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穷尽法排查牒人渐进式渗透长安

　　韩桥回探部琢磨数日，带着一份联军、马腾军、关西八将中可能是曹操牒人的名单，约上成公英，一起来见韩遂。
　　韩遂展开一看，名单上列有十几条可疑线索，每个线索有个源头之人。
　　第一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人乃朝廷和曹操扶持的武都太守氐部落首领杨濮。联军扶持的武都太守李琬出兵汉中战败身亡后，杨濮趁机从故道县出兵，夺取了武都郡下辨县县城。
　　第二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人乃前茂陵令卫觊；
　　第三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人乃前鄣县县长梁习；
　　第四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人乃凉州牧韦端；
　　第五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人乃凉州永阳太守盖顺；
　　第六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人乃凉州南安太守王列；
　　第七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人乃司隶右扶风太守昔坑；
　　第八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人乃司隶汉安太守武悌；
　　第九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人乃司隶左内史严翰林；
　　第十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人乃司隶京兆尹新丰令张既；
　　第十一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人乃马腾参军傅干；
　　第十二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人乃司隶汉安郡陈仓县县长苏邈；
　　第十三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人乃司隶右扶风郡平陵令李义；
　　第十四人条可疑线索：
　　源头之乃马腾的中参军边靖；
　　韩遂、成公英目瞪口呆，这哪里是线索，此乃穷尽可能的牒人也！
　　韩桥不慌不忙，指出边章之子边靖乃马腾军中最可疑之人，此人与联军有杀父之仇，却一直非常低调，几乎从未流露出报复联军之意，更无举动。
　　反观傅干，也与联军有杀父之仇，曾挑起马腾军与联军冲突事端。在打郭援一事上，傅干极力怂恿马腾支持钟繇。傅干如是牒人，也是个明线牒人，即公开力挺曹司空。
　　韩遂、成公英频频点头，完全认可韩桥的推断。
　　成公英问道：“马腾军中曹操牒人就算这俩人，吾联军中又是谁最可疑？”
　　韩桥笑道：“吾说了，主公万不可责怪吾。吾认定是苏邈！”
　　韩遂十分惊讶。
　　韩桥道：“略阳氐部落杨腾是联军的将领，半退出联军一事外界并不知晓，就连武都各氐部落对杨腾突然杀回武都郡仇池山非常警觉，一致认为是主公派杨腾来夺取武都郡。朝廷和曹操扶持的武都太守氐部落首领杨濮得下辨县后，对杨腾多有提防。
　　杨腾夺取仇池山，赶走了苏邈及苏氏家族，苏邈携家带眷才来投靠主公。故可以料定苏邈虽然不非常恨主公，但必痛恨联军夺走其仇池山家苑。
　　后来，苏氏家族逃亡入仇池山前的故土在平陵县，主公任命苏邈为陈仓县县长后，平陵县已无战乱，苏邈的族人完全可以返回平陵县，但苏家客居陈仓县，无人返回平陵县，不得不让吾想到其另有原由。
　　如果苏邈是曹操收买的牒人，万一哪日曹操军兵临陈仓城下，苏邈会不会开门献城？
　　韩桥的一席话说得韩遂混身不适，韩遂想到的层面韩桥是无法领会的，如果苏家这样与己有深交的望族也会暗中背叛，那联军中所有的望族成员都有可能背叛之。
　　苏邈是三辅人，任命苏邈为县长，意在向三辅人展示联军乐于容纳三辅有才干之人。联军这样做才能得到三辅望族和庶民的支持。
　　平陵令李义就是联军推举任命的另一位三辅之人。如有可能，韩遂还打算逐步将三辅各县的县长、县令全换成三辅的人，让凉州带来的官吏退回凉州，至少，凉州和三辅一对一互换官吏。
　　韩遂无法将这些心里所思所虑透露给韩桥，只能夸赞韩桥的推断很值得继续留意，但不能立刻替换调苏邈。
　　韩桥继续析道：“吾已派人查访过卫觊在任茂陵令时，茂陵县官吏、县望族、庶民、兵将与之关系密切者，还真查出几人。
　　茂陵县原有望族杨家、弭家、挚家、马家、耿家、万家等六大家族，县官吏基本出自这六家。
　　侍中耿纪就来自茂陵耿家，乃本朝开国功臣隃麋侯耿况之后。司隶汉安郡隃麋县、右扶风郡美阳县也有耿家支脉。
　　马家乃本朝开国功臣马援之后，桓帝时出过名人马融，马融妻挚氏出于京兆挚家，而非茂陵挚家。马腾家族也是马援的一支脉。
　　杨家曾有人出任过兖州刺史。
　　万家乃本朝开国功臣万脩（万修，万休）之后。
　　茂陵弭家出自京兆尹新丰县，在京兆尹杜陵县也有一个支脉。
　　茂陵挚家留守族长挚悺与卫觊来往密切，吾韩家在三辅招募的家丁及后裔中姓挚的有挚昱、挚琦、挚翼、挚基、挚桂五人。
　　主公夫人祖厉张家军中的百人长挚乾来自三辅灾民。
　　新地右亭长挚昱乃挚琦之父。挚琦是韩家新地粟米三乡总管。
　　挚琦与那都之那芙子挚翼在烧当羌虎卫骑后部都尉那都子那韦属下任千骑长。
　　挚基任联军的干将校尉部弓骑曲长。挚基子挚桂乃韩家异姓年轻文才六十二人之一。
　　经查，挚基、挚乾来自茂陵挚家，挚昱来自长安挚家。
　　卫觊返回朝廷后，与侍中耿纪友好，或与任茂陵令时照顾耿家留守族人有关。
　　此外，茂陵杨家在联军和韩家中供职的有：精骑部牙门将杨寺、杨寺子涪陵韩家军曲长杨意、韩家异姓年轻文才六十二人之一杨凯。
　　茂陵万家在联军和韩家中供职的有：韩师校尉部弓骑曲长万俊、韩家异姓年轻文才六十二人之一万韦。
　　茂陵马家在联军和韩家中供职的有：韩家异姓年轻文才六十二人之一马盖，马盖乃随韩焰一同战死的轻骑百骑长马铭之后。
　　茂陵弭家在联军和韩家中供职的有：西镇守备校尉部别部司马弭迪、主公夫人祖厉张家军中的百人长弭越、韩家异姓年轻文才六十二人之一弭瑞。
　　茂陵耿家在联军和韩家中供职的有：韩家异姓年轻文才六十二人之一耿泉、金城县都尉部轻骑曲长耿开、司隶羌骑二部轻骑曲长耿乐、主公夫人祖厉张家军中的百人长耿立。
　　三人皆知，所有排查人士中，杨寺最重要，手握四千汉精兵，又是韩家外来移民中地位最高者。如果杨寺背叛，联军和韩家的损失不可估量。
　　韩遂想起新地当年为移民增设左亭长刘复、右亭长挚昱，现在新地移民已大部分移回三辅，左、右亭没必要存在了，于是写信给韩家大总管韩兆，调刘复去担任雍县韩家总管，挚昱为副总管，二人主持雍县铁矿恢复和出产铁矿石及出售。刘复乃雍县人，挚昱长安人。
　　梁习待过数年的陇西郡鄣县，没有大的望族。据陇西郡郡丞韩委提供的信报，梁习除曾到狄道县县城开会外，还去过鄣县与东边襄武县、南边临洮县、北面首阳县、西面的洮水的交界体察民情，似乎并无出格之举动。
　　但在狄道开会期间，梁习和郡尸曹掾牛闳同桌几，二人会议休息间隙相谈甚欢。
　　韩遂记起牛闳之子牛亶在朝廷中曾任五官中郎将，牛亶子牛谦自幼足疾，现任征西将军府左丞，在韩遂身边办事。牛谦有一子牛金，少年武艺颇佳。
　　前些日子朝廷闻益州乱，以牛亶为益州刺史。征刘璋入朝为卿，刘璋不去，牛亶这个益州刺史职位或许一直虚位以待。
　　韩遂命韩桥关注牛闳、牛谦，梁习给牛闳传达了什么牒报任务也不是不可能。
　　平陵令李义是左冯翊太守韩斌举荐，按理，不该怀疑这人。但李义的好友左冯翊郡临晋县人严干曾任司隶河东郡蒲阪县县令，后来严干生病，左内史郡频阳县人游楚接替蒲阪县县令。
　　严干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复举至孝，入许县朝廷为公车司马令。上年，司隶校尉钟繇向朝廷请要此人回司隶，诏拜议郎，参司隶州事，讨郭援有功。
　　严干有位族子严苞，也是韩斌招募的左冯翊郡人才，初任左冯翊郡郡吏，前些年，钟繇出任司隶校尉后，征招到司隶府任司隶参军事，韩斌只得放行。
　　当时司隶州中钟繇征招来的自参军事以下的一百多人中，只有严苞与京兆尹新丰县人贾洪才学最高。贾洪任司隶参军事前在京兆尹张时属下任上计掾。
　　贾洪上年从司隶参军事转任长安令，仅负责政务。长安典农中郎将谢景隽仍在任，将政务转给贾洪，分工负责农事。
　　谢景隽之父谢仲庸自钟繇任司隶校尉后一直在任司隶河南尹中牟令。谢家乃豫州陈国阳夏县望族，是个大家士族。
　　左冯翊太守韩斌还曾招募过一位左内史郡池阳县人吉黄。司隶校尉钟繇常有公务需要司徒赵温协助，于是钟繇将吉黄挖走，推荐给赵温任司徒公府掾。
　　剩余的凉州牧韦端、永阳太守盖顺、南安太守王列、右扶风太守昔坑、汉安太守武悌、左内史严翰林、新丰令张既等人都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吏，只要曹司空需要，都会向许县传送信报。
　　成公英也听明白了韩桥为何怀疑李义了。李义与钟繇身边的人关系密切，不得不防。
　　韩桥认为，钟繇在不得罪关西诸将的前题下，逐步增强对长安的话语权，或为返回长安做准备，同时还在不断削弱左冯翊太守韩斌在长安北部的势力。
　　韩遂和成公英非常赞同韩桥这个判定，深感联军和关西诸将已漏洞百出，逾加透明，如若调兵，当在夜晚。
　　次日成公英又来找韩遂反映和韩桥走出征西将军府时，韩桥对成公英预言主公久后必吃苏邈大亏。
　　韩遂苦笑道：“全用韩家或金城郡之人，吾等难以掌控更多的郡县也。”
　　成公英身体略一震，似乎猛然领悟主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