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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会有点长,12点前未必写得完,提前请假

怪物被杀就会死 阴天神隐 4534 Feb 14, 2024 9:38:3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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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袖骑士的问题亚伯早有预料,无非是他的身世、身份和得到呼吸法的途径。
  有关前两项,亚伯如实回答,他出生橡果村,是兰斯村长的养子,受到伊芙琳家族继承人,格兰特领的领主雨果·伊芙琳子爵管辖;至于最后一项,亚伯撒了个谎,把那位诺拉的外国商人拉来垫背。
  既然托马斯·奎因斯能从港口货物翻出一本呼吸法、成为斗气初心者,为什么亚伯不行?他还认识贵族的文字呢!
  “呃,他说了一通古人族语,我闭上眼睛,看见了一些光点,随后他给我一本如何把它们引导进体内的指导书,作为翻译带路的奖励。”亚伯谨慎地参考了过往的经验,半真半假地回答。
  骑士们面面相觑,再三询问,接受了亚伯的说辞。
  他们的傲慢派上了用处。
  贵族接受的教育中,平民是无知的代名词,他们从小劳作,少年时代就结婚生子,没有精力关注生存以外的东西,获取知识的途径只有教会和流动的吟游诗人,以及图书馆,后者的门槛是从前两者处学会识字。
  至于大学……它们昂贵的学费令人头皮发麻,除非得到资助,或本身跟贵族关系匪浅的平民才能进入。
  说来讽刺,中古时代,佩戴武器的只有三种人,红袍、灰袍和大学生。
  红袍是贵族阶级,穿着染料最贵的衣服招摇过市;灰袍是神职人员。由于教会时常是掌权者的一言堂,一批神官不满教会的管理,与之割裂,建立了universitasmagistrorumetscholarium(拉丁:学术社团),演变成现代大学。
  通过佩戴武器,大学生们有了与当地贵族发生冲突的能力,是一支不容小觑的武装力量,甚至掀起过几场欧玛拉闻名的反抗战争。
  然而,现代大学失去初心,沦落为上流社会的专属服务者。
  由此可见,平民根本没有获取知识的地方,尤其是亚伯这种小村庄的农户,贵族们不相信他的品格,但他们相信他的愚昧。
  以亚伯“浅薄”的见识,怎么可能编出足以欺骗他们的谎言呢?
  管家牵着亚伯的老马回到马厩。
  “我想,您证明自己足够有天赋了。”他的语气无奈,“我会把您的表现告诉男爵先生……不过,他最近不在菲勒尔城堡,您得等待几天,得到确切的结果。”
  亚伯点点头,试探性地问道:“我没有惹麻烦吧?”
  管家上下打量亚伯:“我不惊讶。实际上,全国每年都能发现几名‘意外’觉醒超凡力量的平民。不要担心,贵族们只会重视您,相信不久后,邀请函即将络绎不绝地送到菲勒尔城堡,邀请您进一步交流。”
  下城区只有五名“巨头”不是“意外”太少,而是贵族先一步把人挖走了,为了追寻权力和更高级的呼吸法,平民们接过了橄榄枝。
  平民阶级普遍觉得贵族瞧不起自己,哪怕他们的能力出类拔萃。
  这是大误会,贵族比平民阶级自身更看重人群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他们乐意跟这些人交朋友,宽容地给予工作机会、地位和钱财。
  谁不喜欢有能力、还没有初始立场和家族的服务者呢?
  贵族广泛散发着这种“喜爱”,他们喜爱人才,喜爱士兵,喜爱亚伯这样的超凡力量者——他们也喜爱猎犬、战马和地龙,喜爱战舰,喜爱富有的海民,喜爱弱小的异族——喜爱所有有好处的人和事物。
  所瓦里安圣王爱得利十六有一句名言:库丘尔是一台精妙的全自动化炼金机器,我和诸王的职责就是保证每个齿轮在应有的位置上,这样它就能给我们带来源源不断的黄金。
  认清这点,不难想象一旦平民背叛职责,或对主人产生威胁的下场。
  可悲的是,这些平民忠心耿耿,追随提拔他们的“朋友”,直到死神降临,近代社会学家称为“皈依者狂热”;所以当越来越多的平民觉醒了思考的能力,贵族的特权岌岌可危。
  人文主义的风尚未吹遍依兰的角角落落,亚伯思绪万千,一知半解。
  第二天,亚伯刚到练兵场不久,马蹄声传来,那个气质不凡的领袖骑士竟然主动到了他的面前。
  “真不巧,年轻的朋友。我听说维舍男爵有事离开了菲勒尔城堡,无法给予您加入军队的资格。不过没关系,我亲眼见证了您出类拔萃的身手,您是一位天生的战士。”
  他友好地笑了笑,胯下战马发出嘹亮的嘶鸣。
  “不介意的话,您可以跟我们一起训练。虽然您赢得了决斗,对于马术,我看您要学习得还有不少呢!”
  边说着话,骑士拉紧缰绳,战马的姿态亢奋且专注。
  “我叫高登·达文森,贾尼达里城的达文森。以后我叫您兰斯,行吗,朋友?”
  亚伯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更何况达文森是个如雷贯耳的姓氏——贾尼达里城的城主正是达文森伯爵!
  伯爵家族的成员!亚伯目前接触到最高级别的贵族!
  领袖骑士是个天生的领导者,他骑术高超、见多识广、彬彬有礼,交谈中没有一句废话,用词令人如沐春风。
  亚伯先从“慢跑”练起,这是老马的极限,却是普通马最慢的速度。
  领袖骑士让他随着马鞍的起伏翘起臀部,稳定重心,避免不停摩擦下体,逐渐加快速度,以至于颠簸的感觉消失不见,马驹喷着热气,在练兵场风驰电掣地狂奔,扬起黄沙阵阵。
  “唏律律!”
  它抬起前腿,原来是撞到了栅栏,亚伯没踩稳马镫,从侧面摔下来。
  “抱住您的脑袋!”
  领袖骑士喊道,亚伯翻身缩成一团,四只硕大的蹄子擦着他的身侧远去。
  “这很正常,兰斯。我们骑马时都摔下来过。”领袖骑士下了马,扶起亚伯,“第一次您的骨架子仿佛要散开了,随着次数的增加,您会习惯的——这是我的父亲大人对我的教训。”
  亚伯拍拍身上的灰尘,趁机追问:“您的父亲?是达文森伯爵吗?”
  “并非如此,伯爵先生是我的叔父大人。”领袖骑士微笑道,看不出他内心觉得这句话冒犯与否,“不过,他的儿子您也见过……托您的福,他今早骨头痛得没能爬起床。”
  亚伯目瞪口呆:“昨天跟我决斗的人是伯爵的儿子?”忽然,他察觉到了违和,“他不是姓坎特吗?”
  “坎特少爷的第一姓氏是达文森,第二姓氏是坎特,法律上他有达文森家族的继承权,但他平常沿用的是坎特子爵的姓氏。”望着一头雾水的亚伯,领袖骑士好笑地解释着,“他在坎特子爵的监护下生活。”
  亚伯摊开手,表示懵逼依旧。
  “坎特子爵的妹妹和我的叔父大人离婚了。”
  你们贵族真会玩。
  领袖骑士不但花时间指导亚伯的马术,还在轮换马匹时与他交流剑术,亚伯心底警钟大响,生怕对方有所图谋。
  好在不同于陌生的超凡力量,马术和剑术能够先学了再说。
  达文森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可他教导的是亚伯略知一二的技术,亚伯知道对方确实在纠正自己错误的习惯,并介绍着一些比较著名的击剑套路、用力方法和移动姿势。
  用餐之际,达文森拉着亚伯加入骑士们的讨论。
  虽然亚伯一直对贵族抱有偏见,不得不提,高登·达文森的言行举止很难令人生厌;其他贵族也刷新了亚伯的认知,他们从没露出看不起的眼神,就当亚伯是个街边偶遇的同龄人,既不鄙夷,也不“特别关心”。
  有时,他们因亚伯的学识肃然起敬,发自内心地赞赏他。
  反观练兵场另一侧的陪练,仅是远远看见亚伯成为骑士的一员,就开始散播嫉妒的谣言蜚语,最终被达文森阻止。
  “先生们,打扰一下,我无法对各位的污蔑坐视不管。”
  达文森扫过嚼舌根的骑士陪练,后者如同被莫杜萨注视,鹌鹑般战战兢兢,让出了自以为的始作俑者,垂下脑袋,尽量引导领袖骑士的目光看向他们的同伴。
  “骑士大人……”终于,有人受不了他的目光,哆哆嗦嗦地说着话,“我、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达文森不耐地挥了挥手,骑枪在沙土上划出一道线。
  “说谎言的,你必灭绝。好流人血弄诡诈的,都为月神所憎恶。”
  陪练们脸色煞白,汗珠一颗颗滚落,差点没跪到地上,恨不得穿越到五分钟前掐死那个气焰嚣张的自己。
  “兰斯是一名强大的战士,他用实力证明了他的资格,无愧于依兰骑士的头衔和名誉。我不想再听到这些恶语,那么,愿月光指引你们。”
  亚伯看在眼里,心驰神往。
  多么高贵的处理方式!不见一滴血,却令人心服口服,永不再犯!
  亚伯开始理解下城区超凡力量者清一色的选择,如果一个人在黎明时看见了光,他就不会在黄昏时死去。
  “哼。”
  冷哼声从树荫处传来,亚伯循声望去,一双不友好的绿眼睛回瞪了他。
  那是坎特少爷,他的伤势尚未愈合,只能观战。
  事后亚伯才知道,一切的源头是他的错,坎特少爷也有个“Bezet”木牌,换衣服时被一位骑士陪练偷走了,而年轻人恰巧挂着亚伯赠与的木牌招摇过市,坎特少爷瞬间发飙,揍了这个倒霉蛋一顿。
  刚想转身就走,坎特又说话了。
  “别以为自己过得很好,该死的平民。达文森只想把您送上革新派的战场,尽管等待它是一座坟墓。”
  亚伯停住脚步:“您在对我说话,少爷?”
  “废话!”坎特少爷怒道,“老子又不是贾斯珀那个臆想症!”
  “好吧,愿闻高见。”
  几天的相处,亚伯在下城区养出的戾气慢慢减弱,就连橡果村贫困生活锻炼出的警戒心和愤世嫉俗也淡化了许多。
  贵族们风趣幽默,大度温和,从不为了生存斤斤计较,他们向亚伯展示新奇的小玩意,分享着有趣的国外见闻,告诉他宫廷里繁琐的礼仪,还经常自嘲地说着笑话呢!
  夜深人静时,亚伯望向窗外,不免祈祷维舍男爵慢些回来。
  偷走油画以后,他势必又要回到臭气熏天的下城区,听着各种恶俗不堪的笑话,嘴边不得不挂起最恶毒的脏话,以防他人看轻自己。
  这让亚伯怀疑他的目的是否值得。
  他为了赏金奔波,是希望下城区的人过得好一些。
  因为善良,他必须残忍,忍受着糟糕的孤独,指不定要迈向更灰暗的未来;下城区的平民因此恐惧他,贵族听说后却称赞他的伟大和无私,认可着他的事业,并鼓励亚伯掏钱创办更多的孤儿院。
  说不定。亚伯自语,我应当改变自己,融入上城区,至于下城区……不可能有人打心底愿意成为它的一员吧?
  无视亚伯的冷嘲热讽,坎特少爷继续说道:“那我要说,你是个蠢货。”
  “咯吱。”
  亚伯咬住后槽牙,保持达文森式的微笑:“您似乎忘记您为什么骑不了马了。”
  “不仅如此,你还是只软脚虾,我打赌海虹比你有骨气。”坎特少爷轻蔑地笑道,话锋一转,“曾经,贾尼达里城外的永冬之森里有不少野狗。”
  亚伯眯起眼睛,手指放上【冰雪复仇者】的把手,无声地威胁着。
  “我的父亲大人上任后,它们迅速销声匿迹了。他发现不听话的野狗,就忠诚心来说,远不如驯服的猎犬,但敏锐的嗅觉和出众的能力无可否认。与其让他不怀好意地徘徊在森林中,不如拔光他的牙齿,留在身边。”
  坎特冷冷地盯住亚伯,歪起的脑袋像是打量猎物的螳螂。
  “我告诉你,兰斯,人类激情中最强烈的一种就是渴望被钦佩和尊重。可惜,它是个没有根据的废物;激情是缺乏理性和信念的体现,所以政治和宗教几乎总是充满激情。”
  亚伯一愣,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如果你想不通,我告诉你一条信息。”坎特少爷抱着双臂,“那个人就是达文森伯爵的儿子——私生子,正慢慢变成第一继承人。明明即将摸到正式斗师的边缘,却来菲勒尔城堡这个新兵训练场,真是委屈他了。”
  “你在向我寻求保护?”亚伯忽然说。
  “猜错了!蠢货。你很狡猾,但你喜欢自以为是。”坎特嗤笑着,“我根本不想继承那个混账老爹的一枚铜币!况且,我有的是自我保护的手段。”
  “什么?”
  “你听过逆月教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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