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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4章

周小草 周婉秋 10147 Aug 6, 2021 4:52:0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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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万籁俱寂,男人的声音越发清晰,“她一心想的是报复,她心中装着仇恨,她想毁了朱家,毁了大明。”他的母亲心中,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
  陆不言单手撑在窗沿边,露出的侧容苍白而俊美,带着一股细柔的美感。黑暗中,他身上的凶戾之气都被揉散,像只被剥开了深厚铠甲的兽,于黑暗中终于露出最柔软的一面。
  “那你现在……怎么办?”苏水湄看着面前的男人,喉咙干涩,脑中被浸了一层空白,无法思考。
  陆不言侧身朝她望来,脸上的悲色褪去,黑暗笼罩而入,男人的眼神瞬时凌厉。
  柔软只是一瞬间,现在的他穿上了那层铠甲。有月色跃窗而入,恍惚间,苏水湄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鲜衣怒马、执刀而来的男人。那么鲜活、蓬勃,像一缕强劲的风,亦像一棵笔挺的树。
  摧枯拉朽,百折不挠。
  “此事,还需要湄儿帮我一个小忙。”男人勾唇,艳色张扬。
  .
  倒春寒之际,天气猛地阴寒下来。京师内传出了一个令人惊悚的消息。
  曾经横霸京师的锦衣卫指挥使陆不言,突染重疾,不幸丧命。虽然说如今京师内最惹人注目的是那位东厂督主,作为曾经的天之骄子,陆不言的死依旧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众人有惋惜,有庆幸,有幸灾乐祸。
  有的人说是报应,有的人则说是遗憾。
  白日和暖,陆府门前,前来吊唁之人络绎不绝。挂着白布的马车从街头堵到街尾,苏水湄遥遥站在街角,看着那扇朱红大门大开,门前挂两盏白灯笼,白绫飘散,香灰弥散。
  她想起昨夜陆不言与她说的那些话。
  “我需要湄儿帮我一个小忙。”男人上前,俯身于苏水湄身旁耳语,月光倾洒,落于男人平直的唇角,沁出几许淡漠之色。
  他声音低缓地说出了那个令她胆战心惊的计划。
  “你想以身做饵,引蛇出洞?”苏水湄下意识扬声,蹙眉,一脸忧色,“可如今那东珠权势滔天,锦衣卫所都要被他掏空了,你手下的势力也在不知不觉间被他瓦解,如此情势,我们现在还能找谁帮忙?”
  陆不言沉思半刻,吐出两个字,“杨庸。”
  “杨庸?”苏水湄震惊道:“他与你不是死对头吗?”而且还是你死我活,势不两立的那种。
  苏水湄想起苏州一行,路途之上,杨庸对他们多次下黑手,若非他们运气不错,早就被弄死了。
  陆不言双手负于后,微仰下颚,“杨庸此人,虽贪财,却绝不会背叛大明。”
  “可他想你死。”小娘子语气略急。此事如此危险,苏水湄实在不想陆不言以身犯险。
  “人之死,或轻如浮毛,或重于泰山。以我一人之命,换天下百姓安康,换一个盛大明,有不可呢?”男人说话时黑眸澄澈,浸着月色,波光流转,漂亮极了。
  苏水湄定定看着他,似有些痴。片刻后,小娘子才徐徐道:“父亲也曾说过这句话,若为百姓,死何惧。”
  苏水湄想起小时,她坐在父亲肩头,望着天地苍茫、江山绿水。那如画山河,瑰丽壮美,美好到能令人忘记一切烦忧。可除了这些,另外某些深藏在心底的磅礴记忆也跟着汹涌而来。
  她以为,她已陷于俗,已经忘记了那些美好之物,磅礴之念。却不想,这些东西始终藏在她心底,与她父亲清俊挺拔的背影相结合,变了苏水湄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幕。
  或许曾经,她受父亲影响,也曾有过这种匡扶江山社稷的伟大念头。
  可救大明,如此重大的事,她能做到吗?
  苏水湄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而她的犹豫、彷徨,一丝不落地落入陆不言眼中。
  在男人眼里,此刻的苏水湄紧张的像一个孩童。
  男人伸手,握住她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的柔荑,声音轻缓而坚定,“我相信你可以的。”
  小娘子眼睫微颤,下意识抬眸,他相信她可以……
  “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男人上前一步,单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然后将头深深埋入她的脖颈处,语气温软细腻下来,“湄儿。”
  一句“湄儿”,给了苏水湄难以言说的勇气,也让她站在了这。
  清晨的阳光穿透细薄的空气直射而来,苏水湄立在那里,双眸印出光色。她暗暗握拳,打定主意,正准备去寻杨庸,却不想前头正走来两人。
  为首之人身穿丧服,怀抱着个酒坛子,黑发披散,浑身酒气,走路左摇右晃,哭哭丧丧的,看着实在是十分伤心。
  这是……杨彦柏?
  苏水湄认出人来,赶紧上前唤他,“杨公子?”
  杨彦柏醉眼朦胧地转头,看到苏水湄,停顿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
  苏水湄:……
  杨彦柏身边的美人见状,赶紧用帕子替他擦拭眼泪,声音娇柔的劝道:“杨公子,您都哭了一路了,歇歇吧。”
  杨彦柏拼命摇头,然后抱着酒坛子猛灌了几口,“呜呜呜……”
  苏水湄:……
  苏水湄转头看向这位美人,“这位是……”
  美人福身,“奴是满花楼的,昨夜刚被杨公子包下。”
  苏水湄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又转头看向杨彦柏,“那杨公子您这是来……”
  “奔丧。”说着,杨彦柏心情激动的狠狠清了一下鼻涕,哭得眼肿鼻子红,那双眼睛吊着两个眼袋子,都快肿成两条缝隙了。
  苏水湄有点不忍直视,她转头看一眼那位杨柳腰小美人,勉强看一眼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抓着小美人手不放的杨彦柏……
  苏水湄:您这诚意可真够足的。
  “我,我要去看陆儿最后一眼……”杨彦柏拨开身旁美人,摇摇晃晃往前走。
  苏水湄立刻回神,“杨公子。”她侧身拦住杨彦柏,压低声音道:“我有事想与您相商。”
  “有事?什么事?”杨彦柏打了一个臭气熏天的酒嗝。
  苏水湄下意识捂鼻,声音嗡嗡道:“是关于陆不言的事。”
  杨彦柏神色一凛,抬眸看她。
  杨彦柏本就长得不差,只是平日里太不着调,如今突然露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竟让苏水湄心中莫名紧张起来。
  “哦,”他说,“跟我来。”
  .
  苏水湄本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将这件事与杨彦柏说清楚,却不想她只提了一句,杨彦柏便打断她道:“说吧,陆不言要我做什么。”
  “你……”苏水湄一脸愕然。
  杨彦柏靠在墙上摆手。此刻,两人正躲在一处偏僻巷子口,杨彦柏虽然依旧浑身酒气,脸上泛红,说话条理清晰,一点都不像宿醉模样。
  “陆不言是我兄弟,我自然信他。”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怀疑?”苏水湄身为女子,对男人之间的这种兄弟情不是很清楚。好吧,她也算是陆不言的半个兄弟。
  “如果连兄弟都怀疑,那这上还有何可信之人?”
  这句话触到了苏水湄的心,她想,陆不言于杨彦柏来说,应该就是苏水江对她的意义。
  不管弟弟做出什么事,她第一反应也是相信。
  “而且我早就知道,像陆不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早死,毕竟祸害遗千年嘛。”杨彦柏叉腰。
  苏水湄想,也不知道刚才哭得涕泗横流的人是谁。
  巷子静了静,苏水湄咬牙,说出了陆不言的计划,“陆不言让我去找你爹。”
  “找我爹?”杨彦柏托腮。
  苏水湄还想解释,杨彦柏突然伸手,“行了,我带你去找我爹。”
  .
  杨彦柏带苏水湄到达杨府之际,残霞夕照,光色沾裳,已是酉时。
  杨府与陆府是京师内最繁华之地,陆府的奇丽苏水湄已经见识过,对比起陆府,杨府的富丽则多添几分艳俗。果然不愧是大明有名的大贪官啊,就那门前挂着的两个金灯笼就快要闪花苏水湄的眼。
  “别傻站着了,跟我进来吧。”杨彦柏招呼苏水湄。
  苏水湄整理了一下衣衫,跟杨彦柏入内。
  杨府果然奇大,入了角门便是一辆马车,听说是专门在府内行驶用的。
  苏水湄按捺住惊叹,随杨彦柏进马车厢,一齐朝杨庸的书房去。
  马车辘辘行了半柱香的时辰,一路上,苏水湄心情忐忑,一直都在心中重复着等一下要与杨庸说的话。
  “郎君,到了。”马车停了,外头驾马的家仆唤了一声。
  杨彦柏率先下马车,苏水湄紧随其后。
  这是一座极大的院子,一色水磨粉墙,下头是白石台矶,门栏窗槅皆是细雕花样。春日的天尚暗得早,不知何时,皓月东升,照得院子如同白昼。
  隔着一扇门扉,苏水湄看到书房内亮起的琉璃灯,清晰照出一位中年男人略壮硕的身影。
  苏水湄想,这应该就是杨庸了。
  “别,你先等会儿。”杨彦柏拉住苏水湄,然后快速褪了身上外衫,随意一拢乱发,跌撞着推开门前书房的门,直冲进去一把抱住杨庸大腿。
  杨庸被唬了一跳,下意识一脚踹出去。杨彦柏早已习惯,趁势将杨庸的腿抱结实了。
  杨庸:……
  “有事?”杨庸沉住气,抖了抖腿。
  “爹,我爱您。”杨彦柏扯着嗓子朝杨庸大喊。
  杨庸面色僵了僵,然后想了想,“……又想要钱?”
  “不是……”杨彦柏努力扒住自家老爹的大腿,哼哼唧唧地哭诉,“爹,你想想,我为什么不喜欢别人的钱,只喜欢你的钱?”
  杨庸抖脚的动作顿了顿,虚心求教道:“为什么?”
  杨彦柏一脸情深,“当然是因为,我爱您。”
  杨庸:……
  门外的苏水湄:……
  杨彦柏被杨庸扔了出来,可能是他的爱委实太过沉重,杨大宰相这把老骨头吃不消吧。
  “爹,爹,我真的有事找你!”杨彦柏努力拍打着紧闭的房门。
  屋内无人回应。
  苏水湄站在旁边暗自想,若是方才她直接进去,会不会更好些?这样想着,苏水湄转头看一眼旁边的窗户,立刻决定抛弃杨彦柏。
  虽然苏水江的爬窗技术很烂,苏水湄的技术却不错。
  她身姿轻盈的落地,像只收翅的雏燕,仰头时正巧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杨庸。
  方才站在屋外,苏水湄只听到杨庸的声音,没有看到他的人,如今总算是见到了真容。
  杨庸四十有五,身形壮实,唇上留两撇胡须,眼皮有些耷拉,垂眸看来时苏水湄只能看到他细长的一条眼缝。
  “杨宰相。”苏水湄缓慢站直身体,脸上露出笑容,眼底却是遮不住的警惕。
  她知道,这是一只老狐狸。
  杨庸脸上带笑,眼神却是狡猾的。小娘子太年轻,杨庸一眼就能将她看穿。
  “坐吧。”杨庸似乎并不惊讶苏水湄的到来,只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红木椅。
  苏水湄看一眼那椅,站在那里没动。
  杨庸自顾自上去坐了,他姿态闲适,甚至还慢条斯理品尝起了手中清茶。
  苏水湄见状,正欲开口,却不想杨庸突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陆不言吗?”
  苏水湄微愣,然后摇头,目光定定盯着他。
  杨庸垂下眼帘,声音清晰,“他太不畏强权了。”
  苏水湄皱眉,上前一步,语气有些冲,“不畏强权难道不好?偏要为那种搜刮民脂民膏的大贪官才好?”
  杨庸被冒犯了也不气,只笑道:“我看你年纪尚小,自然不懂这些事。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歪理!”苏水湄更怒,甚至握紧了拳头。
  “呵,”杨庸轻笑一声,胡子翘起,淡淡道:“陆不言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可他太刚强了,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当官的,哪里有不贪财的。”
  “既然如此,人活着,哪里有不死的,杨宰相,您怎么不先给自己预备个上好的棺木呢?”苏水湄夹枪带棒的回击,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与杨庸寻求合作机会的。
  “好一个牙尖嘴利。”杨庸竟赞赏地看了苏水湄一眼,然后直接道:“是陆不言叫你过来跟我一起对付东珠的吧?”
  “你知道?”苏水湄面露讶异,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立刻闭上了嘴,恐这是杨庸在试探自己。
  杨庸嗤笑一声,放下手中茶盏,茶盖“啪嗒”一声落在茶碗上,发出清脆一声。
  “我就知道,陆不言这条疯狗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杨宰相既然知道我的来意,那便表明态度吧。”苏水湄努力摆出自己的气势,不想被杨庸看扁。筆蒾樓
  杨庸抬眸看她,胡子滑稽地动了动,“不帮。”
  “为什么?你难道不想救大明吗?”苏水湄被杨庸牵住了鼻子。
  “救大明,我一人足矣。”杨庸从椅上站起,双手负于后,一脸自傲,“一个小小的东厂太监,我杨庸还不放在眼里。”
  苏水湄心一沉。
  .
  陆不言去世的消息迅速传遍京师内的大街小巷。
  苏水江回去的路上,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甚至于他走入家门,连管事都在说。
  “陆不言此人虽嚣张跋扈了些,如今想来,却是个好人。”
  好人?
  苏水江轻扯了扯唇角。这人一死,从前的劣迹斑斑,竟都烟消云散。
  前头有丫鬟提着食盒,站定在房廊边。房廊靠水,下头便是河,有鱼儿歪尾嬉戏。
  丫鬟打开食盒,提裙坐到美人靠上,端起一盘精细糕点,拿出一块红豆糕,轻轻放入口中。
  苏水江本不欲管,却在看到那食盒的模样时眉头一皱。
  丫鬟正吃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靴,她抬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水江,立时吓得将手的糕点扔到了地上,然后一脸紧张地站起来解释,“小郎君,我不是,我……”
  “这是谁的饭?”苏水江打断她的话。
  小丫鬟眼中聚着眼泪,带哭腔道:“是长公主她不要吃,奴婢这才……”
  “平遥长公主?”
  “嗯。”
  苏水江皱眉,这平遥长公主在做什么妖?
  丫鬟偷偷看苏水江的面色,见自家小郎君紧绷着脸,立时又道:“奴婢方才过去,长公主心情不佳,不食膳食,似乎是因为陆大人。”
  丫鬟嘴里的陆大人除了陆不言,自然没有别人。
  苏水江想起平遥长公主对陆不言的穷追不舍,她是喜欢陆不言的。如今陆不言“死”了,也难怪她茶饭不思。
  苏水江本不想管,可若是平遥长公主在他府上出事,那他苏府这上下几十口人,皆会变皇家的刀下魂。
  苏水江皱眉,忍着不耐,略过那丫鬟,朝平遥长公主暂住的院子走去。
  苏府是小门小户,住宅之地自然比不上瑰丽磅礴的紫禁城。平遥长公主在这住了几日,也算是屈就。虽然这已经是苏府内最好的一处院子了,清幽雅致、小巧玲珑,于此大气简约为主的京师城内,难得透出几许苏州温柔来。
  苏水江疾步过去走到院前,一仰头,便看到于阁楼二楼之上,松垮垮吊着一位女子。
  那女子青丝未束,身上只着一层薄薄单衣,是漂亮的冷紫色。女子肌肤白皙,非常衬这个颜色。她面庞皎美,伸出的胳膊上袖口挽起,露出凝白如玉的藕臂。
  春风起,顺着袖口吹鼓衣衫,女子犹如一只展翅的紫燕,身姿轻盈地挂在那里,摇摇欲坠。
  是平遥长公主!
  苏水江面色大变,立时疾奔上楼。他喘得厉害,平日里要行上数时的路程,今日竟一口气直接就奔了上去。
  “你在干什么?”苏水江气急败坏的一把将人扯进来,双眸赤红地怒吼道:“你要是想寻死,就挑个没人的地!”
  平遥长公主被苏水江猛地一拽,整个人往一冲,狠狠撞到他身上,那巨大的冲力,让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唔……”平遥长公主闷哼一声,然后气急败坏的一把甩开苏水江,“你干什么啊!”
  苏水江却不放手,依旧死死拉着她的胳膊,甚至将她往屋子推去。小郎君紧咬着牙,整个人气得不轻。
  “你别推我!你这个大不敬的小畜,当心本长公主让人割了你的脑袋!”
  苏水江如今十六,平遥长公主比其年长一岁。初见时,平遥长公主尚比苏水江高出一小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单薄的身体开始发育,整个人像棵被浇灌了的春笋,强硬的从泥土中蓬勃挣扎而出。
  如今他强硬地抱着平遥长公主往屋去,双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肢,平遥长公主被他反抱着,挣扎时双腿乱蹬,罗裙翻飞,透出一股被辖制的味道。
  “若是让你跳下去,可不止是我的脑袋,我们整个苏府都要陪你殉葬。”苏水江用脚踢上门,将人狠狠往屋内一掷。
  平遥长公主踉跄着站稳,立刻转身用手指向苏水江,“我怎么可能会寻死,你是傻吗?”
  “你若非寻死,方才是在做什么?”苏水江眯眼。
  平遥长公主气呼呼地推开门,行到门外栏杆处,抬手指向某处,“喏,那个鸟窝有只鸟儿受伤了。”
  倒春寒未过,栏杆檐下竟已来了一只雏燕,此刻正躲在里面瑟瑟发抖。它简陋的草窝被放置了一些上等的棉花细软之物。
  苏水江低头,看到地上散落的棉花,瞬时就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蠢事。
  原来竟真是他误会了。
  “我以为你……”苏水江脸上怒色消退,言语间带上了几分羞涩难堪。
  “你以为我想寻死,因为陆哥哥死了?”平遥长公主接过苏水江的话,语气竟意外的平静。
  苏水江难堪的轻轻“嗯”一声。
  平遥长公主却笑了,她道:“我不相信陆哥哥会死,除非亲眼见到他的尸体。”平遥长公主说话时,眼中透着光,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是旁人无法复制的。
  这是大明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即使平日里愚蠢,不着调,她骨子依旧带着一股从小被教授出的高贵姿态,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天然的架子。
  春风阴柔,小郎君立在阳光下,看着眼前的小娘子,心尖猛地一阵颤抖,有一瞬间竟看痴了。
  沉默良久后,苏水江突然转移话题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陆不言?”
  平遥长公主是个不谙事的人,张口便答,“我喜欢陆哥哥,他比圣人哥哥对我还要好。”她说喜欢便是喜欢,说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苏水江盯着面前的平遥长公主,双眸陡然一暗。他的手按在栏杆上,指尖微微收紧,掌心勒着栏杆纹路,能感觉到木制的棱角。
  “那你可知道,陆远扬是杀害你父皇的凶手。”
  平遥长公主神色一顿,她转头看向苏水江,双眸清灵,表情平静,并没有苏水江想象中的暴怒或伤怀。
  “我知道真相,那一日,陆远扬杀父皇的时候,我就躲在床底下。”平遥长公主眼眸轻漾,似远波流水,潺潺而落。
  苏水江被平遥长公主说出来的话震惊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陆远扬死时,平遥长公主还只是一个幼小的孩童!
  那么小的孩子,亲眼目睹如此残忍之事……苏水江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一直以为平遥长公主是个没脑子,只会捣乱、闯祸的,一位高高在上,不知疾苦的长公主,却不知她这副皮囊之下竟还藏着这样的事。
  平遥长公主仿佛没看到苏水江的震惊之色,她微微仰头看日,那张凝白的脸在阳光下浸出透明的玉色。
  “陆哥哥是父皇的儿子,是圣人哥哥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这件事也是那个时候我偷听到的。”
  “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苏水江呐呐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圣人哥哥要让你杀陆哥哥,我不希望我最爱的两个人刀剑相残。”平遥长公主偏头看向他,眼中聚集起星点泪色,语气委屈绝望。
  苏水江看到平遥长公主眼角沁出的泪,像灵泉中涌出的水珠子。
  他的喉咙干涩至极,他甚至觉得自己都无法说话,那声音艰涩的,像是从喉咙被硬挤出来一样,“所以你就想了这个办法,跟陆不言亲?”苏水江咬牙,“你真是愚蠢至极。”
  “那我有什么办法?”平遥长公主的声音一下低落,流着泪,双眸通红,忍受不住地伸手捂脸,“我不想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出事……”
  难得的春日好天,小娘子却哭得如此伤心。
  苏水江垂眸,看着面前紧紧蜷缩着蹲在地上的平遥长公主,不知为何,心尖一疼。
  当一个男人对女人产怜惜之情、同情之意、可怜之爱时,那就说明这个男人心动了。
  苏水江深深叹息,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融入春风,揉散了平遥长公主的哭腔。
  “陆不言没死。”
  那颗解毒丸可解百毒,除非陆不言自己寻死,不然现在定然活得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2420:29:072020100518:4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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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绣花刀(锦衣卫)更新,第69章第69章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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