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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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里路面还结冰的时候，高三就已经返校了，七天的假期，莫北麓就在家待了三天，沈杳记得大年夜莫父莫母出去找老友打牌，莫北麓搂着他在沙发上看电影，城里不准放烟花，不过沈杳觉得，没有一个年比在莫家还热闹了。“我真是吐了，亏得你们是住宿生，你知道吗，我早上踩着雪和冰来的，南方雪化得快，一脚下去全是冰水，我雪地靴都湿透了。”听着同行男生的抱怨，沈杳和许之一幸灾乐祸：“张总年纪轻轻就体会了人生疾苦啊。”
从教学楼到食堂那有一个大跃层，十几级台阶上被冰覆盖，只有一条道学校清理过供人小心翼翼地下去，有很多男生仗着自己衣服厚不怕疼，直接从旁边的冰梯上滑下去，沈杳也不例外，和许之一两个人一蹲就下去了。男生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不过起来之后沈杳心里暗自嘀咕，要是莫北麓在学校，看到了又该说他了。
那几个老生常谈的人，被学校派了负责人带着他们去各大高校参加保送自招考试，沈杳羡慕不来，毕竟学校能投入的人力物力有限，不是足够优秀，分不了一杯羹。吃着饭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许之一看着他的模样也没多问，谁都知道这是想男朋友了呗，谁不想啊，他也想。
“我们学校挺牛逼啊，楼梯上全结冰了打滑，就垫草垫，但是我感觉垫了反而更滑，那大理石上的红毯也没用啊。”张权絮絮叨叨的，沈杳完全赞同：“说到这我也感觉无语，当初建学校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大理石又硬又不防滑吗？”
许之一挑着碗里不爱吃的配菜，嘀嘀咕咕：“那是你们技术不行。”“什么技术？”许之一得意一笑：“快吃，待会给你们秀一手。”站在风廊口，沈杳看着被冰铺满的长廊，满头问号：“就这？”许之一白了他一眼，直接在冰上滑了过去，沈杳看得一阵揪心，同张权对视了一眼，从旁边饶了过去，黑色大理石上铺了红毯，沈杳却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下去了。Μ.5八16０.cǒm
许之一一边笑弯了腰，一边赶紧把沈杳拽起来，还好衣服厚，一点也不疼，沈杳觉得尴尬死了，这时候身后突然飘来一个声音：“爬起来动作挺快的。”沈杳看去，是一个胖胖的男生，有些记不清他是谁了，好在男生顺口接了句：“你比高一的时候看起来精神多了。”
莫非这是高一同学？沈杳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我高一的时候很不精神？”那男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每天都，怎么说，浑浑噩噩的，不过成绩还可以，就是不爱说话，每天死气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说起来还有点瘆人。”说完觉得自己这么评价人好像不太好，又抱歉地笑了笑，沈杳一点也不介意，只是心里疑惑加重，自己有过这样的时段？
回想上辈子的事，却发现自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就好像做了场梦，醒来了，就都不记得了，原本还记得零星，之后就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同学没必要说假话，沈杳冲他笑笑，打了个哈哈：“可能现在适应高中生活了，就好了。”那男生憨憨一笑：“也是，我先走了哈，你悠着点。”
男生走了之后，许之一看出来沈杳方才的疑惑，小声地接话：“你高一的时候我见过你，确实挺吓人的，就每天都很抑郁，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想不开的感觉，所以那个时候你们老师和一些同学格外关注你。”张权有事早就走了，沈杳这时候也毫不顾忌直接问了：“那北麓那个时候呢？”
许之一回忆了下：“我和大佬是高一下学期上竞赛辅导班才认识的，不过那个时候他不像现在这么容易接近，他除了帮助同学，其他时候绝对不会和人主动闲聊，更别说开玩笑什么的了，就连路至延都不是这么好说话的。”沈杳犹豫了下：“我高二刚开学的时候是什么样？”
许之一挠了挠头：“刚开学的时候比高一好点吧，但是也不爱说话，感觉你整个人很忧郁，不过某一天你突然就变了，人一下子就不一样了，精神起来了。”沈杳心里一咯噔，是重生那天吧，不过这重生怎么感觉这么的儿戏塑料，说没记忆就没记忆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就算是做梦，没叫醒我就可以一直梦下去，沈杳冷酷地想。
许之一也没管那么多，想起来另一茬冲沈杳兴致勃勃地科普：“我听上一届的说，高三惯例去拜佛，结果他们去了道观，笑死我了。”沈杳睨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下次去道观的不是你呢？”许之一傻了眼，一把抓住沈杳：“别啊，我还准备抱佛脚呢，三清祖师好像不管这个啊。”
沈杳饶有兴致地偏头看向许之一：“去哪里拜佛啊？”许之一使劲眨了下眼睛，眯着眼迎着太阳：“无锡灵山大佛吧。”沈杳一顿，无锡啊，还没去过呢。“别管那么多了，你还是想想自招的事儿吧，三月份就开始投资料去各大学校初审了，好多东西要弄。”
“自招开始的时间呢，是三月小高考后到四月份，我希望大家能积极一点，这对于你们的未来很重要。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和大家说，硬考想考一个好的学校，很难，但自招很有可能让你去一个在你能力之上的学校。要打印过往成绩单的下课来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要准备的，有意向的过来我和你们细说，在这里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中午午休的时候班主任就提到了自主招生和综合素质测评的事。
两者区别嘛，就是前者需要奖项或者单科成绩在全年级前百分之三十，后者只要成绩过得去就可以，当然，前者能报的都是名校，后者就随意了，一本都可以报。沈杳盘算了下，自己身上就只有一个作文竞赛的奖，生物竞赛……明明记得自己报了，但是高二以来就没有人和他提过了，许之一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道：“这你都忘了？你高一的时候报了生物竞赛，不过后来好像身体不好，请假了一段时间，错过了初赛就没继续了。”
沈杳低头，从众人口中听到的自己似乎经历了不好的事情，不过就算记忆再怎么不美好，也是属于自己的财产，一个人懂得苦才会珍惜甜，一帆风顺的人生似乎也并没那么快乐。“我要去打成绩单，你去吗？”许之一身上有数学和物理竞赛的奖，闻言立马起身，推着沈杳往外走：“去去去，走。”
两人打完成绩单刚好在四楼的连廊上看见莫北麓一行人从学校南门进来，许之一和沈杳同时停下了脚步，许之一突然开口：“你觉得，稳了吗？”沈杳立刻get到了他的意思：“他们还有不稳的？”“也是，看老冬瓜这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了。”许之一嗤了一声，沈杳拍拍他的肩。
“先回去吧，晚上吃饭再说，人多眼杂的。”许之一应了声，跟着沈杳往回走，两个人装作轻松样子，实则心里都不轻松，这次不是都去考清北的自招，还有很多别的学校，如果说清华北大不一定每个人都能考中，那再加上其他的985名校呢，两人都相信，以莫北麓他们的水平，985是没问题的，但两个人自己呢。
徐谦弈风尘仆仆进班的时候，就见到沈杳和许之一一脸凝重地在刷题，一愣，悄悄走到他们身边，点了点许之一的桌子。许之一抬头看见徐谦弈，像个委屈的二百斤狗子，笔一丢就往他身上蹦，徐谦弈哭笑不得，一边按住他扑腾的手，一边低声说道：“高三教室有监控，你悠着点。”沈杳则是抬头问了句：“他呢？”徐谦弈指了指对面老师办公楼，沈杳知道了，一把把许之一扯下来：“你让人家歇歇，对自己体重没点数不是？”
徐谦弈拱手：“多谢。”沈杳单手按住许之一，回以徐谦弈一个微笑。而被两个人“背叛”的许之一很茫然，为什么自己的好友和男朋友都充满了对自己的嫌弃，这不符合小别胜新婚的剧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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