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河首王暗援益州贵妇人齐聚长安

　　联军探部总管韩桥拉着军师成公英一同来见韩遂。
　　洮水南岸南镇城韩叶部入益州救刘璋已很久无音信。
　　而本年初，洮水南岸南镇城韩叶部留守的一名白马羌斥候哨骑，在参狼羌地界，亲眼看到二千名穿着非西羌、非汉、非联军军衣物的骑兵进入。
　　回去报告白马羌羌王杨兴，杨兴从渗入参狼羌的牒人探得二千骑兵乃枹罕河首平汉王宋建的胡骑，前往益州增援刘璋。
　　宋建通过参狼羌地盘，经益州广汉属国达广汉郡，很早就与刘璋建立了一条秘密的贸易通路，只是太过隐蔽，联军探部一直未察觉。
　　参狼羌自从败给白马羌后，与宋建建立了秘密同盟，向北发展，趁联军近些年战事不断，韩叶兵力单薄，切断了韩叶部与陇西郡的通道。
　　韩叶的留守官无法穿过陇西郡，只好跑到钟羌地报信，信报几经周折才传回来。
　　听完韩桥的汇报，韩遂第一时间想到朝廷和曹操扶持的武都太守氐部落首领杨濮。
　　杨濮部落原在故道县，自联军扶持的武都太守李琬在汉中兵败身亡后，杨濮占据武都郡治所下辨县县城，接管了整个武都郡和盐池。
　　武都郡其它氐部落势力仇池山杨腾、河池县兴和氐部落首领窦茂、下辨县下辨氐部落首领雷定等都接受了杨濮。
　　宋建和参狼羌联盟，必然会想到和杨濮联合，而杨濮擅自占据下辨县县城，必然怕联军报复而与宋建联合。
　　成公英认同主公的判断，站在羊皮地图前向韩遂、韩桥分析道：“宋建不与张鲁、高联结盟，反而学联军，同刘璋结盟，除了方便获得益州丝绸、蜀锦外，或有更大的阴谋。
　　吾猜宋建有可能设想先帮助刘璋一统益州，再帮刘璋平定张鲁，然后以己三万兵马联合刘璋的十万人马、汉中的五万人马、武都的五万氐兵、参狼羌的一万羌骑，吞并白马羌、钟羌地、西镇韩家，再联合发羌灭烧当羌，再联合马腾、安定郡彭阳县巩唐羌支部落首领辟沅，夹击凉州、三辅，击败联军。已探明辟沅部落有一万人，其中二千骑。”
　　听完成公英的解析，韩遂和韩桥惊呆了，宋建竟然可能凭空冒出一个拥兵几十万的新盟军势力。
　　虽然是猜想，但也不无道理，以宋建的狂傲性情，绝不会默默无闻心甘情愿地窝在枹罕终老一生。
　　三人商议后，本年韩家财力可能出现危机，故决定暂不动河首平汉王国、参狼羌、武都郡，也有利于刘璋平定益州。
　　但韩遂要求成公英策划一举消灭参狼羌，则河首平汉王国、武都郡、益州三地就隔断开了。
　　三人突然发现参狼羌所在地如此重要，竟然是兵家必争之地！
　　联军的难处在于一旦向洮水南岸南镇城增兵，参狼羌不一定有反应，而白马羌会先引起警觉，惧怕联军吞并之。
　　上次韩宛屯南镇城引发白马羌不满，韩略到白马羌充人质才得以化解。如再次驻扎主力，动手前需想个法子。
　　韩桥提议召回韩家嫁给羌、胡将领的妇人，以及嫁给韩家男子的羌、胡妇人，在长安城举办一个妇人聚会，将妇人的在世家人也接到长安城。在聚会中，探听各部落的内幕。
　　韩遂赞同，特批一百斤西域金币和价值三百斤黄金的财宝礼物做经费，任命张姜子、韩桥妻探部副总管田敏、羌王东乾妻韩歆三人组织这次大聚会。
　　邀请信发出后，各家妇人衣着华丽，乘锦帛彩车，在家丁、丫环前呼后拥下，兴高采烈地陆续赶到长安。
　　河首平汉王国家眷：
　　执金吾宋业妻韩菱、太中大夫宋木妻韩碧、中散大夫宋阶妻韩葭、谒者仆射宋录妻殷怡、议郎宋方妻韩瑾、太医令宋思妻韩琳、博士祭酒宋妻韩黛、太祝令宋濡妻韩怜、太史令宋邺妻韩絮、太宰令宋蔡妻韩珊。
　　鲜卑索头部家眷：
　　韩家对鲜卑索头部贸易与事务总管韩蔼妻左都尉拓跋环女拓跋萱、中大将拓跋彪子拓跋狐妻韩巧，左大将拓跋虔子拓跋保妻韩逍、右大将拓跋宾子拓跋贺妻韩遥、鲜卑索头部首领拓跋诘汾跟班拓跋金妻成公裳。
　　安羌将军府平准官署吏拓跋银妻成公岚也列席。
　　中都尉拓跋广女拓跋蓉随夫君韩家益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单在益州、右都尉拓跋珂女拓跋菡随夫君韩家交州贸易与事务副总管王慈在交州。
　　烧当羌家眷：
　　羌王东乾妻韩歆、西羌千骑部千骑长韩贲妻当煎羌西部落首领东明之女东雪、韩家新地菜豆瓜地总管刘崖妻来丛之女来妍、韩家新地葡萄地总管吕巡妻东庆之女东婧、韩家新地麻地总管孟曜妻东平之女东香、韩家新地葛地总管李乘妻东古之女东雨、韩家新地粟米一乡总管鲁贤妻东盛之女东雅、韩家新地粟米二乡总管臧镇妻犀贵之女犀秀、韩家新地粟米三乡总管挚琦妻那都之女那芙。
　　张姜子、韩歆、田敏举办盛大的宴会招待贵妇人们。成公英调来舞乐班子助兴。田敏把探部的女部属调来担任侍女。
　　贵妇人们大都在部落里学会饮酒，一般酒量不在话下，张姜子生育幼女后身体不济，喝到大半场实在顶不住了，先行告退，田敏接替当宴会主持。
　　韩歆拉着东雪和田敏较量，田敏在探部多年，练就酒量，韩歆、东雪轮流敬酒竟灌不倒田敏。
　　贵妇人们平日里在家中为妻、为母，矜持端庄，现在满厅都是姊妹，于是无所顾及，喜怒哀乐随意发泄，三三两两，无所不谈，无比痛快。
　　鲜卑索头部家眷韩巧、韩逍、韩遥、成公裳四人哭的最为伤心，索头部以每年一万人的迁移，数年内将全部去河套。一旦迁走，远离凉州，恐再也回不了母家了。
　　所有妇人都知道，此生只有这一回姊妹聚会了，不会再有第二回，宴会到夜晚，妇人们大声哭泣散去。
　　隔日，张姜子把价值二百斤黄金的财宝礼物分发给贵妇人们，带着众人游玩长安城。
　　长安城被李傕、郭汜所毁，到处都是残墙断壁，第一次看到的人都会触目惊心，众妇人悲叹传说中的豪华长安。
　　张姜子向妇人们介绍，联军接管长安后，因长安损毁巨大，韩遂家族的财力无法修复，每年只拨少得可怜的钱币修复一些在用的官府，还有刚动工修建的一批军中将领的官宅。
　　长安城中有几个街里已住进韩家、成公家、郭家的一万多人，各家庭自修复住屋，一些商铺在营业，人气还不错，贵妇人们开始扫货式抢购。
　　在这乱世，一切制成品都显得那么宝贵。
　　晚上又举办宴会，妇人们凡是在世的母亲必都出席，张姜子把价值一百斤黄金的财宝礼物分发给母亲们。有母亲的妇人乖巧的似孩子，没有母亲的妇人暗自落泪。
　　聚会结束后，田敏汇总妇人们聊的各部落内幕报给主公韩遂，大体有几条十分重要：
　　一是，住西镇的东雪报怨韩贲常年在护送韩家商队，居家的日子太少，常跑回烧当羌赤岭大本营父母家。又听韩贲说，西域金币越来越少，商队已不好兑到，西域蕃国以外的西域诸国已兴起西域银币，一斤西域金币兑十二斤西域银币，如果把西域银币运回来，运量要净增十一倍，商队马匹或骆驼回程就不象原来那样轻松了。
　　二是，烧当羌收编了太多的部落，将领、豪右奢侈淫逸，相互争斗，发羌暗中扶持收编的部落，新烧当羌王东乾有些压不住，烧当羌有分裂的风险。
　　三是，河首平汉王国多年无战事，储余了许多粟米，但无硬通货币，粟米也不能久存，积蓄的财富不能长久，想学韩家从益州买进丝绸和锦，运到西域去卖，兑回西域金币。
　　四是，鲜卑索头部多次派人去于阗国考察玉石贸易，无果，转为收买当地人在河中捞上来的零星玉石籽料，然后带到雍州卖给望族，换取布帛币、麻布、葛布、麦、豆等。
　　韩家商队传言西域金币越来越难兑已数年，但每年总是想方设法兑到了。
　　这次从韩贲妻东雪口中又一次听到这个传闻，韩遂不得不重视起来。
　　于是，韩遂唤来联军安羌将军府平准官韩悉询问，接下来数年里所余的粟米做货币，在原有兑金价基础上多付一成粟米，尝试将韩家累年支出的西域金币全部回收的可能。
　　韩悉初步计算：
　　韩家自永汉元年（公元189年）至上年底的十二年里，各年支出的西域金币依年次序分别为十万斤、十三万零七百七十八斤、二十八万八千斤、十七万三千零七斤、十七万四千四百七十七斤、二十四万八千八百零五斤、二十一万八千五百零一斤、二十三万二千零七十四斤、二十五万一千七百二十斤、二十四万八千四百四十一斤、二十一万九千九百五十三斤、二十万三千五百二十斤。
　　合计二百四十九万三千二百七十六斤西域金币。联军平准市价一斤西域金币兑五十石粟米，如粟米加一成，五十五石粟米兑回一斤西域金币，需要一亿三千七百一十三万零一百八十斤粟米，相当于凉州二百二十八万五千五百零三亩良田二十年的产量。
　　韩悉否定了主公韩遂的想法，只能每年用节余的粟米抵扣数万斤西域金币。
　　韩遂将西域金币来源枯竭随时可能到来的消息告诉韩悉，询问有没有办法让西域金币或黄金升值十二倍，这样后续到来的西域银币支出总斤数与原来的西域金币支出的总斤数持平，每年约二十万斤多。
　　韩悉首先担心凉州、三辅的望族和庶民能否接受西域银币。
　　韩遂见韩悉也回答不了，只好等待西域银币投放市场后再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