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老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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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①高三那一年,大约是叶啸凌有史以来最辛苦的一年，甚至连父亲叶承恩和母亲孟萱都深感诧异，他居然能这样拼命努力地学习,而且还半句抱怨都没有。
对此，叶啸凌的回答是:超级英雄的学历似乎都不错,我将来也得拿得出手才行。
但这种中二言论,自然没谁当真。
后来还是大哥叶嵘一语中的:老三是觉得自己不发愤进取,以后就配不上喜欢的姑娘了。
诚然,叶啸凌成绩能不断进步,跟白星黎的辅导也有很大关系,尤其是在最后冲刺的那段时间里,白星黎每天几乎跟他形影不离，盯着他一篇一篇地做习题,单是复习大纲就给他总结了十几页。
叶啸凌也是真的争气，应该说从来没有这么争气过,他的高考总分别说和以前的水平相比，哪怕是和第三次模拟考的时候相比,都高出了整整30分。
按理说这个成绩,可以报考国内普通的重点一本大学,不过叶家夫妻俩更想送叶啸凌出国进修工商管理专业,以培养他学成归来后继承公司。
他们询问了叶啸凌的意见,叶啸凌思考了一晚上,同意了。
当年八月,白星黎收到了人民公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月底就要去阳城报到了。
阳城和龙城相距1500多公里，哪怕叶啸凌留在国内，估计以后要见一面也很难，更何况他即将前往英国读书，远隔重洋，此次分别，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因此在离开龙城之前，两人避开所有的兄弟朋友，单独吃了一顿饭，吃的是白星黎最喜欢的那家火锅。
“这家火锅是没有分店的，只在龙城开了一家，以后你要是再想吃就很难了。”
白星黎托腮注视着鸳鸯锅里沸腾的汤底，闻言低声一笑:“说得就跟我不回来了似的，我不也还在国内么。”
“阳城离龙城很远的，飞机也不直达，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就懒得回来了。”
他的语气像个赌气撒娇的小孩子，白星黎笑意更深，她将刚煮好的肥牛片夹到他碗里，轻言细语地安慰。
“放心，我会回来的，只是回来了也可能见不到你，毕竟你远在英国呢。”
“我又不是没有寒暑假。”
“那如果我们寒暑假的时间能对上，可以叫上四弟一起去旅游。”
叶啸凌轻哼一声:“咱俩去旅游，为什么还要带老四？不带他。”
“四弟听了会伤心的。”
“他才不伤心，他巴不得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单独出去玩。”
这话是实话，叶佳朗最近忙得很，据说是和同桌的小姑娘产生了一丝难以言明的青涩情愫，为了确定这种情愫是否出于喜欢，两人决定尝试交往。
所以他就没什么工夫八卦自家哥哥了。
火锅汤底随着时间的推移，香气越来越浓，隔着氤氲的雾气，白星黎平静抬眸看向叶啸凌。
“三哥，到了英国之后，脾气要记得稍微收敛一些，异国他乡的，别给自己惹麻烦。”
她突如其来的认真语气，一时倒教叶啸凌有些无所适从了，他沉默了半晌，很不高兴地嘟囔。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好打架的小无赖吗？你怎么不担心英国的女生太美丽热情，万一把我征服了呢？”
“那也正常，三哥你英俊潇洒，完全值得被她们征服。”
“……”
“但是要谨慎选择，别被欺骗了感情。”
叶啸凌差点被气死：“这是重点吗？你巴不得我赶紧找个英国的美女谈恋爱是不是？”
白星黎满脸无辜：“没有啊，我当然希望谁也抢不走你，你的心永远系在我这。”
“……真的？”
“真的。”
某位少爷真的很好哄，听句好话就又美滋滋了，并开启了无限赞美模式：“这还差不多，我的心本来也没打算给别人，你甭惦记，反正在我看来，像你这么漂亮、文武双全又会养狗的女孩子，根本也找不出第二个。”
白星黎俏生生一挑眉：“其实你就是图我会养狗吧？”
“那倒不至于，我图你的东西太多了，不像你很纯粹，只图我长得帅。”
两人盯着对方看了半晌，忽而相视一笑，颇有种心照不宣的微妙甜意。
如果曾共同拥有的记忆，足以承担未知岁月所赠予的孤单，那么分离，似乎也就显得不那么漫长而可怕了。
有个确定日期的事情，总是过得特别快。
送白星黎去机场的那天，所有人都自觉回避，只留下叶啸凌和她道别。
两人站在机场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群都仿佛变成模糊的背景板，喧闹声很遥远，唯有这一刻眼底倒映出彼此的模样，分外清晰。
叶啸凌垂眸，主动拉起了她的手，且攥得紧紧的。
“阿黎。”他说，“我爸告诉我，时间和距离都是非常残忍的东西，可能十八岁这年互相喜欢的人，在有了更多更新奇的经历之后，最初的新鲜感就会被慢慢磨灭，直到消失不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白星黎点点头，“可能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身边有了新的姑娘，我身边也有了新的男孩子，我们就不再是非对方不可了。”
这是他与她之前始终在小心试探，却都不敢直言的事，年少的喜欢能持续多久，谁也给不出最确切的答案，关于永远的誓言太幼稚，步入成年的世界，远比想象中更复杂无常。
或许……终有生疏的那一天，怎么办呢？
“我是真想把你一起绑去英国啊。”叶啸凌是咬着后槽牙说这句话的，可他说完却又叹了口气，很落寞地抱了抱她，“但是不行，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这么矫情。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是遇上更好的，尽管谈恋爱，只要没到结婚那一步，我总能把你追回来的。”
叶嵘曾找他深谈过一次，他听进去了，并认为大哥讲得有道理。
他无权干涉白星黎的自由，也应该给自己越变越好的机会，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性，是他的终归是他的，有朝一日定会回到他身边。
他很想向她要个承诺，但承诺也只是承诺罢了，不存在什么意义，他何必给她套上无谓的枷锁？Μ.5八16０.cǒm
“阿黎，等着吧，总有一天你看遍了花花世界，依然会心甘情愿地认为，还是我最好。”
白星黎眸中星光闪烁，她指了指头上那枚白金发夹，放柔嗓音回答：“好，那就让三哥送的发夹，陪我一起看遍花花世界吧，我会一直都戴着它的。”
“戴到多久呢？”
她弯起唇角，又娇又甜地笑了：“戴到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那天。”
他靠近一步，低下头来，几乎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声音轻如耳语，却斩钉截铁。
“你想得美。”
将来无论再过多少年，即使所有的道路都被封死，他也要披荆斩棘地走向她。
他永不言弃。
*
在英国读书的这几年，正如大家预想的那样，因为足够帅气的外表和外向的性格，叶啸凌受到了许多人的喜欢和追捧，数不清的女孩子想要跟他约会，既有来自各国的留学生，也有英国的本土美女。
他人际交往频繁，经常受邀参加聚会，也在舞会上跟各种各样的异性跳过舞，是名副其实的王子类型的人物。
他再没有因为走神而跳错过舞步，却也再没有遇见过像白星黎一样，令他心动的姑娘。
他仍记得十七岁那年，学校的主题茶会上，白星黎一袭香槟色调的轻纱礼服，穿着ReneCaovilla的羽毛高跟鞋，与他在礼堂的灯光下翩翩起舞。
——三哥，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你回忆起来，会觉得这一晚格外珍贵呢。
是的，彼时他还不懂，原来果真在多年之后，自己唯一的愿望，只是能再跟她跳一支舞。
在想念无处排解的时候，发信息是完全不管用的，他也曾试图跟白星黎视频通话过，但白星黎的时间很紧，不是在学习，就是在训练，往往说两句就匆匆挂断。
他能理解，要达成理想需要心无旁骛，然而……
那丫头没有心吗？她真的半点都不惦记他吗？她甚至连社交软件都很少更新，哪怕发张自拍也行啊！
亏得他为了她，推掉了所有意图跟自己搞暧昧的对象！
这样焦躁的情绪持续了整三年，因为大一的寒假他学校有事，只在过年时回家了几天，暑假又跟父亲飞往加拿大谈生意了，根本没在龙城待太久；
大二他有时间了，可白星黎假期不是在陪母亲谈客户，就是在陪父亲度假，两人联系倒是联系了，可却一次都没有见面；
至于大三……
大三的时候，他终于有机会约白星黎出来，却被白星黎告知直接来丹城，因为她正在明尧的家里做客。
OK，她优先选择去找明尧，压根没想着他。
“明尧那小子，大学也在阳城，平时指不定跟阿黎见了多少面，放个暑假还他妈要跟老子抢！”
正坐在沙发上刷微博的叶佳朗，闻言抬头：“哥，你跟明尧是不是关系不错，经常联系来着？”
“……还行吧，前两年经常联系，从现在开始我决定不联系了，这白眼狼，亏得我当初还救他一命。”
“你要去丹城找阿黎姐，那就肯定要见他啊。”
叶啸凌冷哼：“他俩都过二人世界了，我还去丹城？我去丹城当电灯泡吗？”
“瞧你这酸的，你怎么确定阿黎姐不是去跟明尧谈正事的？”
“你不是在刷微博吗？你没看见她昨天发了在丹西古镇的照片吗？她就是去旅游的！”
叶佳朗翻出了白星黎微博的最近一条状态，他指着那张照片，似笑非笑：“哥，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这张照片？”
事实上，叶啸凌的确没有，他在看到定位和照片的背景之后，就闷闷不乐地关掉了软件。
他没好气地瞥了叶佳朗一眼：“仔细看又能怎么样？能看出花儿来？”
叶佳朗将图片放大，又将手机屏幕强制性地凑到了他眼前。
“瞧，阿黎姐手上戴着你送的镯子，头上戴着你送的发夹，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
真的，她真的戴着。
叶啸凌盯着屏幕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亮。
听得叶佳朗又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认定了明尧挖墙角，也得亲自去找他算账吧？不战而退，可不是你的风格。”
没错，说得很对。
叶啸凌沉默片刻，果断拿起了手机。
“干嘛呢哥？”
“订今晚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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