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你好王睿

　　到这，王睿是把自己知道的该说的都说了，当然，从这句话不难看出他其实并没有对方羽全盘脱出，至于为什么选择隐瞒，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在里面。
　　例如几个月前他初次进入诸神游戏的时候，曾有那么一刻感知到过方沐白的存在，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是王睿很确定他的确感知到了。
　　不用怀疑，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给方羽的话，后者绝对无暇他顾，一门心思的放在这上面，将精力用在探索上。
　　诸神世界作为天道对每个时代选民的试炼之地和隔绝过去时光的封印枷锁，整个世界十分诡秘，且有着许多未知。
　　比如打开地图，会发现整个地图除了未经探索的迷雾区之外，在迷雾区之外还有极其辽阔没有尽头的虚无区域。
　　这一点，想必稍微细心一点的玩家早已发现。
　　王睿不希望方羽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现如今，新的一轮天道删选已经开始，按照他们这个时代开始来算的话，到方羽这一批，已经是第三次天道删选了。
　　正所谓事不过三，如果他们获悉的情报没错的话，那么很可能在经历方羽这一批的天道删选之后，他们的时代也将会正式进入尾声。
　　时间已经迫在眉睫，容不得分心其他。
　　世上没有两全其美之事，想要守护什么就必须放弃其他。
　　作为他们选定的这个时代最后阶段的领航人，王睿不希望方羽陷入这样抉择的痛苦之中，因为他害怕后者会沉沦进去。
　　既然如此，他愿当那个方羽知晓实情后所痛恨之人，一场战役之后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被冠以‘英雄’之名，也会有‘罪人’，而这罪人之名就让他来背负吧！
　　算是他将本该他担负的责任丢给了方羽的自我惩罚。
　　不过目前他人尚还在人世，只要他还活着一天，这份重担就会在他肩上，不会突兀的将这个重担丢到方羽的肩上。
　　而这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正好可以潜移默化的让方羽适应适应，待他殡天之际，也是正式交棒之时。
　　念及此，王睿开口道：“方羽，由于你现在已经是特殊能力者了，对于特殊能力者，国家的管控一直都很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加入我们，要么加入国安局，二选一你选择哪个？”
　　“友情提示，国安局那边管理的很严，没有获批申请或者外出执行任务，一般情况下成员都是不能擅自离开基地的，而我们这边不同，我们这边管理比较自由，哪怕是特殊能力者，只要有人担保，就不会受到管控，之前如何，以后照常。”
　　“王叔，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您觉得我还有的选吗？”方羽好笑道。
　　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另外，他之所以会突然转变称呼，全然是因为方羽此前他那么误会王睿甚至心里都对其祖宗进行问候了，然而此次人家却不计前嫌的帮了他，加上前者是长者，如此，称呼的转变合情合理。
　　王睿笑了笑，接着对战舰的智能系统下达指令解禁了舰长室出入许可之后，出入许可一解禁，门感感知到有人缓缓打开，看着门外俯首帖耳之态偷听的李庄，见怪不怪的道：“老李，你带方羽在舰内走一走。”
　　“OK，没问题。”说着，一脸悻悻的李庄恢复一副老前辈的姿态，对方羽招了招手，一脸信誓旦旦的道：“小羽子，走，我带你好好参观参观黎明号，有我陪同，那可是相当于获得了最高权限，就算是你想要开战斗机都不事儿。”
　　“瞎胡闹，战斗机那是谁都能开的吗？！”
　　惨遭王睿无情打脸的李庄撇了撇嘴道：“那有什么的，老李你莫不是怕方小子把你的宝贝战斗机开坠机了吧。”
　　“一边去。”
　　王睿懒得跟胡搅蛮缠的李庄多说，对于这个忘年交，他是真的没辙，明明是老前辈，却一点老前辈的样子都没有，平日里在舰艇里和那些小年轻也是打成一片，粗话张口就来，完全就是在给‘老前辈’这三个字丢份儿。
　　不过别说，这样的氛围确实挺好的，长幼尊卑该有的时候得有，但也不可太刻意讲究，那样反而会显得生硬刻板。
　　临出门前，正低头忙活着给方羽填写申报资料的王睿突然开口，用强调的语气对方羽说道：“那个，方羽啊，以后千万别叫我王叔，我跟你个是朋友，叫我王大哥就行，嗯，就这样。”
　　......
　　舰长室外，方羽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舰长室缓缓关合的大门，一旁的李庄见他这表情，当即想到了什么，“你不会真以为我叫王睿‘老小子’你小子不会真的以为他年龄很大吧？”
　　“那不然呢？”
　　“错，大错特错！”李庄纠正道：“王睿那老小子的年龄比你想象的还要年轻，他的真实年龄也就比你大个七八岁的样子，前几天刚过完生日，今年好像才三十，我初见他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一头青丝，菱角分明，十足十的一个帅气的阳刚小伙，可不是现在这个老气横秋的模样。”
　　真的假的？！
　　看着李庄那缅怀的神情，方羽一时间有点不相信，也很难让人相信啊！
　　毕竟如果真如李庄所说，这反差也太大了。
　　三十的年岁，成了**十岁的模样，不知道该说王睿长得太着急了还是长得太着急了。
　　接下来就是李庄的讲述时间，两人一边走在舰桥上，前者一边缓缓道来，“那老小子发生这样的变化还得追溯到他接掌黎明号说起，也就是大概一年前，每次他去述职回来之后都会一副很累的样子，感觉精气神都被剥离了的样子，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现在垂垂老矣的样子。”
　　“难道你们都没起疑过吗？”
　　“那不是废话，一个好端端正直壮年的人突然加剧衰老的过程能不让人起疑，关于这件事我不止一次的问过那老小子，可惜每次他都用别的借口搪塞我。”
　　好似想到什么的李庄接着道：“说起这事儿，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舰艇上的那些小家伙们对于这老小子的变化一点都不奇怪，而是欣然接受，好像一切本该就是这样的态度，这就更让人耐人寻味了。”
　　“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的记得，当初我向舰艇内的小家伙们问他们有没有注意到这老小子的变化，你猜他们给出的回答是什么？”
　　“是什么？”
　　“他们的回答清一色的都是舰长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乍一听他们这千篇一律的回答，我当时整个人都惊了，细觉之后更是毛骨悚然，这其中肯定有大问题，但我偷偷的跟踪这老小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根本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状况，所以到最后我也不了了之了。”
　　“不过前段时间我明显感觉到这老小子的气息越来越衰弱了，特别是近期，气息的衰弱更甚，比我这两百多岁的老人家还像老人家，那身上散发的迟暮之气隔着老远我都能感觉得到。”
　　说到这的时候，李庄也是一脸沉重。
　　别看他一口一个‘那老小子’，恰恰只有关系很好的人对于称呼才会这么随意，王睿作为他的忘年交，对于他的状况李庄自然是很担心。
　　按道理来说，身为半圣，生命发生过一次跃迁，王睿不说能活个千把岁，但根据史料记载，半圣活个三五百年是完全没问题的。
　　外貌上的变化都没什么，最主要的是气息。
　　王睿散发出来的生命气息完全不像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该有的，更不该是一个半圣该有的，这显然很不符合常理。
　　奈何王睿一直藏着掖着，他也没个办法，最后是在没辙了才不了了之，总之就是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要不是最近几天感觉王睿的生命气息越发微弱加上方羽提及，不然，他都快忘记这个事情了。
　　这一刻，听完李庄的讲述，方羽陷入了沉思，心中隐隐有些猜想，依他所见，王睿的变化肯定和诸神脱不开关系。
　　再结合李庄所提及的生命气息，方羽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按照他目前所得信息来看，目前诸神能对玩家有着如此影响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命源’，只有命源的损失才会造成如此之大的影响。
　　为什么是‘命源’而不是‘天命’，明明天命才和某个事物的存续时间有关？
　　关于这一点，方羽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时他心里的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就是王睿的‘命源’损耗了。
　　你让他说出个所以然他也说不出来，硬要说的话，两个字，直觉。
　　直到后来，当方羽生命发生跃迁位列半圣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心里下意识联想到的是‘命源’而不是‘天命’。
　　那是因为，当生命发生过一次跃迁之后，就已经超脱了‘天命’的限制，半圣可以无时无刻的从周身所处的空间中汲取无量的生之力。
　　只有命源的损耗过半，这种可主动亦可被动汲取天地间生之力的能力才会失去，也只有这个时候半圣的生命状态才会开始走下坡路。
　　而正常情况下以半圣的命源之强，一般要过两百年之后，命源才会削减到一半以下，如果迟迟不能突破至圣者提升命源，最终的结果只有彻底陨落。
　　是的，彻底陨落。
　　这就是超脱者超脱的代价，当他们从天道的手中将自己的命源拿回的时候么就已经失去了进入轮回的机会。
　　而当时他之所以联想到的是‘命源’全然是因为系统在‘作祟’，侧面的在提醒他下的心理暗示，为的就是让他意识到命源的重要性。
　　经过王睿的这次事情之后，方羽的确也对命源的重视见所未有，可是重视归重视，用不用就由不得他了，毕竟，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