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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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要我拜桃花上卿为师。”
“什么——！？”
尽头的众人“刷”一下都起了身，难以置信地来回打量着敖渊、白君瑜和白之卿三个人。
“啧。”诗银杏砸了下嘴，挪到白之卿的身边，抬起手戳了戳白之卿，“雪莲居然帮敖渊引荐——虽然说是和我还有白果抢人……雪莲到底觉得敖渊哪里能入你眼了？”
“倒不一定是雪莲上卿觉得敖渊能入桃花的眼。”蒋歆在诗银杏的身后幽幽接口，“也许，雪莲上卿是觉得……让敖渊跟着上卿大人的话，能学到在你们两个身边无法学到的东西。”
“这倒是……”礼白果微微皱眉，向后靠来，“但，我总觉得雪莲和小殿下说的话……不止这些。”
“……比起这种事情，我们难道不是应该先把‘半魂之契’的事情给解决掉吗？”白之卿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扶额，回身看向众人，“我们还得先到海面上去。”
“那雪莲上卿留这里也不安全。”西门蠃垂下眼，沉吟许久，“我和勾陈要一起去龙宫——必须从剩下的其他人里腾人手出来看着他。”
“我带着雪莲就行了。”诗银杏轻轻抬手，“我们什么时候上去？”
“啊……”白之卿看向敖渊，“不过，我想……在此之前，我们应该先把君瑜之前和敖渊说的话都弄清楚。”ωww.五⑧①б０.℃ōΜ
“阁下的意思是？”敖渊讶然，看向白之卿，轻声问道。
“我需要知道君瑜到底和你说了什么。”白之卿微微一笑，抬手轻敲指尖，“全部。”
“好吧。”敖渊失笑，“我可以找个地方坐下吗？”
“可以。”
“那大家也都回去坐着吧。”上官勾陈看了身前的众人一圈，抿唇道。
白君瑜被敖渊摆到了一只石椅的上面；众人也各自散回先前落座的石凳上坐下；最后，敖渊坐到了之前白君瑜坐的那只石凳上。
“那么，开始吧。”白之卿拿出笔记本，还有钢笔，对着敖渊耸了耸肩，轻声笑道。
“雪莲阁下最早和我说了‘归’在施术成功后，会对被施术者形成的约束。”敖渊垂下眼，轻轻抿唇，“我想，要是我有报复洛峋的意向的话……也许雪莲阁下就会直接放弃对我使用‘归’的决定。”
敖渊轻轻抬眼，目光浅浅地扫过白之卿，带着一种自嘲的意味。
“你是不是觉得……”白之卿抬首，下颌抵在钢笔的笔帽上，直直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敖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就被使用了‘逐’——很委屈。而且，为了恢复东海龙族的身份，还要接受‘归’对你的约束……”
“你很不满。”白之卿直起身来，用钢笔的尾部敲了敲笔记本，“或者……我可以猜一下吗？”
“阁下请。”敖渊正色，对着白之卿欠了欠身，轻声道。
“你根本就不是想恢复东海龙族的身份。”白之卿轻笑，将钢笔套上笔帽，对着敖渊微微歪头，“你只是想借着‘归’，来治愈你身上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的伤口。”
“至于恢复之后，你想要去做什么事情……我想，不用我说……大家应该也都清楚了。”白之卿微微勾起嘴角，看向礼白果，“毕竟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总不会还有人听不懂吧？”
“上卿大人的意思是……”蒋歆偏过脸看向诗银杏，“敖渊完全不在意魂飞魄散的后果吧。银杏上卿……现在应该能知道雪莲上卿的意思了吧？”
“别看他了。”礼白果撇了撇嘴，反手送了一个束缚咒给敖渊，看向蒋歆，“他应该还没想明白——不过，我已经清楚雪莲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桃花是个活的例子。”礼白果将目光落到白之卿的脸上，抿了抿唇，“他和小殿下一样……在曾经。”
“洛峋起码还没有直接上来要小殿下的命。”礼白果轻笑，“但桃花……当年要是没有帝君的话，他就不可能站在我们的面前了。”
“花族畏火。”蒋歆垂下眼，沉吟许久，“阎罗诏来……血桃花……”
“只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接手这种麻烦。”白之卿别过脸，咬牙道。
“先生……”嬴蓁华讶然，伸出手扶住白之卿，轻声唤道。
“我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好啦好啦。”上官勾陈无奈地笑了笑，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那么……先跳过这个话题吧。上卿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那就先跳过吧。”白之卿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正色，看向敖渊，“君瑜还和你说了别的什么吗？”
…………
“……这些就是全部了。”敖渊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看着白之卿，轻声道。
“好。”白之卿点了点头，偏过脸看向上官勾陈，“东海这边的剑……有哪些是你记得的？”
“要具体说的话……”上官勾陈面露难色，“我也只记得一把剑了。”
“哪一把？”白之卿挑了挑眉，单手托腮，轻声问道。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上官勾陈微微皱眉，沉声答道。
“灵泽的那把剑？”白之卿直起身来，垂下眼打量笔记本上记录下来的那些信息，“那东海这边的传闻可还真是有意思了。”
“有意思什么？”解语花偏过脸看向白之卿，抬手用力撕下禁言贴，好奇道。
“你没仔细听？”雪晴芊无奈地叹了口气，扶额道，“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清楚，东海这边有什么传闻？”
“海棠不清楚也情有可原。”礼白果摊了摊手，侧过脸，看向诗银杏，“你来说？”
“我来讲。”诗银杏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东海这边流传着一个很有意思的传闻——‘拔出立在东海镇妖阵阵眼处那柄长剑的人可以掌控东海’——你们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西门蠃抬眼，“‘凡能拔出此剑者，即为英格兰全境之主’——你想说什么？”
“果然，重置世界……对不同区域的文化，都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同化影响。”白之卿抿唇，敲了敲笔记本，“虽然不一定是对人族文化产生的。”
“我和敖渊确认了这则传闻最早出现的时间点。”白之卿轻笑，“是在重置刚刚完成，各神系还没来得及隔离各自管辖区域的那个时候。”
“我们这边重置的时间，比起其他区域来说，要少得多。”白之卿轻轻抿唇，“有不少区域是直接重置到了人族出现之前的那个时间点。”
“虽然我很好奇那个家伙的预言怎么会漂到东海这边来……”白之卿苦笑，“但现在很明显……是不适合我们腾出时间，用来讨论这种事情的。”
“那么……雪莲提议的那件事情呢？”礼白果起身，垂下眼看着白之卿，轻声问道。
“……再议。”白之卿抬眼，顿了顿，缓缓答道。
“我们到海面上去吧。”
…………
“还有一个时辰就是日出。”蒋歆抬起头，打量了挂在天幕上的圆月一眼，“那现在，就是轮到我和他谈了？”
“你和他谈吧。”白之卿抿了抿唇，从解语花的手中接过全身脱力的白君瑜，“我和嬴蓁华一起去找个地方安顿君瑜……你们谈好了的话，就用传讯符通知我们吧。”
“或者用信号烟花也行。”白之卿轻笑，背起白君瑜，对着蒋歆挥了挥手，“我和嬴蓁华先走一步了？”
“嗯嗯你们去吧。”蒋歆点了点头，看也不看两人缓缓离去的身影，笑道，“我这边人这么多——出不了事情的。”
“快去快回。”
…………
“先生……”嬴蓁华保持着和白之卿差了一步的距离，跟在白之卿的身后，“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海中洲。”白之卿停下脚步，喘了口气，回过头看着嬴蓁华，微微一笑，“大概是在海中洲里面的一座不知名小岛上吧。”
“我们再往高处去一点。”白之卿抿唇，抬头向上望去，“到时候，招来五行劫的概率很大。你……接下来能按我说的做吗？”
“先生？”嬴蓁华担忧地皱了皱眉，走到白之卿的身侧，“先生不要总是一个人出去涉险……”
“等等再说吧。”白之卿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指向右侧的岩壁，“那里有一个山洞……你能去看看它的大小吗？”
“……好吧。”
…………
“先生。”嬴蓁华松开揽着白之卿的那只手，收剑回鞘，“你看这里……”
“条件还可以。”白之卿微微颔首，把白君瑜交给嬴蓁华后，就从袖里乾坤中翻出了一套被褥，“这里只能将就将就了。”
把白君瑜塞入被褥中后，白之卿盘起腿在洞口坐了下来，抬眼看着嬴蓁华，“在五行劫开始前，我们还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白之卿对着嬴蓁华半眯起眼，轻声笑道。
“先生……”嬴蓁华局促不安地在白之卿的面前坐了下来，脊背挺得笔直，“敖渊……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嗯……”白之卿放松地靠着身后的岩壁，随意地转了转手中的钢笔，“人非圣贤。”
“爱恨情仇乃世间百态。”白之卿垂眼，看着自己的手心，“就连是号称无欲无求才能成佛的极乐世界——他们那边，不是也在和我们这边耍心眼吗？”
“但……”嬴蓁华皱着眉，欲言又止。
“你想知道为什么白果姐说……”白之卿将目光落到嬴蓁华的身上，“我是个活的例子吗？”
“我不知道……”嬴蓁华不解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血桃花天性嗜血。”白之卿轻笑，“在面对伤害己身的人的时候……嗜血的**就会愈发膨胀。”
“你应该也记得我说过，我被实行过‘逐’，还被实行了火刑……”白之卿抿唇，“那……你想知道，这些桃花妖，是怎么死的吗？”
“先生？”嬴蓁华没由来地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颤抖着抱紧了自己。
“……自然死亡。”白之卿偏过脸，向着下方的海滩上望去，“无一例外。我没有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动手。”
“我没有……”
白之卿的声音里，满是惊慌失措的哀伤。
“我知道的……”嬴蓁华挪到白之卿的身边，抬手抱住了蜷缩起来的白之卿，“先生是不会动手的。”
“无论何时。”
“我为什么要同意解除‘半魂之契’？”敖渊站在蒋歆的对面，冷笑，“他们对我做出的这些事情……难道都要就此一笔勾销吗！？”
“谈不了。”蒋歆皱眉，看向礼白果，“你们两个……”
“你还记得我之前在泠羽殿下的洞府里说了什么吗？”礼白果抬眼，冷冷地看着敖渊，“你不要以为我们只会讲空话——你有本事就完全抛开礼乐仁义自己去搞一套体制给我出来。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们两个可以不管你。”
“桃花上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敖渊抿唇，咬牙切齿道。
“你知道血桃花对那些伤害了自己的人……会有怎样的**吗？”礼白果微拢眼帘，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如果能猜出来的话……你应该就知道雪莲是什么意思了。”
“血……桃花？”敖渊皱眉，面露震惊之色，“桃花上卿是血桃花所化！？”
“你看不出来吧？”诗银杏轻笑，“那家伙啊……”
“可比周公。”礼白果和诗银杏齐声道。
“他当年不仅被人用了‘逐’刑，还在受过‘逐’刑之后就被架上了火刑架。”诗银杏正色，看向敖渊，“你一定想不到当时这么对他的那些人最后是怎么死的。”
“难道说……”敖渊讶然，“死相惨烈……化为厉鬼！？”
“噗哈哈哈哈！”雪晴芊却在另一边笑出了声，“阿语你听——小桃花风评被害啦！”
“咳。”解语花清了清嗓子，同情地看了敖渊一眼，“比这种情况还要不正常。”
“你就不怕敖渊继续想偏？”礼白果看着解语花，轻笑出声。
“你绝对想不到的。”诗银杏补充，“当然，是现在的你。”
“给你一个提示吧。”蒋歆无奈地叹了口气，“血桃花在面对伤害己身的人的时候，嗜血的**会愈发膨胀。”
“——我可是个好人啊！”
话音未落，诗银杏、礼白果和蒋歆便都跑到了另外四人那边。
“你也不用想逃。”上官勾陈气定神闲地往面前的篝火里添了点枯草。
“毕竟是白果上卿亲手下的束缚咒。”西门蠃轻笑，“效果还是能够保证的。”
七人等到敖渊开始认真思考之后，便低低地笑着讨论了起来。
“啧啧啧。”上官勾陈看了蒋歆一眼，“你还敢说你是好人？我看敖渊都要因为你这一句话想到头秃了！”
“我真的是个好人。”蒋歆失笑，“前面那几位的话才是真的让他想不通呢。”
“我只是说了实话。”解语花绷起嘴角，诚恳道。
“趁他还在苦思冥想……”雪晴芊从袖中掏出了一只黑色的长方形纸盒，对着几人眨了眨眼，“我们来玩几局桌游吧？”
…………
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红日缓缓浮出海面的时候，敖渊还没有想到答案……但解语花等人的脸上，多多少少都已贴上了几张纸条。
“太阳出来了，不玩了。”蒋歆一把拉下贴在脸上的全部纸条，随手丢开，从袖中摸出一把黑伞撑开，扭过头看向敖渊，“敖渊——你想到答案了吗？”
“……我不知道。”敖渊抿了抿唇，正对着海面上初升的太阳，轻声答道。
“寿终正寝。”礼白果慢条斯理地将脸上的纸条全部拿下，偏过脸看着敖渊，微微一笑，“现在的你……应该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那么，可以好好谈了吗？”上官勾陈将自己收拾得衣冠楚楚，站起身看向敖渊，“还是说……要打一架？”
“……谈吧。”
“太阳出来了。”白之卿抬起头，看着嬴蓁华，“你看……”
“表兄他们……”嬴蓁华抿唇，担忧地向着海滩的方向望去，“没问题吧？”
“我对他们的谈判能力还是很相信的。”白之卿轻笑，“不过，既然太阳出来了……那么，我们等等下去的时候，应该能看到打伞的蒋歆了。”
“打伞？”嬴蓁华歪了歪头，疑惑道。
“鬼畏阳气。”白之卿看向海面，“就算是十殿阎罗也不能摆脱对阳气的畏惧。不过，去年你在丹郡见到的谢必安和范无赦……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恶妖烛龙闭眼了。”
“烛龙……睁眼为昼，闭眼为夜。”嬴蓁华将目光落到掌心，“当时……是夜晚。”
“没错。”白之卿偏过脸，看着嬴蓁华，“夜晚为太阴宫掌管……也就是掌死的北斗星君，隽垣真君一脉——地府亦隶属于北斗一脉。自然，为鬼身的黑白无常……可以在黑夜中自由行动。”
“虽然地府那边可以直接出现在白昼的阳光之下……”白之卿轻笑，“但毕竟阳光是会对他们造成伤害的——所以，在白天，他们会尽量打伞出行。而且，统一是用黑色的油纸伞来遮阳。”
“我们，将这些黑色的油纸伞，称为——”
“安魂伞。”
“所以……”敖渊皱眉，“是只要我和你一起否认这张契约上的内容就行了？”
“当然。”蒋歆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将“半魂之契”递到了敖渊的手中，“我还要回地府去工作……你最好快一点。”
“嘁。”敖渊松开“半魂之契”，“知道了知道了。”
“地府十殿阎罗，第一殿，秦广王蒋。”
“东海龙王敖渊。”
“否认……”
不多时，随着两人否认的契约内容的增多，天边聚集起了紫黑色的劫云。
“要来了。”白之卿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看向嬴蓁华，“你送我下去吧。”
“要回来陪着君瑜的。”白之卿眉间蹙起，对着嬴蓁华叮嘱道。
“我知道的。”嬴蓁华失笑，“先生，我先送你下去吧。”
“好。”
海浪也变得愈发汹涌了起来——海水几乎成了黑色，拍上岛边另一处的岩壁，海水回落，掀起了巨大的白色水花。
“……两种了。”礼白果皱眉。
一道闪电劈中了海岛上的森林，燃起了巨大的橘色火焰——此刻，雷声才姗姗来迟，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三！”雪晴芊紧张地站了起来，看着岛上着火的森林，“第三种了……”
“四。”白之卿在嬴蓁华的帮助下来到了海滩上，俯身捞起海水褪下后遗留在海滩上的一片墨色海带，回身看向诗银杏，微微皱眉，“第四种。”
就在此刻，地动山摇。
上官勾陈努力稳住身形，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诗银杏，轻声道：“五。”
“齐了。”西门蠃沉声，“五行劫。”
直到这一刻，敖渊才反应了过来。
“五行劫？”敖渊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向天边，轻声问道。
“嗯。”蒋歆则是轻轻松松地点了点头，“毕竟……你还没有登基。”
“你！”敖渊回过身看向白之卿，眼里满是怒意。
“白果姐给你解开束缚咒……就是让你这么胡闹的吗？”白之卿走向敖渊，垂下眼，抿了抿唇，“天劫不可殃及无辜。”
“纵然洛峋汪漾之辈伤你害你……恶事做尽。”白之卿抬眼，直视着敖渊，“但恶人终究是少数。”
“好人也不是多数的。”白之卿轻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和白果姐他们一样只会讲漂亮话，讲大道理。那我告诉你一句别的话吧。”
“没有记在六经里的那种。”
“……你说。”敖渊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报复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活得比他们更好。”白之卿抿唇，“比如洛峋想要东海龙王之位，那你就别给他啊；汪漾的话，你可以在鲛人族里扶植新的族长……”
“可以用的方法那么多，何必搞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白之卿对着敖渊轻轻一笑，“天无绝人之路。”
“哪怕全世界都放弃了你，只要你不放弃自己，那就还有救。”
“一旦连你都放弃了自己……那么，谁都救不了你了。”
“……多谢。”敖渊扭开脸，嗫嚅道。
“我去迎接天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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