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8章 潜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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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命！”王德用心里暗暗道。
他现在就像防贼一般防着赵祯，生怕赵祯一顿操作后，又再招募了几万新军。
“罢了罢了，此事暂且不提！”赵祯也暂时不想跟这些人怼了。
他的四万还没有训练好的新军，在京兆府逛了一圈，又要回东京了。
他有时间，还是想着如何把自己手里捏着的新军训练好吧！
“罢了！”
“西北大捷，其余事情暂且不提，今日合该大庆！”
“朕已准备好酒宴，众臣随朕共同赴宴，如何？”
赵祯有些累了，现在还是去吃宴席吧！
“谢官家！”
赵祯设宴，众臣焉有不去之理。
……
大庆宫！
众臣依次落座。
内侍缓缓地将美食水果端上。
“饮！”赵祯端起酒杯，向着众臣敬酒。
“陛下隆安！”群臣也端起酒杯。
这场宴席比较随意，酒过三巡之后，一些大臣都互相交谈起来。
“值此大庆，陛下何不广开恩荫，天下同乐！”
借着酒劲，宰相章得象，慢慢地站了起来，轻声跟着赵祯建议着。
不过这声音虽小，但是四周的大臣，都竖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章相，你有何事，朕没听清楚？”赵祯一副迷糊的样子。
旁边的内侍赶紧过来搀扶了一下。
“奇怪，官家明明喝的是水，又怎会醉呢？”不过，不该说的话他可不敢说，乱说的都没了。
赵祯治不了士大夫，还治不了你们这些宫廷内侍？
“臣以为，值此西北大捷，陛下可广开恩荫，天下同乐！”
天下同乐？
听到章得象的话，赵祯都有些乐了，这明明是士大夫独乐嘛！
而说到恩荫，这一直是赵祯头疼的问题。
大宋一直以来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那皇帝能把官位传给后世，于是士大夫们也想着，皇帝可以，凭什么他们不行！
嗯……
这样，恩荫制度从宋初就兴盛起来。
恩荫，是指因祖辈、父辈的地位，子孙后辈得以在入学、入仕等方面享受特殊待遇。
特别是在入仕方面。
中高级文武官员按品阶高低，其子孙、本宗及异姓亲属、门客等皆可不走科举之路，直接推恩补官。
不过，这些年，随着赵祯的亲政，恩荫被明显限制住了。
就算是致仕荫补，不管官职大小，他也只补官一人，不会像以前时候，能一口气荫补几人。
这种一人退休，全家做官的现象，他给杜绝了！
至于广开恩荫，就是给中高级大臣群赐恩典，广洒雨露，大多数中高级官员都会获得荫补名额。
而这样的事，一般是遇到重大节庆才会有。
赵祯广开恩荫，上次还是在前年的乾元节，也就是他的生日。不过那一次，也只给一部分朝廷重臣开了恩荫。
一般大臣，都是赏赐点钱粮股份。
今日，趁着西北大捷，又有人想赵祯广开恩泽，给他们的子弟行云布雨了！
冗兵问题他还在解决，这冗官问题又挤过来了。
宋朝冗官的形成，就是这些士大夫能不断地推恩自己家的子弟。
有些人，一人做官，他的子孙后代人人做官，全部走的是推恩之路。
然后大宋的官员就像病毒在繁衍一般，呈指数型增长。
随着大宋的官员越来越多，再富裕的大宋，财政也会不堪重负！
那么，冗费的问题也就来了。
前世的时候，随着王安石改革的失败，北宋就已经进入了灭亡的倒计时了。
不过，它还未自我毁灭，就被金人击破了。
……
“广开恩荫？”
“章相，你的话没说错吧！”赵祯对章得象的脸色并不太好。
“陛下，臣想着西北大捷，乃是大庆……”章得象硬着头皮继续道。
他也知道，官家对恩荫之事，非常不感冒。
但是奈何，他后面的群臣，都把自己往前推。
他可是士大夫的代表。
一边的张士逊，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章得象。
作为首相，他可没把自己跟朝野的士大夫们绑起来，但是士大夫的好处，一个都少不了他！
他比章得象舒服多了。
“章相，西北大捷，怎是行恩荫，难道不是该封赏！”
刚才朝会上赵祯没有提及给西北众将封赏，那是他今天不想再吵了。
可现在，你们要让自己广开恩荫。
那我赵祯就得说道说道了。
毕竟，仗是西北武将打的，咋他们还没封赏，你们就要开恩荫！
“封赏？”章得象有些痴迷了。
封赏谁？
“难道西北众将，不该封赏吗？”
“官家，西北有功之将，自当要封赏！”章得象连忙道。
只要恩荫他们这些大臣，顺带再封赏那些武夫，也能行！
“好！”
“西北大捷，众爱卿觉得该如何封赏？”赵祯放下了酒杯，朗声询问道。
大庆宫的酒宴，似乎又变回了朝堂。
听着赵祯的话，众臣没有反驳，都默许了给狄青卢政等人封赏。
毕竟他们也有诉求。
但是该如何封赏，众人也没给个说法。
“张相？”
“封赏之事，全凭官家！”老张现在很稳，一点东西都不沾。
“王德用？”赵祯又问向了知枢密院事王德用。
“一切凭官家做主！”
“杜衍？”
“西北诸将，自当按功封赏！”
“既然如此，杜衍，你先拟个草旨吧！”
赵祯大手一挥，先把这事甩给了杜衍，他对于封赏西北将领，一直是支持的态度。
“那好！”
“饮酒！”赵祯端起白开水，向着众臣敬酒。
“陛下隆安！”
……
酒过之后，一些大臣都紧巴巴地盯着赵祯。
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完一样。
赵祯这时候也开始装傻充愣！
“官家，这广开恩荫？”章得象还在提醒着赵祯。
赵祯脸色发黑，又不好发作！
“西北大捷，广开恩荫，自是可以！”赵祯勉强地点了点头。
“不过！”
赵祯又话锋一转。
底下的大臣一惊。
“不过，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朕要推恩，也应是推给西北之战中，有重要的贡献之臣！”
“诸位以为如何？”
赵祯看向了所有人。
“臣觉得自是应当！”这个关键时候，包拯第一个站了出来。
“有理！臣无意见！”停息了一下后，张士逊站了起来，接着道。
“无异议！”然后晏殊也点点头，同意着赵祯的话。
……
“臣也认同！”章得象最后也同意道。
此时他的内心是解脱了，这事就这样办吧，老夫尽力了！
“那朕就定下韩琦、张士逊、晏殊三人。”
“其他推恩之臣，就由章得象草拟，再呈报给朕！”赵祯笑眯眯地看着章得象。
“这……臣……领旨！”看着官家笑笑的样子，现在章得象的内心是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