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您客气了举手之劳

    说起来，他的父皇如今都快四十了，实在是和年轻不沾边儿。
    不过，和肃亲王这过了六十的年纪比起来，可不就是还年轻嘛。
    只是，他的父皇是年轻还是年老，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在他心里，也早已不把那个人当成父皇了。
    天下间，没有这样绝情冷血的父亲。
    肃亲王和萧岚烨两两相对，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遂双双回去，继续做一对透明人。
    很快，饭菜备齐。
    看到满满一桌子的肉菜，穆婉然再次惊讶了一下。
    然而肃亲王妃十分热情，一个劲儿地让丫鬟给她布菜，有道是盛情难却，穆婉然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吃完饭，肃亲王妃拉着穆婉然的手，大有和她畅谈三天三夜的架势。
    就在这时，有人急匆匆跑过来，禀报道：“王爷，王妃，不好了，黑豹大爷又躺下了！”
    穆婉然愣了一瞬，才意识到这仆人口中的黑豹大爷正是那战马。
    她立刻就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寻常人饲养马儿，自然是在马厩之中。
    但是很显然，肃亲王不是寻常人。
    这战马黑豹所住的是一整个院子，就在肃亲王的院子隔壁。
    院子里种满了青草，是供战马撒欢儿用的。
    屋子里也是宽敞得很，此刻，黑豹就卧在铺着毯子的地上，和昨天一样，无精打采的。
    穆婉然走过去，像昨天一样和黑豹交流着。
    很快，她就发现了问题的症结。
    原来，肃亲王给黑豹准备的草料太精细了。
    听到穆婉然这么说，肃亲王惊讶道：“草料精细还有问题了？”
    穆婉然耐心解释：“寻常时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黑豹是战马，此前它跟着您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趁战事休息的时候就胡乱吃几口，也不讲究什么草料。但是它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这样不太精细的草料，您冷不丁给它吃这么精细的草料，它反倒是受不住了。而且，您这样做，还会引起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首先，黑豹的年龄已经不小了，您再给它准备这样精细的草料，让它不需要咀嚼就可以下咽，一来会让它的牙齿退化，越来越咬不动东西，身体会越来越差。二来，您这就等于暗示它它已经老了，不中用了。马儿也是有感情的，您喂它一次就给它一个这样的暗示，久而久之，它自己都要抑郁了呀。”
    “会、会吗？”肃亲王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会。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已经有好久都没有骑它了吧？”
    “对，是有好久了。它老了，我怕它累着啊。”
    “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一个劲儿地改变马儿的习惯，它当然会觉得不舒服。所以，您最开始是怎么喂的，现在还怎么喂，最开始怎么骑它，现在还怎么骑。”说着，穆婉然环顾四周，“还有，马儿也需要和别的马儿交流，您可千万别再把它一个人关在这里了。不然，它会越来越抑郁的。”
    肃亲王听了，认真思索了一番，觉得穆婉然言之有理，忙命人照着她说的去做。
    果然，给黑豹换了马厩，换了草料之后，黑豹又恢复了往日威风凛凛的模样。
    肃亲王激动地骑上去，在府里转了两圈，高兴坏了，俨然又回到了从前叱咤疆场的时候。
    听到肃亲王爽朗的笑声，肃亲王妃紧握住穆婉然的手，眼中含泪：“多亏了你，老头子可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您客气了，举手之劳。”
    肃亲王妃正色道：“婉然，你帮了我们，自然可以说是举手之劳。但是，我们却不能心安理得地以为这是你的举手之劳。之前，老头子请了许多人过来给黑豹诊治，都没看出个所以然。你一来它便好了，我打心眼儿里感激你。你是不知道，这老头子把黑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前阵子听兽医说黑豹活不长了，他就没好好吃过饭。可昨天回来，他一连吃了三大碗，高兴坏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呀。”
    “王妃娘娘言重了。我帮了王爷，可王爷也帮了我。想必，昨天发生的事情，王妃您都知道了吧。我气不过，痛打了三皇子一顿，王爷许我无事。王爷对我的帮助，才是真的大。”
    见穆婉然如此坦然，肃亲王妃对穆婉然也就更加喜欢了，一直留她在身边说话，到了落日时分才放她离开。
    出了肃亲王府的门坐在马车上，穆婉然拍了拍心口：“这两位老人家也太热情了。”
    萧岚烨看了穆婉然一眼，很无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