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6、第四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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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大婚赵于鸿怔住。
邝栩的提问让他无所适从,更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们的关系好吗？自然是好的。
可他们的关系如何“好”，是哪种“好”，让他迟疑了。
小世子曾数次向他剖白心迹,前些时日甚至因此闹过不愉快，之后被绑架也是因为赌气回侯府所致，赵于鸿自认责无旁贷。小世子心悦于他，是他一直战战兢兢，担心这份喜爱时过境迁,迟迟不敢回应。
或许,邝栩如今失忆,是切断这份“喜爱”的最佳时机。
与其日后失去，不如从未拥有。
可话到嘴边，赵于鸿却说不出口,理性与感情之间仿佛进行了一场拉锯战，大脑不断告诉他这是个好机会，舌头却不听使唤,连音节也发不出。
“皇叔？”邝栩见他表情狰狞,愈发小心翼翼。
难道真是来讨债的？
“我看着你长大,认识近十年了。”赵于鸿终是没有正面回答。
所以关系是好是不好？
邝栩见他面色不虞，没敢追问,只默默分析这个皇叔可能对他有点意见。
赵于鸿看到邝栩表情，心中酸涩不已。
曾几何时,邝栩是少数不会被他吓到的人，在他面前甚至比任何人都要自在,如今却如履薄冰,生怕得罪他似的,实在让人痛心。
若邝栩知道他的心声,一定要为自己辩解。
他小心翼翼是因为刚来到新世界，怕乱说话被人发现不是原装货，哪里是被他冷脸吓到？
好在邝栩天生不是安静的性子，一会儿就憋不住了。
他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便是赵于鸿，纵然人家脾气不太好，他多少还是有些雏鸟情节。相较于陌生的家人，他反倒觉得赵于鸿更亲近一些。
“皇叔，我从前是个怎么样的人，可以说说吗？”他越过爹娘妹妹，直接问赵于鸿。
面对邝栩的依赖，赵于鸿再怎么不承认，依旧十分受用。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邝栩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叙述的过程中，他将自己与小世子的点滴回忆得无比细致，甚至连自己都未察觉。
邝栩迷惑。
他们关系听起来很铁啊，好像除了不可抗力的那几年，几乎时时都腻在一块儿？
可如果这样，为什么靖王看起来这么为难。
百思不得其解。
又修养了几日，邝栩身体大好，便想要出府逛逛。
面对未知的世界，更需要及时了解，而不是偏安一隅，反倒容易露马脚。
邝栩本想独自行动，最多把原主的小厮带上。
不料赵于鸿主动请缨：“我陪你吧，李氏余孽虽然尽数被抓，但难保没有漏网之鱼，还是小心为上。”
“……哦，好。”
压力好大。
邝栩缩了缩脖子，明明靖王和他死前的年纪差不多，怎么总给人一种长辈的感觉，太少年老成了吧。
有了赵于鸿带路，邝栩几天下来将“自己”常去的地界儿逛了个遍。
新奇劲儿是有，可更多的……是不自由。
“皇叔。”邝栩讪笑，“其实你没必要跟那么紧，我那么大人了，又不会丢了。”
赵于鸿斜睨他：“上回你就是在侯府被绑架的。”
这事儿他知道，貌似是因为交友不慎？可也不能因噎废食吧，现在就差上茅厕也同进同出了。邝栩抓耳挠腮。
赵于鸿看出了他的为难，叹了口气：“或者我给你安排几个侍卫？”
邝栩想象了一下，连连摇头。
被几个人跟着，和被一个人跟着，他宁可选后者，而且靖王对他来说还更熟悉。
——其实邝栩第一眼看到赵于鸿就有这种感觉了，明明素不相识，却饱含莫名好感，邝栩将之归咎于赵于鸿的好皮相，尤其是那双绿眼睛，太勾人了。
要不是二人之间有这层亲戚关系，邝栩都想厚着脸皮勾搭对方了。自己好歹也是个世子，是公主的儿子，稍微冒犯一下王爷……应当也不妨事？
赵于鸿若是知道对方即使失了忆还对他抱有非分之想，也不知是会哭还是笑。
他们二人之间的融洽明眼人都瞧得见。
是夜就寝，文光忍不住调侃：“世子爷，您和靖王的感情还真是好啊，即便不记得了，也能像往日那般朝夕相处。”
邝栩不以为意。
可到了第二天，郡主妹妹邝翎也这般说，邝栩就有些不安了。
“哥，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那么喜欢九皇叔呀。”邝栩撑着下巴，“小时候便罢了，现在你都快十六了，难不成下半辈子也跟着九皇叔过？不成亲啦？”
“说起来，我前些时日还听娘和爹说要给你议亲，结果你一回来就被绑架，给耽搁了。”
邝栩顾不上小心思被戳破，大惊失色：“要给我议亲？！”
邝翎被他吓了一跳：“怎、怎么啦？”
邝栩道：“我还不想成亲啊！”
邝翎白了他一眼：“又不是让你现在成亲，先定亲，喜事怎么说也要再过两年吧。”
若昭阳公主在场，一定会说她女孩子家不知羞，成天将成亲挂在嘴上。可现在坐在她对面的是邝栩，邝栩自己六神无主还来不及，哪里会管她说的得不得体。
他是真的不能成亲啊！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为他根本不喜欢女人啊！如果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他取了个妹子回家，那绝对是害人害己的结局！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他可不想再糟蹋了。
……
却说赵于鸿那边，也遭到了类似的烦恼和冲击。
皇帝先是就李氏一案将他召进宫商讨，讨论完了，就不可避免提及了他的婚事。赵于鸿当初上战场的时候刚满十八，又不受宠，先帝自然不会在意他的婚事。而当他凯旋，恶名在外，又恰逢国丧，更加不会有媒人上门。
眼见着这个皇弟年岁渐长，人家同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他却依旧孤家寡人一个。皇帝作为长兄，免不了为其操心。
赵于鸿自是百般推脱。
且不说他和邝栩之间的复杂关系，就论他的性格，也不想在身边随便安置一个人。
皇帝自认为明白他的顾虑，劝解道：“外面的谣言你不必介怀，如今父皇故去也半年有余，你且慢慢相看，若有看中的大可告知于朕，朕可替你赐婚。”
赵于鸿婉拒：“承蒙皇兄厚爱，但臣弟眼下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九弟没有，昭阳却是有的。”昭阳公主笑着行礼，“皇兄既然要赐婚，不如给自家外甥也赐一个？”
皇帝微讶，连忙平身赐座，失笑道：“身子不方便怎得还到处乱跑？”
“前些日子总躺在床上，再不动弹就要生锈了。”昭阳公主扶着腰坐下，从侍女手中拿过一本册子，递到了大太监手中，让其转呈给皇帝，“阿狸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昭阳相看了几家的贵女，望皇兄替我们阿狸掌眼。”
短短一句话，如同惊雷般砸在赵于鸿心头。
之后这对兄妹还交谈了什么赵于鸿已经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二人谈笑风生，提及了好几个贵女的名字，还说要让钦天监给他们相看八字。
娶妻生子才是天道伦常。
赵于鸿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他始终觉得邝栩对自己只是一时迷恋，等到了岁数就会后悔，所以只敢给出自己的承诺，而从不敢接受邝栩的。他甚至觉得邝栩失忆是一个好契机，能让一切回归正轨。
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他从未想过亲耳听到别人谈论邝栩的婚事会这么让他难以忍受，只要一想到邝栩今后的人生会被另一个女子占据，不再围着他皇叔长皇叔短，他就觉得心脏被挖空了一块。
他以为自己很伟大。
现在才知，他比任何人都要自私。
他不希望邝栩生命中出现比他更重要的人，他希望邝栩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他希望邝栩继续喜欢他。
“阿狸，你想不想恢复记忆？”
“呃……”
邝栩瞪着突然闯进他房间的男人，尴尬地笑。
这恐怕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吧……毕竟他不是原装货啊。
“之前我问过柳洳，他说通常治好失忆有三种办法，第一种是药物治疗，第二种是让伤处受到二次撞击，第三种是一起去有深刻意义的地方。”
第一种和第三种倒还好，第二种是什么狗血小说设定？
邝栩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脑袋：“要不还是先把柳大夫请来再说？”他可不想脑袋再开瓢一次。
不过不用他说，赵于鸿肯定也是不舍得第二种方法的。
首选自然是第一种。
之前失忆的消息传到皇帝耳中，求医告示早已散布下去，如今会馆里的大夫数量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当然赵于鸿也不会拉到篮里就是菜，由太医坐镇，筛选出有真才实学的才能送到邝栩面前。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从此，邝栩就开始了一天三顿苦药汁，晚上还得泡药浴的痛苦生涯。
不过他只熬了三天，对苦味的心理阴影就远远压过了魂穿的心虚，怎么说都不肯再喝药了。
“不喝不喝，说什么都不喝了！”
邝栩抱着屋内的承重柱耍赖：“再喝下去，我人都要臭了！”
赵于鸿宽慰他：“怎么会呢。”
“不信你闻啊。”邝栩撩起袖子，将胳膊递到他鼻下，“是不是一股苦了吧唧的味道，我感觉自己都快发酵了。”后半句是小声嘟囔。
但大声小声对赵于鸿来说都不重要了。
苦味的确有，但很淡，更多的则是少年人独有的清爽之气，赵于鸿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邝栩却没察觉，收回胳膊，继续诉苦：“我嘴巴里也都是苦味！”
赵于鸿下意识道：“也要给我闻？”
邝栩：“……”
他是被耍流氓了吗？
除了药物调理以外，中医还有针灸。
但因为伤在脑部，邝栩比吃药还要排斥，他宁可等柳洳找到他师父回来，也不想接受这些不知从哪儿来有没有行医执照的大夫的治疗。
万一扎成植物人了怎么办！
赵于鸿没想到自己也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一天，但邝栩不愿意，他也不能强求。
反倒是邝栩看他实在失落，安慰道：“要不我们把以前一起去过的地方再去一遍，说不定能触景生情？”
赵于鸿道：“那些地方我们前些时日都去过了。”
邝栩：“……”好像也是。
邝栩道：“可能去一遍不够呢，再去几遍兴许就有用了。”去哪儿都比吃药好。
赵于鸿自然不会看不穿他的小心思，知道他是吃药吃怕了，也不忍心再逼他，便带他出门去了。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
包括曾经只是路过的一个巷口，迈过的一座小桥，甚至还去了城郊的紫藤花海，他们第一次有亲密接触的地方。然而去的地方越多，却越让人失望。
旁人只注意到赵于鸿愈来愈低的气压，邝栩却看出了他眼底浓浓的失望。
为什么突然一定要他记起来呢？
难道那段记忆中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邝栩跟着他回了靖王府。
这两天他甚至都是在靖王府留宿的，嗯，和靖王同床共枕的那种。
每天早上都在对方怀里醒来的感觉……邝栩一回想起来就双颊发烫，他不是傻子，智商情商都在线，早在赵于鸿第一次邀他共眠的时候就隐隐察觉。
只是羞涩之余，更多的是愧疚。
如果靖王和原身真的是他以为的那种关系的话，他这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罪过实在是有些大。
“那个……在外面逛那么久了，你也有点饿了吧，厨房在哪儿，我给你做点吃的？”
赵于鸿神色一震：“你还记得怎么做菜？”
邝栩莫名：“为什么不记得？”
他说完才意识到，原主作为世子，应当是养尊处优的，怎么可能下过厨房！
他刚想挽救，就看到赵于鸿露出了哭一样的笑容：“没想到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居然还记得做菜，这么喜欢做菜吗？那为什么……”不能把对我的喜爱变得和喜欢做菜一样多。
邝栩有点被他吓到。
但琢磨了一下，发现他这话有点问题。
难道原主也会下厨？
“我带你去厨房。”赵于鸿扯出笑容，“好久没尝到你的手艺，很怀念。”
邝栩：“……”
要死要死要死，如果待会儿做出来的口味和以前不一样怎么办？
忐忑不安的邝大厨进了厨房。
他根据二人的食量做了两荤两素一汤，王府的厨房有的是处理好的食材，因此他做得很快，只是最后把汤从灶台端出来的时候，一扭头，就再次被赵于鸿的表情吓到。
咬着筷子，眉眼扭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的菜有多难吃。
邝栩忍不住捞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味道没问题啊，怎么……蓦地，就从后背被抱住了。
赵于鸿将人紧紧勒在怀里，用近乎低泣的声音说道：“求求你，快想起来吧。”
“……我也喜欢你。”
……
一直到吃完饭，邝栩都希望自己方才是听错了。
赵于鸿说得很轻，可喜欢二字还是很清晰的，但这句告白非但没有让邝栩觉得高兴，反而如鲠在喉。
他并不是对方喜欢的那个人啊……
邝栩恹恹的，沐浴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没注意到浴桶外的地面被淋湿了水，一脚踩上，天旋地转，而后便是后脑传来的剧痛，以及一片黑暗。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纷至而来。
邝栩一恢复意识，就口头把二皇子鞭尸了一百遍，该死的搞事精，死前还要拉他垫背。幸好他命大，只是短暂的失了个忆，就是苦了他家鸿鸿，难过了这么多天。
对了！他家鸿鸿前面和他告白来着！
自己当时失忆，光顾着愧疚，现在得赶紧把人找过来一起开心开心！
有了目标，就有了动力。
哪怕是头痛欲裂，邝栩还是顽强地睁开了眼睛，结果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赵于鸿，而是一个花胡子老头。他手中拿着一根银针，也不知是准备扎他，还是刚扎完他。
“你要干嘛……”声音嘶哑。
花胡子老头处变不惊，淡淡收回针：“这是被吓醒了？”
邝栩：“……”
邝栩：“你谁，我九叔呢？”
花胡子老头没搭理他，一直到将针放回针包，又将针包放回药箱，才施施然起身，冲屋外喊了一声：“醒了，都进来吧。”
一群人鱼贯而入。
邝栩眼花缭乱，眯着眼，发现都是认识的人，却唯独少了赵于鸿。
“九皇叔呢？”
昭阳公主喜极而泣的表情一僵，骂道：“一醒来就找他，你到底是谁生的？”
说是这么说，却还是冲屋外喊了一声：“还死在外面，阿狸找你！”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应声而入。
邝栩吓了一跳：“我又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昭阳公主说完，意识到什么一般叫了起来，“阿狸，你恢复记忆了？”
邝栩艰难地点了下头。
这时，花胡子老头终于发话：“别围这么紧，散开些。”
其余人对他似乎颇为敬重，就连昭阳公主也依言后退了两步，将最后面的赵于鸿完全露了出来。邝栩趁机道：“我有话要和九皇叔说，娘，你们先出去一下？”
昭阳公主起初不依，多亏敬义侯提醒她喝安胎药的时间到了，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剩下的人也陆续退出，不多时，屋内便只剩邝栩和赵于鸿二人。
邝栩发现赵于鸿情绪十分低落，不得不主动打开话题：“方才那老爷爷是谁啊？”
赵于鸿：“柳洳是师父，碰巧回来了。”
邝栩：“不是说他云游去了？”
赵于鸿：“所以说是碰巧。”
邝栩：“哦……”
赵于鸿：“杜神医果然名不虚传，他一出手，你立刻就醒了。”
邝栩忙道：“没有啊，是我自己醒的，他那针还没来得及扎到我呢。”说完，又试探着拉住了他的手，晃了晃，“皇叔，我恢复记忆了。”
赵于鸿点头：“我听到了。”
邝栩：“那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赵于鸿沉默许久：“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是煞星，才会连累你一次又一次受伤。”
邝栩：“哪有，明明是我自己开小差才会滑倒的！”
邝栩暗道不好：“等等，你不会又想反悔吧？”
赵于鸿：“？”
邝栩：“你之前在厨房抱住我，说喜欢我，我可都听到了，你别想抵赖！”
赵于鸿：“可……”
“没什么可是！”邝栩头一回那么强硬，“你要是再反悔，我就直接撞死在你面前好了！”
赵于鸿哭笑不得：“我没想反悔。”
邝栩冷哼：“没有最好。”
“真的没有。”为了证明自己，赵于鸿倾身上前，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邝栩身体陷入锦被，连脑袋都像被棉花包围了，完全丧失思考和呼吸能力，直到赵于鸿松口，才重新开始喘气。
被带着笑意和情意的目光注视着，邝栩下意识用被子蒙住了脸。
“我、我头晕！”
“……”
赵于鸿懊恼：“对不起，我忘记你有伤了。”
……
等邝栩脑袋痊愈之后，赵于鸿第一时间进宫面圣，提出要与敬义侯府结亲。
皇帝本以为婚书的另一方是邝翎，虽然有些为难，但也决定批准，可在看到邝栩的名字后，才是真正的大惊失色，说什么也不同意。
前朝的确有过男妃先例，可前提是，这个男妃不能是人家的世子啊！
你把人家世子娶了，让人家怎么继承爵位？
皇帝一口回绝，赵于鸿却拿他当初要赐婚的话来堵他。更让他哑然的是，还没赶走这一个，另一个当事人也来求见了，最后就是两个人一起求他同意。
不对，说“求”不恰当，邝栩的态度，更像是打算死皮赖脸地磨到他同意。
赵于鸿更是说，就算不同意赐婚也无碍，总之他们二人此生都不会另娶他人，婚书也不过纸墨一张罢了。
到时候他领着邝栩往边关一跑，谁也找不回来。
一个是他宠爱的子侄，一个是他器重的皇弟，皇弟哪一个都不想失去，权衡再三，只能选择委屈自己的皇妹了，毕竟儿大不由娘。况且他们要在一起，最难过的恐怕还是昭阳公主这一关。
冬去春来，敬义侯府喜迎次子。
天旻二年，昭阳公主于一月初诞下一名男婴，取名为翱，小名阿鸾。
待到出了月子，邝栩便将自己和赵于鸿的事情告知于她，希望能够得到她的祝福。昭阳公主意料之中大发雷霆，并扬言要把邝栩的腿打断，甚至找来丈夫一起讨伐儿子。
但出乎意料的，敬义侯对此并没有多少惊讶，甚至没有反对。
直到邝栩成亲多年后一次偶然的谈话，他才知道他爹早就在他被绑架，而赵于鸿火急火燎要去营救的时候，便已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不一样的感情了。
不过眼下，敬义侯的支持无疑给了二人莫大的鼓励。
昭阳公主着实闹了一阵。
但最终还是以妥协告终，一方面是不想失去儿子，另一方面是幺子耗费了她太多精力，实在没空去管不听话的长子。
天旻二年秋，邝栩终于得偿所愿。
皇帝赐婚，举国哗然。
百姓对这场婚事背后的猜测五花八门，绝大部分都是觉得皇帝怕赵于鸿功高盖主，特地给他找了个男妃，绝了后嗣。
——不得不说，某方面这些谣言和原著不谋而合。
天旻三年春，大婚。
没有凤冠霞帔，二人皆着新郎服饰。赵于鸿衣架子身材自不用说，邝栩这两年来也拔高不少，穿着喜服不亚于老攻的英武飞扬。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夫双双入洞房。
*
现实世界。
游戏头盔被回收了。
青年恢复到了往日无所事事的状态，即便经过了少年的开解，知道自己遭遇的很大可能是平行世界之后，也依旧提不起精神。
暑假眼见着就要结束了。
“表哥，再过一个礼拜我就回学校了。”
“哦。”
“你看开点吧，一个游戏而已。”
“哦。”
少年无奈：“我就不懂了，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谈恋爱，为什么不去找傅哥试试，你们好歹也是合法夫夫？”
“别提那个赚钱工具了。”青年躺在床上刷手机，“他本来就是我爸找回来管理公司的，又不喜欢我，我才不往上凑。”
少年道：“没试过怎么知道？”
青年道：“别，什么都别想，我一看到他就腿软，一朝梦回高中，他和趴在后门往里看的教导主任简直一模一样。”
少年失笑：“那不至于吧，好歹颜值不是一个层面的啊。”
青年道：“那要不你和他去谈恋爱？”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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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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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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