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左大将兵权交接烧当羌豪右内斗

　　韩遂在侍卫队簇拥下前往烧当羌赤岭大本营面见羌王东乾。此行有三件事：
　　一是和羌王商议调一个含五千骑在内的二万五千人的子部落进驻洮水南岸南镇以东的广大草地，切断河首平汉王国宋建与参狼羌的通道；
　　二是看看供给韩家专营雍州、凉州的青盐制盐、储运情况；
　　三是了解与烧当羌敌对的发羌近来动向。
　　对于第一件事，东乾召来各子部落首领，问哪个子部落愿意放弃现有的放牧山草地，到肥沃的洮水南岸。
　　没曾想到，各子部落争抢着去。商议不出个结果，最后东乾提议按就近军队的子部落，指派左大将东盛从烧当羌所占领的钟羌地的二万普骑中抽五千骑及其家眷前往洮水南岸。这些兵民并非来自一个子部落，而是从各子部落抽调后重新组成一个子部落。
　　东盛已六十岁，借机向羌王提出辞去左大将，希羌王看在数十年为烧当羌出生入死征战的份上，赐给这个新的子部落和五千骑。
　　右大将滇仲与东盛同年龄，韩遂发现滇仲也想说什么，但认住没说出口，硬是把要说的话咽下去。
　　羌王看了看韩遂，见韩遂笑迷迷地看着自己，就答应了东盛。
　　东乾提拔东盛子虎卫骑左部右都尉东波为左大将；提拔来瑁子千骑长来淳为虎卫骑左部右都尉；提拔滇仲孙滇恢子滇伦为虎卫骑千骑长。
　　任命东盛为烧当羌洮水南岸子部落首领；任命东盛孙东波子东其为洮水南岸五千骑的都尉。
　　东其原在精骑中任千骑长，滇伦原在精骑中任百骑长。
　　东盛向东波移交左大将印，即刻到各部落里分离出五千骑的家眷约二万口，然后领取口粮，带着东其，到钟羌地与五千骑汇合，向洮水南岸进发。
　　韩遂看得出羌王本想借老将东盛乞辞之机会，换上自己的人出任左大将。
　　羌王想必也看到右大将滇仲欲言又止，如不让东波接替东盛，东盛的原班兵马万一不听羌王亲信的号令，则无人能镇得住右大将滇仲。
　　让东波接替东盛，东盛的原班兵马定然服从东波，左军稳，右军就不会乱。
　　晚上，东乾请韩遂一同饮酒时，不时流露出，烧当羌军、部落会分裂的担忧。
　　烧当羌家大业大，相互磕碰之事时有发生，东乾每日要花很大的精力平衡和平息豪右间的纷争和暗斗。几乎每个家族之间也相互不和。
　　对于第二件事，次日，东乾带着韩遂前往盐湖，虎卫骑大将东亮留守大本营。
　　骑马走了多日，众人来到和发羌打过二次大战的昔日盐湖战场。
　　击垮发羌，烧当羌稳了，韩遂的联军才无后顾之忧，于是才有了大举东进三辅的好局面。
　　盐湖制取的青盐分为四堆，分别运往烧当羌、发羌、西羌其它部落等、韩家。数千羌劳力在劳作。韩家有派来的监工轮流住在盐湖。
　　对于韩家的那份，烧当羌将青盐运送到金城郡允吾县县城，交付给韩家。韩家分成三份。第一份运到金城郡令居县县城，用于对雍州的出售；第二份运到金城郡榆中县县城，用于凉州的出售；第三份留在金城郡允吾县县城，用于金城郡和枹罕宋建的河首平汉王国。
　　韩家专营一百一十万石青盐，预支付给烧当羌价值二万九千八百四十四斤黄金的相当四等西夜子合玉的玉石籽料四千斤，其中包含了价值五百一十斤的运费，运费用于从盐湖运到允吾县这段路程。
　　按市价出售可得五万八千六百六十七斤西域金币，去除支付另一半购买钱和销售成本等，约净得二万八千斤西域金币。
　　韩遂见青盐在分批正常运送，很满意地随东乾返回烧当羌赤岭大本营。
　　对于第三件事，东乾、东亮等陪着韩遂一同看西羌沙盘。
　　发羌自第二次盐湖大战失败后，四万余部向后退出三百里，扎有三个大营。
　　派去从内部分裂发羌的牒人均被发羌抓获。
　　发羌羌王迷单派人联络烧当羌中由投降的发羌人组成的子部落和枹罕宋建，又向带主力西征，掠夺西域的小部落人口。
　　向南，与氂牛羌（氂máo）（白摩沙夷、牦牛羌、摩梭、么些、磨西、摩沙、摩娑摩挲）商讨联盟和开放贸易通道。
　　向东与益州蜀郡及蜀郡属国外西部的大牂羌、龙桥羌、薄申羌商讨联盟和开放贸易通道。
　　不仅未实现分裂发羌的策略，反而无法抑制发羌向周边的扩展。
　　这四羌部落一部分在益州，故烧当羌称之为益州羌。
　　益州商队在尝试恢复这两条古老的西域贸易通道。
　　大牂羌乃夷种羌，有夷人有羌人。
　　永元六年(公元94年)，益州蜀郡徼外大牂羌羌豪造头等率五十余万口内附。
　　永初元年（公元107年），蜀郡徼龙桥羌等六种一万七千二百八十口内属。永初二年（公元108年），蜀郡徼薄申羌等八种三万六千九百口复举土内属。
　　天下大乱后，这些羌部落中的一部分又离开蜀郡返回益州蜀郡及蜀郡属国外西部的原牧地居住。
　　韩遂对这两条贸易通道十分敏感，于是向东乾话道：“一旦开通，蜀郡太守高联原走益州永昌郡的南线贸易必然会改走这条到西域更近的路线。
　　会产生两个后果。
　　一是，收获贸易过路钱后，发羌财力会强大起来，兵力必会重新恢复；
　　二是这两路贸易路线穿过发羌地界后，必经过西域于阗国，恰与韩家的贸易路线重合。由此，对于有限的西域买家，两家贸易竞价会导致蜀丝绸和蜀锦卖不到现在高价，而且对于阗产的丝绸也会有冲击。毕竟韩家在于阗产丝绸质地不如蜀丝绸。”
　　东乾马上领悟严重性，对韩遂道：“发羌得不到盐湖收益，转而去谋求西域贸易过路收益。吾本应当越过积石山和赐支河首，斩断这两条贸易通道。但那一带地处高原，常年寒冻，吾部落恐不愿意常年居住之。”
　　韩遂道：“袭扰之，使益州贸易商队惧怕。另备军资，待时机成熟，来一次远征发羌格尔木大本营。”
　　东乾认为可行，命东亮抽调精壮之士扮成盗贼去贸易路线上打劫，但勿伤人命。另选一万精骑训练高寒作战，配手套、毛帽、毛皮大衣、毛皮裤等，以及马匹防冻包裹布等。
　　韩遂答应回安羌将军府后调铁骑校尉一部校尉尉迟铁的部将都尉韩其率一千铁骑前来参训，并从韩家拨五千斤西域金币补充军资，用于织制防寒装备等。
　　韩其部属有别部司马卫廉，铁骑曲长郦明、冯浠；别部司马羊兆，铁骑曲长蒋帕、沈乔。
　　临别，韩遂嘱咐东乾、东亮道：“切勿轻敌，烧当羌未必适应盐湖以西的高原，呼吸都会困难。
　　联军中吸纳的发羌兵习惯了高原，到三辅平原后很不适应，每日要做专门的适应训练来维持，如此恐难持久。待发羌再败，确无威胁后，贵部落驻军必然西移，吾提议用贵部兵换回吾联军中发羌兵，让发羌兵重回高原地带。”
　　东乾允诺换兵。
　　夜晚，韩遂和东乾又单独密商哪些人事使东乾觉得可能导致烧当羌分裂。
　　东乾对韩遂是绝对信任，敞开心扉，一一道来：“烧当羌部落豪右当下有东家、来家、犀家、麻家、滇家、那家、芒家、注家，共八大家。
　　原总管家迷瑞带领迷瑞部落、迷瑞子迷贵部落、迷瑞次子迷虎部落、饿何俾部落、烧戈颓部落、伐同伏部落、蛾遮璠部落等七个小部落在父王在世时已从吾部落中剥离出去加入贵联军。
　　俘获的南三羌的钟羌且家、良家、梁家、钟家已不复存在，并入烧当羌各家。
　　俘获的北三羌当煎羌比家和饥家、勒姐羌东家、烧何羌滇家已不复存在，分别成为滇方和子滇崇的当煎羌东部落、东明和子东帖的当煎羌西部落、芒安和子芒敦的勒姐羌东部落、注虎和子注迭的勒姐羌西部落、东古和子东丹的烧何羌东部落、东平和子东硌的烧何羌的西部落。
　　新俘获的发羌也并入烧当羌各家。
　　吾和吾子东亮为首领的部落、刚成立的东盛和子东波的洮水南岸部落、贸易管家来丛的部落、新任总管家来瑁的的部落、滇济和子滇原的卑南部落、犀贵和子犀山的部落、那都和子那韦的部落、麻庆和子麻伏的部落、滇发和子滇库的部落。
　　另有将领滇仲和子滇恢的部落、东庆和子东渊的部落。
　　较大的部落共计十七个。
　　吾烧当羌地域虽然广大，但优良的山草地和良田有限，各部落互争地盘、钱、粮、草料、劳力、俘虏、贸易之利、盐铁之利、财宝等，几乎无所不争。
　　当下军队尚控制在吾手中，但老一辈将领滇仲、东庆不愿辞官，颇为棘手。
　　主要将领有中大将东亮、左大将东波、右大将滇仲、中都尉东庆、右都尉滇崇、左都尉东帖。
　　虎卫骑左部中都尉东庆子东渊、前都尉滇仲子滇恢、后都尉东平子东硌、左都尉东古子东丹、右都尉来瑁子来淳。
　　虎卫骑右部中都尉滇济子滇原、前都尉犀贵子犀山、后都尉那都子那韦、左都尉麻庆子麻伏、右都尉滇发子滇库。”
　　韩遂听到此处，立刻指出四处问题。一是虎卫骑左部、右部缺少首领；二是中都尉东庆一直得不到期望中的晋升为大将；三是右大将滇仲身体尚好，或想成为全军统帅；四是来家、犀家、麻家、那家四大家无高级将领，必然不服气。
　　东乾请赐教。
　　韩遂本不想干涉烧当羌事务，但此时不助羌王，必有后患。于是提出几点建议：
　　提拔右大将滇仲为烧当羌大帅，但无直辖兵马；
　　提拔中都尉东庆为右大将；
　　取消中大将职，改中大将王子东亮为虎卫骑大将；
　　将二万虎卫骑分为前、后、左、右、中五部，选拔来家、犀家、麻家、那家四家各一人，在东家中再选一人，五人各分管一部，每部四千人。
　　选一都尉训练奔袭格尔木的一万精骑。
　　各部兵马全部打乱混编，不允许高级将领的直辖部众超过三成出自一家子部落。
　　东乾大喜道：“此乃安邦之良策也。各家满意、人人满意。军不乱，则部落不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