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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一劳永逸

大佬娇妻又美又飒 春山外 4003 Sep 10, 2021 11:20: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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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纷纷议论声中,阮妤牵着容澈大步走出了宴席厅,夜空似墨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月光洒在熙鸢阁外的小路上,将两道影子拉长。
    阮妤本是打算能早早结束无趣的宴席,在熙鸢阁和容澈抚琴喝酒,可眼下一个小插曲将气氛搞得尴尬,在严律面前说是要回去好好哄哄容澈,可临到关头她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相继无言,一路绕过桃花林,容澈却先一步开了口:“夫君今日是怎知道并非我绊倒了严欢?”
    阮妤怔然,没想到容澈会问她这个,歪着头想了想,似乎并没得出答案,她并非一开始就知道严欢是在使小伎俩,她只是相信容澈罢了:“昭昭怎会这般想?我怎会不信你,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无论何时,我自是站在你这边的。”
    容澈一愣,却是没忍住上扬的嘴角,莞尔一笑。
    早在阮妤毫不犹豫站出来的那一刻他便是知道这个答案了,却仍是没忍住再问了一次,想再一次从阮妤口中亲耳听到她对他的无条件信任。
    未曾奢望过,他的生命中竟然也有了一个会毫不犹豫站在他这边的人,心底像是化开了一汪春水,温暖且柔软。
    严欢的小把戏他自是可以有无数方式让她后悔自己做出这般不自量力的决定,但已有人在他为自己竖起尖刺前,先一步挡在了他面前。
    内心滋生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愫,想将她永远占有,想让她只为他一人。
    可当容澈垂眸瞥见自己华服的裙摆时,眸底涌上晦暗之色。
    自从母妃过世后,容澈便知道,母妃为他塑造的女子形象将是他生存在宫中最好的保护伞,然而此时他却头一次想将这个身份抛弃。
    他的身份,又怎能光明正大将人拥有,他身上所背负的,又岂能允许他牵绊在儿女私情上。
    心中仍在思绪,阮妤在耳侧的柔声将容澈拉回了思绪:“昭昭,先去换身衣服,咱们在院中饮酒可好?”
    容澈微微颔首,将自己内心的情绪隐藏起来,笑问道:“可有甜食?”
    阮妤一愣,撇了撇嘴,这会她哪能有机会溜去厨房:“昭昭想吃甜食吗?那我让长命百岁去厨房……”
    “不必了。”容澈不过是想逗逗阮妤,连忙止住了阮妤的话,他可不喜甜,若不是阮妤所做的甜食那便更没必要了,“夫君稍等我一会,我去换身衣服。”
    容澈缓步进入屋内,阮妤吩咐长命百岁仍是备了些吃食,侧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却见屋内的烛火将容澈的身影映照出了轮廓。
    还未来得及移开视线,阮妤便见容澈缓缓脱下了华服。
    心头一颤,容澈怕是不知道自己这样会被看见吧,张了张嘴,却想院中也无他人,似乎也无大碍。
    正想收回眼神,容澈撩起自己的长发在烛火下映照的影子显露出宽肩窄腰的背影,阮妤疑惑地多看了两眼,这似乎不太像普通女子的身形,这骨架怎会如此造型。
    意识到自己眼下可是在直勾勾地看着容澈更衣,阮妤连忙别开眼来,却仍旧未将那抹身影从脑海中撇去。
    本以为容澈看上去清瘦高挑,但方才的身影却显然不尽然,阮妤似乎记起初见容澈时将他抱入府中,沉得她双臂直打颤。
    思绪良久,阮妤得出一个结论。
    难怪容澈总是吃素,身形的确是有些魁梧了,想到容澈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庞却仍要为自己的身材而苦恼,阮妤忍不住捂嘴偷笑了起来。
    屋内的容澈丝毫不知自己这令长命百岁艳羡的身材,被阮妤曲解成了身形魁梧需要通过节食来瘦身的壮硕女子。
    推开房门,容澈已然换好了轻便的服饰。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容澈一袭素雅的白衫,映衬着面容秀美绝俗,魁梧的身形已然不见,反倒在这一抹白衣的衬托下,显得清瘦高挑,身形匀称。
    不过已经被她看光了,阮妤忍不住又偷摸笑了一下。
    容澈捕捉到这一抹笑,走到石桌前坐在了阮妤身侧:“何事如此开心?”
    阮妤连忙摇了摇头,为容澈的碗中盛上饭又道:“昭昭还是穿简单的衣服更好看。”
    容澈挑了挑眉,不动声色接下了饭碗,却见碗中的米饭比平日里少了一半,挑高的眉不自觉微微蹙起,双唇紧抿顿了半晌却也只是微微颔首没有答话。
    方才他站在烛火前,故意将自己的身影映照在光影下,想必阮妤在屋外应是瞧见了,可少添半碗饭是什么意思?
    容澈放下碗心里还是惦记着此事,看了眼阮妤,倒有了几分委屈的意味:“夫君可是在嫌我吃太多了?”
    阮妤可真是大开眼界了,容澈被严欢那般污蔑没瞧见他有半分委屈,这会怎就少添半碗饭还给委屈上了,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容澈的头解释道:“胡说什么呢,我刚问过长命百岁,你晚膳都吃得少,不易消食,这不是按照你的饭量给你盛的饭,怎么还闹别扭了。”
    自是知道女子是极在乎自己的身形的,容澈压根就不胖,不过自己方才看见的那一幕也是没敢说出来,不过是骨架大了些显得魁梧,她怎可能因此就让容澈少吃点了。
    阮妤总爱用手揉他的头,这动作就像幼时自己做得好时,母妃表扬自己那般,欣喜又宠溺。
    可当容澈再次感受到这份亲近时,却不同于那时感受母妃的宠溺那般,抬眸望向阮妤,仰着头蹭在她的手心中,容澈知道,是独占欲。
    若这双手有朝一日抚上了别人的头顶,那他将会砍下那颗头,锁住这双手,只想一人独占她的一切。
    不过,这会吓坏她。
    容澈抿嘴一笑,将自己深不见底的阴暗藏匿在眼眸深处,轻声道:“没闹别扭,夫君不嫌弃便好。”
    看着容澈乖顺的模样,阮妤微微怔住,见容澈什么也没多想,便转头慢条斯理吃起饭来,阮妤却在心头没由来涌上一股烦闷。
    容澈乖顺的模样让阮妤心中愈发亏欠,似是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自己是否得找机会与容澈坦白才是。
    她喜欢容澈,但却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想必容澈也是喜欢她的,但容澈并不知她其实是女子。
    好比今日的一场闹剧,容澈也定是将她当做了丈夫,那时才会神色突变,一切都源于容澈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不知容澈是否能接受自己的女儿身,但用着男子的假面具这般消磨着容澈的一片真心,这样实属不当。
    若起初,阮妤只为保住自己的身份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圣旨,那现在,她却不忍容澈在深宫中受尽了苦难,来到北城仍要活在她的欺骗中。
    只是阮妤不知自己道出真相后,容澈会作何决定。
    起初她担忧容澈知晓这个秘密会将她卷入这场危险的密谋中,但眼下她却觉得无法再隐瞒,届时她将容澈护送离去,便也能护住她的安危,其余的事,自己再另行解决便是。
    思来想去,直到用过晚膳,长命百岁收走了石桌上的碗筷。
    阮妤踌躇半晌,终是措辞道:“昭昭,眼下事情也告了一段落了,严将军顺利加入我军,多亏了你的帮助,之前刘佐吏一事,你也功不可没,你来北城也有些时日了,一直耽搁下来的婚事,我想近几日便与你完婚,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容澈一愣,似是没想到本是轻松的气氛,阮妤会突然提起这个,而阮妤还未说出的那件事,容澈仅是浅浅思索一番,大抵就知道是什么了。
    小骗子这是打算坦白从宽了?
    不过眼下他并不想让这件事扰乱此时的轻松,知与不知对于容澈来说并无区别,他们之间还是莫要牵扯得太过复杂才好。
    容澈轻笑一声,并未顺着阮妤的话问下去,反倒转身拿过自己的琴轻声问道:“夫君今日可要学弹曲儿?”
    阮妤瞪大眼,自己措辞半晌好不容易打算将此事说出,容澈却径直将话题转移了,可眼下再不说,待到大婚之日,那便真是将容澈骗得彻底了。
    至此之前告诉容澈,不论他是愿意接受,替她保守着秘密他们继续相伴在一起,还是他不愿接受,阮妤也能想出法子护送容澈离开。
    还未开口,伴随着容澈指尖随意轻抚琴弦的音调,又闻他道:“大婚一事夫君定夺便好,至于夫君想告诉我的事,不必急于一时,无论是何事,我都会理解你的。”
    看着阮妤已是藏也藏不住的焦头烂额,容澈自是知道阮妤在心慌什么,她不知道自己早已知晓了她的秘密,没必要将事情摆到明面上来,他只是有些自私的想,在一切还未有变动之前,多享受几分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阮妤没曾想容澈会这般说,虽是心头一暖,倒是安慰了她些许,努力扯开一抹笑,既然今日容澈不想听,那便再寻机会便是。
    只是这句都会理解她的,届时还能否理解还是个未知数。
    阮妤向容澈坐近了几分,看着复杂的琴弦,但仍是记起了那首曲子的旋律,悠然婉转,记忆犹新,不由得开口道:“那便弹《桃花》可好?”
    容澈闻声站起身来,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示意阮妤坐过去:“来,夫君,我教你。”
    阮妤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可是从未抚过琴,连如何拨动琴弦才能发出合适的音节都不知道,就这般直接上手弹吗。
    愣愣地把身子移动到琴身前,背对着容澈正想转头询问,身后却突然贴来一阵暖意,独属于容澈的味道包裹而来,容澈清磁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将手放置琴弦上。”
    话音刚落,阮妤还未抬手,便只觉双手被轻轻握住,直到容澈握着她的手放置琴弦上,阮妤才看见,琴弦上上下跌错的两只手竟有着明显的差异。
    容澈的手背骨骼分明,并不粗糙但也不似女子般细腻,修长的手指干净的指甲,却是轻而易举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了,细细比较,竟是比她的手掌还要大上几分。
    女子身形高大手掌也会更大一些,阮妤并未往其他方面想,但眼下看不见容澈的样貌,仅是这般亲昵的姿势,看着自己的手被握在手心的模样,阮妤脸上一热,竟有种被男子握住手的感觉。
    耳畔传来容澈的声音,近在咫尺,还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从耳廓轻抚而过:“夫君,专心一些。”
    不似女子般娇柔的清磁嗓音,听得阮妤心头发颤,思绪像是全被这萦绕在周身的清新气息所扰乱,阮妤此时整个人像是被容澈从后面圈在了怀中一般,明明容澈的身体并未贴上她的后背,她却只觉全身都热了起来。
    努力将思绪集中在眼前的琴弦上,阮妤的手指被容澈带动着拨动了琴弦。
    琴音渐起,那日的婉转琴声缓缓从指尖流出,身后是容澈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脑海中却是容澈那句:“刚为你谱的曲,唤作《桃花》可好。”
    伴随着琴声,阮妤似是不断忆起这些日子与容澈相处的点滴,悠然的琴声像是带着阮妤一一穿过那些曾与容澈相处的场景。
    远嫁他乡的容澈,救她性命的容澈,温柔乖顺的容澈,勇敢坚毅的容澈。
    吱呀——
    一声刺耳的响声打破了美妙的旋律,琴音戛然而止,骤然停下,琴弦摸得指尖生疼,在空气中微微震动着还未平息。
    阮妤蓦然回首,容澈的脸庞近在咫尺,彼此呼吸交融,惊得阮妤霎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容澈淡然的脸庞,咬了咬牙,语速又急又快,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昭昭,我其实,并非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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