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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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石激起千层浪。
　　总务部月例会上九条茉莉提出改善经济优待生的申请书现在已经摆在各个部门，甚至是学生会长的桌子上了。
　　和月夜一样，他们看到这份申请书的时候，都在第一时间认为这是一封“战书”，宣告九条茉莉准备朝着学生会长的宝座前进，尽管她今年才一年级。
　　这时候或许总务部的部长才是最尴尬的人，毕竟事情出在他的部门，仔细想来今年来这已经是第二起把矛头对准他的糟心事了。
　　沙耶的霸凌事件由于学生会的决定没有伸张，对外只是宣称从楼上掉落的沙耶是因为栏杆的年久老化，发生火灾的教室也一样，是因为检修的问题。
　　而这些账最后都要总务部来买单，这也就罢了，没想到刚刚消停了不到一星期，这又出事了。
　　月夜没工夫去管总务部长的心情，她这时候在听着朝比奈从一年级那里收集来的情报。
　　和之前不同，九条茉莉已经跳到明面上了，调查就不是什么私活，而是来自治安部部长的指示，月夜自然公事公办，召集最合适的人手来干活。
　　这里又不得不提到一般学生的问题，其实在学园里，打从心底拒绝甚至是厌恶一般学生的只占到了贵族学生总数的三成，说不定还不到。
　　剩下的大部分贵族学生对于一般学生的态度都是“漠视”，因为大家都孤立他们，所以我也孤立他吧，否则就不好融入群体——大部分学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才对一般学生区别对待的。
　　但由于这样的想法延续了好几届，甚至是十多届的学生，所以现在学园里对于一般学生的认知也都差不多固化了。
　　反而是那些试图去接纳一般学生的人群会受到奇怪的话题攻击，久而久之，没有人愿意主动接触这个他们。
　　这种情况下，想要收集完整且有用的情报就十分困难，恰好，这方面朝比奈能够帮得上大忙。
　　她是一年级，虽然不同班，但也更好接近九条茉莉，更重要的是，朝比奈在班级里的人设是八面玲珑的开朗派，不管是谁都可以说上话。
　　甚至一般学生那里，她也能够接近，就算被别人看见，也只会生出“她就是这样开朗的女孩子”这样的想法，而不会遭到非议。
　　因为这个旁人所不能及的优势，朝比奈一直都是月夜的得力助手。
　　“吓死我了，早就听说九条同学在一年级人气很高，但没想到居然这么离谱，前辈，刚才我路过九条同学的教室，外面居然围了不少人，人家还以为不小心走到二年级去了。”朝比奈拍拍胸口，一副惊讶的表情。
　　的确，这样被围观的景象，在平安学园里，原本只会发生在光之君的身上。
　　“只是人气高吗？”
　　“不是哦，有明确意向的支持者也出现了，而且大部分都是经济优待生。”朝比奈终于说出了最重要的情报。
　　她拿出记录的本子，一边确认上面的内容一边汇报道：“事情变得麻烦了呢，因为之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大张旗鼓地提出过这种的申请，得到消息的经济优待生恐怕会一股脑全部倒向她。”
　　由于和自己的利益相关联，迄今为止从没有人试图为了他们说话，三大部长自不必谈，其他人为了不触动这几个庞然大物，也都会避开这一块。
　　三部以外的候选人或许有过想法，但提出这种申请必然会和三部交恶，这对于一个刚上台的学生会长无疑是极其不理智的决定。
　　所以像九条茉莉“身居高位”的人居然肯这样孤注一掷出来帮助他们，经济优待生会有这样的反响也是理所当然。
　　“其他还有吗？”
　　“嗯，还有就是，一年级里突然出现了奇怪的传闻......”朝比奈言语间有些犹豫，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
　　......
　　“诶，叫做南畑啊，”小口地喝着奶茶，九条面露思索，半晌才摇摇头：“没听过的名字呢。”
　　“大概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吧。”坐在九条的对面，神宫寺用汤匙搅动着咖啡的拉花，似乎没有要喝的意思。
　　“算了，调查一下总会知道的，”九条放下杯子，双手合十对着神宫寺眨了眨眼：“前辈，明明上午还不想开口，为什么现在愿意说了，莫非......”
　　揶揄的语气，挑弄的眼神，桌面下，九条已经悄悄脱掉了鞋子，纤细的丝足正摩挲着神宫寺的小腿，看架势还准备一点点往上移动......
　　这里是咖啡厅的角落，就算神宫寺偷偷对她做什么，也不会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发觉，这份鼓动人犯罪的诱惑实在有点可怕。
　　“呀。”
　　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敏感的脚裸，九条冰淇淋一样融化的表情上泛起了迷人的红晕，娇弱的样子足以让大部分男人为之心动。
　　奈何神宫寺偏偏是个异数，保持这样暧昧的姿势，他问道：“九条同学不会做的吧，和普通的学生。”
　　“我的原则是这样，不过，‘光之君’可以是例外。”九条吐气如兰，迷离的眼中弥漫着羞耻的水汽。
　　“那还真是让人高兴。”
　　毫不留恋地松开了对方的脚，神宫寺将被搅弄地一团糟的咖啡推到了九条的面前：“你的计划书我看了，的确是非常优秀的想法。”
　　所有人都被九条对经济优待生出手的举动唬住了，实际上认真读完她的申请书，神宫寺发现了其中极为有趣的地方。
　　九条的申请书里，第一部分是呼吁，第二部分是建议，第三部分才是“申请”的重点。
　　她希望从微小处着手做起，以班级为单位，为经济优待生提供优秀学生的提名，最终由总务部来根据提名学生的表现来确定名额，提供减免工作亦或是申请特别奖学金的奖励。
　　乍看之下的确是为经济优待生提供福利的申请，但其内容却无比古怪，排除那高高在上的语调之外，其根本总结起来就是——
　　将全校学生区别对待经济优待生的权利逐步转移到总务部。
　　换言之，这个人的想法根本就不是学生会长那虚无缥缈的位置，而是......
　　“能够得到光之君的认同，我万分荣幸。”九条弯着眼眉笑道，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可能这么问有些多余了，九条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神宫寺望着忽然正襟危坐的九条，那紧张的模样像极了参加面试的新人。
　　“上午，南畑同学是去跟光之君告白的吧？”九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试探着问起了另一件事。
　　“没错。”神宫寺承认了。
　　“这样啊，”九条点点头，认同地说道：“我明白的，其实，我也想过要和她做一样的事情，很多人都是这样哦，憧憬着前辈你。”
　　“我知道。”神宫寺说道，这不是自夸，而是事实。
　　“但是，大概我和那些人有点不同，我对‘光之君’的感情，比起憧憬，更像是喜欢。”九条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
　　明明喜欢的人就在对面，可她的眼里却没有神宫寺的影子。
　　神宫寺能够理解，九条茉莉喜欢的光之君，而不是坐在这里的神宫寺光。
　　平安学园的学生对于神宫寺的“喜欢”大多是憧憬，因为他就像太阳，沐浴在那光芒下让人感到幸福，可他本身却太遥不可及。
　　可真正“喜欢”是想要追求，想要得到，如果将神宫寺光和光之君分割，那么从单纯的光之君身上能够得到什么，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我喜欢前辈，所以我想要成为和前辈一样的人，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吗？我是坏孩子吗？”九条用渴望的眼神望向了神宫寺，此刻的她是那般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不，你没有错。”神宫寺说道。
　　“太好了，那既然这样的话，错的就一定是别人的吧。”
　　九条笑靥如花，带着天真的笑容张开了想要拥抱世界的双臂，此刻的她变得强欲又危险：“坏孩子就应该受到惩罚，天罚，天诛，要把化成灰之后的她们全部扫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