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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2章 交待遗言

亘古大帝 陈辉 3256 Aug 6, 2021 12:54:5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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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轮的第一场比赛简直惨败。
    当时就算毫不顾忌场外的唏嘘嘈杂,周显的个人情绪也自然受到了影响,以至于弹唱的时候出现了些错漏,好几次都差点停下来。等表演结束回到后台隔间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上,像极了即将死去的人脸上才有的那种表情。
    这个时候似乎说话都变得多余。
    梁叙和陈皮站在门口抽烟,走廊上时而过去几个目光投过来的身影。即使第一时间找人撤退网上那些消息,可浏览过的人数众多已经来不及。
    那时日子已接近清明节。
    四十个乐队连续两次抽签进行对战一直到入围十强,连败两次直接退赛,就他们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后天的第二场对战再输掉就真的结束了。过了一会儿周显从里面出来,对他俩声音很低沉的说了句对不起就默默离开了。
    “他不会出事儿吧。”陈皮看着那瘦弱的背影‘唉’了一声。
    两个人一面往侧门方向走一面说着,那会儿赛场已经没多少人在了。梁叙一手抄进兜里去摸烟,抬头就看见余声一个人安静的站在门口低着头,又停下了要抽的意思。
    接着她的视线便掠了过来然后一笑。
    陈皮不乐意做电灯泡先回了,梁叙和余声慢慢的走在后头。他们乐队抽到的对战时间是那天下午的四点半,等折腾一番再到现在上海的天色都黯了下去。
    “我都饿的不行了。”余声抬头看他,“你想吃什么?”
    梁叙忽然觉得背着吉他的左肩一点重量都没了,他垂眸去看身边的这个——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大善事今生才有好运气遇见她这样的——女孩子。
    “什么都行。”他低声说。
    于是他们去了距离旅店不远的那家饭馆,要了二斤汤饺吃起来。她那晚的胃口实在不怎么好,吃了四五个就停下了筷子。
    “不是饿的不行。”梁叙皱眉,“才吃了几个?”
    “那会儿是很饿呀。”余声胡搅蛮缠的解释,“现在又不饿了。”她说完很无辜的眨了两下眼睛看他,“不行吗?”
    梁叙好笑:“您说什么都对。”
    店铺里的门这时候被人推开了,又进来了几个看模样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听那对话说的好像和周显有关,梁叙眉头倏地一紧嘴里咕哝的饺子咀嚼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余声抬手握上他的筷子,梁叙看过来。
    “我想吃那个饺子。”她眼睛确实盯着盘子,“你给我夹。”
    梁叙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霎时的不耐烦烟消云散。他吊儿郎当的挑了下眉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好一大会儿。
    “一个十块。”他说,“要不要?”
    余声努嘴瞪过去,梁叙低头凑近。
    “凭着我们俩水溶于水的关系。”他看着她,声音很低很沉,“友情价?”
    余声听到后面熟稔的那三个字噗嗤一声笑了。
    从赛场出来她就一直扮演着合格的女朋友的角色,什么也不问一个劲儿的说着题外话想方设法逗他。事实上梁叙对第一场失策倒不是有多沮丧,可看她这样拼命帮他掩饰心底都在颤动。
    饺子吃完他们沿街往回走。
    很多年前看书里写上海的穿堂风和巷弄,好像直到此时此刻余声才切实体会到那种感觉。他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偏头和她说着一些‘听起来无论是什么都会很有趣’的话。
    快到旅店门口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梁叙掏出一看意料之中的没什么表情,只是沉默了一下。余声扫了一眼他的来电显示,将自己的手轻轻抽了回来然后拿过他的吉他。
    “去吧。”她说,“别太晚。”
    梁叙看了她一眼又扫了下时间。
    “有事和陈皮说。”他低头轻道,“别等我早点睡知道吗。”
    月亮慢慢从云层里爬了出来,不知道哪里飘来的雾挡住了天空衬得月光不太清晰。梁叙说完看着她进去才转身一面接通电话一面往反方向走去。
    他在一个偏僻的长巷见到了李谓。
    后者蹲在灰色墙壁下地面上一堆烟蒂,从早上打电话给他到现在似乎一直就在这儿没动过。那张脸看着比久病独居的老年人还憔悴,胡子拉碴的下巴凌乱不堪像个乞丐。
    梁叙沉默着走近也蹲了下去。
    长长的巷子破败陈旧连个像模像样的路灯都没有,他们俩靠着墙面对着面蹲在地上抽着烟。梁叙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一只手将烟往嘴里送。
    远方有红外线的光时而照过来。
    “来都来了。”梁叙良久后才淡淡出声,“怎么不找他去?”
    李谓保持着最开始的样子一直没有动弹过,一下一下的机械着闷头抽烟或者寡言。听到梁叙问话,思路才慢慢收回来。
    然后用很缓慢的语气问道:“他还好吧?”
    梁叙看着面前这人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里一抽,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思想里除了前途之外的李谓。想当年这厮毅然决然的放弃音乐转而学医,发誓要做白求恩那样的人。
    “不是很好。”他淡淡的补充道,“你这两年忽冷忽热又是谈女朋友。”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能好吗?”
    李谓嘲讽的一笑,鼻子里闷哼出一个降音调。
    “我以为他会在乎跟个小丑一样作了这么久。”李谓干干的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他会在乎。”
    梁叙抬眼:“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在乎。”
    在他的印象里这两人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的在一起哪怕说几句话,往往是周显一冷漠李谓就退缩。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想的,坦坦荡荡不好吗。
    “蹲这儿不累吗。”梁叙站了起来掐掉烟,“喝酒去?”
    巷子角落里有一家门伸进去的酒馆,正门很小刚够一个人进去。他们在那夜里喝了一杯又一杯,没人喊过停。李谓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哭的不成样子,一个大老爷们儿真他妈丢人。
    老板放了首李宗盛的爱的代价。
    那低沉缓慢的调子慢慢流淌出来,泼洒在这不是很明亮的馆子里。门口的月亮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又溜回了云层,天空变得又黑又寂寞。
    梁叙想起还在小凉庄的时候。
    他们仨抱着吉他找个鸟多林子大的地方一待就是一天,直到夕阳从天边悄无声息地落下去。陈皮摇头晃脑说栋笃笑,李谓盘腿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弯腰肚子都乐涨了。他靠在一棵树下抱着吉他给那俩配乐,抬眼便记住了这里的山山水水。
    那两天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老谭什么都没有要求依旧周显主唱,梁叙的架子鼓敲得噼里啪啦特别带劲。在第二场的比赛里他们加入了一点淡淡的后摇,周显又变成了那个没事人唱起崔健的死不回头还挺像个‘文弱’的疯子。
    那一战虽说观众支持率下滑却吸引了评委。
    于是他们反败为胜赢回了一场暂时安全了,退居幕后几个人离场回了旅店。陈皮高兴成什么样呢,走路都在哼着江南小调,拉着余声向房东借锅要在阳台煮火锅吃。
    好像那个时刻没发生过让人伤心的事。
    陈皮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有趣幽默像比黄子华看着还会耍帅,跟个活宝似的把余声逗得直笑。他们这样陈皮叫惯了,都快忘记人家本名是叫陈坡——耳东陈,苏东坡的坡。
    “这个不能和我抢啊。”陈皮操着筷子在锅里占领盆地,“哥们最爱。”
    梁叙笑着‘去’了一下,给余声碗里夹菜。那是个夜里七八点的样子,不是什么大好日子围在一起吃火锅倒也挺有意思。吃得差不多梁叙把余声叫出去了,屋里就剩下陈皮和周显。
    后者一直低头吃着没怎么说话。
    锅下的酒精还在剧烈燃烧着,汤和菜被煮的呼噜直冒气。窗帘半拉着有不算温暖的光落进来,将他们的身影衬得有些落寞起来。
    陈皮往窗外方向看着,话却是对低头的人说。
    “咱认识也有四年了吧。”天空里有人在放孔明灯,陈皮望着那红色的灯又重复道,“都四年了。”
    周显知道陈皮要说什么。
    “别以为你们不说我就不知道。”陈皮淡淡一笑,“老子长眼睛干啥的。”随即目光落在周显身上,“你还不认识他我就知道了。”
    周显募得一惊,抬头直视。
    “你这性子闷得不行那家伙又心思太重。”陈皮静静地说,“你们俩跟玩捉迷藏似的闹到最后只能两败俱伤。”说完周显又将头低了回去,陈皮问,“有意思吗?”
    周显的双眼似乎有一些湿了。
    火锅还在跐溜的翻着滚冒着泡,房子里又安静了下来。陈皮知道有很多事儿得自己做决定谁也替代不了,作为朋友说句良心话也是应该的。
    陈皮看了窗外一眼往外走去,门口又停下。
    “有时候走脑行不通咱试试走心。”陈皮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栋笃笑不是光靠说说就完事儿的,“行吗周显?”话留下人走了。
    很久之后房门又被重新从里面拉开。
    白净的月光下街道上有两个人影,深夜的路灯晦暗却充满了安详平静。他们一个蹲在地上一个站在对面,像屹立了很久的石头桩。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这场别扭了长达七百天的你进我退终于平安落幕,在经过这一波不大不小的事儿后好像没什么很重要了。月亮拉着身边最近的星斗跑出来,远处有人在唱往事随风。
    “别蹲这儿了。”然后听见站着的说,“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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