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就是这样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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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奇怪的目光。就像是小学暑假时被老师布置下的观察植物生长情况的课外作业，需要自己无时无刻盯着那棵放在窗台上的仙人球。
他此刻也感受到了一种正在被人观察的视线，而且其中还掺杂了一些奇怪又微妙的色彩。
自己只要一看过去，可能投来视线的人就会匆匆别过头，继续说起根本没开始过的话题。
而此刻这种目光，几乎无处不在。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问身边的人。
深時正在活动四肢，现在场馆内进行比赛的是其他学校的队伍，这场结束之后就会轮到他们。
目前他们两人正在观察哪一边的胜算更大，顺便分析一下可能成为对手的学校。
对于恋人的突然提问，深時露出了短暂的空白表情。“什么奇怪？”提问没头没尾的，如果说比赛奇怪的话，他倒是没觉得。
佐久早没在说话，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比赛上。
即便是在东京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要在十六个会场之一的青山遇到那种厉害到能够产生压迫感的队伍，还是挺不容易的。
更何况百所学校直接被分在十多个场地内，等到下次比赛再开始的时候，就会淘汰掉三分之二。
准确的来说，下周的比赛才是真正要打起精神来的，只可惜他们这次竟然很不凑巧的和枭谷分在了一起。
轮到他们入场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佐久早尽全力让自己忽视来自同社团前辈那边看过来的目光，只是比起他们，在后排的古森也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所有的躁动，都在球发出的瞬间消失了踪影。
“已经开始了啊，我们来的刚刚好呢。”
木兔拉着人走上观众席，虽然很想在下面看，但已经过不去了，在这边观看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赤葦本来打算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的，却没想到直接被拉到了护栏那边，二年生的攻手有些兴奋地看着下方的场地，那双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彩，他看上去非常的开心。
而和这样的前辈相处，他也倍感舒服。
不需要任何的规矩，不存在着任何的距离，只是需要着一颗爱着排球的心，两者间就能够不断地靠近。
木兔几乎把整个身体都快挂在了护栏上，穿着白色外套内的手臂挂在护栏外面，尽心尽力地完成名为蹭灰的职责。“赤葦赤葦，你看到了吗？就是那边的高高的，上次我们一起在外面打了球。”
就像是在给自己的好朋友介绍自己的玩伴，木兔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位后辈不仅仅是后辈，还是令他感到满意的二传。
“我看到了呃，木兔前辈。”赤葦看向场内，嘴巴里用着一种安抚小朋友的语气，面无表情的那张脸孔下，他意外的很擅长做这种事情。
只是没有起伏的语调听得出他并没有投入多大的精力。“昨天有见到，是有我学长对吗？”
脑中已经记下了有关对手学校的选手讯息，这是枭谷，或者其他学校都会收集的情报。
大家不仅仅在让自己变强，也在掌握着除排球之外可能会赢取比赛的其他因素。
没想到木兔前辈私下会和井闼山的选手一起打球，虽然昨天看到两人那么亲昵的交谈就有些意外了。
但来之前听到的这件事情更令他惊讶。“不过井闼山似乎没有上全部的正选呢。”
感觉记忆里的选手和场内的对不上。
木兔听到这句话，不由眨了眨眼睛，他用手肘支撑着身体，脚已经离开了地面。
赤葦在身边小心地注意着，对方完全就像是喜欢玩闹的小朋友，虽然性格的确如此，但还是顺着对方的性请来比较好，这样会省去很多麻烦。
“好像是啊，雪野前辈不在呢。”他用另一只手放在眼睛上方，做出了眺望的动作。
“好像有几名正选都不在呢，场上陌生的应该都是新选手。”赤葦这么判断道。
看着场内有几位是国中时代见过的熟面孔，他就忍不住有些感慨呢，已经在井闼山那边赛中登场，自己这边还在拼命地努力着。
他迟疑地看向身边的人，张开嘴，犹豫了下，还是紧紧闭起。
“有好几位吗？”
木兔有些惊讶，他的大脑里似乎只记得排球，还有和自己朋友相关的。
井闼山对于他来说，的确是非常好的对手。
或许该说是拿下东京代表队路上的顽石呢，木兔缩下身子，双脚碰着地面，终于恢复到了赤葦觉得安全的状态。
赤葦点着头。“我看到了两位国中时眼熟的选手了。”
“和我同一个位置吗？”
“是啊，其中一个是攻手。”
“哪个哪个？”
“穿十四号球衣的那位。”
木兔又用手肘撑起身体。“那个啊，我好像见过呢，是什么样的选手呢？”
听到这个疑问，赤葦微微皱起眉头来。“是很谨慎的选手。”他看向穿着十四号球衣的佐久早。
本来就是东京本地人，而且彼此都是读的私立国中，在正式比赛上碰到的几率还没有在学校间练习赛相遇的多。
不过对方一直是一副生人勿进，要么就是非常抵触和他校人接触的模样，基本练习赛上都很少有过交谈。
对方大概也忘记自己是哪位了吧。“打球也打的很有技巧。”和木兔前辈是完全相反的类型。
虽然当时是王牌攻手，但身上却没有那种张扬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就是队伍王牌的气势。
在攻手里，也属于特别低调的那种。
“是这样吗，真想快些交上手啊。”
木兔的兴趣已经被勾上来了，他的情绪比任何人都容易被激起来，比起靠理智在行动，他完全就是个在靠本能驱使自己手脚的人。
只要触摸到排球，他整个人就像是太阳那样，会自发散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芒夺。
赤葦看着这位已经在蠢蠢欲动的攻手，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自己正是看到了对方身上的那种光芒，才被吸引着来到枭谷的。而这个人，也的确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和他的排球一样，让人忍不住产生兴趣。
对他来说，自己的攻手毫无疑问的有着成为巨星的潜质。
“喂唉！”
木兔突然伸长手臂大叫起来，微微跳跃起来的碎步，挥动着惯用手，下面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快的让人忍不住惊诧，但作为东京的种子队，这样的实力好似也是理所当然的。
深時听到声音，不由看了过去，虽然站在观众席那边，显得人特别的娇小，但他还是认出了木兔。
那格外活泼的声音，还有有些不太像是这个国家人的天然性格，都是对方的特征。
他挥了挥手，朝那边的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
不管有没有人，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都需要为观看他们比赛，亦或是全身心应援的人，献上他们的敬意。
木兔嘴巴里发出嘿嘿的笑声，他转身，十分干脆利落地道。“回去了呃，赤葦。”
“不需要下去吗？”赤葦看了眼下方的队伍，比赛结束，正是打招呼的好时候，他并不认为靠着挥手就能够安抚下木兔前辈。
木兔扭头对他一笑，只是伸手指了指下方的场地。
他霎时明白了，他们要打的招呼，真正的时间是在下午，最正式的场合之下，不是作为朋友，而是作为互相尊敬着彼此的对手。
“看到了吗？”
场下被拉这做整理活动的深時，冲自己的恋人暧昧地眨着眼睛，虽然佐久早只觉得这家伙好像眼睛在抽筋。
“看到了什么？”
佐久早通过整理活动，在缓解因为剧烈的运动造成的有些酸胀的肌肉，但身边的人，应该说高年级的前辈们，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不过看到已经瘫在地上，好似一具尸体的古森，心里莫名地得到了一丝安慰。
自由人在接球的时候，精神也得到了不下于举球手的考验，有时候还需要进行剧烈的扑救。
“就是刚刚的木兔啊，还有那个举球手，真是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呢，之前明明就是木叶跟在木兔后面的。”深時一副我已经推理出真相的名侦探模样。
佐久早只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呃’，他对外校的八卦可没那么多兴趣。
除了比赛就没什么交集的人，不需要管那么多，不过，他一直有些疑惑。“你是不是最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总觉得前辈们从早上开始，投过来的视线就很奇怪，但自己一直和这个麻烦的家伙在一块，所以也分不清那微妙的目光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对方。
虽然不想那么说，但他有种自己深受牵连的感觉。
深時发出了唉的一声，他有些无辜地看着自己的恋人，浅褐色的瞳仁里透出的委屈直逼得佐久早不得不看向其他的地方。
他扯了扯身边人的衣服。“饭纲，我最近有做奇怪的事情吗？”
举球手正好在身边，饭纲掌一脸不知道发什么了事情的表情，却还是非常诚实地回答。“并没有呃，最近你看上去非常的正常，简直就像是已经安全出院了一样。不过可能太正常了，又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他语气特别的真诚。
佐久早压着嘴角的上翘的弧度，你看你找的人都说了什么，谁知道那看上去十分友善的二年生举球手，竟然也会说出这种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刺人话语。
喂，快给我反省一下平日的作风啊！！
“你看，我没做什么吧。”只截取了前半句话的深時，完全忽略掉了后半句话，顺便无视了饭纲。
“……”
佐久早站起来，虽然疲惫感不减，但做完整理活动还是轻松了不少。“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姑且就相信他吧。
瞧着恋人朝经理走过去的身影，深時的目光从他有些凌乱的黑发，落在那两条有些劲瘦的小腿上。
他收回目光，又同身边的饭纲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在看什么，总之别直接告诉他，古森也不要说呃。”
“为什么？我们还是挺关心佐久早君的。”饭纲有些不太确定。
但大家听说他有事，又不得不顾忌着对方的性格，而小心翼翼的就像是看顾幼鸟一样，但这样迟早会被对方发现的。
他倒是觉得，直接坦白自己的关心是最好的，这样偷偷摸摸的，反倒有种战战兢兢地微妙感，明明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过佐久早那表情，的确和风纪委有点像。
深時拧眉想了下。“总觉得这样会很有趣，如果你们直接这样说的话，他会害羞的。”
“唉，是吗？他真的会害羞吗？”
饭纲被勾起了兴趣，一年生后辈的那张脸，完全想象不出害羞到底是怎么的一副姿态呢。倒不如说，他有害羞这种情绪嘛。
深時点点头，非常的坚定。“而且会生气，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饭纲想了想，好像确实会这样呢，对方也是个很会顾忌面子的人，这样随随便便地上去的话，一定会被反感的。“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其他人的。”饭纲又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深時，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吧。”
深時摇头。“没有啊，我最近很老实。”
他站起来，拍了拍胸膛。“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萦绕着一种危险感。”
“……”废话那么多，还不是自己做了什么没好好收尾嘛，而且还忘记自己干了什么。“总之别太捉弄对方呃。”就算再怎么提醒，对方也会继续胡作非为的吧。
饭纲已经放弃在这方面说教了，明明在别府前辈眼中大家都是乖巧的后辈，为什么到自己这边，就直接成为了问题儿呢。
深時瞧着叹气的举球手，不由耸了耸肩。
他就是要坚信着莫名其妙地求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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