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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1章 白色仙影

1018萧阳 东风不破 4373 Aug 7, 2021 6:42:0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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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统治者,传教“神”。
    “那、那你想做什么?”系统期期艾艾试探道。
    稚唯不答反问。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你忘了我们现在在哪了?你是觉得未来的秦始皇能容忍这三者的存在啊?]
    三连问扔下去,系统先是醒悟,后是庆幸:“还好还好……”
    稚唯捧着杯盏,慢吞吞抿了口刚煮好的葱姜水,烫得吐舌头。
    不想问系统脑补着什么。
    反正就算没有秦始皇,她也哪个都不想做。
    当个普通人就挺好的,还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48〉
    既然落水者救上来了,队伍自然是要尽快回营。
    羊军医和麦军医在河里泡了许久,又受伤又遭冻,哪怕临时换上了夏翁的衣裳、披着厚厚的兽皮,也不能乘夜风骑马,否则他们怕是没被水淹死,反而会被高热一波带走,再加上二人身上的外伤需要进一步处理,稚唯便主动出言让他们跟自己同乘马车。
    起初两个军医还试图婉拒,并有理有据,搬出了秦国的两个传统,一是以十月为元月,二是幼儿出生即视为一岁。
    所以等到了秦国地界,过完年,夏稚唯对外就是个十岁的小女子啦。
    这个年纪比较模糊,放在一些人家完全能被当成大女子看待,甚至可以开始考虑婚配。
    羊军医和麦军医自觉衣衫不整,而夏女医不仅教导他们医术,还对他们有救命恩情,二人便不愿意让夏女医有任何名声受损的嫌疑。
    可是麦军医的身体不争气,不仅脚踝扭伤无法行走,低血糖的症状刚好一些,却还是头晕眼花,最好还是躺着休息。
    于是陷入自我纠结的羊和麦开始进退两难,左右踯躅。
    别提蒙恬、夏翁和夏媪听到他们的顾虑是怎么想的,稚唯只觉得离谱。
    羊和麦若是早早成家,怕是现在子女都比她大吧?
    而且这个时候“春社”之风可还没绝禁呢,适龄男女看对眼就能滚草丛;彼此大胆示爱表白心迹的场面颇为常见;寡妇再嫁更是屡见不鲜。
    秦国甚至有律法专门针对“异母或异父的兄妹、姐弟乱/伦”之事,可见,很多人从小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别的兄弟姐妹,直至找伴侣时闹出乱子。
    所以在这种世情下,提什么私生活的名声名誉就有点……
    便是真有什么顾虑,那被束缚的也是贵族官吏之家,跟她一个平民百姓有什么关系?
    但稚唯不在意,其他人却不约而同达成了某种共识。
    一番商讨过后,最终情形就变成了蒙恬骑马,夏媪赶车,夏翁、稚唯和羊、麦四人同处马车之中。
    稚唯:“……”
    真挤啊。
    她只能默默用兽皮裹住自己,缩在角落里减少占地面积,让夏翁帮两个军医上药。
    期间见麦军医拿着块糙饼明明吃
    不下,还硬是往嘴里塞,稚唯嘴角一抽,从暗格里翻出蜂蜜罐。
    她之前做蘑菇酱的时候问过程大厨,厨子跑去跟军医上山,那大家晚上吃什么?
    程大厨说士卒们很好满足,给俩糙饼就行,稚唯还当他是广泛意义上的表达——没想到这糙饼还真是糙饼!
    饼的用料半是麦面,半是脱壳后的粟米粒,加上一些切碎的苦菜、野菜霍霍而成,不仅饼不成形,一咬下去还满嘴粗糙的颗粒感,菜汁发苦,完全盖过了本就不多的麦香味。
    这与其说是饼,不如说是勉强能用手拿起来吃的“粟麦饭”,真不知道是谁的创意。
    救下麦军医后,稚唯判断他低血糖,先是扎针刺激他体内肾上腺素分泌,后是在人苏醒后嘱咐周围,若谁带着食物就先赶紧给麦吃两口……
    想来这块糙饼就是哪个卫士来救人前,顺手塞进怀里的晚饭。
    “谢谢夏女医、夏翁。”
    两三杯热蜂蜜水接连灌下去,身体暖和过来的麦军医脸色好转得更快,但仍然不放弃吃饼。
    稚唯也没阻止。
    在人们朴素的认知中,不论受伤生病的是人或是动物,只要能吃下东西就还有救,所以当初韩信的母亲在多次食不下咽后,才会自觉大限已至。
    况且不浪费粮食挺好的。
    “今日多亏夏女医和蒙中郎及时赶到,否则我们……”
    平安过后,被延迟压抑的情绪开始迅速攻占头脑,羊军医的后怕、喜悦、愤怒之色,混杂着浮上眉目面容,在短时间内一一爆发,却又因为情绪发酵得太过激烈,反而一时难以表达。
    稚唯没有刻意去看羊和麦,见葱姜水已经分喝完了,便随手抓了几味安神的药物,投入到还没熄火的小药锅中,添水慢熬。
    随后以平缓的声音作为指引,给羊和麦撕开倾诉的口子。
    “我也很好奇,以麦军医的谨慎,怎么会摔落山沟?”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羊军医冰冷说道。
    倒是麦军医这个当事人没有作答,而是下意识地看向稚唯,面露犹豫。
    稚唯敏锐意识到:“此事跟我有关?”
    本在闭目养神的夏翁闻言,“刷”地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紧盯向麦军医,不发一言而暗含催促。
    麦军医刚舒缓下来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不由自主开口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稚唯一听,这场落水事件的起因竟然还真跟她有关系。
    〈49〉
    秦军驻营中。
    王离站在篝火堆旁,隔着布巾手拿一株蔫巴巴的植株,翻来覆去打量,越看越觉得眼熟。
    “就为了这东西?”他不可思议地问道。
    “就为了这个。”
    军法吏一边汇报审讯结果,一边在同僚的帮助下,用流水仔细清洗手指。
    “那两个隶臣自称,采蕈的时候,看到羊和麦在对着这根草聊天,说它很像夏女医新教给他们认识的
    一味药材?[没有反驳。
    不过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违法者本身就是罪人,再罪加一等,哪怕现在不死,也活不长久了,羊军医和麦军医对此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多费口舌,跟“法官大人”争执。
    这个案子人证物证俱在,没什么可置喙的,但大家都很认真地倾听判案,凡是案情有含糊、有嫌疑的地方,都被军法吏言语如刀,一条条逐个割开、剖析。
    稚唯眼看着作为受害者的羊和麦都被问得神情紧张,额头冒汗,心道,她等下估计也会被询问吧。
    希望能快一点。
    稚唯借着袖子的遮挡,悄悄给自己把脉。
    要命……
    但事与愿违,真轮到她的时候,案子已经到了审判的最后阶段,连犯人都已经被押解了下去。
    “夏女医,”军法吏指了指案几上作为证物的黄精,“羊和麦对此物的谈论乃是命案的诱因,而他们自称,所说皆出自你的言论,不知夏女医怎么看?你们三人的说法之间可存在什么偏差?”
    帐篷露着条缝隙,豆大的灯火在眼前随风摇曳,稚唯努力睁着眼,强忍着不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犯晕。
    军法吏分得清轻重缓急,她这点干涉关系只能算是细枝末节,对此案的判决影响不到什么,所以询问的语气很温和。
    但这不代表稚唯可以敷衍得太过分。
    “敢叫法吏知道,”稚唯敛袖行礼后道,“几天前小女采摘到黄精,确实跟几位军医研讨过它的功效,但羊军医和麦军医的话,也确有一些夸大之处。”
    “哦?愿闻其详。”
    不光军法吏,其他人也颇为好奇地看过来。
    稚唯斟酌着用词,解释道:“黄精性滋补,能药食两用,埋于地土的根部是主要用作药材的部分,但也可以拿来熬汤、泡酒等等,其嫩叶也可充为菜。”
    “正因它全身都有用,且适量、适宜地服用,可以缓慢地调理身体,就像是汲取天地精气后补益人体一般,又因炮制后呈现姜黄色,故而被小女取名为‘黄精’,又作以‘得坤土之气,获天地之精’的释义。”
    众人恍然:“原来此名是这个意思。”
    稚唯迎着他们赞叹的目光,在心里苦笑。
    [得,这次可真成了医学界的文抄公了。]
    系统安慰道:“没事,《抱朴子》和《食疗本草》作者又不会找你算账,你都把它们的内容拆得七零八碎了。”
    [……也是。]
    “但能延年益寿这一点,”说到这儿,稚唯扫了眼表情讪讪的羊、麦二人,摁着太阳穴道,“是夸张之语无疑。应是羊军医和麦军医对黄精功效的……高度概括。”
    “何为高度概括?”军法吏疑惑追问道。
    “黄精它只是能治疗气虚乏力、须发早白等精血不足之症,”稚唯兀自强调道,“但它不能延年益寿。”
    其他人:“………………”
    对文字非常严谨的军法吏都迟疑问道:“这不算吗?”
    羊军医和麦军医相继露出“看吧,大家都这么想”的表情。
    王离也想知道,问:“如果这都不能的话,那你觉得什么能延年益寿?騩山之狼(草字头)?”
    此草是《山海经》中的仙草,传说“服之不夭”,起死回生。
    稚唯已经觉得很是乏累,心头还有些事一直被她压着,令她无端烦躁,便在顷刻间失去耐心,无力吐槽道:“人参倒是能,那也不能天天吃。延年益寿又不是长生不老,想要做到并没有那么难啊!何必每每执着于此事!”
    此话一出,众人皆陷入寂静。
    一口郁气随着抱怨吐出,稚唯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平复下开始急促起来的气息,想起自己放在这个时代的狂妄发言,刚准备找补几句,结果一抬眼,冷不丁对上几双充满审视、探究、热切的眼睛。
    她只觉得头疼,什么也不想说了。
    “法吏、两位将军,还有诸位,”稚唯直言,“小女身体不适,可否先行退下?”
    既然已经没有要问她的事了,赶紧放她走。
    察觉到小女子的状态异样,一直没开口的蒙恬拍板道:“阿唯去休息吧,我会调拨近卫过去,若有需要尽管找他们。”
    稚唯多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行礼告退:“多谢中郎将。”
    系统低声嘀咕:“蒙恬这是要保护你还是要监视你啊,阿唯?”
    [有长进了嘛。不过按当下情形,应是前者居多。]
    只是在临走的最后时刻,稚唯又伫足询问了羊、麦几句话,得到答复后才离开。
    听到的系统疑惑道:“阿唯问这个做什么?”
    稚唯微眯眼,踏着盈盈月色和篝火之光往翘首而待的夏翁夏媪走去。
    她心情不好不全是因为众人对寿命的过度追求,还因为……黄精之事背后的意义。
    细想一下,只是采蘑菇,军医们明明已经带上了厨子,人手足够充足,何必再带隶臣妾?
    如羊、麦所言,是因为她。
    她在教军医们识别蘑菇时,说过希望大家可以学会这项技巧,以此增加谋生或获取食物的途径。
    这里的“大家”,稚唯并没有排除掉有罪的隶臣妾,是因为秦律的特殊性。
    试问在大秦的苛责律法下,隶臣妾里有多少该死的重罪者?有多少只是被连坐制牵连?
    而军医们知道她是为了底层民众着想,这才挑选隶臣妾带上。
    可那两个杀人未遂的隶臣处于军队层层监管之下,身负刑罚,每日劳作,今日得到片刻的放松时间,又能学到知识,他们却并不感激军医,反而会为了听到的一字半句,为了虚无缥缈的利益可能铤而走险。
    稚唯看得出来,羊军医和麦军医的怒火单纯是因为险些被谋害一事,并无“好意得不到回报”的愤懑和心灰意冷。
    就好像……那些隶臣妾不会感激他人是件很寻常的事。
    蒙恬、王离更是对此无动于衷。
    他们或许是对的。
    因为管子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所以在贵族眼里,在富有学识的人眼里,贱民不懂礼多正常啊。
    而管子这句话出自《牧民》篇,商鞅提倡愚民、弱民、疲民、劳民。
    ……他们把民当人吗?
    所以他们不生气不是他们宽宏大量,而是源自对底层民众的蔑视。
    可蔑视的时间长了,连“民”自己也就忘了,他们并不是生来卑劣。
    民尚且如此,何况是奴、犯?
    今日受伤的是羊和麦,稚唯却觉得宛如有一瓢冷水浇在她头上。
    这是在提醒她,她为之努力的群体,或许会在哪一天就因利益向她捅刀吗?
    稚唯忽感脚底虚浮,像是在走一条悬在半空的路,不够踏实,没有安全感。
    她理智告诉自己是信念受到了冲击,大脑却无法很好平衡情绪。
    及至夏翁和夏媪跟前,他们簇拥着她夸她厉害,稚唯满腹心事,虚唤了一声“大父、大母”,未及多言,陡然失去意识。
    “阿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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