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十七章踏入星系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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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哪门子的殿下？
他不是深山老林里老头摸出来的不与时俱进的妖怪吗？怎么又穿越又玄幻的！哪个**编剧能这么写本子！都殿下了怎么还动不动就碰瓷老晕倒！什么时候殿下也掉价干这种副业了！就不能多修一门别的发财的法术吗！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什么破殿下捡回家来又不保质又不保量，坏了连个修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陈墨觉得这种感觉像是经历过一次，看着这个人倒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连怎么办都不知道……好像就要失去他了。
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下来，从繁枝茂叶的一团绿到只剩下几个光秃秃的枝桠不过就是眨眼间的事情，看着厚实的叶逐渐萎蔫打卷，然后叶柄变得假木质化，随后从枝上断落，失去所有的养分，凋零、衰亡。
陈墨心口一悸，那些连续剧似的梦境突然从虚假中缓缓走出，纷至沓来淹没了他。
殿下！
顾灵宣！
六殿下……
阿宣！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私自操纵‘它’，万一你控制不了，你要了他的命，咱们也活不了，你疯了吗！”山龟一把夺过四殿下手里拿着的一枚卵，卵上缓缓浮了一层黑雾，是四殿下催生的“魔气”。
山龟看到那愈发浓郁的黑雾，花白的眉毛一紧，眉间的沟壑变得更深……虽说鼠族位卑，灵力低微，可到底成仙成魔还算是可控，若非业障深重，怎会如此堕入魔道，四殿下入魔已深，再无回头之路。
同是听他讲学的弟子，六殿下是他最喜爱的一位，可四殿下生母所托，万死不能辞！
同门师兄弟的，加之骨血里带有的手足之情，何以至此？
“留着他这条贱命留得太久了！你不是说有办法的吗！什么时候才能杀了他？”四殿下狠厉的眸光如点点针芒，让山龟避无可避。“总有一天，哪怕这条烂命保不住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他死，他不是没见过地狱什么模样吗？那就让他看看！”
山龟没有说话，因为以往也不是没走劝过他让他放下，可是四殿下像是此生就为了顾灵宣而生一样，他什么都没有了，他就只有恨意，如果阻止他去恨，四殿下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山龟开始时怕他放不下，是为了他能好好生，后来怕他真正放下，是防止他想要死。
他也明白他心中真正所想，也曾助人明是非辩对错，教人习文知理，恍然回顾才发现，哪有什么对错之分，时代变迁，到现在只不过是意识的共同体罢了。而那些被认为是错的人，只是因为所想所做与世人有异，异就是错。
山龟心之所系，仅一人而已。他教了旁人一辈子是非对错，就只想任性这么一次，这一次，他不想把这种感情强行归类，他就是想这么做罢了。
“不管你怎么想，哪怕搭上自己的命，现在都不是动手的时机，我既然答应过你母亲要护着你，就不会让你死在我前头，想个顾灵宣同归于尽的念头，你消了吧。”
四殿下为了能让顾灵宣死，在自己身上和顾灵宣身上种了蛊，一人亡，另一人绝无独活的可能。那蛊名为偕老同穴，本是和配偶之间常牵系的一种蛊，只能由母蛊吸食血肉分化后另一只子蛊才能生成，若是做害人之用，种母蛊的人会被蛊虫影响，骨质由软变瓷，最后硬质化如青玉……叮铃作响化为尘，撒落空中跌宕那么几次，落到子蛊的寄体上，子蛊也落得同等下场，算是同穴。
四殿下方才分明有意催动那蛊，山龟才骤然有些急了。他一生清正，从来与这等邪物打不上什么交道，殚精竭虑才暂且压制住四殿□□内的那只蛊，保住他一条性命，可四殿下不在乎，他只在乎顾灵宣能否因他而死，他在这场博弈中是否能自欺欺人地胜上一筹。
“谁！”陈墨的无感像是重新进化了一样，变得格外敏锐，竟然察觉出暗处有“人”，这是往常的他做不到的。他在常人中耳清目明，敏锐度已经算是个中翘楚，而眼下……不是他能理解的“超能力”。陈墨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他和顾灵宣会相遇了，不是什么冥冥注定，更不是老头子送他来给自己当个“床/伴”。
他和那姓顾的，八成是同类，按照老头儿听个灵异故事就蹦三尺高的光辉事迹，在这件事情上这么淡定就只有一个原因，老头也是。
那暗处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是谁？
陈墨只是想让“它们”知道他发现“它们”了，目前他并不清楚“它们”是否有自己解决不了的威胁，所以他也不敢贸然起正面冲突。
山龟情急之下拉着四殿下飞快遁逃走了，等又回到暗无天日的“基地”，他才想到不过就是被一个普通人误打误撞发现了，怎么能急成这样。
他想起以往四殿下听学时，有时会偷偷吃些点心。以往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也不会有人发现他近乎明目张胆的偏颇，可有一回讲到动情处，绕到了他的身侧不自觉地拂了拂衣袖。小四殿下尚无现在这样深的心机，战战兢兢地竟将怀里的点心抖了出来。后来自己告诉他，人万万不能做什么心中有愧的事情，不然就如同惊弓之鸟，别人还没开始有所举动，自己就把自己吓死了。
四殿下如今倒是不怕了，他已经不再有愧了，恨意像强权霸主一样征服了他整体的思维，那几分稀薄的愧早就怕得溜之大吉了。
可是他自己还有愧，他始终做不到坦荡面对自己做的事情，更无法面对自己。
山龟想了想，觉得虽然时间和空间更迭变迁，可总有些思想相互碰撞，总是能够在不同的时空表述出相同的含义，听到或者看到的时候按捺不住地兴奋，无端生出几分清茗酬知音的欣喜和惆怅。
他记得现在的理论中管这个纠结的状况叫本我和超我，超我是理想、道德等一切公约法治认为的所谓对的事情，而本我大约就是他现在做的一切。矛盾的冲击令他窒息，但是他依旧选择追求本我，他现在只愿意被原始的思想支配。其实还有一种人格思想叫自我，可他的自我已经死了，他失去了超我和本我调控的均衡，山龟自我的白骨化的尸首与四殿下的生母葬在一起，日日年年，成了自欺欺人般的亘古长远的陪伴。
山龟轻叹了一口气，轻而绵长，然后随着渐弱的气息消逝在黑暗中了。
陈墨刚刚才有“觉醒”的预兆，能感应到它们的存在已是十分不易，察觉到它们离开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交锋的打算。
不得已陈墨只能把顾灵宣安置在医院里，又劳烦老头儿跑一趟，本来不想让他老人家挪窝的，可顾灵宣毕竟身份特殊，最了解他的也就老头儿了。
这边还没等到老头儿过来，那边小吴火急火燎催命一样打电话，说警局出事了，老太太从地方医院穿着病号服就赶过来了。
陈墨把顾灵宣安置好以后，透支了革命尚未成功的路佳的情分，托了白医生多加照料。
“阿姨，您怎么来了，您这个身体状况，怎么能从医院里出来呢？”陈墨来的时候，小吴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周阿姨，温热的水汽雾化得刚好，氤氲在周阿姨与众人视野之间，像是不自觉间筑起了一道雾制的分割线，曲折蜿蜒着上升的形状，像是可以吞噬人的，具像化的表现。
“小伙子，你跟上次那个小伙子去我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们让郑村长瞒着我，我心里很是感谢你，可是你瞒不住我的……星儿她有什么事，一般都会提前打电话，回趟家都会提前好几天就跟家里说，让我在家等着，后来我问了郑村长，村长告诉我说，你们呢，是警察，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周阿姨的话很慢，慢到凝住的些许淡雾全都消散开来，露出周阿姨涤净的双眼，参破了善意的或其他形式的各类谎言。
陈墨知道，从他们登门，周阿姨也许就知道了。
“星儿她是不会做什么坏事的，这孩子打小胆儿就小，看到玻璃外边趴只壁虎她就整夜睡不着觉，什么虫子她都怕，她不会做违反法律的事情的警察同志。”周阿姨抓住陈墨的手，有些激动地说。
周阿姨白发人送黑发人，长久以来难免把一部分寄托在儿子身上的感情，转化到儿子的女儿身上，密密麻麻的疼惜加怜悯，日复一日累加成的感情，正常程度已经无法衡量，超出所能测度的一切范围。郑星虽然拥有些许不幸，却应当又是无比幸运的。
“阿姨您别怕，郑星不是我们的嫌疑人，我们找您只是了解一些基本情况。”陈墨说。
“可这次老大他们家和郑星进了医院，跟……跟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有什么关系。”周阿姨不想提起以往的那些伤痛，几乎有些哽咽。“那些事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星儿才一岁，她能知道些什么。老大他们家这时候还躺在医院里呢，警察同志求你救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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