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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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鱼竟然懂得调虎离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把饵吞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但刘争已经被妖鱼带入湖里，不可能再救回来，只能先救自己人。
    郭明把落水的捕快全救上画舫，垂头丧气地道：“姚捕头，这次是我计划不周，刘掌柜的事我会向衙门解释。”
    “郭大哥，主意是我出的，这件事也由我来负责，”姚晴知道郭明想替她背黑锅，道：“刘争逼死阿茹，还将她的魂魄打散，才造出这条妖鱼，被抓去纯属自作自受，不需要解释什么。”
    “话是这样说，”郭明苦笑道，“但刘掌柜的没画押，我们手上也没证据，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他家里人闹起来，知府大人脸上恐怕不太好看。”
    “要那么好看干什么，这件事你们都不用管，区区一个刘争，我还担得起，”姚晴快言快语道，“麻烦的是那条妖鱼，谁能想到一条鱼这么贼，现在饵已经没了，怎么除掉它是个大难题。”
    “老道这次也打了眼，”云根抚了把胡须，懊恨道，“这妖鱼八成已经开了灵智，不然没这样聪明，它连吃三个人，还戏耍了我们一遭，必须尽快除掉，等它成势，淮安三江之上，再也别想安稳。”
    “姚捕头，”郭明觉得事态严重了，道：“要不要报总捕头，让他再派些人手来？”
    “总捕头事务繁忙，实在不行再找他帮忙，”姚晴加入巡捕房以来，寸功未立，捕头当得相当不自在，决心办好这桩妖案，问云根道：“道长，现在已经没饵吸引妖鱼上钩，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对付它？”
    云根捻须不语，过了一阵才道：“有倒是有，不过需要阿茹的生辰八字，她的魂魄附着在屃鱼上，已经连成一体，给阿茹招魂，这妖鱼必定暴躁不安，肯定能引过来。”
    “这可难办得紧，”姚晴皱眉道，“在淮安城，做花柳一行的都是外地人，阿茹恐怕还是个艺名，查都无从查起。”
    “阿茹有张卖身契，上面应该有她的详细信息，”郭明道，“刘掌柜招供时说把卖身契还给了吴勇，可以试着找找……”他说到这里，眉头一皱，“就怕吴勇祭奠阿茹时，把卖身契一起烧了。”
    “实在查不到阿茹的生辰八字，”云根抚须道，“还有一种外门办法可以招魂。”
    “外门办法？”姚晴一愣，“那是什么办法？”
    “一种制作尸傀的秘法，”云根抚须道，“直接对尸体作法，强行召回死者亡魂。”
    “这样岂不是要去找阿茹的遗骸？”郭明皱眉道，“恐怕一样难找。”
    “难找是难找，但有迹可循，”姚晴道，“刘掌柜招供时，说让两个伙计把阿茹的尸骨埋在了野狐岭，还让两人为自己作证，他们肯定是刘争心腹之人，应该还在店里。”
    “有道理，”郭明点点头，“趁烟雨楼还不知道刘掌柜已死，我这就过去找人。”
    “我也去，”姚晴急于解决这件事，对云根道，“道长，我和郭大哥一定把阿茹的尸体找回来，你看在哪里开坛做法合适？”
    “就在这画舫上吧，地方还大些，”云根道，“那妖鱼在这里耍了我们一遭，也更容易上当。”
    “道长，”姚晴好奇道，“既然是强行把妖鱼招来，为什么不把法坛设在地上，到时岂不是瓮中捉鳖？”
    “这当然是个好法子，”云根无奈一笑，“但阿茹的残魂和妖鱼已经连成一体，强行招魂，就像从它身上剜肉，那妖鱼上不得岸，恐怕要发狂，到时在水里杀个血流成河，老道的罪过就大了。”
    “是我想简单了，”姚晴想象着云根描述的场景，叹道：“但愿事情不会闹到那一步。”
    事不宜迟，郭明喊上两名捕快，跳到一叶扁舟上，姚晴抱起橘猫也跳了上去，考虑到在野狐岭搜找尸体需要人手，又叫了些捕快乘船一起回去。
    一队人马回到烟雨楼，郭明又把店小二叫过来，使钱财问出当初埋尸体的两名伙计。两个人确实还在店里，姚晴借刘掌柜之名，谎称急需阿茹的尸首除妖，还许以重赏，两个伙计不疑有他，带众捕快连夜去了野狐岭。
    野狐岭在城西北边，来淮安城谋生的外地人很多，少不得有客死他乡的，没人祭拜的尸首就会埋来这里，是片乱葬岗子，一些野狐经常过来刨尸体吃，是以得名。
    虽然名字里带个“岭”字，野狐岭实际是片地势起伏不平的林子，林子里杂草丛生，十分僻静，草影中被野狐刨出来的尸骨比比皆是，阴森恐怖。
    距离阿茹死去已经过去近半年，又不是自己的亲人，当初两个伙计嫌晦气，匆匆埋掉尸首就回去交差，只记得埋在一个土坡下面。
    一众捕快打着火把，跟着两个人把林子里的土坡几乎刨了一个遍，始终一无所获。
    姚晴担心尸首被野狐刨去，叫来两名伙计问询，得知当时阿茹尸身残缺得厉害，刘争怕出不得城，备了一口棺木。
    有棺木
，而且才过去几个月，木材不可能腐朽，尸体一定还在，姚晴吩咐继续寻找。
    不知不觉，午夜渐近，众人几乎将林子翻了个遍，但阿茹的尸体依旧没找到。
    姚晴耐性再好，神色也渐渐沉下来。
    顾北盼着抓住鱼妖吞吃妖力，也在思考阿茹的棺木的去向，听着林影中时不时传来野狐邪异的的叫声，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在野狐岭找尸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问这里的主人，他从姚晴怀中跳出来，钻到林影深处，爬到了一棵高树的树杈上，然后离开橘猫，掠向一只躲在草丛中的野狐。
    妖灵妖力增加后，飞行速度也大为增长，野狐刚有所反应，已经被顾北控制。
    世界又转换成克苏鲁风格，延伸的林影，狰狞的掠食者，妖化的怪兽……野狐的记忆一一展现在顾北的意识里。
    阿茹的事发生在半年前，也在这些记忆里，野狐或许不是亲历者，但同类讨论过那具木棺里是否有可吃的食物。顾北得到确切的位置，离开野狐飞回橘猫体内，下了树，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缓坡前。
    这里几个月前可能是个土坡，但几个月过去，已经被杂草覆盖，所以被漏过了。
    顾北“喵喵”叫了几声，姚晴被声音吸引，举着一根火把，寻到了缓坡前。
    在她眼中，这只妖猫神通广大，对着土坡叫，一定有原因，伸手去拔坡上的杂草。一丛杂草连根拔起，泥土被带了起来，火光照耀下，下面赫然露出一块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