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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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允炆坐上肩辇，一队锦衣卫簇拥着经过奉天门，出西华门，来到兵仗局。
　　远远看到几个穿麒麟服的太监，领着一群太监和工匠，在兵仗局正门两边跪了一地。
　　朱允炆本想下来和他们聊几句，以示亲民。没想到锦衣卫直接涌到院内，四周站定。抬着肩辇的几个小太监才把肩辇稳稳停在正堂门口，服侍朱允炆下来。
　　朱允炆走进正堂，看到张慎已经带人摆好御座，跪在地上等朱允炆坐好才起身。
　　“臣等拜见皇爷！”张慎等人行礼后，兵仗局众人才在锦衣卫带领下进来行礼。
　　“起来吧，近日兵仗局在做什么？”既然已经这么矜贵了，朱允炆也不能再套近乎。
　　“臣等主要在研究物勒工名之事，臣本想上奏皇爷。请皇爷过目。”兵仗局大使马任，捧出一个紫封奏本。
　　朱允炆打开细看，按照标准格式写的，很好。看完，朱允炆坐在御座上想着该怎么办，堂中落针可闻。
　　“很好，你们能提出这个意见，说明你们专心任事，诚心为朕。兵仗局，每人赏银十两！”朱允炆看着马任说到。
　　“谢陛下！”马任带着兵仗局众人跪下谢恩，丝毫看不出异色。
　　朱允炆让他们起来，拿起自己手中的如意，递给了马任。
　　“奴婢谢陛下隆恩！”马任双手捧着这个竹如意，激动的行礼道。
　　“你该得的，起来吧！”
　　待马任又是一番激动的行礼后，朱允炆接着道：
　　“现在兵仗局所行的分工制度，朕认为很好，不用改。各有所精，才能做的更好！
　　但是你们所虑，也是事实。火铳成型后才能勒名，前面炼铁铸钢的工匠就不可考了。
　　你们想由一人负责铸钢到成品，不行，太过耗费人力，而且质量会更差！
　　你们记一下，按朕的意思试行一下可不可行。”
　　朱允炆等他们告罪后，拿来纸笔，等着自己吩咐。接着道：
　　“每个工匠的操作都编号，制作一个记录。记录下由哪一个人操作的，使用的是哪个批号产品，干的什么工序，产出的是哪个批号，哪一个人验收。都记录下来，到时候就能追本溯源，查清根本。
　　如此以来，可约束各工序工匠，加一检验之人，同赏同责。
　　若将来工匠能识字，自己记录。把每一步操作记录下来，那产品肯定更精良，更统一。你们先尽量试一下，看看此法效果。”
　　朱允炆说完，没再理会在那做保证的马任，而是接着对兵仗局众人问到：
　　“你们有没有对火铳火炮做出什么改进，或者有什么想法，给朕说说。”
　　“臣等准备尝试增大火铳火炮口径，增加火药量，以达到增加火器威力的目的。”
　　朱允炆听到马任后面一个绿袍小官的话，有点走神。口径即正义，射程即真理。朱允炆坚信在几百年内都是通行的，但是你这直接胡乱就加口径加药量，谁先死就不知道了。
　　“在没有更好的火药前，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是你们要从实际出发。胡乱增加药量，炸膛的可能性太大了。你们要做好防护，多做试验。
　　提升火器杀伤力的根本，还是得提升火药爆炸威力，提高铸造火铳钢铁质量。逐步进行口径提升，一蹴而就是不可取的。列装军中，还是以稳妥、低廉和威力，三者平衡为主。
　　现在口径不能立即提升，你们尝试着进行一些小的改进。
　　一是制作火药颗粒，增加爆炸速度和威力。海外之书所载，物体燃烧需要与空气接触，接触越充分，燃烧越厉害。而火药爆炸，是也是同理。灶台的风箱就应该是这个原理。我们不能直接相信他们，但也要自己尝试一下。看一下把火药做成颗粒爆炸威力如何。
　　二是把火药用油纸分装，根据火铳用量分装出来，如此将士使用起来更方便，快捷。
　　三是尝试后装火药弹丸。火铳现在用此法意义不大，但是火炮后装，我们的巨舰使用起来更方便，你们试一下，尽快拿出来个方案。
　　其他的诸如燧石击发火铳，将弹丸和火药做成一体等需要慢慢研发，多做尝试。
　　你们现在要做到是尽快做出我说的三件，这是很容易做出来的。其余的改进火药、铸铁、燧发等都是需要不断投入长期研究的。不是一代人的事可能。
　　所以，朕在这给你们定个规矩，但有所增益，朕必有所赏。有些改进事不是一时之功者，待有所出，必赏前人。生者嘉赏，死者加荫。”朱允炆将来的目的给他们说了，看他们有的激动，有的默然，也不再说什么。
　　全靠自觉，多说无用。
　　“卿等可还有要奏之事，若没有，去作坊看看。”
　　听到朱允炆吩咐，兵仗局等人面有难色，但也不敢说什么，在前领着锦衣卫朝作坊走去。
　　朱允炆也没坐肩辇，在锦衣卫的簇拥中，朝作坊走去。
　　“此是何人所做银币？”朱允炆在作坊入门的佥事房内，朱允炆见到一枚制作精良的铜钱样式银钱。
　　“回陛下，这是臣和手下能匠，商议制作。以银八五铜一五，翻砂铸造。但是此法耗银损失颇多，铸钱打弄废时，所以臣等还没有奏报陛下。”
　　“赏！”朱允炆对张慎吩咐到。然后对这个佥事官说到：
　　“银币贵重，卿可以尝试用压印法，先制作印板，再用精钢模具，大力印压，尝试能不能制造出银币，不用留方空，圆币即可。卿可多做尝试。若成，高官厚禄，朕所许之赏，于你们兵仗局一样有效。
　　你们兵仗局也去工部考核工匠等级，谁手底下高级工匠多，所出良品多，奖赏亦重。马任，朕信任你，你等工匠考核后，报你兵仗局全员等级。朕根据底下工匠等级高低赏各级主官。”
　　朱允炆说完，所有在场兵仗局官员工匠俱跪地行礼，雀跃不已。
　　朱允炆又看了看兵仗局其它炉灶作坊，虽然赶着打扫过，但还是脏乱差。但脏乱差的同时还挺有条理。有整条生产线聚在一块的，有同一工序聚在一块的。
　　看来在这大明建国初期，宫内严管的作坊，还能高效、有效的进行生产。但朱允炆还是吩咐道：
　　“划地，增建作坊，准许你们扩招工匠。整顿好你们作坊的脏乱差现象。朕要求，火铳，火炮至少各单独一个作坊，炼钢至少单独一个作坊，木工至少单独一个作坊，研发至少一个作坊，以此类推，做到条条有序，整洁高效。朕会经常来的。但有所出，均可奏于朕，朕必有厚赏！”
　　朱允炆吩咐完，见没有什么新奇的事，准备回宫闭关，不理朝事。尽快熟悉朝廷和宫中的具体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