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关西将瓜分难民卤城盐替代货币

　　韩遂呼来安羌将军府总管韩泉，传令梁兴、张横、杨秋、成宜、马玩、侯选、程银、李堪八将，每将从返乡难民中征召的部曲达二千人后必须停止，部曲家眷可留下，但须把多余的人口和所有望族逃离三辅留下的桑树田交出来。
　　人口留在各县，韩家支付安家钱和第一年口粮，本年凑齐二十四万口，加上韩家从临羌县新来的一万移民，共计二十五万口。
　　韩家要开始实施雄心勃勃的二百一十万二千六百七十九亩良田复耕计划。
　　考虑到八将忌惮韩家收回补贴，也无能力经营养活一下子来到的超一万口人，被迫接受的可能很大。
　　天下大乱时，加上从并州等逃难来的人口，三辅汉人口约有五十万，董卓从洛阳及周边移来一百多万汉人口，后经董卓、李傕、郭汜之洗劫，约活下来六十万口，其中约七万逃到汉中，十五万逃到益州，三十万逃到荆州，八万留在三辅。
　　汉中张鲁给难民待遇颇好，估计难民返乡不会超二万口。
　　刘璋故乡是荆州江夏郡竟陵县，故第一信任从荆州南阳逃来的五万南阳本土同乡人，其次信任的才是三辅难民，故估计从益州返乡难民约有五万人。
　　而逃到荆州的难民得不到荆州的土地和刘表的信任，有二十五万人返乡，留下五万人。故有三十七万人返乡。
　　如果韩家划走二十四万口，三辅尚有十三万口或被韩遂、马腾以及八将瓜分，八将每人收留约一万口，马腾收留二万口，韩遂收留三万口。
　　留在三辅各县的八万人，韩遂不允许编入各将军部曲，只可在各县做守城役卒。
　　韩遂命韩泉散布出去这个想法，果然关西诸将惦量再三，不敢造次，也确实养活不了太多人口，于是都基本按此做。
　　按成公英的策划，益州和西域贸易需要至少再坚挺二年，韩遂派飞骑入益州找到韩叶、韩支，命其不惜代价帮助刘璋早日平定这场已持续一年的叛乱，挽救益州贸易。
　　联军探部来报，主公的信和礼物送给陈茅后，陈茅已说服度辽将军张则弃马腾来投韩遂，出任联军副帅。
　　数日后，突然从左内史郡北部传来消息，度辽将军张则以七十余岁年龄寿终。
　　张则历任过冀州魏郡太守、司隶右扶风太守、荆州桂阳太守、益州牂柯太守、凉州刺史、度辽将军，乃朝廷老一辈高官。
　　张则逝去恰在陈茅传回说降消息之后，韩遂怀疑是马腾得知消息后暗地害死张则，但苦无证据。拉张则旧部归顺的策划要泡汤。
　　张则灵车返回益州汉中郡南郑县家乡，安狄将军马腾派四子马休，安羌将军韩遂派次子韩略、凉州牧韦端派次子韦诞、雍州刺史邯郸商派子邯郸泉一齐到左内史郡护送灵车。
　　雍州别驾从事索湛陪同邯郸泉前来见韩遂，邯郸泉带卫兵参与互送灵车，索湛带着一少年娃留在长安和韩遂密谈。
　　韩遂曾给雍州刺史邯郸商去信邀请索湛前来商议到北地郡任右职之事。
　　韩遂派飞骑为前导给张鲁送信，请其开放关隘，放行张则灵车入汉中郡。
　　韩遂与索湛重逢十分高兴，早在索湛任金城郡允吾县县长时，韩遂就非常赏识这个年轻人。
　　这次会面，成公英陪同，韩遂向索湛展示恢复汉室天下的假想步骤，要求索湛学马玩，代表敦煌郡望族，组建索家军，来凉州助一臂之力。
　　第一步，收降马腾、马超，统一三辅和凉州，整训兵马；
　　第二步，解除段煨势力，打通通往洛阳的通道；
　　第三步，如有明君和明相则拥戴，明相必须任期满后还政于明郡，不得乱朝纲；
　　第四步，如有篡汉权臣，则率雍、凉骁骑攻入许县，清君侧；
　　第五步，联军解甲归田。
　　韩遂的一番肺腑之言，说动索湛热血沸腾，雄心壮志飞升。
　　索湛感叹天下大乱至今已晃过十六年，自己也已年过四十三岁。
　　雍州各郡国各家望族拥甲兵坞堡割据各县，在偏远的雍州挂职别驾，实着碌碌无为，无大事可做，再这样混下去就颓废了。
　　最后三人商定，索湛先去北地郡任右职，同时组建索家军，秘密驻扎在廉县，等待时机，接受北地郡，出任北地太守，光复汉室从北地郡做起。
　　索湛这样出众才子答应共同经营凉州，能帮助联军提升在圣上和士人心中的形象，韩遂起身紧紧握住索湛的手，命仆人上酒菜，三人痛饮。
　　成公英见索湛带来的少年娃英姿健壮，必是学武之人，于是交给铁骑部牙门将尉迟延嘉接待。
　　送走索湛后，尉迟延嘉拉住主公韩遂的手悄悄道：“索湛大人的侍卫少年年方十六岁，名叫关索，武艺不在吾之下，精通轩辕十七星矛枪法和索家矛枪法。”
　　韩遂大惊索家家丁中竟有如此武才，不能为联军所用着实可惜。上次遇见武艺出众的魏延，跑回南阳老家了。
　　记得当年和索湛比武打平手，索湛与众不同，乃左手持矛枪，右手握毛笔。索湛的武学也是轩辕十七星矛枪法，但在每一式结尾有个小动作才是与己打成平手的秘决。
　　尉迟延嘉提到索家矛枪法，莫非小动作就是索家矛枪法？
　　韩遂只觉“关索”名字耳熟，想了一会记起了。
　　自己曾在河东郡大阳县大阳武门和解县人关羽比过武，关索乃关羽之次子。
　　关羽杀人逃亡冀州，后随刘备起兵，其妻胡氏怀着身孕带着长子关平逃到华阴县县城街上时要产子。
　　多亏遇到索湛之父带到妻张香张家中顺利产下男婴，为报索家之恩，故起名关索。张香回敦煌，就把关夫人母子三人带去。自己还给索湛写过信。
　　尉迟延嘉见主公沉思良久不语，急忙道：“可惜如此武才不能为吾联军所用。不过二人尚未走远，主公如有意，吾可快马追回。”
　　此话提醒了韩遂，联军正缺少文武之才，少年如此高强的武艺，无论如何要挽留之。
　　但直接要人，恐索湛舍不得放手，毕竟关索在索家十六年。尚不知关平武艺如何，此次关平未随索湛前来，莫非关平在索家学文？
　　韩遂问尉迟延嘉可有良策得到此少年。
　　尉迟延嘉道：“吾扮蒙面大盗去劫索湛、关索二人，然后诈败引关索迷路，再设法将其擒获来见主公。”
　　韩遂怕尉迟延嘉有闪失，派其子尉迟铁随同前去，叮嘱不要勉强关索，更不能伤着索湛，只试探关索武艺。二人领命，一番打扮后，骑马而去。
　　韩遂开始巡访各郡县，考察所辖县的各部军的训练和民生。
　　谒者仆射兼监盐官裴茂前来见韩遂，抱怨虽然马腾同意左内史郡、北地郡接受河东郡食盐，但马超不同意，执意左内史郡只从并州进货食盐。
　　从河东郡运往北地郡的第一批食盐被马超截留，不给钱，河东郡的盐商吃亏后，被迫中断了向左内史郡、北地郡的食盐贸易。
　　韩遂对马超也奈何不了什么，只能好言安抚裴茂，拨给裴茂二十斤西域金币，代马超垫付扣押的盐钱，然后写信给马超，望其自省，勿随意得罪朝廷。
　　韩遂再次提出给裴茂的监盐署每年一些补贴，裴茂婉拒之，称谢告辞。
　　马超回信还算客气，谢过韩遂代弥补不周之处。
　　并州进攻过左内史郡，但马超仍买进并州的食盐，与并州盐商关系不断，韩遂不得不警觉，提防马超和并州高干、高燕联手。
　　韩遂猜马超或对朝廷只封其父将军而未给己应有的官位而不满。
　　对于益州刘璋与叛乱的征东中郎将赵韪交恶，刘璋失去益州越嶲郡、固陵郡、犍为郡、蜀郡的所有盐源产地。
　　益州战事已一年未决，韩遂命西镇调六十斤西域金币购买西羌盐一千一百二十五石盐。
　　盐麻袋与粟米麻袋基本同体，用二百匹马驮运，二百匹马随行备用，由西镇守备校尉部校尉韩都派兵押送去益州支援刘璋。
　　够刘璋七万多兵一个月的食盐。
　　安羌将军府饲料和盐官鲁叶来见韩遂，凉州汉阳郡西县卤城煮盐的盐工和当地铁匠发明了平底铁锅，煮盐量增产一倍。
　　除供联军兵、马战时用外，有望产出多余的盐。
　　韩遂心中一亮，如加上西羌盐湖的青盐，蒙生用盐替代部分西域金币充当货币的念头，于是询问鲁叶。
　　鲁叶道：“卤城煮盐原年产量三十六万五千斤，日产一千斤，够七、八万联军和马匹约一个月的用量。
　　马匹用盐约为人的用量的三倍。联军每年战时用兵也基本在一个月左右。
　　联军士兵和马匹战时用卤城煮盐约九十七钱，从年薪中扣除。所得钱全部用于支付盐工、煮盐工具等
　　用平底铁锅后，卤城煮盐日产量达二千斤，而劳力等费用支出不增。
　　西羌的烧当羌、发羌、白马羌、参狼羌等总人口约一百五十万众，马匹约五十万，牛二十万头，羊四千五百万只。
　　牛、马用盐相当，羊用盐约为人用量的一半。
　　此外，凉州联军八万人，马二十万匹，牛四万头，一千万只羊、十八万口民也用西羌盐湖的青盐。
　　西羌盐湖的青盐的年产量约为六百万石，其中一百一十万石供凉州，其余西羌自用。除去不适制盐日，日产约一万八千石青盐。
　　烧当羌占据盐湖后，每年投入一万八千个劳力从事制盐、运盐等。”
　　韩遂简单粗算，产值相当于三十二万斤西域金币，十分惊人！怪不得烧当羌与发羌拼死争夺盐湖。
　　烧当羌劳力按每人一年五十石粟米计算，制盐劳力成本一万八千斤西域金币，工具、储运费、损耗等加起来算一万四千斤西域金币。净利相当于二十八万八千斤西域金币。
　　依此算来，烧当羌豪右财富之和不亚于韩家。
　　烧当羌豪右将盐按市价出售给各部落西羌民、汉望族、散农、联军等，可换回大量的羊、牛、马、工具、兵器、布、粮食等
　　对本部落用盐支付部分劳力费。
　　卤城煮盐市价比西羌盐湖青盐贵一倍，每年多出的三十六万五千斤卤城煮盐价值四百八十七斤西域金币。
　　这些盐或出售盐换取的西域金币存在安羌将军府饲料和盐官署，用于有的年份战事超过一个月时发给士兵使用。
　　韩遂之前未重视食盐，总觉得打在各项杂支费里，并不多。
　　没想到烧当羌单一项青盐贸易的净利就超过了韩家丝绸、蜀锦、玉石的贸易净利。
　　而烧当羌两代羌王从未谈过，或为守财不外露。只有鲁叶这样与烧当羌打交道的人才能探听真实。
　　韩家接下来二、三年的缺币困境必须突破之，于是韩遂下狠心，命鲁叶去拜见烧当羌羌王东乾，讨论三个方案。
　　一是烧当羌把盐湖分出一块给韩家，韩家出九千人到盐湖制盐三百万石；
　　二是韩家学裴茂，韩家专营凉州的盐，烧当羌以市价的一半卖给韩家，韩家以市价在凉州出售或用于支付部分年薪；
　　三是韩家用玉石兑换烧当羌出售给凉州的一百一十万石青盐，约合五万八千八百斤西域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