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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木有了,狡辩的说法就是疲劳

带着系统来大唐 农家一锅出 4339 Sep 4, 2023 3:07: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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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暖坐在他面前哭着,仍是满怀希望逃避道:“那一定是不准确的,我怎么可能怀的是双胎呢?明明就是个女儿,她来梦里寻过我的,头上还簪了一朵浅紫的小花儿……”
    她非常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孩,做梦都梦见给她做小衣裳,梳头发,带着孩子一道出去郊游,想想就很有童趣。那小女孩仰着头瞧她,扑闪着大眼睛软糯糯的叫娘亲,那可真是心肝都能颤个不停。长大以后闺女亭亭玉立的,相个俊俏探花郎归来,和和美美的一辈子。
    反观男孩有什么好?
    到时候还带个儿媳妇归来气她,她可要伤心死了。
    郁暖脑袋里想什么,自然不可能说出来,而她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撸起袖管面目狰狞斤斤计较开启婆媳斗争,正常人一定难以与她有共鸣。
    不但正常人不能想象,就是陛下也一时没想到这茬。
    毕竟,身为一个担惊受怕的孕妇,郁暖的情绪偶尔也十分敏感多变。
    于是他温和抵着阿暖的额头,耐性诱导她:“男孩长大了能护着娘亲,不也很好么?嗯?”
    作为婆媳伦理剧常年受众,郁暖抽噎着认真道:“长大了要护着他媳妇,不要娘亲了,媳妇和娘亲争辩了,他帮着媳妇私底下骂娘亲,他不想当双面胶,娘还不想粘着他呢,可我十月怀胎容易么我,生孩子多疼啊,疼死我算了……”说着悲从中来,竟然哭得快要避过气去。
    男人的眼睛暗了暗,捏着她的唇瓣道:“甚么死不死的,成日不懂事,从前教育你的又忘了。”
    他的手指微凉而修长,却把她的唇都捏的像鸭子嘴巴,郁暖睁大眼睛拍开他的手道:“您谁啊,我不记得您了,谁记得您从前唠叨甚么?”
    郁暖絮絮叨叨总结:“男孩都是来讨债的,不喜欢不喜欢。”
    纵使修养再好,陛下的面色也有点沉。无限好文尽在---风华居小说网
    谁同她灌输的这些想头?
    她自个儿只有那么小,倒是想好怎么讨厌儿媳妇了?这得多少年以后的事体?倒是异想天开起来,满脸凝重忧国忧民的样子,实则脑瓜子里头想的皆是叫人哭笑不得的事儿,偏她还这样认真。
    一旁的大夫:“…………”脖子往后缩,尽量让主子们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陛下不允许,他也不能争辩。
    可双胎之事的确非是极端精准,但医术到了一定境界,再加之观测判断,十有**绝错不了。
    而且,说实话双胎都是女儿的可能,并不比有个小太子要大。
    郁暖脑袋迟钝的转过弯来,才发现自己话太多了。
    从知晓封山开始,她便猜到一些了,但现下这般纵着性又坦然,仿佛涓涓细流在血管中舒缓流淌,那样日复一日的常态感,她自个儿也没预料到的。
    原本的满腔怯意和逃避,竟然哭两声便跑没了,现下只剩下一点羞耻和茫然。
    她坐在桌案上,两条腿晃荡着搁在男人膝上,穿着绣鞋的脚纤巧玲珑的,不安分的扭动着。
    她偏着头慢悠悠对他道:“我不认得您,真奇怪,为甚与你说那么多话?我得走了。”
    郁暖说着,眼睛里先头便含着的一包泪水,哗啦啦流下来,但杏眸中有些亮晶晶的。
    大夫在一旁垂手候着,那可真是煎熬啊。
    夫妻吵架,他这样的外人却受罪,从将来的婆媳伦理关系,扯到夫妻情谊,扯到重女轻男(),甚至还包含幽怨的装作互不相识,那可真是有些复杂。
    说真的,他到现在还没听懂。
    终于陛下想起他,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可退下,大夫如释重负,赶紧行了礼儿,提着医药箱子往后退,却听陛下忙里抽闲吩咐道:“治喉咙的药换一套,朕看她恢复的不好。”
    郁暖睁大眼睛,觉得自己受到了置疑。
    恢复的不好,岂不是在说她公鸭嗓,特别难听?
    她说不上来自己甚个心情。
    其实他也没说甚么,但她却莫名一惊一乍的。
    这话绕来绕去也能戳中自己的七寸。她仿佛,前些日子便害怕自己的声音被某个人听见。
    虽然并不难听,却想把最美的一面都展示给他,最好最好。
    除了在原本世界的事情,她真甚么也不记得了,但以她对自己性情的了解,还有完全独立清醒的认知,郁暖这段时间一直在猜测,她或许忘了甚么。
    即便不记得了,但心怀的情感却仍旧存于心窍,毫不能忘,却仿佛没了实质的寄托,而变得自我怀疑与矛盾。
    郁暖想,她对自己的过往,或许又能有进一步的认知了。
    但忘记的东西,却让她望而却步,并不敢再多言甚么,即便心里纠结疑虑,也情愿憋着不讲的。
    她亦在思考,自己将来的路要怎么走。
    郁暖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感觉很复杂,但由于脑中空空一片,所以她更向往自由清净些的日子,即便没有他也好,而不是与他痴缠在一起。
    即便她仿佛潜意识里,都并不觉得他的到来很值得惊讶,仿佛他就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
    但毕竟是下意识的事情,在真正的思虑中并不占有主导地位。
    郁暖还想着,却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来。他把她抱得很紧,男人的力道既硬又刚强,叫她腿弯处的骨头都被勒的生疼。
    她蠕动了一下腿,暗示他力道太大了,嘴上却轻声道:“我得归去了,之前招待您的恩情,您不必记得这么牢,不如就此作别罢。”
    “叫我的夫君晓得了,那可不得了呀。”
    “他脾气很坏,而且下手又毒又不知轻重,并且不爱听劝,又非常独断专横,甚至非常霸道冷漠,并不是个好东西,年纪还一大把了,是个实打实的老顽固,故而一定要按着棺材板子抽您了。”
    挺好,九个缺点一次骂完,没想到他这般不是个东西。
    她甚至什么都不记得了,成天胡言乱语不识数脉,可闭着眼胡诌也能每样都能踩在点上。
    不得了,长进了。
    皇帝的平淡道:“应当再添一个,你夫君定是犯贱犯多,自己也便无知无觉了。”
    郁暖捏着他的衣领,认真道:“您说的对,那可真讨厌,像狗皮膏药似的,嗯……您说,我该不该跟他过下去呢?”
    男人唇角弯起:“既他那么讨厌,夫人不若与他和离,朕娶你可好?”
    郁暖道:“那可不成,他再讨厌,也卖棺材养我呢,棺材铺老板可不好当,个中艰辛您怎么懂得?做的不好了,得挨万人唾骂呢。”
    她哭完了,又不管之前在忧愁甚么了,骂他骂得眉眼弯弯中气十足,即便眼里干净烂漫,甚么也不记得。
    男人从她的语气里能断定,她不是什么也不晓得。
    只是,她自己也神智无知的,明晰些甚么,却也有大片空白茫然需要填补,即便如此尚且悠哉悠哉,懒得寻摸了。
    郁暖见他沉默,便抿了唇瓣道:“而且,讲道理说,我也不喜欢住在寺庙里,我可喜欢我的牡丹园了,庙里甚么也没有,檀香味我亦不喜欢。”
    他缓慢低沉道:“这庄子,本就是留给你待产的。”
    郁暖纠正他,笑眯眯道:“是我卖棺材的夫君准备的,和您甚么干系啦?”
    他嗯一声,并不再理会她的装傻,一提到这种无聊幼稚的事体,她便止不住的爱说,话匣子一打开就跟泄了洪似的,堵不如疏。
    就着卖棺材这回事,她能延伸一长串,闭着眼叽叽喳喳胡说。
    改天他在她口中,成了天街喷火杂耍的也不稀奇,听的人着实头疼的很。
    只郁暖身孕怀的辛苦,又是双胎,虽在男人看来仍是轻盈的,但她自己便觉得腰要被肚里的小破孩累断了,原本就脆弱的身子更是乏力,也只嘴巴能叽叽咕咕乱讲话解解乏了。
    好在他也并不当回事。
    郁暖见他温淡不语,便有些惊悚的捂住脸颊,默默闭上嘴。
    她认为,戚皇这脾气好的简直不正常。
    原著里,仿佛也只有到中年时期,他的性格才慢慢转化为温和儒雅型的,这个年纪不至于吧?提前更年期了?
    有点可怕。
    不在沉默中消亡,便在沉默中逐渐变态。
    ……她觉得抱着自己的男人属于后者。
    郁暖认真端详着他的神情,而他与她的杏眼对视,垂眸在她额前一吻,却被郁暖香软的手心抵着下颌,用力推开了。
    男人笑了笑,倒也不在意。
    她就像一只被娇惯的猫咪似的,成日要梳毛要喂食,要摸抱抱,要陪她玩要温柔,但不能随意亲她。
    一亲便拿肉垫抵着主人的下巴,威胁的喵喵叫,仿佛她当真特别凶似的。
    郁暖扭了扭身子,其实她觉得有人抱着走路也很好,因为怀着孩子走路太累了。
    可理智上她打定主意,不想走进他的圈套,即便再温柔那也不成的。
    然而她纠结着,思考着,他却一把将她放下了。
    郁暖懵懵捧着肚子,仰头看他,琥珀色的杏眼睁大了,却被男人揉了揉额头,他宽和微笑道:“不喜欢庙里,就归去罢。”
    郁暖瞪着他,又看着外头绵延的山路,弱弱道:“我走不动。”
    即便没几步路,她也不大想走,骨头懒酥了。
    她夫君替她把发丝挂在耳后,在她耳边淡静低沉道:“阿暖,走不动,你要怎么与朕说?”
    郁暖拍开他的手,绵软微笑道:“不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了解他,但她就是知道——他说的每句话都不那么片面,都含着噬骨的深意。
    她记不起很多事情,但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或许以前也喜欢逼她服软。
    尽管每次开口,她或许都不那么真心,在颤栗无措中口是心非。
    但说的多了,求的多了,那也成了真的。说了一千次一万次,便真的成了任他摆布的傀儡。
    即便那是浓烈深邃的情感,也不可以这样。
    于是郁暖真的被周来运家的带回去了。
    往回走的山路都没有轿子,她只能捧着肚子,小心翼翼扶着周来运家的挪动。
    她走了半天,其实也只走了几十个台阶,即便往下走力道不那么费力,仍是忍不住喘息的。
    可她很有可能,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能连这几个台阶都走不下呢?往后她的宝宝要怎么看娘亲?
    雨后的山间有点泥土的腥味,鲜嫩的树叶泡过雨水,落在她脚边时浓绿滴翠,鸟儿颤颤巍巍站在枝头叽喳,微风慢拂过一切舒缓揉慢了时间的流速。郁暖很认真的皱着眉,小腿肚都颤着,只周来运家的稳稳扶着她,即便脚底踏过一片潮湿的青苔,她仍是稳当当的。
    她吸半口气,心里仍有半口悬着落不下。
    说不清甚么感觉,痒痒的,又恨又酥麻激动。
    于是郁暖还是顺从己心。
    发丝垂落于肩胛丝丝的痒,她洁白修长的脖颈微侧,小心翼翼,又悄咪咪往山的上头瞧着。
    清风拂过,万籁俱寂,山巅有一袭灰色广袖,修长儒雅的身影,似寒冬里的雪松久而默然的立着。俯视和仰望的距离,她瞧不清男人的模样,而男人指尖不紧不慢的捻着佛珠,明黄的穗子垂落下,于风中悬动。
    他一直在看着她。
    她记得,仿佛原著有个卑微的女人,曾以这样仰慕的口吻描述他:陛下是冰封万里的至高雪山,藏在寒凉霭霭的云雾里难以捉摸那座山峰,亦是,我心向的方向,却终年不可至。
    飘渺散漫,难以折服,却惹人心痒——仿佛永远不会有,为一人真正化为绕指柔的某日。
    郁暖鼓着雪白的腮帮子对他吐舌,又扶着肚子,善意的微笑起来。
    她慢慢转过头,唇角轻轻弯起,纤软的手掌抚着肚子,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与风儿缠绵游荡,跳跃而明快:“我都走累了,你们死鬼爹爹又哪儿去了?”
    “我都找不到他。”
    她看着碧蓝的远空,轻声自言:“那他是不是,也找了我很久呢?”
    郁暖扶着身旁仆从的手,不肯回头,语气却柔和软绵道:“没差几步了,我们赶紧的,今儿个我想亲手给我的牡丹松土修枝了。她们没了我可不成。”
    她扶着肚子,纤细的身影慢慢往下走,声音娴静随和,像是一泓温水漫漫流于心间,听上去使人舒服极了。
    山顶佛门前,男人看着她晃悠悠走远,直到隐没于视野的尽头。
    他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捻到最后一颗,深黑古朴的佛珠霎时寸寸断裂,一粒粒断线坠落于地,滚入草丛里。
    他抬眸,眼中是寂寂平淡的模样,唇角的笑意带了些幽暗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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