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林奇留下的三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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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店小二就开始上菜，一盘炊饼（炊饼就是后世馒头）一半还是烤过中间放一小碟白糖沾着吃，酱鸭，桂花藕粉羹，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东坡肉，干炸响铃，叫花鸡，蛋黄青蟹，蟹酿橙，清蒸桂鱼，红烧甲鱼。竟然还有一道炭烤肉，原料是采用不知名的鸟雀肉，在炭火上烤得外焦里嫩，再撒上孜然和辣椒油，这春风楼果然有点东西。
    三人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那白衣娘子又缓缓走来：‘郎君，奴家的春风楼以各种花酒闻名，不知郎君可否试试。’
    ‘多谢娘子，吃饱就行，酒就不喝了。’
    ‘敢问郎君饭菜味道还满意吗？’
    ‘这烤肉不错，就是分量有些少，再来两份。’
    ‘郎君好眼力，这烤肉叫春风雀，是我春风楼的招牌菜，以鹁鸪（鹌鹑）为原料用无烟碳慢烤，再配以西域香料和本店独门红油烤制而成，就是有些辣。’白衣娘子俏皮地吐了个舌头。
    猛启抬头问道：‘独门红油？’
    娘子指了指烤肉道：‘就是红红辣辣的佐料，奴家怕辣不敢吃呢。’
    猛启不屑的说道：‘这不就是辣椒油么，怎么变成你家独门的了？’
    娘子有些无言以对：‘……....小郎君也知道辣椒油啊。’
    猛启抓过一支鸭腿啃了一口、大大咧咧说道：‘当然，这就是我们夔州出产的。’
    李靖轻拍桌子低声说道：‘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的嘴。’
    娘子又开始唠嗑模式：‘哎呀，久仰久仰，郎君是夔州军还是万友商行的？’
    喋喋不休还怎么吃饭，李靖脸色一下就沉下来。
    娘子看李靖面色不悦懂事地说道：‘奴家唐突，打扰了。’翩翩离去。
    三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饭，不到半小时桌上的菜一扫而光，张宪连汤都没放过喝得一干二净。
    李靖拍拍肚子问二人吃饱没，张宪咧嘴笑着点点头道：‘相公，总算是吃饱，真舒服。’
    ‘猛启去把帐会了，我们走。’
    ‘郎君承蒙惠顾一共六贯八十文，收郎君六贯。’
    猛启掏出钱，暗自咋舌这一顿饭就要他半个多月工资，张宪倒是无所谓家里有钱，没指着俸禄生活，偶尔这么吃一顿没问题。
    结完账正打算下楼，楼下一下涌入许多人，李靖三人就干脆坐下等候。
    一群人儒生打扮的人有说有笑上到二楼，一看有几个外人，为首男子脸色顿时沉下来冷冰冰问道：‘冯娘子，春风楼今日不是被我家大朗包下了么，为何还让别人进来，莫不是看不起我们欧阳家？’
    冯娘子面露愧色道：‘郎君抱歉，这几人是外地客，今日路过有些饿，奴家才让他们进来的，他们已经吃完正打算走呢。’
    那姓欧阳的男子趾高气扬的看着李靖一行道：‘什么人都放进来，成何体统。’
    跟着他一起的人也纷纷附和道：‘就是，做生意要讲诚信，既然包下了就不该再让别人来，没有信誉。’
    冯娘子被一群人攻讦眼中隐隐有了些泪水：‘都怪我，奴家给诸位公子赔罪。’
    人群中有人讥笑道：‘赔罪还是陪睡，娘子要说清楚。’
    冯娘子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陪睡，啊，不，不，赔罪。’
    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哄笑。
    李靖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冯娘子虽有些唠叨但心地不错，让自己进来吃了饭，现在因此事被刁难，不出头有些说不过去了。
    李靖站起身板着脸冷声说道：‘一群书生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这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书生们闻言齐刷刷地朝李靖看来，为首的欧阳男子恼羞成怒喝道：‘好大的胆子敢说我们是狗，可敢报上姓名。’
    ‘夔州李文白。’
    一帮书生朋友纷纷交头接耳‘似乎没听过这号人。’
    世上知道李靖表字的人很少，这些人不知道很正常，李文白三个字在夔州，在开封，在金国上层将领中那可是如雷贯耳。
    欧阳人走上前来，傲慢地对李靖说：“李文白，你听好了，我叫欧阳数，谅你是外客，现在给我们道歉，不然你走不出春风楼。”
    ‘欧阳数，没听过，哪里人？’
    ‘庐陵。’
    ‘我让你道歉，不是让你问我。’
    李靖也傲然回应：‘不道歉又如何？’
    欧阳数戏谑的笑道：‘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想试试？’
    试字出口，张宪、猛启迅速起身护到李靖身前。
    ‘试试就试试。’
    欧阳数狂妄的叫嚣道：‘来人呐。’
    楼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几个家丁拿着棍子冲上二楼。
    李靖看着一帮杀气腾腾的家丁冷冷说道：‘年轻人，奉劝你一句，动了手恐终生后悔。’
    欧阳数不屑的冷笑道：‘我想试试怎么终生后悔，给我打，打得他们道歉为止。’
    家丁们抄着木棍就冲上来，猛启张宪赤手空拳就迎了上去，战斗在二楼不大的空间中爆发，冯娘子的尖叫声，座椅板凳破碎声，家丁的哀嚎声，木棍的断裂声此起彼伏。
    这些瘦弱家丁哪里打得过吃饱饭的张宪，这家伙一个人打十个都没问题，左一拳右一腿，张宪拾起板凳做武器，很快就把几个家丁拍翻在地，李靖站在后头兴致盎然地观战。
    欧阳数一看手下不给力，向窗外大声呼喊帮忙，今日欧阳家做东来的人不少，楼下听到呼喊又上来许多人，其中有一位面容粗犷步伐稳健，明显是军中行伍之士。
    军汉上楼看到满地家丁，心知不是善茬，以军中礼数抱拳问道：‘宁海军陈进，敢问是何路数。’
    欧阳数竭力大喊道：‘陈进拿了他。’
    张宪也抱拳回礼道：‘夔州军张宪。’
    ‘黑甲张宪？’
    张宪挠了挠头看着猛启笑道：‘我的名气都传到江南来了么。’
    陈进顾不得脚下的家丁，倒头便拜：‘卑职宁海军虞候陈进，参见上官。’
    张宪下意识回答道：‘起来吧。’说完才想起身后的李靖，转身朝着李靖憨憨一笑，按官场的规矩，上官在场轮不到他开腔。
    楼上一帮人都傻傻看着陈进拜倒，大家陷入石化状态，连刚才嚣张的欧阳数都哑口无言，这变化太快都没反应过来。
    李靖缓缓的说道：‘年轻人，你就是不听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