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替人消灾

    十里洋场的东江，食肆林立的地方。江北惠南路的西江餐厅，着实不算显眼。一没有高大上的装饰，而没有停靠在门前的豪车。虽说上过一些美食推荐，但论口味也算不得什么地道的西江菜。
    但在这附近的街区也算上排的上号，一来这里的汤盅精心慢熬，滋滋入味。二来这里主打西江苗寨菜，无论是服务员的风格，还是这门口罗列着的十几坛侵泡多年的药酒，无不彰显出来到这家馆子，便仿佛进入到了苗寨当中一般。
    每当入夜的时候，酒客尽兴的时候，便会有穿着苗寨特有盛装的美女，挨个每桌敬酒，并歌舞送上。
    可谓是载歌载舞，好不快活。
    此时正值晚饭的时候，堂前忙的可谓是脚不离地，后厨的厨师们，更是恨不得双肋生翅。
    这李霸本就是个惯偷，六点多钟的时候，匆忙回到了西江餐厅，打包着行囊。熟悉他的后厨师傅们，心里此时已经猜的**不离十。
    这小子要么是玩牌输了个精光，追债的上门，他只好收拾行囊赶紧跑路。要么就是在外面又打伤了人，怕对方寻仇找到这里，便打算连夜遁逃离开东江。
    总之没几个师傅正眼瞧得上他，更不可能会有人联想得到，绰号刀疤鼠的他，竟会在下午的时候，动刀子刺伤了别人。
    “李霸，这又是闯啥祸了，这次连你表哥都罩不住你了？”
    “就是啊李霸，你这才来三个月。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在这东江十里洋场闯出一番名堂的。”
    “还说娶个本地东江媳妇儿回去光耀门楣呢，这下好，钱没赚到就打算走了？”
    众人习惯言语上讥讽李霸，便一人一句，字字如刀戳的本就情急的李霸可谓是心烦意乱。
    “去去去，你们懂什么？我是发现了新项目，北上考察一下。保不齐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一个个把你们脸打花咯！”李霸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收拾着行李。
    然而正当他收拾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身后后厨传菜口有人喊道：“唉？你找谁？”
    李霸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却正好和正准备正门走进来的陆远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李霸立刻意识到不对，抓起地上的包裹转身就往后厨的后门跑去。
    “让卡！”陆远眼见那李霸要跑，不由分说，一掌拍在挡住自己的人身上。倒也没有用力，只是将那人一掌拍开，而后便立刻追了上去。
    那李霸倒是真没有辱没了自己的这个绰号，两条腿跑起来格外卖力，眨眼之间便朝着后厨后门跑去。
    只是陆远哪里能够让他轻而易举的跑掉，三步并作两步，单凭多年练武所积攒下来的身法，陆远的速度比那李霸只快不慢，眨眼片刻，陆远便已经贴到了那李霸身前！
    不由分说，抬手便一把摁住了那李霸的脖子，而后扯过那李霸的胳膊，生生的将他掀翻在地。
    那李霸嘴角有一道刀疤，此时被陆远摔在地上，当下便是疼的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他也不假思索，转身便从口袋里抽出来了一把折叠刀，也不管陆远是何人，手握尖刀，便是直接刺向陆远！
    只是这等小毛贼，哪里能够伤到陆远分毫。
    反倒是陆远，拇指紧扣小毛贼的手腕，而后右脚一步跨在那李霸的脸上。这一脚踩的很实，那李霸立刻眼冒金星。而后陆远锁死了李霸持刀的右手，夹在两腿之间，用力一拧。
    当啷一声，匕首落在了地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实在不行，我叫你爹！爹，饶命啊爹！”这李霸虽说有个听上去戾狠的绰号，实则胆子小的真跟老鼠一样高。陆远还未用力，便已经跪地求饶叫爸爸了。
    “这会知道叫爹了？拿着把破刀片子，真以为自己牛逼了。”陆远冷声说着，揪住那李霸的领子，好似拎着小鸡仔一般，直接将他给从地上拽了起来。
    “哥，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必呢。”李霸哀求着说道。
    “无仇？呵。”陆远医生冷哼，而后说道：“下午的时候，你是不是去过江北的棚户区？那里有一栋旧楼，三楼住着一户人家，有个老太太撞见你偷东西，你心一横便下死手！”
    听到这番话，李霸立刻抖如筛糠一般，魂都快吓没了。
    “哥，你说吧。赔多少钱我都认，求求你，饶了我。赔钱恐怕不够，我来，是要你的命的。”说完陆远揪住李霸便打算往外走。
    只是刚起身，便突然觉得头顶一阵寒风吹过。
    下一秒陆远随手抄起身边一杆平底锅，只听得当啷一声响，那平底锅便你直接将一把菜刀给拍飞了出去。
    顺着菜刀投掷而来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穿着厨师衣服的大胖子，站在不远处，满面横肉，一脸的稀疏的青色胡茬。
    “后厨重地，你跑进来说走就走？把人留下！”那胖子少说得有一米八几，膀大腰圆，更一头猪一样，说话更是瓮声瓮气，中气十足。
    陆远拎着李霸的脖子，而此时后厨里面已经围满了人。
    这李霸虽说在后厨不招人待见，但是这后厨既然是西江人开的，必定许多都是西江老乡帮，三五成群，眼见自己同乡被人打了，而倘若选择不出手，下次自己倘若在外被人欺负，也就不会有人去惯了。
    这倒不是什么同乡情谊，只是这全世界的人都有这种群体意识。加上来之前，欢哥就说过，这李霸本就是这餐馆老板的表亲，此时此刻有人找他麻烦，这群后厨的同乡帮们便自然而然抄家伙，也同时围住了陆远。
    陆远冷哼一声：“怎么，听各位的意思是不打算让我走了？”
    “不给个交代，恐怕是走不了。”最先朝着陆远扔菜刀的胖子，说道。
    “我也懒得和你们废话，人我要带走，谁敢拦”陆远阴鸷森然的说道：“我就废了谁。”
    一群西江佬把整个餐厅的后厨给站满了，为首的胖子厨师，膀大腰圆却也凶神恶煞。整个后厨剑拔弩张，仿佛今天陆远不服软，很难离开这家酒店。
    “看你们的意思是不打算离开了？”陆远眯起眼睛，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行，那小爷，今天就陪你玩玩。”
    说完陆远随手抄起案板上一把细窄的菜刀，不由分说一刀砍在了那李霸的脚踝上面。刀尖冲外，斜刺里扎进那李霸的脚踝，而后用力一挑，李白后脚踝的韧带，便被陆远一刀抹过断成了两截。
    鲜血如泉水一般，顿时从撕裂的伤口里面向外流。
    眼见如此一幕，周围人吓得纷纷后退一步，目光躲闪，不远直视那李霸血肉模糊的脚踝。
    陆远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震慑这些李霸的同乡，另外则是避免这李霸一会趁乱逃跑。
    随后陆远便把手里的刀子扔到一旁，说道：“好了，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挑衅！
    十足的挑衅！
    狂妄到了极点！
    陆远那怠惰慵懒的姿态，配合他说话时阴鸷的嗓音。想到那陆远擒拿李霸的时候，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再后来抽刀断水一般，直接砍断了李霸的脚踝韧带，在场这些李霸的同乡，气势上便输了一大半。
    毕竟这些西江同乡虽然抱团，但毕竟都是一些普通的小年轻，在老乡经营的饭店里打工谋生。哪怕再如何的人多势众，面对陆远这种随便就敢动手亮刀子的狠人，这些西江老哥心里自然要权衡一下。
    只是多数人虽然怂，但是那胖子厨师却不一样，这家伙是上来真敢朝陆远扔刀子的狠人。想来应该是这李霸和他关系不一般。
    眼见李霸被陆远挑了右脚的韧带，这胖子便顿时红了眼睛，怒火中烧之余。抄起一旁的剔骨刀，不由分说便朝着陆远砍来。
    这胖子别看膀大腰圆，但行动却是极为迅速。只见他手握剔骨刀，不由分说便朝着陆远迎面砍去。这一刀速度虽说不快，但是力量却可谓是万钧之力。
    陆远看出来了，这一刀明显是奔着想要自己命的！
    也不知道这胖子是哪里来的暴戾杀心，但陆远却丝毫无惧，微微错开半身，闪转腾挪间躲开了这胖子自上而下劈砍而来的一刀。紧随着，抓起火炉上烫的通红的炒锅，不由分说的盖在了那胖厨师的头上！
    伴随着一阵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那胖厨师传来一阵杀猪一般的喊叫声。通红的铁锅扣在脸上，半张脸顿时烫的通红。
    “一起上，我就不信这小子一个人，能打得过咱们这么多人！”后厨那群乌合之众当中，不知谁人突然喊了一句。
    或许是这胖厨子在后厨极有人缘的缘故，眼看着被陆远拿着那烧的通红的铁锅，扣在了脸上，半张脸顿时成了铁板烧。加上羊群效应，一时之间，后厨里其余人便立刻一拥而上！
    只是这群普通的厨子，哪里可能是陆远的对手。
    眼见一拥而上，陆远非但没有后退半步的意思，反而欺身而进，人群之中，他好似蛟龙。拳风四起，所到之处霸道刚猛的八极拳，便是让这群厨子们吃尽了苦头。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这十几个后厨里正值青壮年纪的西江帮，便被陆远全部放翻在了地上。然而陆远却毫发无损，甚至气息匀称悠长，面色淡然平静。
    只是苦了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西江老乡们，倒在地上痛苦不已，有的被陆远生生踢断了几根肋骨，这还算好的，更有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陆远转身再度拎起了那李霸，此时的李霸，因为失血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面色煞白，有气无力，好似一滩烂泥。
    当然内心的震撼更大，这后厨自己虽然只来了半年。但是却也清楚，在西江餐厅后厨里的这群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后生，多半都是从老家出来谋生的，有好勇斗狠之徒，有的甚至早些年学过一些散打。
    平日里老乡谁被欺负了，这群人都是最为活跃的。
    但是今天这些人在陆远面前，这么多人，竟然连一分钟都没能坚持得住，便直接被碾压成渣。
    “走吧。”陆远说着，拎着李霸继续往外走。
    此时的李霸右脚韧带已经完全断裂，陆远一刀看下去之后便没在管他死活的意思。倒是这李霸十分惜命，撕下来自己身上的衣服，将伤口简单包扎。但失血的情况很严重，指使他半条腿已经发青，如果在这样下去，这条腿恐怕就得坏死截肢了。
    “哥，求求你了，你饶了我吧。你说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了，饶了我。我是家里九代单传，就我一个孩子。我”
    话还未说完，陆远已经一拳重重的搭在了他的脸上。李霸被这一拳打的七荤八素，一口黄牙掉了好几颗。
    “我说了，你那点脏钱我看不上。我要的是你的命。”陆远冷冰冰的说着。
    说话间已经拖着李霸走出后厨，刚从后门离开餐厅后厨。
    却看到餐厅后门的暗巷里面，人头攒动，远处乌央乌央的来了几十个壮汉，手持棍棒武器，一个个凶神恶煞。
    为首的中年男人穿金戴银，大金链子恨不得三斤重。
    “表哥，表哥。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李霸看到那带着大金链子的家伙，立刻伸出手来：“弄死这小子！弄死他！”
    这穿戴大金链子的人，恐怕便是这李霸的表哥李季。身后跟着的几十号人也不是善茬，手里棍棒砍刀，武器各式各样，来势汹汹。
    “让你说话了吗？”陆远冷哼一声，又是一拳砸在了那李霸的脸上。
    眼见自己表弟此时此刻已经鼻青脸肿，一磕脑袋肿的像是一颗猪头。李季便怒火中烧，大喊道：“好小子，今天你恐怕是难走出惠南街了！”
    陆远冷声笑着说道：“一群乌合之众，你们一起上。我赶时间。”
    狭窄的巷子里面，灯光暗淡，偶有车流从巷口穿过，留下一片忽明忽暗。也有路人行至南惠街这条不起眼的巷子，却突然听到里面叫骂不休，甚至可以依稀看到一群人正手持棍棒，明晃晃的刀片子，在黑暗中闪烁寒光。
    十几分钟之后，陆远走出了暗巷。
    有路人看到了他，便立刻躲得远远的，仿佛是看到了一尊杀神。
    而开着迈巴赫来接应陆远的邹茜，在看到了陆远之后，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本能的想要离他远远的。
    这哪里还像是个人，简直像是一头刚捕猎结束的野兽！
    脸上还有溅射的血迹，身上的衬衣也被染红了大半，头发虽说凌乱，但却依旧难以遮掩他那满面英气！
    而最令人感到可怕的是，陆远的手里还拎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李霸！
    那从容的样子，就像是下楼扔垃圾一样平常。
    邹茜从车里拿出西装给陆远披上，同时急切的询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能被这群小杂碎伤到，我以后也不要再说自己是雇佣兵了。”陆远挥了挥手，当街便把身上染血的衬衣脱下来。
    只当陆远身上那一身爆炸感十足的肌肉展现出来的时候，邹茜不由自主的长吸了一口气。
    那一身肌肉绝非是健身房里靠蛋白粉和机械造就的肌肉，而是实打实如同运动员一般，好似流水一般的肌肉线条。
    邹茜不是没见过肌肉帅哥，只是那些常年泡在健身房里练块儿的，在她看来毫无美感！
    而陆远的这一身肌肉，更像是运动员的肌肉，扎实，不夸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陆远淡淡的说着。然后赤膊穿着西装，把李霸塞进车里，自己也坐在了迈巴赫的后座。
    “先上车。”邹茜命令的口吻说道。
    随便拧开常备在车里的矿泉水，豪饮了大半瓶。
    坐在驾驶座上的邹茜只觉得自己好像着魔了，一双眼睛根本不听使唤，一直看着从陆远嘴角流淌过脖颈，最终在他那坚实光滑的胸肌上散开的水迹。
    她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方向盘，心跳加速。好在车内灯光暗淡，遮住了她那羞红的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