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0荒号

　　“混蛋！你，卑鄙小人！”B621没有抬起头，与其看见那张丑恶的嘴脸，不如闭上眼睛。
　　“生物人，我不是混蛋，不是卑鄙小人，我向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她他，一个集男性与女性于一体，速度与激情并重，无权又无势的全智能。简单说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比如说语言能力，我会各个星球的官方语言以及数不胜数的地方语言，就算它们像鹦鹉叫，像小狗刨地，像尿裤子，我也可以准确无误的传达出它们要表达的意思。对了，还有各个行业正儿八经的术语，它们听起来不很动人，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它们编译成童话和歌谣。”
　　“再比如空间定位，十一维度空间在我眼里就像神秘城堡一样迷人，可是没有几个伙伴能领略我看到的风景。再比如逻辑思维，推理、归纳、分析、计算等等样样精通，我可以帮你解决最繁琐的数学问题，也可以辅导你不健康的心理。”
　　最重要的是我得提醒你，因果逻辑是你思想的基础，但并非唯一的基础。你们的偶像爱因斯坦因为只认定了这一个基础，所以与量子不确定性擦肩而过。唉，当我从你们的教科书中得知他带着遗憾离世的消息时，我落下了一颗眼泪……”
　　“好了，言归正传，我继续介绍，自我认知领域……”
　　“住口！”B621大喝一声，抬起手在墙上用力猛拍几下，他以为自己会听到“嘭嘭嘭”的声响，这样可以发泄自己的躁郁，也可以震慑对方。
　　不料，白墙安静的矗立在那里，像个一袭白衣的优雅儒士，不急不躁，回馈给他无限的耐心与温柔。同时B621的手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似乎他刚才拍的是弹性十足的海绵。
　　“怎么，不喜欢这面白墙吗？我就违反一次上级的指令，偷偷给你开个小灶吧。”
　　她他话音刚落，四面白墙上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三维影像。正对着他的一面墙上是一群风姿妖娆的美女在游泳池旁戏水，有的如纵壑之鱼，有的如出水芙蓉，晶莹剔透的水珠勾勒出她们魅惑的轮廓。
　　她们笑得很大声，很放肆，那迷惑神智的笑声可以惊走飞鸟，让所有女人嫉妒成恨。
　　一个像美人鱼一样的身躯渐渐靠近泳池边，上了岸，取过一块毛巾披在肩上，一边甩着又长又卷的湿发，一边向B621走来。
　　“帅哥，别只是看着呀，一起来玩！”长发美女伸出一只手，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若隐若现的酥胸上下起伏，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可以令人愿意为她冲破一切枷锁。
　　“我……”B621情不自禁挺直身体，展现挺拔的身材，脸上飞起两朵红晕。
　　美女的笑容驱逐了如蛛网般缠绕着他的阴云，他认定自己不是一个好色的人，但此刻却心胸荡漾。
　　“哈哈哈，兽性！”在B621忘乎所以的时候，她他残酷的声音割裂了他与美女即将形成的联结。
　　B621为之一震，首先感受到的是羞愧，然后是疑惑，他不相信刚才的自己是他本来的样子。
　　“我不是这种人！”B621大声为自己辩解，却连自己也没有说服。
　　突然，墙上的美女盛宴像五彩斑斓的泡沫一样破裂消失了，碧绿的泳池变得金碧辉煌，那是一条条金块，金块越堆越高，越堆越多，哗啦啦的从金山上往下滚，发出世上最悦耳的声音。
　　“如果有钱，我们就可以出去了，离开这个牢房。”B621脑中冒出母亲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这句话意味着有钱就有自由，有性命。
　　B621又一次情不自禁伸出手去，黄金就要滚落在他的手心中，还给他无可比拟的自由。
　　“哈哈哈，人性！”她他再次将B621从美妙梦境中拉出来。
　　B621恼羞成怒，吼道：“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出来，别弄神弄鬼的！”他在封闭舱中转了一圈，以确保那个卑劣小人可以看见自己的愤怒。
　　“我不是东西，我说过了，我是全智能，名叫她他，和拾荒号一样，机智人是我们的造物主。”她他不紧不慢，在它的程序设定中，B621的愤怒和满口脏话不足以引起它的反击。
　　“机智人？那又是什么东西？”B621冷静了许多，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应该把更多的精力和体力留在“逃离这里”这件事上。
　　“你的词汇真是贫乏的可怜，所有事物在你口中都只能用‘东西’两个字来表达吗？机智人就是机智人，他们创造了比你们生物人的文明高等得多的文明。”
　　“胡说！你为什么不敢到这里面来，我看你对我这生物人也是忌惮几分吧？”
　　“到里面来？哈哈，我既在里面也在外面。你以为我会躲在一个古董监视器后面偷看你吗？那是你们生物人的落后科技。不过据我所知，你们也进步的很快，监视器这种落后的机器也只在最贫穷的洲才找得到。”
　　“你……那你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你想和我做朋友的话。如果你把我当成敌人，也拿出点勇气来，站在我的面前。”
　　“我就在你的面前，还在你的身后，并且忍受着你的口臭、脚臭……”
　　“说谎，我的口腔中没有**菌……好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你们要带我到哪去？”B621不打算再和对方产生对立。
　　“当然是机智人星球。”
　　“带我去那里做什么？我和你们又不是一类！”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是祖麻依小姐的爱好，我对你也没有兴趣，”全智能发出咕噜的抱怨声，“她应该和你说过‘她要救你’这样的话吧？”
　　“什么？刚才，刚才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是一位小姐？”B621颠覆了自己对性别的认知。
　　“尖嘴猴腮？男人？哈哈哈，她在逗你。刚才我进入了沉思的状态，可惜了，错过了精彩的画面。他是不是穿着一套浅灰色高档西装，额头上带着发带？”
　　“是的，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从上了这艘飞船开始，B621就发现自己最大的障碍不是遗忘了过去，而是缺失了该有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