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四十四章 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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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河京城。
    龙兴街和安平街是京城内的两条主街，分立皇宫左右。
    左边的龙兴街住的皆为朝中三品之上的文臣武将，修仙世家，还有些凡间大散修和富可敌国的商会，可以说都是能在红河王朝各界呼风唤雨的存在。
    反观安平街就比较单一了，都是些讨生活走卒商贩和过日子的寻常老百姓。
    近几年赶上血魔之祸和时局动荡，皇城大开接收的难民也都堆积在了安平街。
    秦淮走在街上，
    一群衣衫褴褛操着各不相同的口音，一条长龙的排在救济棚前，满眼空洞，口中还哀声哉道着。
    “这世道到底怎么了。”
    “我辛辛苦苦耕了一辈子地，什么坏事都没有干过啊。怎么会落到这么个下场……”
    老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面容枯槁，肌肤发黑，双眼昏花显然是久病缠身，已经时日无多。
    “皇帝老爷没错，七年霍乱七下东南，如今搞得身体都垮掉了。”
    “十三皇子也没错，数百次往返大江南北，寻求救治之法，树立国事，平稳民心。”
    “义军也没错，血魔动荡，义勇之势揭竿而起趁机除恶扬善。”
    “那到底是哪里错了，才会让我红河王朝遭遇如此大难。”
    老人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救济棚前，却分外的掷地有声。
    “快盛碗粥来！”
    富家翁打扮的中年男人从棚内冲出来，将老人从地上扶起来。
    “文广先生您也是好人啊，一位大仙人屈尊来救我们这些凡人……”
    老人握着富家翁的手，低声呢喃。
    李文广反手抓住老人枯槁的手，一时间声泪俱下。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无能，你们也不会遭这种罪过了。”
    老人咧嘴笑的温馨，“若您还有错，那我们就是真的活该受这一难……”
    老人说完，不等那刚刚送来的粥入口。
    就先一步咽气了。
    “人命如草芥，生灵不如狗。”
    秦淮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李文广。
    灵目之中，这位安平街的大善人却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原本只能模糊瞧见一些疑端的灵目，如今却能清晰看见一尊杀气滔天的血色巨龙盘旋在其身后。
    【姓名】：【李文广】
    【身份】：【红河王朝散修】、【血龙精魂】
    【境界】：【真血境九十三重】（血龙精魂的修为只能在真血境，并无极限可言。但血龙精魂并无战力，无法修行。磅礴元气只能自保。）
    【命相】：【血龙精魂（橙）】（天生生灵，一切早已命中注定）、【至纯心眼（橙）】（天生生灵诞生之物，能够看穿万物本质。）
    【气象】：【尸山血海】（目之所及，血之所流，皆为人间炼狱。）
    【人生剧本】：【《天魔降世》（配角）】
    【近期轨迹】：【一个月后被程璐剥离本源……（详细展开更多：需要消耗100道力）】
    【因果】：【程璐（已解锁）】、【吞天阁（详细展开更多：需要消耗200道力）】
    当吞天阁三个字映入秦淮眼帘，秦淮立刻就想起了十荒吞天诀和敖海口中的那个神秘组织。
    【因果】本身就只会显示和自己有关的人和信息，而这吞天阁能够出现，其与秦淮的关系早就不言而喻。
    “叮！消耗道力200点！”
    【势力】：【吞天阁】
    【详细】：【蛰伏于世界深处的神秘组织，布局天下，收集十荒吞天诀各个篇章和大机缘为己任。】
    【因果】：【五百年前，将血龙精魂种子种在红河王朝地脉深处，以红河王朝地上鲜血为食，同时扶持红河王朝诸多势力，等待时机成熟将其收割。】
    诸多字迹在秦淮脑海中一闪而过。
    “罪魁祸首竟然是吞天阁。”
    秦淮心中稍感诧异。
    他原以为幕后黑手会是程璐爷孙，但仔细想来。
    布局一座王朝的手段实力，程璐爷孙境界是够了，但时间不够。
    “世道可真是讽刺啊，一个万恶之源竟然在这里救死扶伤。”
    李文广自嘲的声音在秦淮耳边缓缓响起。
    “这不是你的错。”
    秦淮和李文广看着眼前的绝望之景。
    “那错的是谁？是这个世界吗？”
    李文广又是惨笑一声，他早已经看惯了人间疾苦，但每次看见还是忍不住心中涌起无尽悲伤。
    “我想救人，想了无数种方法。自杀，甚至反抗……”
    “但无论过程如何变化，最后还是会朝着那个结局进发。唯一不同的是，这个过程中会死更多的人。”
    “你应该知道我也是为了你来的吧。”
    血之化身虽然受秦淮控制，但言语之间，还是有着秦淮本体从来没有的浓郁煞气。
    “你，不一样。”
    李文广的声音逐渐变得坚定，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疯狂。
    “哦？”
    秦淮好奇的看向李文广，不知道那所谓天生生灵的至纯心眼是否看透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眼睛竟然也看不透你。”
    李文广不等秦淮说话，就继续说，“那个神魔转世的程璐我也见过了。”
    “在先天的传承之中，这些神魔是世界的主宰，在轮回因果中寻求长生和无敌。无尽的岁月之中，他们总是能占据一席之地。万古岁月好像只是他们的玩物，变换着身份体验着人间仙界。”
    “除他们之外的生灵，都只是一种长生和无敌路上的物质。”
    “他们就是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
    “这些神魔与仙佛，都该死！”
    这是秦淮又一次听到轮回因果论。
    “那我与神魔有何不同？不如他们强吗？”他自嘲一声，以退为进。
    “就算是他们这些神魔与仙佛，也逃不过我的眼睛。但还有一种人，就算是天生生灵也看不透。”
    李文广顿了一瞬，
    “拥有大帝资质的人。”
    “他们是万古岁月的搅局者，也是轮回中神魔与仙佛最忌惮的对手。”
    “他们无根无萍，却拥有颠覆轮回宿命的潜力。这违背了世界的认知。”
    “而能够击败神魔仙佛的，也只有他们。”
    秦淮仍旧有些懵懂，但隐约抓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如果我非死不可，那么我宁愿选择你。”李文广深沉的看着秦淮。
    “我会在成熟的那一刻主动找你的，尽量避开那个程璐，不过也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多杀些神魔仙佛吧！让那些操弄者也感受下死亡和绝望的恐惧！”
    这一刻，李文广低声怒吼着。
    “让他们那些狗屁的轮回宿命埋葬在岁月长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