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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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城墙大多为青石所砌，在宋江法术营的加固下，既高又厚，城墙外有护城河，城墙上有炮楼，本不易攻破。
但一连十余日，官兵日日都能登上城头，虽然很快就被匪军赶了下去，最紧急时刻，官兵一度占领城头，杀入城中，但在宋江及其化身的道法之下，还是被赶了出去。
但文登县内，十人中已有七八人为伤患。
本来城内就人满为患，一户普通居民家中就塞进几十人，本来这城池不过数万人，但现在有近十五万住在其中，拥挤程度可想而知。
人多，带来的便是粮食压力和卫生问题。
城中粮食已经告急，基本优先供给匪军，百姓中已经开始出现饿死的年老体弱者。
前线败退下来的士卒，大多带上，物资匮乏，自然也缺药石医治，“圣库”都快被掏干了。
宋江召集法术营，以符箓化水，才暂时保住他们身体不再恶化。
至于卫生问题，则表现在城中已经出现了瘟疫的苗头。
这日，宋江难得在城内巡视一番，但只觉得乱糟糟的，城内的文官连现在有多少人、多少战马、多少草料都搞不清楚。
朝街边的百姓看去，入眼的尽是浑浊的眸子，乌紫的嘴唇，褴褛的衣服，和满是流脓的伤口。
仔细看去，还有几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就躺在街边，旁人步履匆匆，也不多惊议。
匪军倒还好，他们本也是乱糟糟的，但乱中有序在，小喽啰听命小头领，小头领听命大头领，大头领听命众寨主，这只是明面上的，还有许多潜规则，只是自己不太明白。
如今整军之后，这种“序”开始实体化，便是军纪军规，但这些日子大战，死伤已有三千多人，许多基层组织已经完全被打散，现在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他们的“序”是什么了。
匪军还组织了许多青壮，一起守城，只是这些匪军也死伤大半，许多小头领是刚提拔起来的，能力有限，经验不足，造成城头也乱糟糟的。
这些小头领能力真是不行，一代不如一代，宋江暗暗嘀咕，但也没有办法，实在没人了。
如今跟着自己从二龙山起兵的老匪剩下不足三百，新军不过二千。
宋江巡视到城头的时候，恰好童贯派出一队光膀子大汉，在城前弓箭射不到的地方，边唱边骂，“缩头龟，无卵蛋……”
宋江也不生气，毕竟他又不真是缩头龟。
“秒射男！”
咦，好像有什么不和谐的东西。
他还不生气，但那几个大汉光着膀子真是有碍风景，抛出霹雳雷霆飞剑，大喝一声，“去！”
剑带雷声，应声而去。
宋江的这一声大吼只是想要吸引一波关注，毕竟他是寨主，要时常显露威能，才能一直得到尊重，这片“韭菜地”的气运支撑还是很重要的。
那一伙光膀子的大汉，自然看得见神剑飞射而来，看那城头上宋江也不是个好鬼的样子，纷纷从地上捡起盾牌，撑在头上。
霹雳雷霆飞剑乃是仙家一流飞剑，对付这几个小杂鱼当然手到擒来。
“唰唰唰”的几下，就将那一伙大汉顶着的盾牌斩的七零八落，然后一转剑锋，飞射而回，颇有点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的既视感！
那一伙大汉惊了惊，差点丧命，又呆了呆，赶紧头也不回的跑回军阵。
一旁的小头领呆了呆，怎么这神剑只砍碎几块破盾就飞回来了，怎么不把那几个有碍风景的小杂鱼砍作数截。
霹雳雷霆飞剑却不管他们所想，飞到宋江身边，一个即停，还很潇洒样的滑入剑鞘。
看那群光汉都跑回去了，宋江才向周围小喽啰解释道：“不杀他们，放他们回去后必然传播本座威能，可使敌军军心动摇！”
几个小喽啰恍然大悟道，“寨主英明！寨主神威！”
宋江风轻云淡，其实是距离有些远，已经超出自己攻击范围了。
小插曲之后，他继续在城头巡视，安定军心。
守城开始时，匪军还有种种他念，有想逃跑的，有想投敌的，但一连十来日，与官兵相持下来，虽然死伤不少，但畏惧却也消去了。
巡视一半，天空不作美，下了细雨，细雨凉风打在人马身上，都不是很好受。
城外，童贯也不顾风雨，带着几个道人，在远处山头望气。
文登县上空，云雾之中，似有条蔫兮兮的黑蛟，城内也一片萧索，远远都能闻到一股腥臭之气。
“不出半月，城中瘟疫盛行，此城可不攻自破！”
“可本帅等不了那么久！”童贯不耐，自己苦攻数日，还是没有拿下小小文登，军中已有不少人要看自己的笑话了。
他本就是一个阉人，对钱财女色权利都不怎么在意，唯对名声维护的紧。
“三日必下！”
一身穿紫色道袍老道，满面悲天悯人，叹了口气，缓道，“匪军若能速败，对这些百姓来说倒也是件好事！”
老道眼神缥缈，思绪回到了过去。
那些年，宋廷稳固，天下太平，五谷丰登，万民乐业，路不拾遗，户不夜闭，开始的这九年谓之一登。
自明道元年至皇佑三年，这九年亦是丰富，谓之二登。
自皇佑四年至嘉祐二年，这九年，田禾大熟，谓之三登。
一连二十七年，号为三登之世，天下太平，百姓富庶，北抵大辽，西抗吐蕃，颇有几分盛世之兆。
那时百姓受了些快乐，谁想到乐极悲生，嘉祐三年上春间，有神灵作乱，致天下瘟疫盛行，自江南直至两京，无一处人民不染此症。
天下各州各府，雪片也似申奏将来。
最严重的吴越之地，因大疫之后的饥荒，死者过半，直到宋廷与道门尽力救荒、疗病、埋死，才制住瘟疫。
直到仁宗时张天师祈禳瘟疫，才控制住瘟疫。
谁想到，这才几年，又起此兆，真是天不佑大宋。
宋江却不知城外的道人想些什么，但他也发觉城中瘟疫悄悄蔓延，虽然埋杀不少疫者，但显然于事无补。
自他穿越至此世，已有年余，慢慢心狠起来。
“既然控制不了，不如让它蔓延出去！”
自这日起，便开始强征居民、妇女，收集车内粪便，添以桐油煮熬，并以城内病死之尸下巫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