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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两个人的甜蜜与一个人的清欢

宫主别跑 蔚蓝随意 12079 Aug 5, 2021 9:36: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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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天一擦黑,晚餐后篝火燃起,众人围坐在火堆前,一天旅途的疲惫仿佛在这刻一扫而空。
    大家的话题聊得广泛又热烈,钟珥坐在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索性捏着根木棍在地上漫无目的地画着——一个圆圆的脑袋,再描上几根头发,眼睛细长,嘴角抿成一条线。
    大致的轮廓出来,她几乎愣住,心虚地瞄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
    阮轻寒正在跟一粒微尘说话,火光映照得他的脸更为立体。他半垂着眼,察觉到她的视线,眼皮一抬就要扫过来。
    钟珥赶紧收回目光,木棍在地上划拉几下,那轮廓顿时变成了一堆乱糟糟的图案。
    一番动作被阮轻寒收入眼中,他挑眉,居然玩起了木棍,是有多无聊?
    正好可可眼珠子骨碌一转,适时提出建议:“要不咱们来玩游戏吧?”
    旁边的大灰狼率先响应:“行啊,什么游戏?”
    一粒微尘戏谑:“先说好,不刺激的不玩啊。”
    宋闻景凑过来:“素材有了,我负责拍照呗。”
    宋闻景是群里的那位“谁还不是个孩子呢”,名字倒是比ID更符合本人的特性,是个文艺青年,自告奋勇要担任这次活动的全程摄影。
    可可看他一眼:“那你可得好好拍,千万别手抖。”
    宋闻景露出一口白牙,晃了晃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遵命,可可大小姐。”
    见大家这么积极,钟珥也没忘自己这次出来的任务,游戏是最能加深了解和熟悉的方法,她丢掉手里的木棍:“那加我一个。”
    “Rer来吗?”可可在问阮轻寒。
    钟珥顺着声望过去,正撞上他的视线,他深眸微动,点了点头。
    坐他身旁的张萌举起了手:“那我也来。”
    随后池遇和另外几个队友也加入进来,人数差不多够了。
    游戏类似击鼓传花,先选出一位玩家出列背对大家,其他人则围成一圈在十秒内顺时针传递道具,时间一到拿到道具的人要迅速藏好道具,之前选出的玩家则负责猜出道具在谁的手中,共有三次提问机会,如果猜对了,藏道具的人接受惩罚,反之猜错的人接受惩罚。
    由于缺乏道具,可可取下她发间的草莓发夹代替。
    大灰狼跃跃欲试,然而运气不佳,猜了一把藏了一把都以失败告终。一粒微尘捏着发夹笑得狡黠:“真心话大冒险?”
    大灰狼哼哼一声:“真心话。”
    “第一次接吻什么时候?”
    大灰狼想也不想就利落地回答:“大学。”
    刚说完,可可目光斜过去,笑眯眯地说:“你确定?”
    不知怎的,大灰狼从这话里听出了威胁,心里发毛。
    他神色颇不自然地改口:“中……中学。”
    众人惊了,一粒微尘咂嘴:“行啊老弟,你这意识觉醒得够早的!”
    “你想多了,那时候我溺水,是个大爷人工呼吸救回来的。”毕竟是糗事,大灰狼不愿多提,话锋一转,“我说完了。好了,下一把。”
    由于大灰狼开了个两连败的头,没人想当出头鸟,只好在微信群里扔骰子表决,点数最少的出列。
    钟珥盯着屏幕上自己扔出的骰子,她刚才手抖点了三次,不想三次都丢出一个大大的红点,夹杂在一群二四五六的点数中格外刺目。这运气差得实在没眼看,连可可都感叹她是不是被大灰狼暗中输送了“非酋”的力量。
    钟珥心里苦哈哈,面上还得若无其事地微笑:“没事儿,我跟‘1’有缘。”她给自己打气,好歹曾经也是游戏一把手,玩“消消乐”“贪吃蛇”“俄罗斯方块”都能分分钟打破纪录,猜个发夹有什么难的。
    再不济,退一步,输了也不过是真心话大冒险。
    这样想着,心态就放松了很多。
    结果三把都没猜中。
    发夹辗转到了可可手里,她同情地看着钟珥,连连摇头:“小珥,恭喜你超越大灰狼成了真正的游戏黑洞。”
    钟珥:“……”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有了大灰狼的前车之鉴,再加上阮轻寒在场,钟珥打死也不选真心话。
    鬼知道他们会问些什么。
    她犹豫了半秒:“我选大冒险。”
    三个惩罚一拥而至,前两个简单,蛙跳一圈再说个绕口令,钟珥完成得轻而易举。
    到了第三个,可可摸出个眼罩蒙住她的双眼,一片漆黑,只听到一粒微尘的声音:“等会儿可可会拉着你绕场一周,你可以自己停下,然后和离你最近的人拥抱一分钟。”
    其实这个惩罚是不需要戴眼罩的,只是大家考虑到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集体活动,挡住视线可以避免尴尬。
    钟珥方向感不好,蒙住眼睛就完全晕乎了,可可带着她走了一圈,松手后她也不敢再往前走,干脆就近向旁边的人展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态。
    那人站起身,却没有反应。
    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不远处有鸟鸣虫吟,大家都在围观这边的动静。
    钟珥手抬得酸了,以为对方是没注意到自己,只好开口提醒:“抱。”
    声音轻轻柔柔,似呢喃,也似撒娇。
    阮轻寒喉结一滚,伸臂一揽,钟珥瞬时被按进一个怀抱里。
    扑鼻而来的松木淡香,对方很高,她的脑袋刚好贴在胸膛的位置,心跳声震耳欲聋,也不知道是谁的。
    四周的空气陡然安静下来。
    虽说是大冒险,但两人拥抱的动作如此自然熟稔,也让众人稍微有些惊讶。
    宋闻景更是抓住机会,捧着相机定格了这幅画面。
    张萌抿紧了唇,神情冷凝。
    一分钟很快过去,一粒微尘那边刚喊了停,钟珥就迅速离开了那个怀抱。
    阮轻寒怀里蓦然一空,他看着钟珥揭下眼罩,冲他点头颔首,再若无其事地回到位置上。
    丝毫不拖泥带水,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无情。
    而钟珥的脑回路此刻已经跑偏到了外太空,玩个大冒险居然能撞上阮轻寒,还是有身体接触的那种。余光偷瞥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她在心里叹气。
    完了,又有一件衣服要被当成垃圾扔掉了。
    洁癖真可怕。
    等篝火结束后已经凌晨,钟珥简单洗漱完就进睡袋了。
    结果前一晚喝了太多水,五点被尿意憋醒,昨天在树林里见到蛇的那一幕记忆犹新,她实在不敢冒险再进去。
    但人的三急不受控制,亟需解决的生理需求战胜了那一点胆怯。
    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拿着一个手电筒出了帐篷。
    五点多的天色已经有泛白的趋势,天上挂着几颗疏星,一弯月牙垂在天边。
    这个点格外安静,连风声都能听得很真切。清冽的山风,夹带着细微的脚步声,钻进了钟珥的耳朵。
    前面不远处,一个黑影站在那儿。
    钟珥拿着手电筒照了过去,看清了脸:“阮轻……阮领队,你怎么在这儿?”
    阮轻寒眯着眼:“把手电筒挪开。”
    钟珥乖乖把手电筒光移到地上。
    阮轻寒道:“起夜。”说着又抬眼打量她,娇小的身体罩在宽松的风衣里,脚上套了双靴子,“秋老虎还没过,你冷?”
    半道撞见他,钟珥差点忘了自己出来的目的,看了看他身后黝黑深沉的树林,又看了看他,犹犹豫豫地开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她鲜有示弱的时候,阮轻寒不由得有些意外:“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但树林里之前出现过蛇,我……”要让他陪她去上厕所,钟珥实在难以开口。
    只是话未说完,阮轻寒已经猜出她的意思。
    “走吧,我替你守着。”
    阮轻寒这个人,虽说是半个面瘫,气场让人难以靠近。但有他在身边,还是让钟珥充满了安全感。
    放心地解决完生理需求,钟珥走出树丛。阮轻寒正在看手机,淡淡的屏幕光照在他脸上,坚毅的轮廓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再回想刚才的场景,钟珥有点尴尬,走到他面前。
    “那个……谢谢啊。”
    这是两人重逢以来,她对他说的第一句真心实意的客套话。
    阮轻寒抬眼睨她,云淡风轻地扯了扯嘴角:“头一回见你这么客气。”
    “……”是明晃晃的讥讽没错了。
    可是人家刚才帮了忙,总不能过河拆桥甩脸色。
    钟珥在心里默念了五遍“莫生气”,从善如流,浮起一个笑:“那你忙,我就先回帐篷了。阮领队晚安。”
    白天还有路线要走,她现在只想结束话题,赶紧回帐篷钻进睡袋补个回笼觉。
    可偏偏阮轻寒不给机会,叫住了她。
    “等等。”
    一双沉静的眸子撞进她眼里。
    “想看日出吗?”
    02
    荣源山上有个看日出的绝佳位置,离营地不远,但天色尚早,距离日出还有些时间。
    钟珥望着东边鱼肚白的天空,不明白阮轻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困得要死,他却悠闲自得、云淡风轻,问她想不想看日出。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一句话给堵没了:
    “既然想谢谢我,总要付出行动。请我看日出吧。”
    眼皮在打架,她迷瞪着眼扭头商量:“要不,我先去洗漱,等会儿太阳出来了,你再叫我?”
    她素着一张脸,头发蓬乱落在两肩,邋里邋遢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阮轻寒却不甚在意:“没事,等会儿看完再去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钟珥也只好作罢,乖乖坐在他旁边,盯着天边一片白发呆。
    盯得久了,眼睛发酸,她索性合眼假寐,找话题打发时间。
    “阮领队做这一行,有多久了?”
    重逢以来,阮轻寒无时无刻不在刷新她对他的认知,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铁骨铮铮的男人,不仅娶妻生子了,还从军人变成了一家户外俱乐部的领队。
    听池遇说,他还是轻行俱乐部的主要负责人之一,轻行在青城的户外圈小有名气,算是已经立稳了脚跟。
    他尚年轻,但所谓的成家立业,他都做到了。
    阮轻寒的声音淡定轻慢,缓缓道:“从跟你分手的半年后到现在,算算!”
    话说出口没有回应。
    肩上忽然一沉,侧过头,一颗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钟珥紧闭着眼,睫毛似一弧小扇盖住眼睑,呼吸绵长。
    睡得倒是挺快。
    怕她重心不稳倒下,他换了个姿势,将她小心翼翼地揽进怀里。
    比起几年前的豆芽菜身材,她似乎长了点儿肉,抱在怀里软乎乎的,不至于硌到自己。
    阮轻寒垂眼看着她,眼眸微暗。
    太阳穴在突突跳着。
    小没良心的,别的不说,和他分手后倒是一点也没亏待胃。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坐了很久,直至白茫茫的天幕变得湛蓝。
    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周边的云彩被晕染成了金色,连带着几座山峰都蒙上了朝晖。
    山风擦过身侧,树丛随风摇摆。
    钟珥梦到自己坐在一架秋千上,秋千在半空荡来荡去,本该失重的身体被一双手稳稳揽住,有清冽的气息钻进鼻子里,这感觉似曾相识。
    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帐篷,队员们都陆续洗漱完毕,阮轻寒正在发放早餐面包。
    可可拿来了钟珥的那份,顺带摸了摸她眼下的青灰:“第一次远足,没休息好吧?”
    阮轻寒表情如常,精神抖擞。钟珥怀疑清晨的偶遇只是个梦,晕乎乎地点着头:“有点。”
    可可钩住她的肩,笑道:“先吃早餐补充点儿体力,今晚在路蒙山腰的酒店落脚,可以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
    今天的行程安排得比较紧凑,一队人要穿过苑河古道和小枫林,在景点特设的驿站解决午饭后,还要在下午六点前抵达路蒙山腰的酒店。
    路程不短,阳光热烈,钟珥戴着渔夫帽抹了防晒霜,双颊还是被晒得红彤彤的。
    不过比起昨天,她今天总算有了户外秋游的感觉。
    一行人沿途拍拍照,游山玩水,虽然精疲力竭,仍觉其乐无穷。
    下午到了酒店,钟珥吃完晚饭就回房间补觉了,结果睡得迷蒙之际被可可敲开门,要邀请她去玩剧本杀。
    “可以不去吗?”她补了这一会儿觉还是觉得累,只想继续咸鱼躺。
    可可伸出食指一晃:“一把,就玩一把。”
    “……”剧本杀这种游戏,一把也要几个小时呢。
    不过看到可可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自己时,钟珥没忍住心软,还是应下了。
    酒店里有专门的桌游室,除了张萌跟池遇出去买东西不在,其他人已经入座了。
    这次玩的剧本杀是个古言故事,大致讲的是西风客栈的老板娘顾西风突然暴毙而亡,而店小二和近期入住的几位客人都很有嫌疑,大家要根据剧本内容讨论线索推进剧情,推理出谁是真正的凶手。
    剧本名叫“西风独自凉”,钟珥忍俊不禁,作者还真是会取标题。
    可可叼着根棒棒糖,公布她的角色:“我拿到的身份是位花魁。”
    大灰狼一听乐了,上下扫她一眼,啧啧感叹:“花魁有的你都没有,还是让贤吧。”
    可可挺起小身板,作势拎起剧本:“你再说一遍,打死你。”
    大灰狼假装缩起肩膀,瑟瑟发抖:“哎呀,我好怕。”
    “你俩打情骂俏可够了啊。”一粒微尘压下两位队友的飙戏**,“其他人先说说你们的身份卡呗。”
    大灰狼哼哼:“我是赶考书生,寄住在西风客栈。”
    宋闻景慢悠悠道:“我是兢兢业业的店小二。”
    一粒微尘扶了扶镜框:“我是普通商人。”
    “……”
    前面几位陆续说完,轮到钟珥,她清了清嗓子:“我是避暑山庄的少夫人,陪夫君出门办事。”
    阮轻寒最后收尾,神情有些许的微妙,看了钟珥一眼,道:“我是避暑山庄的少庄主,”顿了顿,“也是她夫君。”
    “夫君”二字说得掷地有声,钟珥呆了呆,随后反应过来,她和他拿的居然是夫妻角色?
    众人听完笑着起哄:“哦——”
    可可幽默地打趣:“可以啊小珥,张萌追了Rer这么久都没有进展,你这一来就把他变成夫君了可还行?”
    钟珥尴尬地轻咳两声:“别胡说,只是个游戏。”
    阮轻寒没说什么,微抬下巴:“继续吧。”
    钟珥之前玩过几次线上的推理App,因为拿的平民牌居多,大多时候都是在帮队友分析排错。不想这次居然拿到了凶手牌,她只好一边撇清嫌疑,一边将锅甩到扮演商人的一粒微尘身上。
    一粒微尘眼皮一跳:“钟珥你是跟我有仇吗?”
    钟珥心说不好意思,但面上还是镇定地搬出了一系列论据,故作无奈:“没办法,你确实很有嫌疑。”
    一粒微尘哑然无语,看向阮轻寒:“Rer哥,你觉得呢?”
    女人什么的都不靠谱,他决定跟着阮轻寒走,他要撇清嫌疑,他是无辜的。
    然而,他的希望落空。
    “我觉得,”阮轻寒支着下巴,不紧不慢道,“我娘子说得对,你确实很有嫌疑。”
    为了方便剧情分析,大家在讨论案情的时候都会把自己代入角色。钟珥和阮轻寒拿的夫妻牌,他叫她“娘子”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钟珥冷不丁听到那句称呼,心口还是“咯噔”了一下。
    好奇怪,明明已经早就跟他断了关系,可是久别后再相见,她还是会为他的某些动作和话语而悸动。
    不该这样。
    她用剧本给自己扇风,试图扇掉脸上的热意,心里默念这是游戏,游戏而已。
    03
    一场剧本杀玩得钟珥差点心律失常,等回到房间洗完澡才逐渐平复。
    估摸着是下午那会儿补眠起效果了,钟珥这会儿在床上滚了几遭都毫无睡意。
    她盯着洁白的天花板上橙黄色的灯光,长叹一声,蒙住了眼睛。
    她还在回想清早那个似梦非梦的画面,起夜遇到阮轻寒,阮轻寒让自己陪他看日出,他们坐在山头望着白茫茫的天空,然后呢?
    她想不起和他聊了什么,也不记得到底有没有看到日出。
    果然还是个梦吧。
    担心自己这一晚又要失眠,钟珥起身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设个闹钟。
    结果随着手机一块掉出来的,还有一枚黑漆壳的zippo打火机。
    一眼就认了出来,是阮轻寒的。
    她曾见过他抽烟,打火机在掌心掂来转去,动作散漫慵懒,让人印象深刻。
    只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打火机是什么时候掉进她口袋的。
    不过既然是别人的东西,总要还给人家。时间不算太晚,钟珥决定把打火机给阮轻寒送过去。
    然而钟珥选的时段不太凑巧,过去时阮轻寒正在洗澡,敲了几分钟门才收到他姗姗来迟的回应。
    房门裂开一道缝,露出阮轻寒半张冷淡的脸,像块冒着寒气的冰,冻得钟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不过能理解,洗澡洗到一半被人打扰,搁谁身上也会不高兴吧。
    看到敲门的人是她,阮轻寒收敛了神色,问:“找我有事?”
    房门又拉开了一点,钟珥避无可避地看到了他**的上身,头发还湿漉漉的,正往下滴着水,水珠砸落在胸膛上,缓缓滑过精壮结实的小腹。
    他腰腹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一块、两块……钟珥瞄了瞄,一共有六块腹肌,形状极漂亮。
    她耳根子燥红,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句话——
    哥哥的腰,致命的刀。
    瞧得入神,耳边响起一道声音:“怎么样,满意吗?”
    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腹肌上,阮轻寒手臂随意地搭在门上,唇边难得漾起个戏谑的笑。
    没有打算遮挡的意思,任她看个够。
    钟珥吞了吞唾沫,点点头:“还行。”随后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说明来意,“你有东西落在我那儿了。”
    话音刚落,旁边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传出大灰狼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钟珥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阮轻寒拉进了房间。
    “咔嗒!”身后的门已经关上。
    喧嚣都被隔绝在了门外,房间里电视开着,回荡着主持人播送新闻的古板声音。
    “大半夜来我房间,就不怕被别人看到了误会?”
    两人挨得近,阮轻寒没穿衣服,钟珥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不同于上次让人心安的松木香,这个味道让她有点心慌。
    她不由得挣开他的桎梏,后退两步:“没什么可误会的,我只是来还个东西。”
    来回几分钟而已,她没打算多待。
    阮轻寒套上衣服,拿一条毛巾擦头发,动作随意,旁若无人。
    “你可以消息通知我,我明天找你拿。”
    钟珥抿唇:“没你的联系方式。”
    阮轻寒停下动作,忽然一笑:“也是,我的号码被你删了。”
    他笑得漫不经心,却让钟珥莫名心虚,为自己辩解:“后来我微信加你了,你没给通过。”
    算扯平了吧?
    阮轻寒瞥她一眼:“你加我的时候知道我是谁?”
    她诚实地摇头。
    “那我为什么要通过?”
    “……”
    说得好有道理,她无言以对。
    但过来的目的没忘,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还你的。”
    葱白的掌心躺着一枚小巧的打火机。
    阮轻寒有印象,早上看日出的时候他闲得无聊摸出打火机在手里玩,在抱钟珥回帐篷的睡袋时打火机没来得及收,就顺手塞进了她兜里,没想到她会主动送过来。
    他正想伸手拿,钟珥又收回去:“为什么你的打火机在我口袋里?”
    阮轻寒抬了抬眼皮,随口道:“刚才玩游戏掉进去的吧。”
    桌游室台面很高,私人物品放在上面不经意被剧本扫开掉进衣服里也不是没有可能,钟珥不疑有他。只是还完打火机,阮轻寒手还摊着,勾了勾:“手机给我。”
    “做什么用?”钟珥警惕。
    “微信。这次是洗澡,下次要是别的什么事……”
    他话没往深处说,钟珥却明白后面的意思,咬咬牙,还是将手机拿给了他。
    屏幕光照亮阮轻寒的脸,他唇边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看来我上次的建议你听进去了。”
    终于舍得给手机设置密码了。
    钟珥点头:“那当然,总不能让某些人再有机会随便……”翻我的手机吧。
    话未说完,她的手机就响起了解锁成功的提示音。
    阮轻寒瞥瞥她:“就是密码过于简单。”
    钟珥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
    她设置的密码可是她的生日,普通人也猜不到吧?
    交换完微信,钟珥一秒也不想多待,迅速离开了阮轻寒的房间。
    酒店拐角处的电梯门适时打开。
    池遇拎着一袋热粥跟在张萌后面从电梯里出来,见她忽然停下脚步,脸色难看。
    “怎么了?”
    “没什么。”
    张萌盯着消失在走廊上的背影,以及阮轻寒刚掩上的房门,托了借口让池遇先回去,踌躇了几秒,敲了敲阮轻寒的门。
    阮轻寒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钟珥,一句“是不是忘了东西”刚说到一半,在门缝里看到张萌的脸,咽下后半句,略显意外:“是你,怎么了?”
    “买了点儿夜宵,要不要吃?”
    “我不饿。”阮轻寒摇头,见面前的姑娘没有挪步的意思,挑了挑眉,“还有事吗?”
    许是刚洗完澡,他此刻只随意套了件背心和短裤,被吹得半干的头发呆毛翘起,透出几分慵懒。
    分明已经是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从他身上依旧能找到少年感。
    张萌看得出神,忽然想起一年前在池遇家网咖第一次见到阮轻寒的场景,他戴着耳机坐在靠窗的角落,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敲个不停,表情再冷峻,赢了游戏也会露出淡淡的微笑。
    然后一把游戏打完,他将视线转向她,礼貌地问她能不能帮忙拿一瓶汽水。
    她站在前台偷看了他半个小时,他误以为她是网咖新来的管理员。
    那是个误会,也是她沉寂二十来年的少女心第一次悸动。
    因为那份悸动,她厚着脸皮加入俱乐部,跟他走了一条又一条户外线,甚至搬到了他家隔壁,以为近水楼台总能得到月,却不想半路杀出个钟珥。
    再想到刚才的那个身影,她心渐沉,抿起嘴角:“你和钟珥……是什么关系?”
    ……
    路蒙山之旅的最后一天,大家集合下山,坐上了回程的大巴。
    钟珥依旧晕车,不过还好有先见之明买了晕车药,一觉睡醒就到了青城。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她先给窗台上的绿植浇了水,然后蔫巴巴地回到床上躺尸。这几天虽然玩得还算开心,但也是真的累,这会儿精神稍微松懈下来,只觉浑身上下哪儿都酸痛。
    就在她迷迷糊糊睡着之际,孟妍忽然发来了一条微信慰问,知道她刚从路蒙山回来,潜台词打听她和池遇的情况。
    哪有什么情况?这几天她和池遇的交集少之又少,池遇对她偶尔的照顾也只是基于孟妍这层关系,感情的火花一点没擦出来。
    不过领导毕竟是好心,钟珥只好委婉地表示两人都没有这方面的意愿。
    孟妍虽然遗憾但也没强求,让她剩下几天假期好好休息。
    这后半句钟珥倒是乐得答应,丢开手机就躺进被窝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在这一天,钟珥家对门也搬进了新邻居。
    几米外的一堵墙里,阮轻寒大致扫了眼整个房间,表情神似便秘,看向沙发上逗猫的男人:“你是闭着眼睛给我收拾的?”
    听说他要搬新家,陆植山立马自告奋勇要帮他的新房子布置出意见。由于轻行俱乐部的工业风设计就是出自陆植山的手,阮轻寒对他还算放心,也就随他去折腾。
    只是没想到,他这次的发挥过分失常。
    陆植山从猫爪子下救出差点被薅掉的头发,说道:“没办法,谁让你租的这房子有些年头了,上一位租客还是个‘凡·高二代’,没事就喜欢在墙上胡乱瞎画,为了挡住痕迹我只好重新贴了墙纸。”
    贴墙纸没事,但这颜色也未免……
    阮轻寒抽了抽嘴角:“那么多颜色不选,你选什么粉色?”
    “粉色招桃花嘛。”陆植山嘿嘿一笑,“况且这个骚包的颜色正好克你的性冷淡,有姑娘来你家也不至于被吓跑。”
    阮轻寒眼一斜:“性、冷、淡?”
    陆植山忙解释:“褒义词褒义词,就是夸你高岭之花。”
    阮轻寒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红木衣柜、檀木书架、蓝色沙发、白色窗帘……你是把我这儿当颜料盘了,还是你最近变成色盲了?”
    整个房间的颜色搭配多且杂,辣得他没眼看。
    “哪能啊?”陆植山真诚解释,“这不是看你整天冷冰冰的,想给你房间多增添点儿颜色,看起来比较有生气嘛!”
    其实是他二舅的家具店干不下去了,准备把店转卖,商品一律八折优惠,他又谈了个亲情价才买下了一套还算不错的家具。没想到二舅这人鬼精,东西送过来时换成了这套五颜六色的库存货,没法退,他也很无奈。
    他只能再动之以情:“轻寒啊,兄弟这可都是一片好心啊。”
    阮轻寒按了按眉心,好心没感受到,但在这种环境下待着是挺容易生气的。
    他沉声道:“找人把这些东西都撤掉吧。”
    他大步一迈,拉开窗帘,窗外矗立着一排排修缮过的高楼公寓,外墙砖刷得崭新利落。落日余晖铺在上面,晕出一片片的光斑。
    这个小区离地铁和车站都很近,一到晚上人流量大,热闹非凡,隔着段距离都能听到小区外边摆夜摊的吆喝声。
    陆植山对着怀里那只猫上下抚摸,不时捻捻耳尖揉揉肚子,直逗得它奓毛龇牙才收手。
    然后他看向阮轻寒,打算再争取一下:“不用吧,这些家具可都是我从市场上淘来的好品种啊。”
    主要是一堆东西,撤了没地搁啊。
    阮轻寒瞥他一眼,淡定地回答:“我买单,你拿回去送给陆叔和陆姨吧。”
    陆植山:“……”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终还是陆植山妥协,打电话叫来人把家具都搬走。
    搬运工人正准备拆下壁纸一块带走,阮轻寒撩了撩眼皮,出声制止:“壁纸不用,先留着吧。”
    辣眼的东西搬完,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陆植山抱着猫走到阮轻寒面前,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壁纸看,戏谑道:“哟,不是不喜欢这壁纸嘛,干吗不让人家一块带走啊?”
    阮轻寒懒得理他,招呼一声:“妙妙,过来。”
    陆植山怀中的白猫顿时像受到召唤,挣开他的手臂,一跃跳到了阮轻寒身上,乖顺地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阮轻寒的手心。
    “喵……”
    陆植山眼睛一瞪:“嘿,你这妙妙哎,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
    阮轻寒勾了勾唇,道:“我的猫自然是向着我,它要是听你的话,那才叫胳膊肘往外拐。”说完无视陆植山吹胡子瞪眼的憋屈表情,轻轻挠着妙妙的下巴,话锋一转,“家具的事可以先放放,晚点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植山眼前一亮:“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04
    钟珥一觉睡醒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饿得饥肠辘辘,随便捯饬了下就出门觅食了。
    这个点是不少人夜生活的开始,小区旁的夜宵摊堆满了人。钟珥本来想吃关东煮,但没耐心等,索性钻进了隔壁的超市,买了一些速食和面包牛奶。
    出超市时跟一人擦肩而过,对方穿着黑色皮衣,短发齐肩扎着几根辫子。
    她正打着电话,压根没注意到旁边的钟珥,行色匆匆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你确定?我去过了,不在……谁知道他会突然搬家……等你消息……”
    钟珥听着声音耳熟,愣了愣,等对方已经走进了人潮,才猛然惊觉,这不是张萌吗?
    虽然没见着正面,但那发型和声音就是她没错了。
    她来做什么?找人?没找着?
    钟珥内心升起一个个问号,但立马就晃了晃脑袋,往嘴里塞了一块红豆面包,转身往回走。管她找谁呢,反正都和自己无关。
    回到家,正往口袋里掏钥匙开门,裤腿忽然被什么东西扯了扯。
    还有气儿似的,裤腿下的皮肤能感觉到喷气。
    钟珥顿觉毛骨悚然,脑海里蹦出个吐着芯子的爬行动物的画面。
    她家住十六楼,这么高的楼层出现蛇?不应该吧?
    她抿唇,牙关咬得紧紧的,低头时走廊的声控灯适时熄灭,漆黑中视线往下,恰好对上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对方就在腿边,钟珥脑子飞快转动,思索着用什么方式能全身而退。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下一瞬,绿眼睛忽然眨了眨。
    “喵——”
    声音又软又轻。
    声控灯重新亮起,钟珥这才看清眼前是一只浑身雪白,唯有耳尖一抹黑的小奶猫,它的前爪扒在她裤腿上,表情乖巧。
    方才悬在心尖的石头落下来,钟珥松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把便利袋放在旁边,将小猫抱进怀里:“呼……真是吓死我了你!”
    小猫长得十分可爱,也不认生,夜色中的幽绿双眸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湛蓝。它听着钟珥的话,无辜地抖了抖耳尖:“喵——”
    浑身干净,毛色也亮,一看就是被铲屎官精心照料着的。只不过身上既没有项链也没挂铭牌,不知道是走丢了还是只是从这儿路过。
    钟珥给猫顺了顺毛:“告诉姐姐,你是从哪儿来的?”
    小猫乖巧地回看她:“喵!”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喵喵!”
    “你饿不饿?”
    “喵喵喵!”
    钟珥没有能和动物沟通的能力,自然听不懂它的喵言喵语,一人一猫对视了几秒,她终是败下阵来。
    十六楼只有两户租客,除了钟珥就是对门那位。想到上次对门搬家时看到的那位臂上缠了文身的健硕大高个儿,她心里有点发憷,不知道这猫是不是他的。
    壮着胆儿过去敲门,门里许久也无人应答,显然是不在家。钟珥泄气转身,一阵穿堂风掠过,耳边钻进古怪幽微的轻吟,抬眸望去,邻居防盗门旁的玻璃窗被拉开手掌宽的缝隙,恰恰能容下一只小猫的出入。
    窗帘遮得厚重,稍微拨开,能看到客厅里空荡荡的,她曾经看到搬进去的衣柜、茶几都不见了。猫窝和猫砂盆放在墙角,盛着猫粮的碗歪倒在一边,猫粮撒了遍地。
    约莫是主人疏忽没关好窗,让小猫偷偷跑了出来。
    “也不知道你饿不饿,我弄点儿吃的,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吃吧。”
    钟珥起身撕了一小碗面包条,又倒了点儿牛奶,便见小猫低头舔食起来。
    果然是饿了。
    今晚月色暗淡,另一边,两个身影从酒吧里出来。
    陆植山面色微醺,一只胳膊搭上阮轻寒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
    “轻寒啊,我这单生意要是成了,你绝对是最大功臣。”
    阮轻寒偏了偏脑袋,试图躲过那一嘴的酒气,偏偏陆植山就像块牛皮糖贴过来,非要往他身上蹭。他胳膊一抬捅了过去,后者灵活避开,嘤嘤装腔:“你居然捅我,我不是你的小甜甜了是不是?”
    一个大男人撒起娇来实在要命,陆植山话一出,旁边经过的行人都投来诡异的目光。
    阮轻寒很想装作不认识他:“才两杯酒醉成这样?你正常点儿。”
    “嗨,难得有单大生意上门,开心嘛。”
    陆植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阮轻寒刚带他见了周致渊,那个青城顶有名的闪灵赛车协会会长。过不久闪灵要在青城的黎阳十八环开展赛车比赛,全程网上直播的那种,周致渊正在找车行合作,要是他把这单生意谈成了还能变相给自家车行打个广告。
    阮轻寒却眉头微皱,想到刚才昏暗灯光下那个漫不经心摇晃酒杯的人,缓声道:“周致渊的生意没那么好做,你自己留点儿心。”
    话中提醒意味甚浓,陆植山纳闷:“你们俩不是朋友?怎么防得跟孙子似的?”刚才在酒吧里两人虽然只打了个招呼,但看起来不像是敌人啊。
    “朋友算不上,只是发小而已。”阮轻寒走到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你喝酒了,坐车回去。”
    “那你呢?”陆植山扒着车门,“回你那啥玩意儿都没装的小公寓楼啊,住得了?今晚先去我那儿凑合呗。”
    阮轻寒摇头:“妙妙还在家里。”
    “得,差点忘了妙妙还需要人照顾。”陆植山摆摆手,关上车门,“那我先走了。”
    目送车子消失在拐角,口袋里忽然传出振动,阮轻寒掏出手机,是宋闻景,说路蒙山之行的照片已经整理好了,问他要不要看看。
    当然要看。他动了动手指,回:“发我邮箱。”
    转身时瞥到路灯下有个人影,周致渊夹着一根烟打量他,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
    两人视线相撞,周致渊挑了挑眉梢:“阮少爷还没回去?要不要顺路带你一程啊?”
    阮轻寒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顺路。”
    周致渊嗤笑,瞧着他转身离开,捻灭了手中的烟:“我倒是有心想跟那位陆先生合作,双方共赢的事,你何必让他防我。”
    阮轻寒停下步子:“你想多了,只是作为朋友的友情提醒。”
    听到“朋友”二字,周致渊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呵……”
    他跟阮轻寒打小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好的时候没少称兄道弟,阮轻寒曾经很珍惜和他的友情,然而阮家和周家在青城都颇有名气,年岁相近的两位公子爷也避免不了被外界一番比较。
    比起乖乖在军校读书的阮轻寒,被周家老太爷送去念管理学却经常旷课飙赛车的周致渊让不少人觉着唏嘘痛心。
    同样是好吃好喝养大的,一个根正苗红,一个不务正业。
    话传进当事人耳朵里,渐渐地,两人的关系也就生了嫌隙。
    阮轻寒回到家,妙妙正躺在猫窝里舒展着身体,瞅见了他,眼睛亮亮地就要扑过来。
    他伸臂抱起它,余光瞥到撒落一地的猫粮,挠了挠它的下巴:“又调皮了是不是?”
    妙妙慵懒地闭上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喵喵……”
    给妙妙开了盒鱼罐头,阮轻寒清理了地上的狼藉,顺道开窗换换空气。
    刚拉开窗帘,一张字条从窗缝里飘荡落下。
    上面写了几行字。
    致邻居先生:
    你的猫很可爱,但请出门时注意关紧窗户,否则小猫钻出来就回不去了。
    ——来自隔壁的温馨提示
    字体一贯的潦草放飞,正如其人。
    阮轻寒低低笑了一声,将字条折好收进裤袋,回身看向妙妙,它正抓着自己的尾巴玩。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它忽然抬头与他对视,尾巴一甩一甩,翘得高高的。
    这是心情愉悦的表现。
    阮轻寒微微一笑:“你今天看到她了?”
    “喵!”
    “她是不是喂你吃的了?”
    “喵喵!”
    “喜欢她吗?”
    “喵喵喵!”
    “……”
    “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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