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试炼（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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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和与陈雷贫了一会，等现场安定下来，便让人将解救下来的汉商们带过来，他要亲自慰问慰问。被解救下来的汉商总共有9人，除前几日被掳掠过来的7人外另有2人已经被关押了半年多，这些人一见到张和看到汉节汉旗顿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张和温言安慰了几句，见他们痴痴呆呆除了哭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心里烦躁挥手让马修派人带这些汉商先上船修养一段时间再来问话。
有了这些个汉商的经历，张和也就懒得再去和那些妇孺打交道，挥手让朱由去协助甄别，自己则紧盯着百人队长清点财货去了。
朱由早就想过去看看，得到张和的命令却一步没动，低着头等着陈雷，马修的命令。
“有点当兵的样子。”看到朱由的模样陈雷点点头，挥手让十八卫跟着张和，又对着马修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让他拿主意。
“去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马修也知道朱由的经历，知道他心里着急着想去看看，便让自己的两个亲兵护着他过去甄别那群妇孺。
“索尔，我这场仗打得可以吧？”等朱由走远马修凑到陈雷边上，嬉笑着看着他，心里期待能得到他的认可。
“打得很好，尤其兵分三路奇袭这招打得漂亮。”
“哈哈，索尔我和你说啊，这招我想了很久，咱们实力放在那里，任何一艘都可以干翻他们，三艘船同时去攻打他们有些浪费，不如分成三个方向尽可能多的干掉一些在正好在外面的海盗，”马修得意地开始向陈雷解释起自己的计划，对其中最得意的这一点大加说明，按他的意思，三艘船一起过去碾压那体现不了他马修的水平，现在这样把各自的力量用到极致才是真正会打仗。
“咱们攻破木寨后打得有些乱，伤亡都是那个阶段出现，咱们琢磨一下怎么改进这种短兵相接的阵型，这块是咱们的短板。”陈雷拖着马修蹲在地上，拿起一块石头直接开始画画弄弄起来。
朱由可不知道自家两位将军正在检讨得失，此时他正看着眼前这些妇孺们痛哭流涕，这些汉女都太惨了，一个个面黄肌瘦不说，身上无不伤痕累累浑身散发着冲鼻的臭味，一些女人的下身已经溃烂，身上的伤口里时不时会有白色的蛆虫爬出，刀砍火烧的疤痕几乎布满了全身，有几个女人的胸部已经被割掉一个，血水，浓液从肮脏的麻布条不停地渗出滴在地上。女人们痴痴呆呆地蹲坐地上，哀哀地哭泣着，看到朱由向他们走近，纷纷把两腿叉开躺下等着朱由来选择。
“畜生！”朱由咆哮着从身边的水军身上抽出一把短剑，冲到俘虏堆里就是一阵乱砍，边上的水军其实早就红了眼，碍于军令一直没有动手，此时看到朱由发疯，全都怒吼着跟着一阵乱砍，这样大的阵仗顿时把张和吓了一跳，急急地跑过来想请陈雷去制止。
“汉人也是我族人!”马修拉跑过去看了一眼那些妇女，回来后怒冲冲地啐了张和一口，起身对陈雷一抱拳：“大族长，我也去杀几个残害我族人的畜生。”说完故意指了指那些妇孺羞辱起了张和：“那些女人不是你的族人？”
“匪首留下。”陈雷对马修说了一句，而后两眼紧盯着张和：“张公，孩子们要报血仇，这是安息华族的传统！”
“这也是汉人的传统！”张和愣了一下终于表态支持，要知道在大汉杀降是个大过，即使皇帝陛下不追究，文士们可不会放过，会送上一顶屠夫的帽子，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今天张和看到陈雷紧盯着自己，心里没来由地感到害怕，以他的直觉，如果今天自己非要阻止的话，那必定再也回不到船上。虽然以平时与陈雷接触的经验来看，对方断不可能杀害自己，但被他眼睛这样一盯，这种感觉竟不由自主地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马修也已经被挑起了火气，听到陈雷并没有阻止自己，而只让他留下三个匪首，立即大吼着命令水军们准备十字架，这话一出水军们便一片欢呼，几个和朱由熟悉的战士，一起出手将癫狂中的朱由控制住，不住地安慰着他，让他看看华族如何报血仇。
蟹岛上到处有树木，船队里钉子极多，仅仅一顿饭的功夫几百个十字架便做好平放在地面，随着马修狞笑着下令，一个个海盗被剥光衣服钉在十字架上，先切掉眼皮，而后破开肚子，再用锋利的小刀，一刀刀地割下这些海盗身体上的肌肉，直到整个人已经露出森森白骨，才将十字架竖起来放在阳光下，让他看着自己还在蠕动着的内脏，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那些汉人妇女们开始时被吓得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慢慢地终于有一个妇女抬起头看到那些日夜折磨她们的恶魔此刻生不如死，鼓起勇气艰难地移到一个十字架边上猛地扑了上去，一口咬向十字架上的海盗，用力一扯撕下一大块血肉一口吞下，而后疯了似的扑上去继续撕咬，随着她的撕咬，越来越多的汉女站了起来扑向海盗。
三个身穿铁甲的匪首，此刻已经吓尿了，没错是吓得屎尿齐流，他们的残忍嗜杀，但他们往日的行为放在眼前这帮人面前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此刻他们已经没奢望自己还能活下来，只求能有一个痛快便谢天谢地了，在他们尖声求饶声中，张和忽然要求亲自审问这几个匪首。
“张公随意，只是事后人要交给我们。”陈雷冷冷地回了一句，挥手让十八卫护着张和去审问那三个匪首。
张和看到陈雷的态度，感叹着自己与陈雷终于还是出现了裂缝，为了给几个汉女报仇而产生了间隙，心里开始埋怨起自己为什么不开始就表明态度支持屠杀这些万死的海盗呢？越想越气走到一个海盗身边时伸手抽出长剑一阵乱剁，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让你欺辱汉人，让你杀戮汉人。”这番举动顿时引得了水军们的喝彩，齐声高呼：“大汉威武！”
这一声高呼，一下让张和警醒过来，看到自己因一时愤懑反而得到了华族这帮小子们的支持，索性嚯出去大呼道：“把他们用盐腌起来！”
这下子，华族的一帮小子们简直对张和佩服地五体投地，用盐腌起来这样的天才招数都能想得出，齐齐夸赞着：“张公妙计无敌！”
张和偷偷回头瞟了一眼，看见陈雷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知道这把自己赌对了，重新和这小子和好，心里畅快哈哈大笑着去审问匪首了。
若干年后，张和一次酒醉后向别人讲述了这段经历，从此汉帝国第一腌人的名号便伴随他一生，其名号之响所到之处盗匪全都销声匿迹，所理之地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怕死，只是盐的价格会变的奇高。
姚云今天一直没上岸，趴在船头放了一根长长的鱼线晒着太阳钓着鱼玩，耳中时不时听到木寨里传来各种声响，心里痒痒地就想去看看热闹，可有不想亲眼见到血腥场面，干脆盘坐在甲板上开始念起经来，只是这心却静不下来，时不时地要翻眼偷看一会，正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上岸时，忽然听到木寨里水军们一阵大吼，而后浓烟升起，一队队水军抬着十字架从木寨出来，将这些十字架立在岛上各处，嘴里不住地高呼着报仇，心里正觉纳闷猛地看到这些十字架上一个个血淋淋地钉着个活人，不由顿足骂道：“雅典这套玩上瘾了！”而后转身回到自己船舱，将门关死，决计不和他们接触。
“咦？我怎么这样？该死！天众，迦楼罗这两个老秃驴！”姚云愤懑了半天，慢慢地开始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改变，为什么现在一点都见不得这种血腥场面，猛地醒悟过来自己是着了这两个和尚的道，这两个和尚明面上根本没有给自己灌输过任何佛经，但却让自己在雷音寺自由自在地生活了近一个月，不住地鼓励鼓励自己讲小故事，对自己公开所有佛经典籍，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以佛教的精神要求自己，用佛教的世界观去看待世界。
“好你个天众，迦楼罗，回头我把伽蓝他们丢进青楼，让他们在那里修行，然后再派他们回雷音寺，我倒要看看谁的道行深！”姚云哪里会吃这样的哑巴亏啊，眼睛一转便想出了报复的手段，姚云似乎见到雷音寺被自己弄得鸡飞狗跳，迦楼罗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开心地大笑起来。
“二族长，大族长请你过去，急事！”十八卫趴在姚云门口大声叫嚷着。
“那谁，大族长还没给你们起名字？那个丫头片子都起了，怎么没给你们起？”姚云猛地拉开门，见十八卫正挤在一起趴着门缝偷看着自己，随意踢了他们两下，正想教训教训他们，猛然发现这十八个小家伙还没名字，不由嚷嚷起来。
“晚点你给他们起，快来，急事！”陈雷就住在姚云隔壁，猛地拉开门对姚云吼了一句，姚云见陈雷说得紧急，也顾不得再逗弄十八卫紧紧地跟着陈雷进了船舱。
“这些海盗是邑卢默国（后世缅甸一带）国王的手下，专门帮他劫掠汉商。”姚云刚进船舱还没认清里面都有些谁，就听到张和冷哼一声说起了审问结果。
原来邑卢默国本是汉商海路的一个重要补给点，几乎所有汉商都会在这里停靠补给，顺便进出一些货物，这样的生意给邑卢默国带来了极大的利益与丰厚的收益，但人心不足邑卢默国王眼红汉商们丰厚的财货想着全部占为己有，就私底下组建了这支海盗专门劫掠汉商。那些普通海盗只以为自家抢到的财货都用来购买情报与生活物资，不知道这些财货都被海盗头子上缴给了国王，而国王则会把进出港口的汉商情报通知给海盗，让他们中途埋伏拦截。
“是国王下令将汉商全部杀死，只是海盗头子有私心悄悄留了几个准备勒索点财货干点私活。”张和将审问结果简单地向姚云说明而后恨恨用手指着海图上邑卢默国的位置：“这片地方有专门的汉使负责，所以我本打算不多事，连己程不国（后世斯里兰卡一带）都不去，准备绕开这些个国家直接回汉，现在看来咱们必须走一遭了！”
“嗯，这样的国家不应该让他存在，必须灭掉，只是这事牵涉到你同僚的职权上，咱们直接开干，日后你会有麻烦。”姚云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要提醒一下张和，这事对他的风险。
“按照规矩，我应该立即禀明圣上，由专门负责这块区域的汉使出面，但现在......”张和犹豫了片刻，抬眼看了看正静静望着自己的陈雷，把牙一咬：“现在顾不得了干了再说，反正我也想着告老还乡，把这事做了，正好可以有借口。”
“张公，不知道从官职爵位上看，我们两个谁大？”陈雷忽然接话，微笑着看着张和。
“出使期间我代表汉帝国，代表皇帝陛下，我大，出使结束，你的官职爵位比我高，你大。”张和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他没注意到此时姚云已经开始微笑。
“这片区域是其他汉使负责的地方，也就是你的出使任务已经完成了，对吧？”陈雷又追问了一句，这下连张和也一下子醒悟过来，连忙规劝陈雷：“雷子，你还年轻，不要蹚这次的浑水，在朝堂上无缘无故地给自己树敌不是好事情。”
“大汉关内侯中郎将陈雷令！”陈雷猛地一喝，将正迷迷糊糊的马修吓了一跳，立即立正站好等着陈雷发令。
“邑卢默国劫掠汉商屠杀汉民，本将欲亲率族人灭其国擒其王，全族征讨邑卢默国！”
“遵命！”马修大声回令，摘下腰中巴比伦神剑，双手高捧交给陈雷，而后干净利落地转身出舱，将陈雷的命令传达下去。
“唉......”张和长叹一声跌坐下来，此事箭已出弦只能希望这小子事后在朝堂上能蒙混过关，到时还是自己主动承担责任比较好。
“老张，没事，大不了我们离开大汉，坐船周游世界，每个出美女的地方都待上两年！”姚云伸手拍了拍张和，随意地讲起了自己的远大理想。
“两年？你都成人干了。”张和下意识地与姚云斗起嘴，猛地醒悟过来，笑道：“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记得叫上我一起去，我的身体好不会成人干。”
张和与姚云相互打趣着离开了陈雷的船舱，事情既然已经决定，自己与姚云也不会打仗，那不如把时间留给陈雷，让他多点时间筹划。
攻打邑卢默国的命令第一时间便传达到了船队的每个角落，已经知道内情的战士水手们看着那些汉人妇女的惨状随着命令齐声高呼：“灭国！”一船船的舢板载着各级军官汇聚到逐日号，第二天凌晨才各自散开回到自己岗位，整个舰队似一头猛兽被唤醒猛地翻了个身，一队队工匠被派上岸开始改进器械，制造装备，一队队水手在岛上砍伐树木，搭建建筑，模拟场景，水兵们在各种场景内展开针对性训练，妇女们在采集药材，接受救护培训，朱由带领了一支10人小队乘坐雷鸣号前往邑卢默国收集情报，姚云亲自指挥改造器械，马修则带着水军每天在训练场里摸爬滚打，张和在对各级军官进行邑卢默国土语培训，陈雷每天趴在地图上根据最新情报研判敌情。
“邑卢默国兵力约五万分散在全国各处，港口到王城沿线约1万重兵集团，王城守备兵力约1万，作为他们立国根本的1000象兵就在那里。”陈雷用手指着逐渐完善的邑卢默国地图向姚云简单介绍了一遍朱由收集来的情报：“邑卢默国的王城离港口有一天的路程，所以我们无法进行突袭战。”五⑧16○.com
“我们只有500战兵，加上水手工匠这些全上也只有1200人左右，这地方丛林太多，不利于部队运动，这仗不好打。”
“你亲自去一次邑卢默国，看看那里的民生。”
“嗯？你是想活学活用？”
“嗯，看看有没机会。”
“好，我随雷鸣号现在就过去。”
“十八卫你带上。”
“好。”
兄弟两人没有客套，起身相互拥抱了一下，转身各自开始忙碌。傍晚姚二紧急求见陈雷，一见面便奉上一个金属圆筒，一张手弩，又拖着陈雷到甲板上去看他带来的一辆弩车。
陈雷没有细看金属圆筒，拿起后直接放进怀里，亲手测试了几次手弩微微点头，在甲板上看到弩车后大喜过望立即询问需要多少时间可以把水军陆战的弩车全部改装完毕？
“大族长，十五天之内可以全部改装完毕，手弩需要十天左右。圆筒子只造了十个，您和马修各一个，剩余的全装在特制的强弩上了，等调试好在请您观看。”姚二略一思考便给出了自己的预估。
“嗯，注意安全，别太赶进度伤了人，咱们有时间。”陈雷拍了拍姚二的肩膀，特意叮嘱着，他知道现在全员上下都憋着一口气要屠灭邑卢默国，这事情要积极但不能心急。
目送姚二离开后，陈雷掏出怀中的金属圆筒微微一笑：“单筒望远镜！”把望远镜举起后四处观看了一会，满意地点点头，现在理解了姚云当初为什么说要求比较高的缘故：“八倍镜，带刻度。”制造这样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实在是极难：“有八把带着8倍镜的强弩，嘿嘿。”陈雷仿佛已经看到手持最新式强弩的狙击手站在自己面前。
又把玩了一会望远镜，重新把它放进怀里，伸手拾起刚才放在甲板上的手弩，将手弩下方的一根长棍从前往后搬动了一下，弩弦立即被上紧，一根短小的弩箭自动就位：“半自动式擘张弩，每轮可连续射击五次而后再添加弩箭，好东西！”不同于软绵无力的连弩，这张擘张弩因为使用的是杠杆原理，通过底部的长杆搬动上弦，其产生的拉力已经达到了蹶张弩的标准。士兵使用时只需要一手持弩瞄准，一手压杆上弦而后扣动扳机，再重复压杆上弦，直到弩箭匣射空再填装五枚弩箭，其攻击速度是普通擘张弩的三倍以上，战力持久力更是远胜。
“长杆还可以改进，箭匣容量要加大，不过这要等以后慢慢来了。”陈雷满意地将手弩放下，围着弩车不停地转圈，伸手摸摸这里，碰碰那里，满脸欢喜之色。
“这是一架重机枪！”陈雷为自己能找到这样一个合适的名词而感到高兴，伸手拍了拍弩车架，抓住弩车尾部轻轻往下按去，随着他的用力，弩车的尾部一下坠了下去，头部猛地翘了起来，随之一阵：“咔咔”声响起，六根弓弦张紧牢牢地固定住，用力将弩车尾部抬起，又是一阵咔咔声，36根弩箭自动就位，此时只要扣动弩车尾部的扳机这36根弩箭便可以连续击发，扳机不放发射不止。
“好东西啊！这玩意的杀伤力虽不如弩枪，但射程更远，射速更快，对付有生目标效果比弩枪更有效。”陈雷将弩车对准海面扣动了扳机，随着连续不断的：“嘭嘭”声，6根弓弦每根带动6枚弩箭总计36根弩箭向后激射出去呼啸着扑向远处的海面。
“三百步！”陈雷震惊地看着这些弩箭的轨迹，匆匆地捡起放在地上的手弩，上弦发射。
“两百二十步！真变态！”陈雷笑着摇摇头，拿着手弩思索着走回船舱，他要去根据这些新装备改进士兵操典，调整军阵了。
等陈雷的离开甲板，一直在边上静静看着这一切的水军们忽然哄的一声冲向弩车，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轻手轻脚地抚摸着这辆制作粗粝但性能卓越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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