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2章 偏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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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商队一走，南乡城便起了祸事。“咳咳咳！大夫！看看我吧！我好难受啊！”
“苏大夫！救命啊！我咳咳咳！我已经咳了好些日子了！”
“大夫！”
“苏大夫！”
苏竹颤抖着手为病榻上的病人施针，额头上满是虚汗，楚千灵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强制道：“不行，你得休息了。”
“外面还有好多病者，我不能休息。”
楚千灵皱眉，不放手。
“你也知道好多病者，倘若你倒下了，南乡城便少了一份助力，会有更多病者无从就医的。”
苏竹沉下眸色，“好吧。”
这场疫病来的十分迅猛，好似一夜之间，百人患病，求救之人堆满大街小巷，南乡城中的大夫，跑了一部分，留下的一部分也快累垮了。
研制救治药方还在进行中，南乡城的官员上报疫情之事不知多久才有援救下来，三日不到的时间，疫情而亡的尸体已经堆积成山了。
楚千灵听了苏竹的话，做好不被传染的措施，每日帮着安顿病者。
看着许多人痛苦的死在病床上，她无以复加的想起，那日夜市所见楚千月的侧颜……想起李烨说过的话。
不、不会有牵连的……
南乡城的官员没应对过这种事，甚至于他的官职都来历不明，他早些将那些已死之人堆积起来，更是出其不意的一把火烧了，再将城门封锁，不让城内之人流窜，甚至是那些没有事的人，要出城也是不许。
疫情传染再加上城门封锁，内无救治之法，外无生门之路，南乡城暴乱了。
一些人杀了守城的官兵逃出南乡城，有疫病的更是将疫情扩散在外，朝中得知，想是光派些医官不可，而武王爷白宣成自主请缨前往镇压暴乱。
……
白宣成来了。
城外的人知道，但城内的人不知道。
楚千灵帮着苏竹救治病者，当城门打开，众多官兵一拥而入压制暴乱时，楚千灵看清带头而来的人。
那张清冷的面容，当即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是白宣成，是他，他来了。
楚千灵怕极了他。
暴乱的声音和士兵的阻拦将楚千灵掩盖，她眼睁睁的看着白宣成入了南乡。
她想也不想，转头立刻奔向李府。
“舅父！舅父！”
李烨手中握着一份书信，看见她进来，无奈的笑了笑，“白宣成来了？”
楚千灵喘着粗气点头。
“舅父从不说无用的话，也不做无妄的猜测，只是事情没有得到确实，不敢肯定的告诉你。你的姐姐，从三岁开始，便一心想着如何报复那些害死她生母之人。”
说着，李烨把书信递给了楚千灵。
楚千灵接过，吸了一口凉气。
信上所道，是楚千月的事。
当时楚千月欲嫁白宣成，意图谋害皇室一族被楚戊连发现，故而被楚戊连远嫁商贾之人万章海。
没曾想楚千月竟与刑部侍朗大人等人暗有勾结，留有后手。
楚千月私通万家管家谋害万章海的性命，用一些些非早皇国律例所允之货物，低进高卖。
暴利不止后，便从外潜入京城一段时间，转往南乡城，散播鼠疫，又煽风点火，让南乡城城官闭门锁城引发暴乱。
京城朝堂，数官起奏要武王爷白宣成前往制止暴乱。
复仇，计谋，调引白宣成，想来个翁中……
楚千灵看完信一言不发，李烨摇头，“没等皇上决定什么，这位武王爷知道南乡城暴乱的事以后，便主动来送死了。”
楚千灵不解，“楚千月为何要害白宣成？虽然他是杀母仇人的孩子，但那么多孩子又不止他一人……”
“白宣成的生母啊！就是当时提议，囚禁涂木达生子以挟的太子妃。太子妃人已故，这帐自然要算在白宣成的头上。”
“那楚千月现在就在城内吗？”
李烨摇头，“怎么可能，困在城里的，只有我们。”
李烨本是要走的，可楚千灵要留下来，李烨二话不说的也留下来了。
“白宣成他……定然有自己的法子，不会任由楚千月所害。”
李烨瞧着楚千灵提及白宣成的神态，试探着问了一句。
“灵丫头啊，你还对白宣成有意不成？”
楚千灵一想到白宣成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往事种种……她身体发冷，不由自主的搓了搓手臂，苍凉一笑：“我对他本就是妄念，经事探心，他与我……已然不可能了。”
“好吧。”
……
楚千灵回到医馆的时候，医馆里已经住下好些太医了。
都是从盛京城来的，时间有限，南乡城这种小地方自然没有救站医馆，无法另开医所之下，援医们只能自寻医馆开始研究疫情。
这一来，都是苏竹在太医院的老熟人。
当即便聚在一起开始讨论。
楚千灵回来后寻了半天，猜测苏竹在他常去的那间院子，便摸了去。
推开门看到一群太医院常见的白衣官服之人，她一愣，踏进门的脚又收了回去。
“对不住，我不知这么多人……”
“没关系。”
“我们谈好了，你找苏竹是吧？我们出去，你们谈。”
一个个满脸促狭往外走的模样，让苏竹苦笑不得，仿佛又回到了太医院的时光，只是那时候，寻上门的都是宫女，他一个也瞧不上……
楚千灵闹了个尴尬，进了门轻咳一声，“我可能要走了。”
苏竹的笑容褪下去半分，“打算何时离开？”
“明日夜里，同舅父一起。”
“嗯……”
“还没吃晚饭吧？我推你去吃点。”楚千灵刚靠近苏竹，他突然紧紧攥住了她的衣袖，“我知道。”
“嗯？”
“是因为白宣成来了。”
“……有一半他的原因。”
“如果他见到你，要带你走，你会跟他走吗？”
“说什么呢。”楚千灵抽出自己的袖子，走到苏竹的身后，将他推出门。
“这里就是我的家，以后我只愿侍奉舅父终老，其他的皆不做考虑。”
苏竹紧紧握住车轮，制止推行。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
楚千灵怕伤着他的手忙停下，沉默了一下，她解释道：“我已嫁过人没了清白身，又落过孩子，不配与你……”
“我不在意这些，我只要你，楚千灵。”苏竹字字恳切。
他对于任何人，都没有这般过，如今楚千灵态度如此不容抗拒，他也顾不得脸面了。
“我……”
“果然是你。”
一声冷峻音调打断了他们对话，廊台转角的阴影让来人的神色晦暗不明。
楚千灵看清来人，当即脸上一白。
白……白宣成！
她想转身就跑，可白宣成死死的盯着她，让她清楚的知道，他早已认出了她。
按照白宣成一贯的手法，若是她跑了，遭殃的只有苏竹。
“暗卫告诉我说你没有死，就在这里，呵。”白宣成一声冷笑，随着他快速的靠近，带来一股风力，双眼发红，如同……极饿状态下准备捕食猎物的狼。
苏竹转动轮椅，欲挡在楚千灵的跟前。
白宣成向右一跃，踏上廊台侧椅，转身避开苏竹，跳到楚千灵的面前。
楚千灵闭上眼，缩起肩膀，浑身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她在怕他。
白宣成收了收自己一身的张狂和气焰，失而复得的人就在眼前，靠近她便害怕，远离不是他所愿。
“你装死？你竟装死？”白宣成一肚子的话不知怎么说，张口便是质问。
“你离她远些！”
苏竹一出声，白宣成愤怒难忍。
“是他让你假死的对不对？我当李桂艳是如何知道那些我与你的事情，原来是他一直在看着你，从未向我透漏只言片语，只待你我误会越来越深，让你心灰意冷之后离开，再假惺惺的当个好人留在你的身边，我现在就杀了他！”
“不要！”楚千灵忍着浑身的不痛快，拉住白宣成。
“你！你可能认错人了！”
“认错人？认错人你为何要怕我？”白宣成觉得心痛，“你若早些告诉我，你就是在我落水时救我之人……”
“白宣成，你不觉得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吗？你对千灵造成的伤害早已不可磨灭，如今改变不了什么。”
白宣成反手抓住楚千灵，盯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楚千灵避开他的目光，颤抖着重复道：“你……认错人了。”
楚千灵想过千万种再见白宣成时，他会如何对待自己。
发现她骗了他，是一刀杀死，还是带回去像以前那样慢慢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