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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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肚脐处传来撕卝裂般的疼痛，还没等哈利反应过来，眼前的色彩就全部破碎。他仿佛变成了即将被分娩出的婴儿，经过痛苦窒卝息的挤卝压后才堪堪落到了实地。
脚下一软，原本被紧卝握的奖杯也顺势掉在了地上。
“抓卝住他。”一个冷酷阴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斯莱特林的救世主脑中一片嗡鸣，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
伏地魔，他所有噩梦的源头。
滔天的恨意才刚刚上涌，哈利的意识又差点被虫尾巴的钻心咒搅碎。男孩双卝腿一软，咬着牙跪倒在地，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伏地魔回来了。
*
漫长的折磨结束后，虫尾巴开始拖动哈利，将他结结实实地绑在墓碑上。
整个过程中，即便手掌被自己掐的血肉模糊，哈利也没发出一点声音，他只是用一种冷静到可怕的眼神一一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
草丛里缓缓游卝动的纳吉尼，眼睛里闪动可怕光芒的虫尾巴，还有他怀里婴儿似的伏地魔。
三强争霸赛以来的所有事情都在脑中逐一浮现，那些零碎的怪异终于被一条线索串联起来，拨卝开了整个事卝件的真卝相。
一心二用，思考的同时哈利也没忘了自救，他还有海波尔这张底牌，只要抓卝住一个时机，他就能逃出去。
他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然而，接下来的事却远超他的预料。
“快！就现在！”伏地魔催促着。
虫尾巴扯开怀里的包裹，把里面那个丑陋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冒着热气的坩埚，接着他举起魔杖，念出了让哈利遍体生寒的咒语。
“父亲的骨，无意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哈利脚下的坟墓裂开，一截骨头应声飞进了坩埚，原本平静的液卝体顿时翻滚起有毒的蓝色。
“糟了哈利，他想复活！”海波尔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哈利手脚发冷，愈发拼命挣扎起来——
他被墓碑上的雕像禁卝锢，根本没法解卝开海波尔的封印。
“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仪式还在继续，虫尾巴砍下一只手掌丢进坩埚，接着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拿着匕卝首走到哈利面前。
“仇敌的血，被卝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哈利下意识就默念起一个无声的凝血咒——这是德拉科看不惯他老是受伤，特意从马尔福庄园的图书馆里查到的咒语。
金发斯莱特林的原话是：“哈利波特，但凡你有点常识就会知道巫师的血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再让我看到你把自己弄得一身血，你就别想踏进宿舍一步了，我晕血，尤其晕哈利波特的血！”
可惜虫尾巴的速度太快了……看着自己手臂上流卝出的鲜血，救世主诡异地想到，幸好德拉科不在场。
倒不是真信了那小少爷晕血，只是，单纯不想看到那人脸上的担忧和心疼。
明明每次都恨不得把他骂到狗血淋头，可末了还是会守着他的身旁，骂着骂着就变成了嘱咐。好吧，德拉科现在变得那么啰嗦，或许还真的是哈利的错。
……
很奇怪，很奇怪，就算是这么危险的情况，只要一想到那双总是夹卝着嘲讽高傲的灰蓝眼睛，脑中再混乱的思绪都能冷静下来。
海波尔，哈利在心里叫了一声。
什么？
我要活着回去。
我要活着回去见我想见的人，说我想说的话。
……
额头上的伤疤疼的快要裂开，可眼神却坚定地望着那片蒸腾的雾气。随着坩埚的不断翻涌，那原本婴儿似的东西逐渐拉伸长大，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走出坩埚，他披着袍子，脸色苍白，蛇一样的脸，还有那双充满恶意的红色卝眼睛。
伏地魔复活了。
*
伏地魔着迷地抚卝摸卝着自己的新身卝体，胸口、手臂、脖子……虽然脑袋上没有一丝头发，但并不影响他享受这份重生的快卝意，是的，没人能杀死伟大的黑魔王，他还是回来了。随后他轻巧地走到虫尾巴面前，开口发出的声音，低沉而森冷。
“我的魔杖，虫尾巴。”
虫尾巴立刻恭敬地从怀里拿出那根紫杉木凤凰尾羽魔杖。
“伸出手臂。”
“是，我的主人。”
虫尾巴惶恐不安地伸出有黑魔标记的左手，伏地魔缓缓用魔杖按了上去，原本暗淡的黑魔标记顿时像是被注卝入了生命，不停涌动起来。
与此同时，阴沉的天空上凝聚出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数道黑气从骷髅的嘴里飞出，落到地上时就变成了一个个银面黑袍的食死徒。
“欢迎回来，我的朋友们。”伏地魔饱含疯狂的目光一一扫过他曾经的仆人们，“已经十三年了，今天你们又重新聚卝集在我面前，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我承认我有些——失望！”
食死徒们全都畏惧地低下了了头。
“你们没有一个人试图来寻找我，克拉普思！格鲁穆！哥卢……”伏地魔愤怒地念出食死徒的名字，每念一个就会掀翻他们脸上的面具，强大恐怖的魔力把这些“胆小不忠”的仆人统统击倒在地，直到场上只剩下一个食死徒。
“……甚至是你，卢修斯。”
哈利原本镇定的绿眼睛霎时掀起狂乱的风暴。
面具掀开，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救世主的视野里——
卢修斯马尔福，马尔福家家主，德拉科的父亲。
……
卢修斯咬着牙，跪拜在伏地魔面前：“主人，只要我有一点点您的踪迹，或者关于您的传言，我就会向您证明我从未改换门庭，这段时间我在众人面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掩饰罢了……”
哈利的心沉到谷底——他早就把马尔福家的背景摸得一清二楚，卢修斯就是一个典型的商人，一切选择都是出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伏地魔得势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加入食死徒，却又没让纳西莎接受黑魔印记，给自己留了退路，所以伏地魔倒卝台后，他才能圆卝滑地保全马尔福家。
如今伏地魔重生，一个强大的黑魔王，和一个甚至都没有成年的救世主，卢修斯会怎么选，哈利都不用猜测。
……卢修斯的立场，决定马尔福家族的立场，马尔福家族的立场，决定德拉科的立场……
“啊！”
额头上的伤疤，又一次狠狠灼痛，经受了这么多折磨，救世主今卝晚第一次叫出声来，狼狈不堪，歇斯底里——
他和德拉科，真正走到死路了。
这个念头才刚刚生出，就足以摧毁他一切防备——
敌对的立场，不能再有一点点关心，不能再有一点点靠近……
他怎么能，怎么能甘心……
被哈利的叫卝声吸引，伏地魔放弃教训自己的下属，转头走向自己的宿敌。
“哦，哈利，我差点都忘记你还在这里，站在我父亲的尸骨上，好吧，让我想想怎么介绍你，这段时间以来，你都成了和我齐名的人物了。人们怎么称呼你的？大难不死的男孩？
你的传卝奇中有多少谎卝言啊哈利，还是要我提醒你十三年卝前的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让我失去了我的魔力！”
阴冷的吐息打在哈利耳边，他可以清楚看到那双红色卝眼睛里的恨意——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恨意。
“……是爱，那可爱的莉莉波特为了她唯一的儿子——”
“住口！你没资格提我母亲的名字！”男孩在极度的痛苦中怒吼出声，压抑了十多年的恨意喷卝涌而出，以摧枯拉朽的势头绞杀了哈利所有理智。
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拥有快乐的童年，可以躺在父母怀中撒娇，他却只能躲在碗柜下祈祷姨夫姨卝妈卝的一丝丝怜悯。
为什么别的孩子可以交到知心的朋友，可以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他却只能在一声声“怪物”“怪胎”里学会防备孤独。
为什么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就要被魔法界强行按上去他卝妈卝的“救世主”！
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没鼻子怪物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杀卝戮！
而现在，这怪物又要毁了他原本逐渐平稳的生活！逼着自己不想放手的人走到他的对立……
冷漠、理智、不近人情……哈利撕毁自己一层又一层的保护壳，暴卝露最原始本真的愤怒痛苦——
“你这个残卝暴丑陋的怪物！我母亲可以杀了你，我在一年级可以杀了你，二年级可以杀了你，我现在也可以杀了你！”
伏地魔有那么一丝讶异，随即疯狂大笑起来：“你还以为我不能触卝碰你吗？你还以为那可笑的‘爱’会有作用吗？”
细长苍白的手指猛然用卝力按在哈利的额头，但伏地魔的身卝体并没有像一年级那样消融，反而带出一股剧痛贯穿了哈利的脑子，撕心裂肺的哀嚎似乎要割裂墓地的上空。
那带着血的惨叫让活了万年的海波尔都忍不住焦急游卝动：“哈利——”
“海、波、尔！”
“你——
“你，你听我说！”男孩在心里和蛇怪交谈的声音也仿佛是从骨血里破出的嘶哑，可又带着一股极度疯狂的镇定，“我要你帮我……”
“帮什么。”
“帮我杀了伏地魔！”五⑧16○.com
*
似乎是欣赏够了宿敌痛苦的模样，伏地魔移开手指，甚至解卝开了哈利的束缚。
“拿起你的魔杖波特！”
哈利软卝瘫在地上，双膝颤抖，万分艰难地爬起来。
“我叫你拿起来！起来！起来！哦——你应该学过怎么决斗吧是吗？首先，我要互相鞠躬，来吧哈利，礼节是一定要遵守的——”红眼蛇头的疯卝子还故作优雅地俯首鞠躬，“邓布利多可不想看你忘了自己的礼仪是吧……
——我说！鞠躬！”
一股无形的压力扑在背上，几乎要把哈利的脊梁压碎，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浑身颤卝抖地支撑着——
“不……”
“钻心剜骨！”
“啊啊啊啊啊啊啊！”
……
“好孩子哈利，你的父母应该为你感到骄傲，尤其是你那个，死去的，麻瓜母亲……”
“我说了你没资格提她！”少年嘶吼着从地上爬起，用早已鲜血泥泞的手掌握紧了魔杖，“Expelliarmus！”
“АVadaKedАVra！”
两道从魔杖中射卝出的光芒在空中撞击到一起，霎那间扭曲了周围的空间，激荡出恐怖的光粒。
“我要，看着光卝明从你的眼中，一点一点消失。”伏地魔说着加大了魔力，属于他的魔法光线瞬间占据了上风。
哈利的另一只也握上了魔杖，恐怖的魔力波动已经削去了他手上的层层皮肉，隐隐可以看见里面的白骨，那双绿色的眸子此刻却闪着惊心动魄的光泽，和毁灭一切包括毁灭自己的疯魔。
“你错了……”他咧了咧嘴，“我从来，就没拥有过光卝明！”
伏地魔顿时感到一丝怪异。
“海波尔！”
巨大的蛇怪从哈利的袖子里飞出，以灵卝体状态融进哈利体卝内，随即，绿眼睛斯莱特林在海波尔的操控下，念出一串古老怪异的咒语。
不妙！伏地魔当即就要收回魔力，可让他心惊的是，原本两道泾渭分明的魔力光线竟然有了融合的迹象，他不仅没办法从里面脱身，剩余的魔力还不受控地朝哈利那边涌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伏地魔惊愕。
哈利突然笑了，笑的无明颠倒，笑的无比疯魔。犹如在幽冥盛开的花，致命绮丽。
“我说了，我要杀了你……”
语气轻柔，仿佛一声叹息，哈利又一次念起了咒语。
“小子你疯了！你的身卝体受不了的！”海波尔大骂。
哈利充耳不闻，绿色的眼睛逐渐被猩红覆盖，看着伏地魔逐渐惊恐的表情，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似乎又要张口念第三次咒语。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哈利波特！你他卝妈还想不想活着回去见你那位少爷了！”
念咒的动作顿时僵硬，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清明——对，我要活下去……
德拉科是不会给我收卝尸的。
所以，
我要活着回去见他。
……
光芒最终吞噬了整个伏地魔，随后又疯狂注卝入哈利体卝内。
“啊啊啊啊哈利波特你以为你赢了吗？不你输了，输的彻彻底底！你会疯，你会杀了所有人甚至杀了你自己，到最后没有一个人会爱你！”
“你永远，都会是孤独的怪物……”
最后一句不甘的诅咒，成了伏地魔短暂复活又死去的遗言。
砰！
手中的魔杖掉落，哈利再也支撑不住，狠狠朝地面栽去。
尘土飞扬，寂静坟场。
……
看似漫长，但一切变故都不过瞬息之间，被魔力波动所逼旁观了一切的食死徒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动作。
突然，有人无意中瞥到了自己的手臂：“我的黑魔标记消失了！”
“天呐，我的也消失了！”
“我的也是！”
……
卢修斯也掀开了自己的袖子，看着光洁的手臂，眼中忍不住地欣喜，但很快那些喜悦就消散了，因为那消失的黑魔标记又再一次浮现——
这一次，出现的是一道黑色的闪电。
老谋深算的马尔福家主立刻把目光投向昏倒在地的救世主，他本想走过去看看他的伤疤来确认一下，不料刚一接近，哈利就立刻抓卝住了他的衣袍。
微弱而坚定。
他说：
“卢修斯先生……你不能让德拉科……为难……”
“不能……”
“……让他……离开我……”
随即，彻底坠入黑卝暗。
卢修斯的眼神顿时变得极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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