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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公告《旧日之书》

古神的诡异游戏 宝月流光 2144 Jan 2, 2024 8:50: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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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老家主眯眼瞧着正发号施令的褚行,察觉到几分色厉内荏的意味。
然则如其所言,此间关键在于稳定军心,保持对戍堡中镇军的压制。
倘若正面战局崩溃,那么即便尔朱度律再有后手,妙手,神手,也是无济于事!
因而他没有出言揭穿褚行,而是选择与其余豪强族主一同走出屋宅,迈向战场。
尽管犀吉从佑与刘臧令接连身死,诸族子弟亦是损失惨重使得诸族根基大受动摇,可在此刻的战阵上诸族家奴佣客相加仍多出镇军两倍有余!
进攻无法,坚守或可一试!
彼此间纵有抵牾,此刻也得放下。
只是这些强宗豪右们并未注意到在其踏至战场边缘,开始疾呼厉喝试图稳定军心的刹那,城头之上有着一股不起眼的火把正在迅速地左右晃动。
似乎是收到了讯号,镇中某处有人攀至房檐之上,也开始用同样方式晃动起了火把。
一处隐蔽的巷落中,巫日合云咽下最后一口干粮,伸展了下手腕后笑道:“包扎得挺不错的。”
李兰实在没有心情与其说笑,只淡淡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可他随即就见巫日合云再度抽刀,立时站起身随之警惕起来。
“走吧,在这里也窝够了。”巫日合云眯眼望着远处晃动的火把。
说罢他吹了声口哨,四面八方竟是涌出了不少人来。
同一时刻,镇将府内亦是有匆匆赶来的军卒将此事悄声禀告张宁。
张宁思忖间不禁轻笑出声,王彬所做远超此前谋划,甚至逼得诸族家主们不得不亲自上阵督战,这无疑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想来此刻的尔朱度律亦是惊愕万分。
双方于棋盘上的落子都只剩了最后一招,胜负手将至。
一念及此他侧头望向静候在旁的格朗哈济:“可有尔朱军使的下落?”
格朗哈济微微躬身:“禀将主,已搜过军府及戍堡内外,并无其踪迹。
…那…那前番与卜苏军主搏杀的武人贺六浑亦是消失不见。”
他神色难看至极,哪怕知晓此话可能会招来将主的责骂呵斥,仍未有砌词狡辩。
眼下王军主率军扼守城墙,逼得千余叛军不得寸进,邹军主领兵封锁全镇,行里应外合之谋划。
倘若再算上重伤未愈,卧床不起的卜苏军主,三位军主可谓是将护卫镇将大人安危之重任全权交由自己,可如今未曾寻出尔朱度律踪迹也就罢了,竟是连贺六浑那同样负重伤的武人也在自己的眼皮下消失不见!
这令自己如何对得起诸位军主交予自己的众人?
如何对得起镇将大人的信任?
张宁觉察到年轻军人的心中波澜,温言宽慰道:“那位尔朱军使早与镇中的强宗豪右们暗通款曲,勾连一处。
哪怕是在军府,在这将府中亦是不知有多少走狗爪牙。
既然其是早有谋划,你也无需自责。
你是军中之人,是注定要驰骋敌阵,为本将酣战向前的勇士,把你留在这里倒是本将本末倒置了。”
格朗哈济闻言眼圈微红,咬唇拜倒。
这话倒不是张宁在刻意收买人心。
在谋划中他料到豪强家主们必会遣人刺杀自己,甚至猜测可能出现大批死士猛攻将府的恶劣情势。
因而他不敢托大,在自己时刻保持警惕之下亦是调来了格朗哈济及其麾下半数军士护卫将府。
至于贺六浑的消失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作为以命相搏重伤卜苏牧云,斩去军府气势的有功之人,即便是本着千金买马骨之意尔朱度律也定会暂护其周全,何况那可是贺六浑啊!
以尔朱度律的阅历眼力,不会瞧不出贺六浑的厉害之处。
正招兵买马的尔朱氏需要这样的人才。
早在尔朱度律出府不久,自己着手今夜布局之时其实就已秘遣巫日合云摸去贺六浑房中伺机杀之,可孰料已是人去房空。
待到格朗哈济点齐军士赶来将府,就更别想找到贺六浑的踪迹了。
不过又如何呢?
张宁笃定胜负已分,待到那时早有法子留下贺六浑,他绝不会放任这个威胁从眼皮子下面溜走。
……
镇外,火把高举照亮夜空,随着传令兵疾驰奔行,数百名镇军正从各处主干、巷道徐徐入镇,向着戍堡处穿插压去。
邹炎立于雪中一言不发,待到这些军士在两名幢将的带领下消失不见这才缓缓呼出一口热气。
他转而对身侧部属道:“传令,命余下将士前来此处集结。”
本就愤懑的部属对于这一命令很是迷惑不解,将围歼叛军的机会拱手让于卜苏牧云麾下军卒也就罢了,可为何要让本在扼守诸处险要城垣的部曲们突然集结?
他虽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卒,可也知晓其中显而易见的道理,忍不住问道:“军主,这样做如何镇中有变故那该怎么办?”
部属的意思很是明确,既然已将立功的机会让出,那么怎么也得守好本职,不要使零散叛军有突围脱逃的机会,不要犯错才好。
豪强大族们在镇里扎根横行了那么多年,谁知道会不会掌握几条暗道,避过卜苏军主麾下的部曲。
这等情势下让己方军士守卫好各处不应当才是谨慎的做法吗?
对此邹炎只是微微笑了笑,他望向深重的夜色,谁说己方需要应当的敌人一定是来自镇里呢?
他突然有些明白自家将主彼时的心态,他踏了踏脚,似是这样做就能驱散下寒气,随即凝声道:“勿要多问,执行军令。”
部属悻悻然退去,不多时军令传出,值守在各处的军士开始向着邹炎所在之处汇聚。
一百人…两百人……
三更时分,寒气最甚,军士们离开火堆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雪中,只觉得浑身几乎都要麻木了。
先前听着镇中传来的戍堡声,军士们既兴奋又担忧。
兴奋的是将要有立功的机会,军府对于有功之士从来不曾刻薄。
担忧的是自家的亲属家人还在镇中,是否会受到波及。
好在不久后就得知叛军对于普通镇民们暂时秋毫无犯,这才令其安心,又更为兴奋了些。
然而随着时辰推移,久久没有得到上阵军令的他们兴奋退去,疲惫与困意如潮水般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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