努力地教育着李嘉怡。
许湛收拾好行李，开着车带李嘉怡赶回家里。
李嘉怡看着车窗外不停闪过的风景，脑海中与两位老人在一起生活的片段也一帧一帧的浮现。
小时候，只有舅舅家有电视机，每天晚上李嘉怡都会坐在舅舅家的客厅看着电视，不管她看到多晚，姥姥都会默默地坐在她的身后等着。
小时候，家乡的路还满是泥土，每天晚上回家，姥姥都会紧紧地牵着李嘉怡，不管她问些什么，姥姥都会不厌其烦地回答。
那个时候，夏天的蚊子很多，李嘉怡却从来没有被咬到过，每当她睁开眼睛得时候，就会看到姥姥姥爷坐在床上，一个给她扇风，一个为她打蚊子。
那时候，没有手机游戏，每到夏天就特别期待到傍晚，因为那个时候周围的人都会拿上自家的凉席，一起坐在树下聊天打牌。
那个时候，煤油灯的灯光还很微弱，却照亮了李嘉怡整个童年。
想着想着，李嘉怡的眼泪已经决堤，“他，他还没有看到我有出息呢？他怎么，怎么不再等等呢？”
她擦了擦眼泪，拨打了爸爸的电话，“爸，姥爷身体很硬朗的，你告诉为什么这么突然？”
电话那头的爸爸沉默了，李嘉怡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爸，到底怎么了？”
“你舅舅家的牛开了，做父母的哪有不为孩子着想的，你姥爷就想去拦着牛不让它跑，结果，唉，结果摔了。”
“呵。”李嘉怡冷笑，“还是出事了是吗？终究还是因为那两头牛出事了是吗？”
许湛握住李嘉怡的手，“宝儿，冷静。”
李嘉怡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如果，如果我姥爷是自己走的，我认了，可是他不是，你让我怎么还能够心平气和呢？”
“我知道，这个意外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舅舅这次确实做得不对。希望他能有这次教训把牛领回家。”
“湛哥，这教训太大了，你知道吗？太大了，我一个好好的姥爷就这么没了。而且，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把牛牵走的。”
李嘉怡叹了一口气，“我姥爷就这么没了。还不知道我姥姥现在怎么样呢？她会大哭吗？”
“没事儿的。”许湛握住李嘉怡的手握得更紧了。
从B城赶回家，中途没有停下，经过了五个小时终于抵达。
李嘉怡一下车腿就开始软了起来，她看到妈妈趴在地上哭喊着，“爸呀，你怎么走了？”
她四下寻找，不见姥姥的踪影，也好，姥姥毕竟年纪大了就不要让她看到这些伤感的场面了。
本来和李嘉怡一起走着的许湛，突然停下了脚步。
李嘉怡给姥爷磕了头，领了麻孝，她出来找许湛，却看见许湛无精打采地趴在方向盘上。
“湛哥，发生什么事了？”李嘉怡轻声地说。
“小宝，你相信缘分吗？”
“相信呀。”
“告诉你一件神奇的事情，我姥爷可能和你姥爷说好了，两兄弟要一起走。”
李嘉怡还没明白许湛的意思。
许湛抬起头，李嘉怡看见了他眼睛里的泪水，“我，我遭到全网黑的，我的家人也受到了伤害，我爸我妈的伤害都是轻的，我姥爷他，他受不了他们的骚扰，生病住院了，一直没好，但精神头还在。”
李嘉怡就这么听着，她只觉得此刻他更加憎恨那些郑琦团队和喷子了。
“刚刚我妈打电话给我，说我姥爷的状态突然不好了。”
“湛哥，你快回去，还能见到最后一面，快，你不要自己开车了，我让司机来接你。”李嘉怡赶忙联系司机。
许湛拉住李嘉怡的手，“宝儿，我从来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连老人也不放过。”
李嘉怡抱着许湛，两个伤心的人互相安慰。
“姥爷们这下可有伴了，路上不会孤单了。”
李嘉怡把许湛送走，“湛哥，有事打电话，别自己一个硬抗。”
“嗯，你也是。”
李嘉怡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大厅，妈妈擦了擦眼泪问她：“小许呢？不是说和你一起回来？”
“妈，他，他姥爷也走了。”
“啊？”李嘉怡妈妈被惊讶到了，“嘉怡啊，你姥爷可真是会挑人哦，他前脚刚走，这就有两个人去陪他了，你姥爷就那么害怕自己一个人啊。还拉着两个人去陪他。”李嘉怡妈妈越说越伤心，哭得颤抖起来。
“怎么回事？”
“你姥娘的四哥刚刚来通知也走了。你姥娘去送最后一程去了。你说小许姥爷也走了，你姥爷真是的，兄弟俩走还不行吗？那小许赶回去了？”
“嗯。”
接下来的几天，忙着后事，能怎么办呢？再不待见，那也是自己的舅舅啊，李嘉怡表面上还是得客客气气的。
“大年二十九就把他送土里吧，入土为安，过年了，别折腾他了。”姥娘坐在棺材旁边，用手帕擦着眼泪。
入土为安，此后世上再无你，再没有人坐在门口等着我回家了。
“喂，湛哥，两家父母见面的事再等等吧。”
李嘉怡趴在许湛的肩膀上，紧闭双眼，“我梦到，梦到我，我姥爷去世了。我疯狂地跑，跑，可是，可是就是跑不动。”
“没事了，没事了，是梦而已。嘉宝，实在不放心的话，你打个电话回家问问看。”
“现在，现在太晚了，明天的吧，应该没什么事，如果，如果真的有事，他们会告诉我的。”
“嗯，再睡会吧。”许湛轻轻拍着李嘉怡的背，唱着歌哄她入睡。
天刚蒙蒙亮，李嘉怡就醒了，她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妈，你去俺姥娘家的吗？他们两个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前天刚去，怎么啦？挺好的呀，没什么事。”
听到妈妈这样说，李嘉怡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没事就好。我也没什么事。”
许湛端来一杯牛奶递给李嘉怡，摸摸她的头，“没事的吧，就是一个梦而已。”
“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太真实了，他们两确实也老了，都八十多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主要是最近我舅舅又在这老两口的家里喂了两头牛，太不安全了。”
“怎么会在姥姥姥爷家里喂呢？”
“地方大呀。”
“害，这……”一时间，许湛也觉得无语。
“能怎么办呢？”李嘉怡很无奈。
“不停地嘱咐着他们千万不要靠近牛棚。”
“嗯，嘴都磨破了。我只希望他们老两口可以长命百岁，他们还没看到我有出息呢，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他们两位老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许湛安慰着李嘉怡。
李嘉怡坐在床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跟着许湛一同前往工作室了，今天要给大家发福利，顺便开个年会。
开会的时候，李嘉怡左眼皮一直跳，她直接撕下一张小白纸贴在眼皮上。在心里默念，“没事的，姥爷身体那么好，不会突然有事的。”
会议随着许湛的结束语而结束，“那我们大年初六在这里会和，祝大家过个好年，新的一年大家都要顺顺利利健健康康的哦。”
工作室的大家互相贺新年，说祝福，然后各自回家收拾，准备过年了。
李嘉怡和许湛也开车回家了，距离两家父母来B城见面还有三天，这几天，许湛和李嘉怡一起打扫两个人各自的家，为父母们来B城做准备。
就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天的时候，李嘉怡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爸爸。”
“嘉怡啊，你旁边有人吗？和你说件事。”
“就湛哥在，怎么了？”此时的李嘉怡心里已经咯噔了一下，她预感到爸爸会说什么了，只是她还抱有一点点的期待，万一不是呢？
“你姥爷死了，你赶快回来吧，你妈正在忙，我打个电话告诉你。”
“哦。”李嘉怡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宝儿，怎么了？”
面对许湛的关心，李嘉怡一下扑在他的怀里，“我姥爷还是走了，还是没能坚持住。”
许湛不停地安慰着她，“宝儿，姥爷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对不对？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再看他最后一眼。”
“嗯。”李嘉怡擦擦眼泪，坐在沙发上，许湛收拾着他和李嘉怡的行李，“宝儿，我和你一起回去。”
“湛哥，你第一次去我们家就是来这个事儿上，会不会不太好呀？”
“没事儿，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就是有点遗憾，一直忙着工作，说要抽时间回去看看姥姥姥爷却一直被耽搁，他还没看到我就走了。”
“湛哥。”李嘉怡坐在沙发上，情绪失控了。
姥姥姥爷，是李嘉怡全部的童年回忆了。
她小的时候，爷爷奶奶不在家，在外地工作，爸爸妈妈也忙于生计，就把李嘉怡丢给姥姥姥爷了。
那个时候，他们老两口其实已经六十多岁，不再年轻了，可还是努力地跟上现在的教育观念，努力地教育着李嘉怡。
许湛收拾好行李，开着车带李嘉怡赶回家里。
李嘉怡看着车窗外不停闪过的风景，脑海中与两位老人在一起生活的片段也一帧一帧的浮现。
小时候，只有舅舅家有电视机，每天晚上李嘉怡都会坐在舅舅家的客厅看着电视，不管她看到多晚，姥姥都会默默地坐在她的身后等着。
小时候，家乡的路还满是泥土，每天晚上回家，姥姥都会紧紧地牵着李嘉怡，不管她问些什么，姥姥都会不厌其烦地回答。
那个时候，夏天的蚊子很多，李嘉怡却从来没有被咬到过，每当她睁开眼睛得时候，就会看到姥姥姥爷坐在床上，一个给她扇风，一个为她打蚊子。
那时候，没有手机游戏，每到夏天就特别期待到傍晚，因为那个时候周围的人都会拿上自家的凉席，一起坐在树下聊天打牌。
那个时候，煤油灯的灯光还很微弱，却照亮了李嘉怡整个童年。
想着想着，李嘉怡的眼泪已经决堤，“他，他还没有看到我有出息呢？他怎么，怎么不再等等呢？”
她擦了擦眼泪，拨打了爸爸的电话，“爸，姥爷身体很硬朗的，你告诉为什么这么突然？”
电话那头的爸爸沉默了，李嘉怡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爸，到底怎么了？”
“你舅舅家的牛开了，做父母的哪有不为孩子着想的，你姥爷就想去拦着牛不让它跑，结果，唉，结果摔了。”
“呵。”李嘉怡冷笑，“还是出事了是吗？终究还是因为那两头牛出事了是吗？”
许湛握住李嘉怡的手，“宝儿，冷静。”
李嘉怡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如果，如果我姥爷是自己走的，我认了，可是他不是，你让我怎么还能够心平气和呢？”
“我知道，这个意外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舅舅这次确实做得不对。希望他能有这次教训把牛领回家。”
“湛哥，这教训太大了，你知道吗？太大了，我一个好好的姥爷就这么没了。而且，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把牛牵走的。”
李嘉怡叹了一口气，“我姥爷就这么没了。还不知道我姥姥现在怎么样呢？她会大哭吗？”
“没事儿的。”许湛握住李嘉怡的手握得更紧了。
从B城赶回家，中途没有停下，经过了五个小时终于抵达。
李嘉怡一下车腿就开始软了起来，她看到妈妈趴在地上哭喊着，“爸呀，你怎么走了？”
她四下寻找，不见姥姥的踪影，也好，姥姥毕竟年纪大了就不要让她看到这些伤感的场面了。
本来和李嘉怡一起走着的许湛，突然停下了脚步。
李嘉怡给姥爷磕了头，领了麻孝，她出来找许湛，却看见许湛无精打采地趴在方向盘上。
“湛哥，发生什么事了？”李嘉怡轻声地说。
“小宝，你相信缘分吗？”
“相信呀。”
“告诉你一件神奇的事情，我姥爷可能和你姥爷说好了，两兄弟要一起走。”
李嘉怡还没明白许湛的意思。
许湛抬起头，李嘉怡看见了他眼睛里的泪水，“我，我遭到全网黑的，我的家人也受到了伤害，我爸我妈的伤害都是轻的，我姥爷他，他受不了他们的骚扰，生病住院了，一直没好，但精神头还在。”
李嘉怡就这么听着，她只觉得此刻他更加憎恨那些郑琦团队和喷子了。
“刚刚我妈打电话给我，说我姥爷的状态突然不好了。”
“湛哥，你快回去，还能见到最后一面，快，你不要自己开车了，我让司机来接你。”李嘉怡赶忙联系司机。
许湛拉住李嘉怡的手，“宝儿，我从来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连老人也不放过。”
李嘉怡抱着许湛，两个伤心的人互相安慰。
“姥爷们这下可有伴了，路上不会孤单了。”
李嘉怡把许湛送走，“湛哥，有事打电话，别自己一个硬抗。”
“嗯，你也是。”
李嘉怡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大厅，妈妈擦了擦眼泪问她：“小许呢？不是说和你一起回来？”
“妈，他，他姥爷也走了。”
“啊？”李嘉怡妈妈被惊讶到了，“嘉怡啊，你姥爷可真是会挑人哦，他前脚刚走，这就有两个人去陪他了，你姥爷就那么害怕自己一个人啊。还拉着两个人去陪他。”李嘉怡妈妈越说越伤心，哭得颤抖起来。
“怎么回事？”
“你姥娘的四哥刚刚来通知也走了。你姥娘去送最后一程去了。你说小许姥爷也走了，你姥爷真是的，兄弟俩走还不行吗？那小许赶回去了？”
“嗯。”
接下来的几天，忙着后事，能怎么办呢？再不待见，那也是自己的舅舅啊，李嘉怡表面上还是得客客气气的。
“大年二十九就把他送土里吧，入土为安，过年了，别折腾他了。”姥娘坐在棺材旁边，用手帕擦着眼泪。
入土为安，此后世上再无你，再没有人坐在门口等着我回家了。
“喂，湛哥，两家父母见面的事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