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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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弹指即逝。
转眼间已然是过去了近乎一个月的时间，然而在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内，风鸣澈的伤势竟是好了大半。
这般神奇不禁让他自己都怀疑，难不成他是有什么特殊的体质吗？
可惜从紫鸢和秋棠的口中却得知，神州大陆上根本没有什么体质一类的说法，失望之余亦是多了几分好奇。
清晨的王府显得格外安静，除了庭院中，海棠枝头上那叽叽喳喳的鸟啼声外，再无别的噪音。
而此时的风鸣澈的卧房之中，却已然响起了一阵清脆且悦耳的朗读声。
若平时，风鸣澈根本就没有什么早起阅书读简的习惯，可如今的他，却是在细细地聆听眼前女子所朗诵出的典籍。
少女名唤雨荷，正如其名一般，身穿一袭浅色的青衣，清新淡雅之中却更加衬托其精致的面容。
雨荷本是负责风鸣澈的书识礼仪的教化，可奈何以前的风鸣澈根本无心这些，反倒是让雨荷落得一个清闲。
在听闻大病初愈的世子殿下，主动要求自己去念书给他听时，雨荷简直不敢相信。
可当见到世子那认真细心的学习态度后，雨荷亦是更加震惊，同时亦是教的更加仔细。
这些时日以来，风鸣澈每日都在学习，每日都在进步。
同时，他亦是发现了一个神奇的事情，他竟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哪怕雨荷只是一遍带过，他依然记得十分清晰，这不禁让他十分惊喜。
响午时分，紫鸢端来了风鸣澈的午膳。
这些精致的菜肴不仅色香味俱全，所用的材料更是名贵而罕见，味道亦是可见一斑，只不过此时的风鸣澈似乎却没有什么胃口。
似乎另有所思。
“她还是没有离去吗？”风鸣澈开口问道。
紫鸢浅浅的摇了摇头，算是回应了风鸣澈。
至于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个人，便是当时行刺风鸣澈的沈云泠。
早在风鸣澈醒来之后，便是让秋棠去将沈云泠带出了天牢。毕竟是华夏第一权贵，哪怕是从天牢带走一个人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只不过离开了天牢的沈云泠却没有选择离去，而是跟着秋棠回到了王府，说是要见风鸣澈一面。
可风鸣澈并没有选择面见沈云泠，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而沈云泠索性便是在王府住了下来，大有一天不见到人就不走的意思。
虽然王府的人并没有针对沈云泠，仍以贵客的待遇对之，可沈云泠却是日渐变得憔悴，彷佛心中很不是滋味。
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世子，人带到了。”
开口的是一位仙姿玉貌却尽显清冷的白衣女子，其腰间更是别着一柄长剑，有股淡淡的冷意若隐若现，令人望而生畏。
女子名为白芍，是风鸣澈的四个侍女之一，同时亦是唯一一位有习武的侍女。
至于武道境界是什么层次，风鸣澈不知道，因为他看不穿！
风鸣澈闻之，古井无波的眼神中终是多了一抹色彩。随即才是起身，踏出了卧房的大门，朝着南院走去。
王府的南院一般是供来访的客人居住，而此时这里也的的确确住着一位女子。
此时虽是正午，可天气却并不晴朗，反而是有些乌云绵绵，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就好像走到了门前，却迟迟未推开房门的风鸣澈一般，有些纠结。
其实这些天，他也想过很多种说辞，想要解开沈云泠心中的郁结，只不过每一种都觉得不大合适。
直到今日，白芍终于是将人带了回来，才让风鸣澈有做出行动的想法。
伴随着“嘎吱”的一声，风鸣澈终于是推开了房门。
他第一眼便是看到了端坐着的沈云泠，乍一看那憔悴而又惨白的脸庞，似乎是比风鸣澈还受更为严重的伤势一般。
看到如此郁郁寡欢的沈云泠，风鸣澈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但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
沈云泠微微抬起头来，见到来者之后，暗淡无光的眼神中才是有了几分色彩。
面对这位，曾被自己视若仇敌、欲要杀之而后快的仇人，沈云泠一时间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知是作何感受。
最终沈云泠还是率先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
从那天，这位少年对着自己浅浅一笑，又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之后。沈云泠心中原本堆积已久的仇恨一时间便都分崩离析了。
她不禁在怀疑，这样的一个人，当真是自己要报复的对象？自己遭到了如此痛苦的经历，为何还要把这份遭遇带给别人？
就连沈云泠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或许，如果回到那天夜里，她还会不会动手她都不确定。
沈云泠不解，只是直直地看向了眼前的男子
，想要等一个答案，一个令她不能理解的答案。
感受到了来自沈云泠的注视后，风鸣澈默然片刻，才开口道：“既然那一刺并没有给你带来解脱，那么你也可以选择放下。”
“放下？那是数十万的西楚臣民，那是一个个无辜的家庭，如此深仇大恨，你让我如何放得下。”沈云泠摇了摇头。
显然这并不是她要的答案。
风鸣澈浅叹了一声后，感慨道：
“我承认，华夏王朝的确是杀害了部分的西楚臣民，这一份因果，我愿意承担。”
“但你要知道，没有华夏王朝，那些人未必就有活路，东篱王朝、紫宸王朝、完颜王朝等等...”
“加上当时根本无药可治的瘟疫，你让那些人如何存活下去？”
风鸣澈道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即使这有些残酷，但这的的确确也是不争的事实。
沈云泠无言以对，这些道理其实她也都明白。只不过众人皆有难言之隐，皆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她这样一位受伤最大的苦主又当如何？
沈云泠也算看得透彻，只是心中放不下。
毕竟复仇，便是这十年来支撑她一直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可如今，沈云泠突然发现自己要复仇的对象，竟然不似自己心中想象的那般令人憎恨，反倒宁愿牺牲自己以解脱她心中的枷锁。
而反观自己，千方百计就为了置一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人于死地。这般行径又比当年的那些人好到了哪里去？
此时的沈云泠有些万念俱灰，不知自己存活于世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不经意间，沈云泠的眼眶变得红润了起来。
加上这数日心中一直有些许的郁结，导致身体有些孱弱的缘故，竟是有些站不稳，险些便是后仰而倒。
好在关键时刻，风鸣澈扶住了她，温暖的手掌将沈云泠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看着这个曾经险些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仇人”，沈云泠心中满是悔意，想要开口致歉，却又想到了两人这完全处于对立面的身份。
风鸣澈同样是看出了沈云泠眼神的愧疚之色，只是摇了摇头道：“你也不必如此，对于西楚的经历，不止是我，阡陌帝君亦是感到十分惋惜。”
“那是真正被世人所抛弃的痛苦，是我心里亦有同感的痛楚。”
风鸣澈感叹道，这番话语并非是刻意说给沈云泠听，而是他自己心中的真实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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