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对峙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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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新来的住户，时峻跟俩人打了招呼：“我，时峻，刚才谢了啊兄弟。”“别见外，我，薛朝明。”
龚晓慧：“叫我晓慧就行，我跟你哥一个班的，以前还听他提到过你。”
“......”
时峻行动大于脑子，他立马眼角带着亲和，上赶着把手上的一袋零食上交，挺不见外道：“给，这是见面礼，嫂子也别嫌少，以后咱就是一家人，缺了吃的喝的跟我说，保证不让嫂子跟着我哥受苦。”
时峻这话一出口，屋里另外四人齐刷刷以他为焦点，眼神吗更多的是五味杂陈！
受到众人集体各异的注目礼，时峻还傻不愣瞪问：“咋啦，我说错话啦？”
薛朝明特玩味的啧了一声，“不是说错了，是我理解的有那么点离谱。”
看时峻的反应，就知道他还不知道时同学性向的事。这事，龚晓慧一个外人也没立场去跟他家人透露什么。至于时言性向的问题，从她的角度来看完全属于暴露试的。
她们上过一节关于当今社会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讨论课，车轱辘话，老师一番陈词滥调，激励甚至是极力点拨了一回他们班上的男生，大意就是心灵鸡汤，灌溉他们这些学习不上进，要文化没文化，要背景没背景，要颜值没颜值的三无男同学，还挨个批判、审问他们以后靠什么去讨老婆。以现代女性好强的事业心里，他们又凭什么要求女孩子为他们放弃事业，做一个只能点火做饭整天围着孩子老人去当个伺候人的老妈子？
给她们讲课的是位女老师，芳龄三十五岁，身材模样都还行，男朋家交过几个，最后都不了了知，或许是在感情这条路上碰到了太多拉低下限的事，总之这位女老师还挺敬业，唾沫横飞，再三慷慨激昂的敲打，直到班里男生一个个自惭形秽到恨不得发誓一辈子都不结婚也绝不去祸害人了。
当点拨到时言的座位时，女老师有那么一刻的停顿，三无同学用到这孩子身上似乎有点不合适，还没等她脑子里的文字构思好，时言率先语出惊人发表了言论，“女性少，老婆不好找，所以我想了想......我大可没必要跟男性同胞抢啊!反正我又不喜欢异性......”
老师大概也没想她这一顿苦口婆心，竟挑出来了这么一根竖刺的。时同学的大言不惭，立马激活了全班同学的一阵起哄，还有男生跟打了鸡血一样，找到了组织，大叫：“对，过日子吗，只要愿意就行，女同胞不容易，咱男同胞也不轻松啊，”这位同学说得起劲还风风火火捞起了同桌，哥俩好的把肩一楼，“实在不被女同胞认同了，咱就吃窝边草了怎么地！只要现象成为了普遍，不正好促进了社会良性稳定运行和结婚率上的和谐吗......”
被他搂的同桌当场一巴掌扇到了对方后脑勺，笑骂道：“操，有毛病吧你，就算要找，我也不会找你这样渣货吧。”
渣货同学眼珠子瞪大，不敢置信的示意对方绝对是眼光有问题，别不识货了，他唾沫往手掌呸了一口，做出了一个手蹭脑袋青皮，圆脸迎光微侧，找好角度半低垂着头，膝盖弯曲一脚不羁的踩在了椅子上，一个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人，认为摆出的是一个相当具有男性荷尔蒙的招摇动作。
他同桌被这种展示直接恶寒到了，一脚踹了对方椅子，导致对方一个站不稳，跟着椅子一起摔了个狗吃屎。
底下同学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哄笑，觉得他说的没错，被打的男生就是一渣货。
一堂课，热闹又乱捣，至于时同学的大言不惭，也少有人认为他是认真的，多数都当他是在开玩笑，为的是提前摆脱老师的一番指教。
龚晓慧拎着零食充了公，歉意道：“误会了哦，时同学的对象另有其人，对方在我们学校可是这个。”她直接竖起大拇指给时峻看，具体大拇指代表了什么意思她也没在解释。
龚晓慧之前也关注过，顾同学上的电视栏目她可是一直在追，在听到顾同学喊话的时候她就听出来了点不一样韵味，虽然当时是骂时言的。
龚同学不八卦，或者说是对别人不大喜欢提及的事，她是会在言语上尽量避开。
时峻搞错了也没在尴尬的，质问时小言：“你女朋友没在学校？”
时言看了顾禹哲一眼，顾禹哲压根就没给他反应，他捏了捏鼻梁骨打发时峻说：“在，不是说了吗以后给你介绍，着什么急啊。”
时峻：“不是，什么叫我着急啊！都这时候了在不把人守身边，那万一在出了什么事，你可不得后悔死去。”
时言忍不住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干脆不搭理他了，嘟嘟囔囔道：“这死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屋里拉上窗帘已经完全黑透，龚晓慧摸着黑正一个根一根数火柴棍，没了打火机和手机用，唯一还能带来光亮的只剩下十几根火柴。她突然联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姑娘，嗯，感觉特应景。
早晚都得捋出来一条逻辑路线，不管去哪。时言对龚晓慧和薛朝明说：有个地方有吃有喝还有地种，丧失出没肯定也避免不了，但规划的好了倒是个不错的避难所，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龚晓慧一听就知道他在画大饼，不过也无所谓，他们现在是真的没有地方去。张口山确实不错，但冒出这想法的一定不会只有他们，别到时在去，就跟旅游胜地似得山上乌泱乌泱全是逃难的，连给他们站脚的地方都没有。这点必须得考虑进去，谁让中国是人口大国呢，不管到哪，都不缺凑热闹的人头。
薛朝明捏着手里的空矿泉水瓶，苦笑道：“还考虑什么呀，丧尸都遍地走了，能给咱么腾出那么一隅的地方活着就不错了，我不挑地，你们看着拿主意。”
在下边干坐着太冷，原住民吃了些东西后都翻到床上捂上了被子，总共四张床，时峻顺着爬上了他靠着的床上铺，因为看不见，他问：“时小言人呢，床不够，咱哥俩挤挤。”
哥俩的其中一个已经挤到了顾禹哲的铺上，他们昨晚上就这么挤着过来的，人都躺下了时言才反应过来，对哦，他应该跟时峻挤着才对。
他要起，被顾禹哲按住了，呼吸就在他耳侧：“冻的膝盖疼，一个人待着太冷，别过去了。”
一句太冷成功说服了要走的人，“我跟你顾哥挤着呢，你睡你的。”
有地睡就成，时峻也不在意谁跟谁挤，他问龚晓慧：“嘿，妹妹，咱这有市区地图吗？”ωww.五⑧①б０.℃ōΜ
百宝典袋也断不了有缺油少盐的时候，“没，你要去哪直接跟我说，我打小在这长大，市区里的大致格局道路我都清楚的很。”
时言：“朝二百公里外的我们县城出发，村里的人都有攒粮食的习惯，带你们过去，也够咱们自力更生相依为命了。”
“......？”
薛朝明没料到他的目标会随意到来个大跨越，甚至完全消失在市里版块上，他摸着胸口跟打了败仗似的眉毛拧到了一起，“二百公里啊，你可真敢说！你当咱们自由行呢，在没交通工具的前提下？走半个月还是一个月？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举步维艰，别说走一天了，有楼下的鬼东西威胁着，没准咱都出不了校大门的。”
顾禹哲：“这只是一个大致行动路线，从这往南走都是四五线城市，城乡村分布也零散，人越少的地方越利于生存，还有住的地方也得多方面考虑安全性，我看这天......说不准还会下雪。”
“下雪？”龚晓慧吃惊不小，她一个南方人长这么大可还没见过雪的。
“嗯，这不奇怪。温度饱和会生成露点，空气冷却到露点以下的温度，相对湿度达到一定饱和比值空气会凝结成冰晶，这几天总是下雨，地表温度也一直在降，下雪的可能会很大。我们手上物资有限，驱寒衣物、食物、水、药品，都需要具备齐全。如果幸运路上遇到国家部队组建的避难所，我们也可以考虑是否留下，但也得以防另一点，人越多的地方突变人的几率就会越大，我还是倾向于组小队生存。
说真的，薛朝明觉得人生也太他妈灰心丧气了，他不想走，但没食物没水也不能久留，万一哪天这楼真的扛不住了，活活被压死就太憋屈了。
兜里钱包还装着几张信用卡，黑暗中他抚摸着信用卡从来都没这么渴望过，要是还有机会还透支里七千块钱，他非得兴奋的疯了不可！
年轻人，谁还没做过拯救国家拯救世界，去逞一回英雄的白日梦，可真到了这时候，面对这一切太不真实、无法接受的操蛋灾难，心底的恐惧、悲凉，和交织中的无助，真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俩耳刮子，暗骂以前的自个就是个有福都不知道享的傻X。
时峻：“你还别说，我前几天在车里还没感觉到这么冷，这会,”他翻了个身，还没来得及说这会更冷了，就听床架子发出挺大的一声支零破碎的断裂，“我靠，这么冷的天，总不能让我打地铺吧！”
经历过事的薛朝明心更宽：“没事，我这边的早断了一根，下边有书桌上的木板顶着，就算缺了一根铁架支撑也能撑一晚上。”
龚晓慧可记得有备无患，她下来从包里抽出扎带一人分了一根，问时峻：晚上打呼吗，我这有胶带，打呼就把嘴缠上，别在引了外边丧尸捶门。”
时峻打呼也分时候，累的不行了才会打呼噜，在他没发保证的情况下，还是接受了龚晓慧的建议。
龚晓慧负责后勤物资分配，食物在一天天减少她也挺焦头烂额的，“什么时候走，吃的还定顶三四天的，主要是水，就剩一瓶大雪碧和五瓶矿泉水，咱们得留点余地，不能等到水喝完了再走，就怕出去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水源。”
人身体每天合理饮水量在1500ml，现在是非正常时期，水资源缺少每人最少保证1000ml摄入水量还是有必要的。
时峻这几天就没睡好过，他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临睡着前他说：别走正门，我来的时候不少丧尸都围在学校正门那一片，最大可能是病毒爆发的时候有不少人都抢着往学校外边跑，结果没成功就被咬了。”
时言也说不走正门，顾禹哲也知道了他的打算，跟另俩人说了1101的地理位置。
“那行，明天想办法冲刺男生宿舍，”薛朝明说着突然想到了还在3号楼躲着的另外几人，“都是同一战线的队友，他们怎么办？”
时言：“人品没问题就可以组队，还有吕元豪，天亮了问问他走不走，他要是走就一块。”
知根知底的时言就认识韩子阳，薛朝明跟张森鹏以前不认识，但认识后就成了铁子，都不是事多装逼的人，这队要组成了还能壮大不少士气。
三号楼四号楼隔的远，也没法喊话，至于怎么通知到3号楼的人，又是一道难题。从六楼爬下水管道去楼顶喊话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不保险，下水管每节的衔接处箍的都是铁圈，只要铁圈有了腐化现象，很容易从六楼摔下来。
顾禹哲突然冒出一句：“他们坚持不住，女生宿舍没他们穿的衣服，天冷到一定程度，他们想要取暖，在没火烤的情况下他们唯一选则也只能往男生宿舍冲，在对宿舍情况不了解的情况下，张森鹏不是东宿舍区的，就算周晴跟郎茜茜在男生宿舍有认识的人，经过几番食物抢夺也不会有人愿意在收留别人的，他们之中也就韩子阳最有可能带队往自己宿舍跑。”
“对。”薛朝明也反应过来，“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俩都去了1101宿舍，有咱们接应他们只要跑快点就算带俩女生也问题不大......怎么说，是咱们先走一步，还是等他们探路后我们在去？”
1101地是偏僻，毕竟是校区边角，但就算在偏，有了他们引导，丧尸还是会追过来，一楼临时躲进去也不行，时言发言说：“不能去一楼，先去二楼，二楼的学长当天就去了市里，他们宿舍都是大四的，另外三个也都进了公司实习，宿舍没人，先去二楼保险。”
章程就这么先敲定了，剩下分发装备的事就交给龚晓慧明天整理。
“还成吗？”时言蒙着被子伸直了胳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揉着膝盖。
别人都睡了，为了避免打扰别人，俩人说话就只能蒙在被子里，用只有他们能听得见的声音交流。
顾禹哲光着膀子，休闲衫搭在下边的椅子上，在他对着丧尸下刀子的时候，喷溅出来的血染到了袖子上，这种东西挺膈应的，他直接脱了扔到了椅子上。
多余的衣服没有，就时言身上穿了两件，他要脱了外边的卫衣给对方，还被这人拒绝了，让他明天在脱，晚上穿的少了怕他冷。
不知道怎么回事，时言挺想笑，这种笑不是高兴、不是彷徨，是空落，是一种起伏不定，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有什么意义的空落，这种不踏实的情绪已经压了他好几天，他知道这种心态是一种逃避！可他就是改变不了。
在见顾禹哲的那一刻，他其实很想痛快的哭一场，大声的哭，哭的无所顾忌，哭他个昏天暗地。
可是很神奇，顾禹哲当时就那么盯着他，淡色的瞳孔很平静又很执着，潮涌般想哭的心绪，一下子就被他的眼神平复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单一句匪夷所思都难以概括，这种窒息的笼罩感也不是只有他有，是大部分人都会历经的，没有任何真实感。有时候他在想，是不是就算自己变成了丧尸的那一刻，也不会有太大情绪上的变化，毕竟这一切都是空的，人的一生，起死灯灭，不都是一个结局吗。
单人被子太窄，盖俩人够呛，为了保温他俩条长腿夹住了顾禹哲的腿，身体也贴了上去。
没什么不自在，就跟习以为常了一样，有些事，他时言放弃的快，拾起来的更快。
被子朝顾禹哲那边多拽了点，他没穿上衣，露了缝冻一晚上受不了，对方又把被子匀了回来大言不惭的说不冷。
“为什么不告诉他？”胳膊从上身横过，顾禹哲搂住了他的背，俩人的呼吸都交错在一起。
“告诉什么？”时言明知顾问道。
被反问后顾禹哲不明显的怔了一下，是啊，他不该问，这不是时言的的问题，是他自己的。
他以前很排斥俩人的关系被公开，他还记的上次跟着时言去和时峻吃饭的情景，他特意拿出这事跟时言说了，他不希望他们俩人的事被他家里人、或别人知道。
同样的交代他说过不止一次，时言都习惯了，每当顾禹哲重复这句话时候，他都会选则转身去做别的事分散注意力，心情——哼，酸甜苦辣冷暖自知吧。
顾禹哲没带任何情/欲的吻了他耳朵尖，“对不起，我......”
时言正等着他说什么，谁知道他突然扯了句：“我......可能失业了！”
失业？时言本能的收回了给他揉膝盖手，咬着牙脱口而出：“你妈的...真行，顾禹哲！”
被骂的人反而笑了，头微低着把脸扎到了对方颈窝，感受着对方从颈部动脉透过皮肤传来的暖意，和安心的血管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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