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普宫吉

　　梦游者已经结束了为自由争斗的壮举，正陆陆续续回到他们的区位继续后半夜的睡眠。
　　144朝乔风的位置看了一眼，目光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乔风不敢出声，他不知道144是醒着还是在睡梦之中，那眼神呆滞茫然，和其他的梦游者没什么区别。
　　144很快就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乔风松了一口气，正打算睡觉，77也经过了他的区位。77和144一样，朝这里打量了片刻才离开。乔风再也不能安心，他总觉得这不同寻常。
　　“支武，你刚才看见144和77朝我这里看了吗？”
　　卞支武已经躺下了，听到乔风的话又直起身体探出头往外看了片刻。
　　“他们应该还在梦游中吧，别管他们，睡吧！呵呵，说不定你会梦到那个女孩呢！”卞支武一脸坏笑。
　　“但愿吧，我还有好多事没想起来，唉，希望梦里有所收获。”乔风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清晨乔风醒来，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没有做梦，没有不安，几个小时的睡眠，补充了他几天以来一直没有恢复的体力，他觉得神采奕奕，双目明亮，看什么都带着轻松的感觉。
　　觉虽然是睡踏实了，可也让他遗憾，因为没有做梦，他错过了与那个女孩相见的机会。他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全是那些交错重叠，混乱不堪的有关地球上的灾难的画面，卞支武及时挽救了他。
　　“乔风，我们来玩一些游戏吧，在这监狱里呆着怪无聊的，如果不找点事来解解闷，恐怕我会无聊得死掉！”卞支武笑嘻嘻的，他的精神也很好，因为与乔风的感情日渐深厚，他为空白的情感世界填补上了浓烈的色彩而兴奋。
　　“好啊！”乔风一口应允，“你以前都和谁一起玩，这里这么多人，有你的玩伴吗？”
　　“没有，我和他们玩不到一起去。告诉你一个秘密……”卞支武把嘴附在乔风耳边，“表面上我是静和舍廷派的，其实我心里不愿意跟随他们，跟哪派都不愿意，无聊死了，就这200多个人，还要分这个派那个派的，他们就知道斗，日日斗，月月斗，我和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
　　“哦……一定要加入一个派吗？”乔风考虑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加入他们。
　　“你不用加入，你是生物人又不是机智人。”卞支武不以为然。
　　金属栅栏和石门发出了沉重的拖拽声，黑省壁中的所有犯人又欢呼起来。卞支武没有反应，继续和乔风说话，忽略了他原先认为必不可少的仪式。结识了一个知心良伴后，他才知道仪式只不过是空虚的人才想要的东西，这个感悟将伴随他的一生，改变他日后看待这个世界的观点。
　　乔风也没有反应，他对黑省壁的日常已经习以为常了。
　　“如果那两个头头没来找你，你就不用管啦！”卞支武从箱子里拿出油灯瓶。
　　“哪两个头头？”乔风也从箱子里拿出了油灯瓶。
　　“144，那天耍你的那个瘦高个，他是战神天院派的头头。静和舍廷派的头头编号77，在那边，有空的时候你可以注意一下他，闷不吭声的，感觉他肚子里藏着许多秘密。”卞支武朝77的方向指了指。
　　“嗯，昨天晚上他们看我这里的时候，我也看他们了。”
　　“那时他们在梦游，和平时不一样的。呃……77这个人好像比144好一点，不过144只欺负新人和静和舍廷派的人，对跟着他的人倒是很义气的。”
　　拖车正经过77的区位，今日发放工具的是普宫吉，发型和穿着与前几日乔风第1次见他时一模一样，甚至是额头上挤出的川字纹和嘴角倾斜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他叫普宫吉，是这里狱警的头，他很凶，你可千万别惹他！”卞支武拉着乔风盘腿坐好。
　　普宫吉经过235区位时，也没有叫235的编号，他深沉的眼睛扫了乔风一眼露出不屑和不满。按理说，在这样一种坏情绪下，他更应该大声呵斥235的编号发现怒气，而他没有这么做。
　　“奇怪，怎么连普宫吉也不敢叫你的编号？”卞支武嘀咕了一句，但是脸上带着喜色。那些在他眼里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人越怕乔风，对他来说就越有利，他觉得自己的依靠越来越坚实，当然，他也会给予乔风尽其所能的回报，依靠是相互的，他深知这个道理。
　　今天的工作比昨天进展了许多，乔风的手法越来越熟练，卞支武完成工作的时候，他已经筛好了15遍，而昨日他才筛了5遍。
　　时间还剩下一些，最后5遍他没有让卞支武帮忙，自己全部完成了下来，比规定的一小时提早了10分钟，他小心翼翼的把油灯瓶放入箱子里。
　　“我帮你把莲花筛子和土渣放回拖车。”卞支武拎起布包就往外走。
　　“等等，狱警不来收吗？”乔风问道。
　　“这普宫吉从来不自己收工具，都是让我们放回去，不知道是懒，还是有其他什么用意。”卞支武压低了声音。
　　“支武，我和你一起去吧。”乔风上前拎起自己的布包。
　　他们走到石门旁，普宫吉平视着前方，似乎看着黑省壁的尽头，没有把目光集中在他们俩身上。
　　走回来的时候，他们与编号78的那个女人擦肩而过，乔风朝她点头笑了一下，她是这黑省壁中除了卞支武之外，唯一一个向他表达过善意的人。
　　78没有朝乔风笑，不过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朋友的问候。
　　卞支武和乔风快回到自己区位的时候，忽然离石门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骚动，两人迅速转身朝那个方向望去。
　　78手上的布包破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土渣掉落出来，弄得一地都是土。在她身后几步远，黄毛慢悠悠的往回走，脸上露出得意的坏笑。
　　“是黄毛！”乔风低呼。
　　卞支武点点头：“嗯，肯定是他，又是两派的干仗，无聊！”他继续往区位走去，不想掺和进去，甚至连看都懒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