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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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屋子里面只剩下喘息的声音。
    卢管子已经停手。
    卓不群被打的像是一条野狗。
    “人家欠我的，我都已经收了回来。”卢管子揉着自己的拳头：“我欠人家的，现在也该还了。”
    “你欠谁的？”龙五问道。
    “没有人能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活着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别人的恩惠。”
    “哦？”
    “你出生的时候，是别人的手把你接下来的；你吃的饭，是别人帮你种的；若是没有别人的恩惠，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所以，每个人都欠了一笔债。”龙五淡淡道。
    卢管子点了点头。
    “这笔债你能还？”龙五问道。
    “这笔债当然很难还清，不过你在一生当中若是多做几件对世人有利的事情，也算是还过那笔债了。”
    龙五冷笑。
    “你值不值班原华多想见你一面？”
    “我也很想见他。”龙五冷笑着。
    “你们两个的确都是很难见到的人，若是你俩可以见面，实在是不容易。”
    卢管子在叹息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
    龙五已经闭上了眼睛，也在叹息：“我早就算到我和他迟早会见面，但我想不到我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见面。”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卢管子抓住龙五的手腕，继续道：“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一条神龙，不过我现在才明白，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
    ...
    龙五是人，原华当然也是人。
    但他却是一个很不平凡的人。
    曾经，原华做过许多非常不平凡的事情。
    在原华初入江湖的时候，许多人都叫他“狐狸”。
    一个人的名字也许会起错，但他的外号是绝对不会起错的。
    人们称原华为“狐狸”，是因为原华真的很狡猾。
    非常的狡猾！
    不仅如此，原华还有骆驼般的忍耐，耕牛般的刻苦，苍鹰般的矫健，鸽子般的敏捷，以及刀剑般的锋利！
    只可惜，原华现在已经老了。
    他的目力衰退，肌肉松弛，反应也比当年迟钝了不少。
    然而这些只是其次。
    最为主要的就是，原华患了一种很严重的风湿病。
    近些年，原华一直卧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幸好原华的智力没有衰退。
    不仅如此，原华甚至要比年轻的时候更聪明，更成熟，做事也更加的小心。
    所以原华直到现在，依然受人尊敬。
    ...
    古老的殿堂，宛如前朝宫殿。
    桌椅是旧的，油漆的颜色已经消退。
    有风吹进来的时候，大梁上的积尘就会随风而落，落在客人的身上。
    现在有风。
    大梁上的积尘随风而落，落在了卢管子的身上，也落在了龙五的身上。
    卢管子拂了拂龙五身上的灰尘，喃喃道：“这个地方的确该好好打扫打扫了。”
    “你自己的身上也有灰尘。”龙五忍不住问道。
    “我不在乎，有些人命中注定就是在泥土中打滚的。”卢管子微微一笑。
    “你是那种人？”龙五追问着。
    “但你却不是，原老爷子也不是。”
    “你为什么总是要拿我跟他比？”龙五冷冷道。
    “因为你们本就是同一种人，同一种高高在上的人。”
    龙五默然。
    因为他知道，卢管子说的没错。
    殿堂里恢复了寂静。
    外面的风吹着窗纸，就好像落叶的声音一样。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看着殿内的环境，总会让人感觉这是秋天。
    而且是残秋。
    “老爷子在不在？”卢管子问道。
    “在。”
    回答的人是一个老人：“你们在客厅等候，我现在就去通报。”
    这个老人满头白发，满脸伤疤，看上去非常的憔悴。
    但是他的目光却是那么的坚定！
    大概是和原华出生入死的伙伴吧。
    卢管子在客厅里面等着。
    一个人在等待的时候，总会想一些事情。
    现在，卢管子就在想事情。
    原梦梦呢？
    原梦梦为什么没有出来？
    卢管子没有问。
    因为他知道这里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这个地方卢管子只来过两次。
    两次加起来，也才见过三个人。
    原梦梦，原华，还有就是刚刚开门的那个老人。
    卢管子虽然来过这个地方三次，但并不代表别人可以在这个地方来去自如。
    原华出道数十年，黑道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栽在了原华的手里。
    想要原华老命的仇家，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那些仇家很多人都曾来过这里。
    但是来过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回去！
    ...
    月色越来越沉，殿堂里越来越昏暗。
    然而原华还是没有露面。
    龙五冷笑着：“他的架子真大。”
    “架子大的人，并不是只有你一个。”
    卢管子继续道：“何况我若是你，我一定不会急着见他。”
    “他也不急着见我？”
    “他用不着着急。”
    “因为我已经是他的网中之鱼？”
    “在他的眼里，你一直都是一条龙，而且还是一条毒龙！”
    “哦？”龙五有些好奇。
    “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若没有问清楚情况，他是绝对不会见你这条毒龙的。”
    “问什么？”龙五忍不住道。
    “问你这条毒龙是不是已经变成了鱼，然后再问这条鱼是不是有利。”
    “问谁？”龙五凝视着卢管子。
    “谁最了解你，他就会问谁。”
    “卓不群？”龙五瞪大了眼睛。
    卢管子微微一笑。
    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也来了？”龙五追问着。
    “刚刚来。”
    龙五默然。
    就在这个时候，龙五听到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声音当中，似乎带着笑意：“久等了。”
    ...
    大厅不远处，有一个挂着帘子的拱门。
    将大厅分成五重。
    卢管子在第一重厅外，刚刚的那道声音却是从最后一道门里发出来的。
    一个枯瘦的老人披着狐裘，坐在一把带着轮子的椅子里面。
    从后面推他进来的人，是开门的老人和卓不群。
    也就在这个时候，厅内突然传出一道奇怪的响声。
    四道拱门上面同时落下了四道铁栅，将卢管子和原华完全隔断。
    铁栅和成年男人的手腕一样粗。
    就算有千军万马，一时间也很难冲过去。
    卢管子并没有觉得意外。
    因为卢管子之前已经见识过了。
    觉得意外的人是龙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