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7章 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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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入了柳姨的住处。屋子虽然看起来陈旧，但是院子里却收拾的非常干净。
进入房屋后，三人仔细的查看了整个现场，大堂里有一滩血迹，看来此处就是柳姨的丈夫死亡的地方。
可惜他们没有见到当时的现场，不然的话应该能推断出当时的情况。
之所以北玄坚持要到屋里查看现场，是因为柳姨的反应有些奇怪，她的眼中只有混乱和迷茫，既没有仇恨，也没有开心，不管是为什么杀人，杀人后的反应总能反应出这个人的状态，但是柳姨并没有。
四下查看后，他们并没有找到柳姨的女儿。
北玄经常在那面摊吃饭，但从来没见过她的女儿，难不成这个女儿根本不存在？
“柳姨的女儿呢？”
北玄出声问道。
西门吹沙和落雪也是一脸迷茫。
“四下找遍了，没有见到啊”
两人说道。
“奇怪，找邻居问一问”
北玄说道。
落雪点了点头，出了屋子。
没过多久，一个妇人被落雪带了进来。
“大人，我，我可不进去，这屋子刚死人，不吉利”
那妇人看着落雪要将她带入屋内，有些惧怕的说道。
“京兆府办事，岂容你说不进就不进的，难不成你是想去京兆府的大牢里再说？”
落雪皱了皱眉，语气严厉的说道。
那妇人闻言，心中一惊，咬了咬牙，跟着落雪进了屋。
“你叫什么名字？”
北玄和西门吹沙转过身看着这妇人落雪问道。
“回大人的话，民妇张兰”
那妇人见屋里还有两人，气质不凡，更加不敢有所隐瞒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柳姨还有个女儿？”
落雪问道。
“柳姨？额，你说的柳如是柳大妹子啊？她确实有个女儿，今年有八岁了吧，对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没见她女儿呢？”
张兰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
“是我们问你，不是你问我们，知道了吗？她女儿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征？”
落雪问道。
“回大人，她的女儿叫做徐尔白，长得比较瘦小，他们家本来条件就不是很好，她男人徐大顺常年赌博，家里基本上都被他败光了，至于说特征，尔白的两只耳朵看起来尖尖的，而且如同雪白的兔子耳朵一般，额，我记得当年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给她取的这个名字。还有，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是被徐大顺那个臭男人打的，你们要是找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张兰赶紧点了点头，回忆道。
“这几日，你可有看见她在家吗？”
落雪再问。
“上午还看见这小女娃子在门口玩呢，不过他们家里出事后，倒是没见那个小女娃了”
张兰想了想，说道。
“你可知道为什么柳如是要杀他丈夫吗？”
落雪转变思路，问道。
“嗨，这，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啊，我们都知道徐大顺常年赌博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前段时间听说还准备把女儿卖出去呢，所以两口子经常打架，但柳大妹子怎么可能是徐大顺的对手，据说她男人还会点粗浅功夫呢”
张兰说道。
“粗浅功夫？”
北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如果真的如同这妇人所说，柳如是是怎么杀掉她的丈夫徐大顺的呢？用毒？用迷药吗？
这就得等仵作的验尸结果了。
“你知道邻居王大娘吗？她住在哪里的？”
北玄突然问道。
这位王大娘，他们早上的时候在柳如是的面摊前见过，恰巧也是她撞见了柳如是杀了徐大顺，她可是个关键人物。
“王大娘？她就住在东边，门前有棵大槐树的地方，王大娘可是个能干的人，家里是卖菜的”
张兰闻言，指了指东侧。
北玄出了屋子，跳上了屋顶，便看见了张兰所说的那棵槐树。
“怎么样？”
落雪看着又从屋顶跳下的北玄，问道。
“确实是有一棵大槐树，离这里很近”
北玄说道。
“我问你，你对柳如是和徐大顺的身世了解多少？”
北玄转身，看向张兰，问道。
张兰闻言，陷入了沉思。
“要说了解，其实这柳如是身世还是很惨的，据说她本来家里条件还很不错的，她爹当年还是个教书先生，她娘也很贤德，那徐大顺也不知道是哪里走的狗屎运，竟然成了上门女婿，可徐大顺与柳如是成亲后，他们才发现徐大顺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不仅沉迷于赌坊，还经常对柳如是和他爹娘进行打骂，柳如是的爹娘就是被徐大顺活生生气死的，柳如是有了徐尔白之后，为了生计，才开了一家面摊，但大部分的银子都是用来给徐大顺还赌债了，我们还经常看到门口有收账的人堵门，那些都是赌坊的恶霸，我们这些邻居也都不敢招惹。有时候看这娘俩可怜，乡亲们会悄悄给她们送些吃的，不然的话她们娘俩早就饿死街头了”
张兰想起了柳如是的处境，显然对于那徐大顺没有什么好感。
“杀得好，这种男人，就该死”
落雪听闻后，恶狠狠地说道。
“就是啊，大人，这柳如是怪可怜的，你们得帮帮她啊”
张兰看着气冲冲的落雪，求情的说道。
“我西门吹沙此生就恨这种人，要是被我早点遇到，我非得废了他不可，放心吧，如果真是如你所说的，我们会想办法的”
西门吹沙正义感爆棚的说道。
北玄闻言，也点了点头，柳如是这种遭遇，并不只是这个世界的个例，相反在这男尊女卑的王朝，是随处可见的，他们没有能力去改变，但是遇到了此事总要做些什么。
“他们家还有其他人吗？”
北玄接着问道。
“没有其他人了”
张兰闻言，摇了摇头。
“大人，您看我该说的也说了，可一点都没撒谎啊，我可以走了吧？在这里待太久了，我觉得瘆得慌”
张兰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尤其是大堂地下的那滩血迹让她心生慌乱之感，请求道。
“行了，你走吧”
落雪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看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张兰走后，北玄几人确定此地再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索性直接去那王大娘的屋。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让屋内的老妇人心中一惊，不久前撞见了柳如是杀夫的场面，让她心中到现在都久久不能平静。
“谁啊”
老妇人身形缓慢的来到院子，从院门的缝隙中往外看去，两男一女，那女子还是官差打扮，不是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禀告那些官差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来找自己？
“京兆府办案，速速开门”
落雪语气严厉的说道。
王大娘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紧抽开门栓，打过招呼后让几人进了院子。
“几位大人，我该说的都说了，真的没有任何的隐瞒啊”
王大娘有些紧张地说道。
院子里，北玄三人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异常，听闻王大娘此话，才互看了一眼。
“别紧张，我们听说你当场撞见了柳如是杀了他的丈夫徐大顺，所以来的目的就是让你重复一下今日所见的情况，你如实再说一遍”
落雪眼睛盯着王大娘，安抚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再说一遍吧，今早，我到柳大妹子家的面摊吃面片，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们不就是早上在柳大妹子面摊前吃饭的大人吗？”
王大娘看了看三人，突然想起来早上便遇到过他们，指了指说道。
“现在是在问你话，不要东扯西扯的”
落雪打断王大娘的话，说道。
“额，是是是，早上她跟我说要买我一些菜，因为今天是她女儿的生辰，想要给她做顿好吃的，我们住的比较近，所以让下午给她送去，我上午回来后就留了一些好的菜，下午专门给她送去，可当我到她家的时候，她家院子根本就没有锁，我推门进去，刚好走到屋子门口，便看见柳大妹子手上拿着一把菜刀，那菜刀上满是血，她一个人像是痴傻了一般坐在地上，那徐大顺就躺在大堂的中央，血流了一地，看样子已经死了，我，我哪见过这种场面啊，菜篮子一扔我就跑了出去报了官，后来京兆府的官爷来了，问过话后，我就先回来了，那个地方毕竟是出了人命的，我哪敢久待啊？”
王大娘仔细的回忆了发生的所有事，说道。
“呃，你是说你其实没有看到柳如是杀徐大顺，只是看到徐大顺死在了大堂里，而柳如是手上拿着带血的菜刀？”
北玄听闻后，语气有些凝重的问道。
王大娘作为证人，只能证明她出现在了案发现场，报了官，但她并没有看见柳如是杀人，那么徐大顺到底是不是柳如是所杀，还有待考究，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柳如是一副痴傻的模样？
“是，是这样的大人”
王大娘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你没看到柳如是杀人，为什么报官是她杀了徐大顺？难不成？”
北玄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王大娘，突然语气加重的问道，在问话时，他还夹杂了源气，要是一般的普通人，肯定无法承受，更加不敢隐瞒。
果然，那王大娘听闻后，赶紧跪倒在地。
“几，几位大人，老身冤枉啊，我没有，我没有杀人，我就是看见了柳如是手里有刀，我当时太害怕了，所以才报官的”
王大娘双手一直摇动，竭力辩解的说道，她的身躯因为紧张，开始了颤抖，语气中也夹杂着哭声，想来是被吓坏了。
“哼，既然你没看大柳如是杀人，那你当时也在现场，你也逃脱不了嫌疑，如果你还有所隐瞒，可就不要怪我们请你去京兆府的大牢说道说道了”
北玄语气再次加重的说道，丝毫不顾王大娘的哭喊情绪。
“冤枉，冤枉啊，大人，早，早知道我就不报官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王大娘哭喊，喊冤道，她一边说话，一边磕头。
“行了，起来说话”
北玄看她确实实话实说，没有隐瞒，这才用手轻抬，那王大娘的身子便站了起来。
“大人，只要你们不带老身进大牢，我一定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王大娘起身后，赶紧配合道。
“嗯，那就要看你所说的，是不是我们需要的消息了，我问你，你可发现最近柳如是家有没有什么异常？”
北玄问道。
“平日里，那徐大顺经常打柳如是，有时候我们这些邻居看不下去了，还上门去阻止一下，但基本上没什么作用，徐大顺是个渣子货，脾气来了，连我们都打。至于要说最近的异常的话，倒是有好几个人经常去徐大顺家，他们好像是徐大顺自己带回去的，据说是要买他们的女儿，可怜的小女娃子啊，这杀千刀的徐大顺，猪狗不如啊”
王大娘回忆道，还不忘臭骂徐大顺。
“什么人？你好好想想”
北玄再问道。
“容老身想想，对了，除了徐大顺，最近经常去的还有二黑子和他的两个手下，他是我们这片地方的混子，不是偷鸡摸狗，就是坑蒙拐骗，有时候还经常调戏娘家妇女，我记得柳大妹子就多次被他调戏过，徐大顺都不敢招惹他。”
王大娘眼神一亮的说道。
“二黑子，看来是个帮助掠卖人口勾当的人，这么说就能说的通了，除了二黑子和他的两个手下，徐大顺最近还带谁回过家？”
北玄继续问道。
“还有谁？最早就是二黑子他们，后来，后来，对了，后来还来了几个人，他们好像自称是花坊的人，我记得他们都穿的是黑色的衣服”
王大娘想起后说道。
黑色的衣服？花坊，莫不是司马家族的人？
“花坊？你可知道他们说的是哪间花坊？”
北玄问道。
王大娘听闻，摇了摇头。
“他们的衣服上有没有什么特征？”
北玄急切的问道。
“衣服？衣服，额，想起来了，他们的黑衣服后背上都有一个红色的图案，像是两条双头大蟒蛇，中间还有奇怪的字，我不识字，不认得”
王大娘说道。
“果真是司马家族的人”
三人同时说道。
如果是司马家族的人来过，那么徐大顺卖女儿的事也多半与柳如是杀徐大顺有关。
“司马？司马家族？那，那可是不好惹的啊，几位大人，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司马家的人找上门来，那老身可就性命不保啊”
王大娘听闻司马家族几个字，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在京都，像他们这种小人物，根本不敢招惹司马家族的人，哪怕是背后说错一句话传到他们耳朵里，也会给他们带来灾祸的。
“放心，不用紧张，今天的事我们不会对外说出去的，再问你个问题，你可有见到柳如是的女儿徐尔白？”
北玄安慰了王大娘几句，再问道。
得到了北玄的保证，王大娘的恐惧情绪消散了很多。
“徐尔白？没有，我今天一直没见过她”
王大娘肯定的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那二黑子住在哪？”
北玄有些失望没有找到徐尔白的下落，转身问那二黑子的住处，他怀疑徐尔白已经被这二黑子或者司马家族的人带走了。
“二黑子他们根本就没有固定的住处，就是个无业流民，不过西边有一家赌场，他们经常在那里出没，你们去那里，应该能找到他们”
王大娘指了指西边的方向。
北玄几人闻言，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想问的问完了，你们还有什么问的吗？”
北玄说道，转身看向落雪以及西门吹沙。
两人都摇了摇头。
片刻后，三人离开了王大娘的住处。
“嘘，这些个官差，终于走了，不行，不能在这里待了，我得出去避避风头，那也不行，要是京兆府的人发现我没见了，那不更加重了我的嫌疑了吗？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大娘陷入了纠结当中。
而北玄三人则快马加鞭的去往那家二黑子几人经常出没的赌场，希望还来得及找到徐尔白的下落，至于柳如是是否杀了人，还得让落雪以及京兆府来查，毕竟悬天司也不能插手京兆府已经介入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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