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国王

    尼古拉斯八世策马进城的时候，马速还算是非常高的；但是他的大皇冠竟然没有跌落，依然牢牢待在国王的头上。
    国王身上穿着的，是皇室御用的深蓝色服饰。在这点上，尼古拉斯八世倒不是太在意，只有在节日的时候他才会穿得比较隆重一些。
    菲尔和斯坦森，毕恭毕敬地侍立在东门城门边，等待着尼古拉斯八世进城，斯坦森稍微自动靠后了一点，因为他知道国王肯定会第一时间找菲尔谈话的，那些内容不太适合旁人听见。
    “好久……好久不见了，我的菲尔。”尼古拉斯八世没有很明显的君臣之别，尤其在熟悉的人面前。他进城以后第一时间发现了正在等待的菲尔，连忙大声打招呼道。
    当然这个所谓的熟悉，是他所认为的熟悉：菲尔非常清楚地记得，在库帕大师病逝的那段时间，这位尊贵的国王，从来没有去探望过自己的好友。
    就在大师病逝的那一天，恰恰刚好是皇室一年一度的狩猎日，我们的尊贵的国王，固然是当天的冠军猎手。
    “是的，很久没有觐见我尊贵的陛下了。”菲尔施了个标准的宫廷礼，他低头行礼时，余光看到国王的高头大马业已停在他的面前。
    “那就是菲尔你的不对了，自那天开始，就没有再回去悉尼柏林罢了。”国王并没有准备下马的意思，菲尔不经意地用嘴角轻微笑了一下。
    “我的儿子出生了。”菲尔没有正面回答这个质问。
    “怎么？你有儿子了？他有教父没有？我可以当他的教父。”国王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惊喜表情，当然知情者都会知道国家肯定有派遣足够多的探子去监视国内的所有重臣，这个监视的范围，理应包含火法菲尔这个曾经的北部战区第一军师。
    尼古拉斯八世的想法和态度非常奇怪，按道理说他应该算是库帕大师那一辈的人，也就是说菲尔遇见他，除了要守君臣之礼，还得行晚辈礼。
    但是为何尼古拉斯八世会愿意做卡尔的教父呢？
    “陛下您太客气，卡尔他并没有这样的福气。”菲尔不卑不亢地婉拒，至少他在尝试婉拒。这时他首次抬头回望那略带苍老的国王，后者的模样依稀与当年无异，只是气色下降了不少，体重又上升了不少。
    “你曾经是我们帝国里面，最出色的魔法师。”尼古拉是八世开始游说了。
    “谬赞了，最出色的应该是我的恩师库帕大师。”菲尔若无其事地辩解道。
    “那当然，库帕他是最棒的！”尼古拉斯八世认同道，但他的话锋一转，继续在描述自己的观点：“不过自他死后，我一直觉得你比艾伦要厉害一点点。”
    “加纳学长的魔法修为比我要好，这是法师界内公认的。”菲尔采用了一个侧面论证的方法否定了尼古拉斯八世的言论。
    要知道假如他没有当面否认的话，在尼古拉斯八世的话流传出去以后，恐怕那就会成为整个帝国都广为流传的官方版本了。
    这样引发的同门高下之争，实在没有必要啊。
    尼古拉斯八世，果然如他师父所言的那般阴险。
    可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用这样的言论来说话呢？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增加新的争端啊？
    “好了，废话少说。让我跟你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吧。”尼古拉斯八世目光一寒，紧紧盯住菲尔说道。
    菲尔捕捉到他的眼睛，曾经瞪视了斯坦森一秒。难道他已经默认自己是二王子一伙了？
    他很想扭头去看看此时的斯坦森的神情，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无论尼古拉斯八世内心怎样想，他也不会轻易透露出来，当然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
    “这次不死帝国入侵，出兵总数为一百二十万；也就是说至少会有六十名大巫妖带队，它们全部由两名巫妖王来主导。”尼古拉斯八世亲口讲述的，是情报处提供的准确无误的信息。
    “两位巫妖王，这阵容也太夸张了吧？”菲尔忍不住喊出声来：“不过我认为即使是不死帝国，也不可能派出六十名大巫妖的强大阵容。”
    “无非就是一位坐镇后方，一位直接领军，不可能同时待在军营指手画脚的。至于大巫妖的数量，也可能更多的是普通的巫妖吧。”尼古拉斯八世笑了笑，然后接着道：“我国西北方面军，八个骑士团正面迎战，投入兵力达到二十万。”
    菲尔此时想插嘴询问些什么，但是刚一张嘴，就被尼古拉斯八世抬手制止住了。
    “先等我说完。从过往的交战经历来判断，原本这次不死帝国的入侵，由于是长途奔袭，所以在补给上肯定会跟不上的。它们都是死物，不需要粮草，但是战死时掉落的兵器，却无法彻底补充齐全。”
    “我军应该获胜告终的，这是军情处给我的分析结果。”尼古拉斯八世青年时期曾经很长时间参与抗击野蛮人入侵的战争，所以在军事汇报上尤为出色。
    “军情处他们没有考虑到不死帝国会派遣大巫妖偷袭内地城市？”菲尔说出了尼古拉斯八世没有讲出来的那句话。
    “他们没有考虑到我们帝国当中出现了蛀虫。”尼古拉斯八世悲愤道。
    “我的儿子，B·皮特·尼古拉斯，你们的大王子，居然在救援途中失踪。现在居然整支军队都销声匿迹，无影无踪了，儿子是生是死我还不知道呢。”
    尼古拉斯八世的愤怒一时难以抑制，还连续说了两次居然。
    “我坚信皮特他是被巫妖们捉走了，被作为人质以后用来要挟我。我打算成立拯救队，去搜索并救回我的儿子。”尼古拉斯八世望着菲尔说道。
    “这的确是现在首要做的事情。”菲尔不置可否，只是在陈述这个事实。
    “我希望你带队去救回我儿子。”尼古拉斯顿了顿，继续说：“其他人我都不相信了，我希望你去救他回来。”
    “但是……”菲尔总算知道斯坦森所提及的无法避免无法抗拒的任务是什么了。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魔法师，你才是最佳的人选。”尼古拉斯八世拍了拍菲尔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