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玄铁甲制作精工成公英赴约美人

　　光和四年春节（农历一月一日/公元181年2月2日）到了，韩遂处于三年丁父忧期的最后一年，故不参加众人的欢宴，只和家人及至亲亲属小聚。
　　正月下半月部曲大集训，结束后，这天，韩遂带着小厮韩佟去看望铁甲制作的工匠。
　　十年装备及方城总管韩盖、铁器苑总管殷羽、铁器苑副总管王皓、弓箭苑总管安宰、制衣苑总管王枫、尉迟延嘉随同。
　　铁甲工艺复杂，与这些总管都有关，需要协作。
　　铁甲又称为玄甲，以别于金甲、铜甲，韩家铁骑骑卒主要使用两当甲。
　　殷羽介绍铁甲的制作工序：
　　第一步，打札，由块炼铁锻成甲片半成品；
　　第二步，裁札，剪裁甲片半成品；
　　第三步，穿孔，打通甲片之间连接所用的孔；
　　第四步，锉穴，将孔内和边缘磨光；
　　第五步，粗磨，将甲片表层打磨；
　　第六步，锉棱，甲片四周及角打磨；
　　第七步，精磨，将甲片四周及表层细磨；
　　第八步，退火，甲片在火中加热到橘红，放入水中退火，使之具有钢韧性；
　　第九步，抛光，将退火后的甲片四周及表层再次细磨和擦亮；
　　第十步，并札，将甲片选出，摆拼成铠甲分部件型；
　　第十一步，编缀，用麻绳或皮革条穿接甲片，编缀成铠甲分部件；
　　第十二步，束甲袢，用麻布制作铠甲分部件边沿；
　　第十三步，连件，用麻绳或皮革条将铠甲分部件连为一体；
　　第十四步，挂衬，铠甲里面还要挂麻布衬里，防止磨损皮肤。
　　铁骑铁甲分人、马。
　　人用铁骑铁甲由铁胄（头盔）、肩甲、胸背甲、披膊甲、裙甲、后腰甲、腕甲、皮带、披风、大腿甲、小腿甲组成。
　　铁胄有两种，一种是用生铁一次注模，一种是甲片编缀，有麻布衬里。韩家采用一次注模，部曲卒、长标配。
　　肩甲为单体，护两肩，部曲长标配。
　　腰部以上是胸背甲，胸背甲由前胸和后背两组甲片组成，在背甲上缘有两根皮带，经胸甲上的带扣系束后披挂在肩上，部曲卒、长标配。
　　披膊甲挂胸背甲，护住上臂，部曲卒、长标配。
　　裙甲挂连胸背甲，护腹、裆，部曲卒、长标配。
　　后腰甲为单体，护后腰，由皮带扎住，部曲长标配。
　　腕甲，用生铁一次注模，护腕和小臂，部曲卒、长标配。
　　皮带，有铜或铁钩，扎腰间，固定铁甲，部曲卒、长标配。
　　披风，麻、毛、帛，或丝料布，系于脖，部曲长标配。
　　大腿甲挂腰间，甲片编缀，护大腿到至膝盖上，部曲卒、长标配。
　　小腿甲，用生铁一次注模，与皮制靴连为一体，部曲长标配。
　　马用铁骑铁甲由面甲、颈甲、前甲、尾甲组成。面甲护马面；颈甲护马颈。前甲和尾甲护马身。
　　马用铁骑铁甲制作工艺分两种，一种是麻布中插铁条；一种是麻布上挂甲片。韩家采用后者，重量要轻许多。
　　麻布按马身一体制作，但各部分可拆开。
　　人用和马用铁骑铁甲的各部件可拆开单用，夏季时，一般马匹和卒选挂胸甲等少数部件，以利散热。
　　韩遂感觉韩家的工艺略为粗糙，甲片比中原大族子弟身披挂的略大，并排在一起，未做边叠，但可用。
　　如制成薄片，重量还可减少。看着工匠们尽力了，韩遂还是给予肯定的鼓励。
　　韩遂让随行的尉迟延嘉披挂铁甲骑马跑一圈试试，夸赞比早期那一批铁甲舒适合体多了，重量也减轻了一些。
　　王皓介绍道：“重装铁骑的马匹长途步行和短距离突击时总负重不得超过四百五十斤，工匠严控人、马铁甲各部件重量。
　　人用铁甲装备七十斤；马用铁甲装备三十斤；矛枪十三斤；铁骑部曲一般人均重三百三十七斤。
　　这个承重下，战马可持续一个时辰，宝马可持续二、三个时辰。
　　战场上，如超一个时辰，有必要甩调一些挂件，例如只留胸甲和铁胄，这样可最多再持续一个时辰。
　　配有两匹马交替为上策，以韩家马匹的存量，完全可做到。
　　部曲每人配有二到三匹马，可持续征战数时辰。”
　　众人赞同。
　　二月里，张姜子检选出引弓门客东河南传来的信报。
　　据传圣上贵人何莲熹平五年（公元176年）生皇子辩，圣上提出立为后，朝中大臣因何氏来自屠夫之家，一直不同意立为皇后。
　　直到上年十二月六日，朝中大臣才妥协，圣上才正式立贵人何莲为皇后，旋即征皇后兄长颍川太守何进入朝为侍中。
　　杨彪刚从侍中转五官中郎将，旋即外放调任颍川太守，接替何进。
　　又报，春正月，皇帝在洛阳初设騄骥厩丞（骏马管理）官职，负责征集和验收各郡、各封国进的宝马，豪右辜榷（豪门权势人物从中垄断），马一匹值二百万钱。
　　韩遂咂舌，当年在西域平均用十万钱买到一匹大宛马或西极马，豪右竟然卖给朝廷二百万钱一匹，直接抬价二十倍，真够黑的。
　　朝廷不是没钱了？怎么又有钱支付？不知朝廷买宝马做何？
　　成公英从洛阳来信，向述说了一个离奇的经历。
　　上年十月，按当年在安定郡乌氏县笄头山与张基的约定来到兖州东郡东阿县鱼山，从洛阳护院家丁中抽出韩厚、韩钟、韩式、韩胡四人随行护送。
　　在东阿县客栈住下后，下午去城外鱼山，山顶无人。连去三日未见到张基、张纵父子。
　　鱼山不大也不高，座落于黄河南岸，型式甲鱼。
　　自北向南，依次有凌山、艾山、香山、曲山、鱼山、苫山、关山、位山等诸多小山。山脚下是曲洛道。
　　第四日，在鱼山上，终于见到张基，身后跟着张纵和八个家丁，以及几十名侠士装扮的带佩剑之人，其中不泛目光炯锐之士，似身怀绝技。
　　成公英猜张基来此是主持众侠士的重要聚会。
　　张基见成公英赴约甚为高兴，当即答应再过三日，第四天送美女在鱼山顶与成公英会面并即刻成双，但只能和成公英共处十日，十日后天女要和成公英分离回山界，下年同时鱼山相见，送子给成公英。
　　临走，张基指使家丁第三日晚在鱼山顶搭建一个帐篷，看护保留十日。
　　成公英谢过张基，送上八十万钱做彩礼，张基犹豫了一下命家丁收下后离去。
　　成公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东阿县城里艰熬度过了三日。
　　第四日一早成公英就涮洗打扮整齐来到鱼山顶，果然见到张基家丁搭建的帐篷，帐内设施齐全。
　　张基的一名家丁在帐篷前守护，见成公英来了，交接后就先下山回东阿县客栈。成公英自带的四名护卫在上山路上守候。
　　临近午候，一辆驾着上有帷盖四周有彩绢帷幕的马车从山下驶来，两轮轴里冒出青烟，随从八个仙童女和八个童男。
　　马车缓缓来到成公英面前，成公英忙迎上去。两童女走到车前，掀开帷幕，车内向成公英伸出一只纤纤细嫩的小手，成公英小心地牵着小手进入帐篷。
　　成公英掀开头盖绢，只见美女容颜姿色绝美于人世，衣着罗绮华艳服。
　　好在成公英随韩遂埋伏见过拓跋诘汾的天女，但那是伏在远处，看不清楚，今得见此美人真貌，惊艳绝伦，只得克己镇静。
　　二人就这样整整在帐篷内缠缠绵绵相处了十日，每天由护卫送饭菜。
　　第十一日，美人和成公英依依不舍道别驾车离去，约好下年同日再相见时相与送子。如生男娃就叫成公智信，如生女娃就叫成公智琼。
　　二人泪流满面依依不舍互拥道别。成公英看着马车在青烟中渐行渐远，心都要碎了。
　　事后，成公英给张家一名留守和韩家四名家丁每人派发了二万赏钱，带去的一百万钱全花光。
　　看完成公英的信，韩遂又惊又喜，惊的是张家养了多少美人？喜的是成公英竟然得到与拓跋诘汾同等丽颜的美人。然而猜不透张家为何选中成公英。
　　韩遂提笔给在洛阳吴佑私塾读书的成公英、韩家洛阳总管曹奎、韩家兖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迢和副总管韩符回信，尚不知张家何意。
　　索性在东阿县城里提前买下一个五十万钱宅府，买全用品，交给当地引弓门客南东郡看管。
　　等下年送子来时不用住在鱼山顶了，或为婴儿在东阿县买下户籍落户。
　　写完信件，韩遂的心情仍旧久久不得平静，这世上有太多的奇事奇人。
　　这门十天喜事算不算婚姻？成公英这孩子要是终身不娶其它女子该如何是好？这岂不是毁了英儿和那女娃的一生？
　　莫非远设在东阿县就是为了提防男方家截留女方？韩遂越想越不对劲，提笔给张基、张纵写了一封书信，信中代成公英向张家致谢，并请求张家守待好那女子，等成公家正式上门迎亲。
　　写完信交给家丁送信，韩遂躺下睡着了，梦里带着三千精锐铁甲部曲包围了张家。
　　张家部曲和几十名侠士剑客拼死抵抗，被韩家部曲一顿猛揍，冲进洞里抢得英儿的美人，成公家举办婚宴。
　　早上醒来，韩遂想起梦境，大笑不止，决心就这样干张家一回，本年十月送子日那天，在鱼山伏击张家，抢夺美人，解破张家的送子游戏，以达成人之美。
　　韩遂就此事专程去允吾县城拜访成公家，得到成公家族长成公敬、舅成公秀、成公敬子成公彦、成公秀子成公英父成公贤的支持。
　　成公家答应本年九月派五十名家丁部曲出发随韩家去鱼山参加十月抢亲。
　　韩遂回西镇城写信告知成公英，又写信给韩家兖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迢和副总管韩符，通知二人带领兖州各郡国的引弓门客在十月初到东阿县城韩家买下的宅府汇合。